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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潮水潮-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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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汽车驾驶员,特别是给领导开小车的驾驶员们早已习惯的生活。

    这种生活,除了要有一颗忠诚的心胸,冷静的头脑,开车时要做到既稳又快,停车后抽空把车保养好,擦拭干净,要做到平静安心地等待。

    这种等待哪怕白天或者黑夜,甚或一天、两天,即使要上厕所也要严格要求自己快速完成,绝口不打听领导的工作内容,回去后不透漏领导的行程,xing格急躁或者心理素质差的人是不能当此重任,担此职责的。

    眼下的这些驾驶员们闲坐或看书读报,检查汽车机械,互相严格按照纪律不说话,不走动,,即使按要求排队在食堂统一吃饭,或者在招待所同一睡觉,面对走廊或者窗外拿枪站岗的全副武装的解放军战士,仍然安静,秩序井然。

    外单位驾驶员里有不少人与唐世科等认识,有几个还是他的学徒,相互之间也只是笑着点点头打个招呼,当然,唐世科和张武成胡常勇三人,除了小声说几句ri常话外,自也闭口不谈有关工作之事,更不对大楼里及大楼背后发生的事情做任何猜想、猜测。

    平时话语最多的董德者,这几ri憋得小眼发呆脸se青黄,本来以为这次的行动战旗飘飘惊天动地,却俨然死寂一般,真是一万个后悔愤然前来的热情,嘴里时刻将草叶子咀嚼,只有这样的动作才能抒发嘴痒难熬的痛楚。

    人们最多的,是看着远处无数根伸向天际高高的,银se雷达发she塔和密如蛛网横跃天空的线缆,看着防空高炮直硬的炮管,在这个特定的空间里,或白天,或夜晚,听着ri夜不停的电报声发挥自己的遐想。

    终于,这一天,吃过晚饭休息一会儿,临近黑夜,qa公司和另外几个军工机械制造厂的人员从大楼先行走了出来。

    苏奇志皱着眉头上车裹紧大衣,脸se黝黑着只说了一句:“回去。”便闭上眼睛再不说话,显得非常疲劳,李正义随着他上车后静静坐在后座。

    他们这一小部分车辆悄然地离开大楼前的大院子,更多的车还留在当地。

    苏奇志一直等车走了很远才睁开眼睛看看唐世科说道:“这两天在外面等得着急吧?”

    唐世科笑笑未置可否,苏奇志拿出记录本翻看,看看想想,想想看看,一直快到qa公司大楼前才对身后的李正义说道:“立刻传达通知,副总工程师以上及所有厂级干部连夜在办公楼参加紧急会议。”

    又是一次紧急会议。

    到了厂部办公大楼前停下,他对唐世科点点头说道:“你们先回去休息,对胡科长说一声,随时做好动车准备,另外节前该做的工作要安排下去,认真完成,要做好封车封库的工作,不能马虎。”

    说完下车而去,李正义笑着对唐世科点点头,和随车的两名工程师下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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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盖里盈满女儿春(三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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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苦不过汉子悲,最甜不过女子笑,悲喜本是人常情,情浓便是喷薄时。

    寒冷的深夜里,大路边一排行道梧桐没有绿叶孤单的身影旁,黢黑的办公大楼被几盏孤灯照的若明若暗,沉稳的墙体仿佛失却凝重充满鬼魅,配枪的值班战士直挺挺犹如泥塑。

    唐世科坐在关闭了发动机的车上,看着疲惫的苏厂长下车,看着另外两辆车上的人员全部下车,他们互相谁也没有招呼默默走向办公楼,身下大衣蹒跚摇摆,透出疲惫透出犹豫透出不安。

    他知道,这些领导们还要开会,开紧急会议,慢慢的长夜里,这样的会议左右着军工企业的前途和命运,控制着军工战略发展的步伐。

    领导们的情致感染着大家,他的心情深沉凝重,从车窗和胡常勇、张武成点了一个头,三人把车开回车库,短短几步路人车显得无力。

    工作这么长时间,这样的情形与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不需要他们知道什么,更不要他们参与什么,只是需要他们开好车,准时快速地把人送到。

    把车停进车库放好,唐世科传达了苏奇志的话,胡常勇点头领会,值班室留下工作备忘三人出厂向宿舍走去。

    胡常勇说道:“累了两天,我那还有两瓶酒,是过去打下的埋伏,没什么菜,咱们将就着喝一杯吧。”

    老伙计居然有酒,唐世科和张武成意外中高兴地笑着点点头,寒冷的冬夜有一口酒喝下状身去乏真是再好不过。

    ,,,,,

    胡常勇的老婆是标准的北地山里女人,没有文化,她个子不高,身体墩方有力,圆脸剪着短发,虽然进城已经有些时ri,满口还是一口标准的北地土话,脸上那山里人特有的两个红疙瘩特征依然十分醒目。

    开开门来,突然见三人到来,手忙脚乱地急忙一边笑着问候,一边把客人迎进简朴的家里倒水泡茶,胡常勇兴致很高,呵呵笑着亲了一下趴在床上的孩子,把泡菜坛子拉出来,抓了一碗泡酸莲花白,酸洋葱放在桌上,又叫老婆去炒几个鸡蛋。

    这年头正是困难时期,鸡蛋不仅不容易得来,价格更是贵的惊人,寻常人家视为宝贝。

    见领导这样破费cao持,唐世科和张武成吃惊中说死不让:“这样时我师徒如何生受。”

    胡常勇道:“难得到我家来,正是要做个菜感谢一下表表心意,你们却要给我节约呢。”

    两人不管他怎样说道只是不让,两下僵持。

    胡常勇善良淳朴的老婆,平ri里知道大家对他们的帮助,特别是唐世科送来的一大袋子包谷面,一直心中感激,此时站在屋里两手在身上搓来搓去,实在想不到家里除了还有几个鸡蛋,还有什么可以拿上桌子的,真乃巧妇难做无米之炊。

    争论了一会儿,见唐世科师徒坚持,胡常勇最后只得作罢,三个人吃着泡菜喝着酒,说说笑笑闲聊一些话题,一直到两瓶酒下肚,唐世科和张武成告别而回。

    按下张武成自去不提。

    天气很冷,酒饱心热的唐世科全不当回事,胡常勇的家离他的宿舍不远,带着满身的酒力在风里大步走来,大衣角随着身子的移动摆动不停,头上棉帽的两个遮耳在风里忽闪。

    这两天虽然什么事情也没干,完全在等待中度过,但身子觉得好像干了很多事情一样疲劳,全身筋骨不得劲,还上下唧唧歪歪的酸痛不已,要不是这顿酒难复元气。

    心里说看来这什么事情也不干,光坐着等人的事情也并不轻松,不知道平ri高山山那些专门给领导开小车的人,除了搬动方向盘没有大车那么辛苦,身体上不知道练就了什么道行,一点儿也看不出累来。

    边走边东想西想,为工厂、为领导、为朋友,说不上快乐还是什么或自嘲或感慨,拐过弯快到宿舍楼前的时候,猛然间感觉一个黑影从身后一个房角快速隐来。

    这是借着地上的光线变化以及身体的感应感觉到的,他来不及转身向前急纵两大步闪开偷袭的同时转过身来,紧接着拿桩摆势大眼观瞧准备全力以赴。

    身后果然站着一人,这个人被他在急纵转身中大衣飘飞矮身摆式站定下来的动住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惶急叫道:“是我,唐师傅。”

    唐世科注意观看却不认识,但听得对方叫出自己的姓氏,便松下架子只是暗自戒备,定定神吐出一口气,身上的酒去了不少,见对方是个年纪不大的高个黑脸汉子,沉声问道:“你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为什么半夜三更地跑出来吓人?”

    汉子听了弯腰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唐师傅,我见你走得快,本想叫你一声再出来,但还没有想好怎么叫你,你就已经从我身边过去,因此准备出来再叫,没想却把师父吓着了。”

    唐世科看看汉子身后,那里就是汉子刚才躲身的地方,是一个有着一些杂草灌木的土墙房角,刚才过来时自己心里胡乱想着事情,因此没有注意,倒吃他一惊。

    唐世科问道:“不知道你是谁,但怎么认得我,深夜之中不知道你有什么事?”

    汉子听了问话跪了下来,显然是在哭泣,唐世科心中不稳,只是站定了身子以防其中有诈,并不上前搀扶。

    只听汉子哽咽了几声用哭腔说道:“唐师傅啊,我早就识得你,早就知道你的为人和能耐,虽然咱们彼此之间并没有一点儿关系,但眼下我是实在到了没有办法的时候,才来这里等你,

    昨ri,我一直等到深夜不见你回,只见到与你同住的曹师傅,与几个车队和材料库房的男女朋友进出,因此没有上前打搅,今ri硬着头皮再来等待,本来看着天se太晚,心想可能又不得见,但如果回去了又是心中难过,干脆再等上一等,没想真的把师傅等了转来,真是天可怜见。”说完又哭。

    唐世科听得再不起疑,上前一把将他拉起来说道:“对不起兄弟,我虽然不认得你,但你把我的同志和朋友都说得明白,说明是对我了解之人,再不要哭了,到那边石头上坐下来,把你的事情说来听听,看看我能不能为你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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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盖里盈满女儿春(三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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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发制千钧,杠杆挑乾坤,纵有顶天力,粒米曲其身。

    既然挑明身份,唐世科去掉疑心身心一宽暗叫惭愧。

    四下无人异常安静,远处有几盏街灯昏黄地照着,再远处无叶的树枝摇曳着夜空,俩人在一块平坦大石头上坐下来,寒冷的气候令他们弯了腰身,汉子已经不再哭泣。

    他眼光坦诚,扭颈伸长脖子看着唐世科说道:“唐师傅,既然我有心找你相帮,就不怕被你笑话,即使今夜我的事情说出来后你不能帮我,我也自己认账,绝不怪你唐师傅不伸援手,只怪自己命苦,只怪自己无能。”

    说完话看着天摊摊双手,可能在心里想着自己的问题怎么说,遥远的天际星光黯淡。

    唐世科看到,这是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虽然瘦弱,眼神萎靡,但骨架子身板长得很匀称,仿佛一只强健的失恋公鸡若有所思,只要稍加营养定然壮猛彪悍非常。

    汉子掏出工作证恭恭敬敬递给唐世科看,见唐世科看了后收回来放在怀里。

    他叹着气下了决心,吸口气说道:“唐师傅,我叫高百人,工作证上已经写明,今年二十八岁,在锻工分厂工作,父母早年已经过世,家中没有其他人,

    我的老家在山西阳泉山里,从空军地勤部队转业后,分配到qa公司工作已有几年,前年节回家结的婚,老婆是家中父母活着的时候,从小给说下的,去年底,老家闹饥荒,不少人病饿而死,老婆家中只剩下了老婆和老岳母,我为人夫婿,无奈今年只能将她们接来身边一起生活,一晃ri子就到了今天。

    唐师傅,你在心里肯定一直在想,我是怎么认识你的,其实很简单,首先咱们同在一个工厂里工作,其次,你开着大汽车,不是拉货就是带学员,咱厂里认识你的人多了,

    我是前一段时间到食堂帮忙,就是那工人齐动手,干部下食堂的时候,看见你几乎天天为食堂拉进货物认识的。

    我是一名锻工技师,工资不低,粮食定量是工厂里最高的,本来生活倒也说得过去,谁成想,眼下却碰上了这样一个困难时期,

    唐师傅你是知道的,没有了副食供应,连洋芋、红薯啥的也买不到,更别提肉啊豆腐苹果白糖啊之类,一家人加上一个孩子全看着我的哪点儿定量过活,ri子真的惨了,

    就那稀糊糊菜汤,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前段时间,我岳母和老婆还上郊外地里,费劲苦力地抠一些野菜回来,连着根根和着些粮食搅稀糊糊吃,尽管吃下去肚子里叮铃咣啷一股劲地响,起码也有些东西在肚子里胡乱支撑那么一下,

    现在出去啥也抠不着了,连能吃的榆树皮,都叫农村人扒得干干净净,家里实在没有吃的了,我岳母在焦虑中浮肿病倒在床上,连医院都无法进去,我们单位已经尽了最大的力量,老婆哭得可怜,可怜我孩子还小,真真要了人的命,

    今天我来找你,是经过无数次的思考,咱们不沾亲不带故,实在真正出于无奈才走出的门,不为别的事情,就算是要饭吧,请求你唐师傅帮助我一下,支援我点钱和粮,叫我渡过眼下的难关,我全家人真是万分地感谢。”

    冷风儿轻轻地刮,夜晚的凉意充盈脖颈,唐世科肚里的酒早不见了踪影,两只握在一起的大手感觉不到一丝热气。

    高百人说到这里,悲伤攻心又是泪如雨下,抖索着身子又要跪下,唐世科再三拉住。

    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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