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异乡_下-第4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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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9ACT·712()
一、
庭审在下午五点三十七分结束,纳贾菲被判终身□——他将在赤道附近的海啸监狱了此残生,这个结果毫无悬念。
纳贾菲被巫师警察带下去的时候面如死灰,一众判员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心内五味杂陈。
指针指向六点半,审判研究室的门被打开,巫师们轻松地鱼贯走出,躲在不远处张望的哈格尔迅速转身假装忙碌,后察觉到正对着一面白花花的墙壁,连忙埋头拔腿就走
。
他身后传来海姆达尔的呼唤。
“哈格尔审判员,请等等。”
哈格尔脚步一顿,一时间进退两难。
同事们心知肚明地与海姆达尔道别,在经过哈格尔时纷纷报以友好的微笑,哈格尔回以尴尬的笑脸。
哈格尔转身面对海姆达尔,不自然的说:“真巧。”
“拿着这个。”海姆达尔递去一只小盒子。
哈格尔迟疑地接过。
“是巧克力。”海姆达尔说。“伍德法官请的,我们每个人都有,你刚才没去,伍德法官让我转交。”
哈格尔不知道现在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木然地看着色泽花哨的盒子。
海姆达尔仿佛没有看到他的异状,若无其事的说:“伍德法官让我告诉你,你在庭上的表现让他很不高兴,所以你那份没有我的这份高档。”
说着美滋滋地举起自个儿那盒巧克力,金光闪闪的包装外裹着一层半透明玻璃纸,上面的树莓图案栩栩如生。海姆达尔眉飞色舞,得意洋洋。
哈格尔噗哧一笑。
“谢谢。”
海姆达尔莞尔,得寸进尺的说:“那就给我两颗你的巧克力,我这盒虽然高档,但我儿子更喜欢水果巧克力。”
抠门的斯图鲁松审判员舍不得换,光想着占便宜了。
哈格尔根本不吃这东西,把盒子往海姆达尔眼前送。
“都给你吧,算是我给你儿子的见面礼。”
海姆达尔的已婚身份曾在礼前的那篇记者招待会的报道。
“不好吧……”实际上很想要,但还是要客气一下。
“你就拿着吧。”哈格尔把盒子塞进他手中。
海姆达尔眉开眼笑,“那我就代我儿子谢谢你了。”
二人朝电梯走去。
“你接下来?”哈格尔问。
“回家。”
哈格尔摸摸头,“本来还想请你吃顿饭。”
海姆达尔斜眼,“其实你松了口气吧。”回家跟请客木有冲突。
哈格尔哈哈大笑,“你听出来了?”
竟然这么坦白!
海姆达尔无言以对。
电梯传来“叮”的一响,门开了
。
哈格尔揿了下按钮,电梯门合拢。
“有件事我很好奇。”哈格尔问。“你是怎么知道安妮。略夫那件事的?卷宗上没写。”
看来莫萨法官给他的卷宗不是伪劣产品,从正规渠道分发的卷宗也缺少这方面记录。
海姆达尔想了想,问,“你在庭上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反应那么大?”
哈格尔摸摸头,“他很值得同情,你不这样认为吗?”
“大概我这个人天生冷血,”海姆达尔耸耸肩。“我对关在笼子里的人不敢太放心。当然也有例外,假如我跟他接触了一段足够长的时间,足够我根据自身的判断来权衡这个人的品性是否值得我‘同情’,也许我会改变观念。”
兰格教授就是个典型例子。
电梯门打开,进来几个人,大家相互友好的点头致意。
电梯门合拢,电梯继续往下走。
哈格尔皱了下眉,“也就是说你对塔克博的判断是不值得同情?”
“纳贾菲。”
“啊对,纳贾菲。你认为纳贾菲不值得同情?”
“关键是巫师警察认为他不值得同情,不然他不会待在笼子里与你我见面。”
“……我不明白。”
“我和纳贾菲先生在开庭前没有相处过,我对他的判断就是巫师警察部队对他的判断。”
哈格尔费解的说:“你宁愿相信别人?!”
海姆达尔奇怪的反问,“你不相信警察和傲罗的办案能力?”
后进来的巫师们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来,虽然大家都穿着普通的巫师袍,也许里面真有几个警察,几名傲罗,也说不定。
哈格尔浑然不觉地抱头,他被彻底搅晕了。
“这么说吧,”抵达一楼后,大家走出电梯,海姆达尔对苦瓜脸的哈格尔说。“仅仅凭借一份描述案情的卷宗,在你不了解犯人的前提下,作为审判员,在庭上万万不能感情用事。我们是,我们的任务是使用法律匡扶正义。当我们走入审判庭的时候,我们就要戴上铁面无私的面具。审判庭内没有仁慈,法律是严酷的,法律是残忍的,法律亦是公平的。无论他是被告,还是原告。”
哈格尔沉默片刻,“你在对我说教?”
“我的意思是干我们这行的就要有一副硬心肠。”海姆达尔说。“与其同情弱者,不如尽自己所能做到两边平等,公正对待。”
哈格尔对他的话看似不以为然,海姆达尔能够理解他的心情,换做是他,面对一个年纪比自己小的人,也不耐烦听对方说教。斯图鲁松家列祖列宗在上,海姆达尔那段话并非危言耸听,巫师世界直至今日,有些法律依旧遵循古老的原则,换言之就是很原始,很粗野,也很残忍。
以今日有限的接触来看,哈格尔这性格不太适合干巫师司法这一行
。不过也要看人,有些人心知自己不适合,但他愿意去适应;有些人更热衷“特立独行”,试图让他人来适应自己。后者显然是干大事的,海姆达尔自认为是大众一份子,做不到动辄大声疾呼,也不敢想象应者云集。
他们离开了大楼,来到街上。
天色渐暗,路的两侧亮起了橙色的灯火,不时有巫师从大楼前厅匆匆跑出,奔向飞天扫帚停靠点。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不是为了骑扫帚回家,而是着急赶末班天马拉车。马车的起始点就设在飞天扫帚停靠点旁。
国际巫师联合会每天设有定点的职员班车发往世界各地,19点15分是最后一班——前往非洲北部,整条线路纵贯欧罗巴,飞掠地中海,最终目的地是位于摩洛哥的古城达尔贝达,它的另一个名字更为人们熟知:卡萨布兰卡。
哈格尔期间不发一言,表现得很安静。
“开庭前你可以询问警察部队的巫师。”海姆达尔想跟他say byebye,但觉得太突兀,于是随便找了个话头——说白了就是面子惹的祸。
哈格尔抬眼看来。
海姆达尔又道,“我们尔认为自个儿在说废话,他不相信哈格尔不知道这点,但他实在想不到别的话题。正准备顺水推舟的跟人家道别……
哈格尔突然说:“我请你吃饭。”不复刚才的敷衍了事。
他忽然意识到,斯图鲁松之所以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审判员,也许不仅因为他有个了不得的爸爸。
“抱歉,不行。”海姆达尔摇头。
哈格尔急道,“我是真心希望请你吃饭。”
“我知道,但很遗憾我不能应邀。”海姆达尔一脸歉意。“我答应我儿子今天回去以后陪他翻地,还要挖蚯蚓,我们周末打算去钓鱼。我会把你的巧克力交给他,并告诉他这是一位好心的叔叔送的。”
八成这个理由太强大,也太理直气壮了,哈格尔半天说不出话来。
二、
海姆达尔回到家后发现威克多还没回来,他看了眼客厅墙上的金色飞贼时钟,钟上骑着扫帚的老爷小人还没抓到飞贼。
海姆达尔召唤家养小精灵,“威克多什么时候走的?”
“上午11点左右,主人。”
“他走前没说什么吗?”
“威克多主人走前收到一封加急信,出门前他告诉希娜可能会晚归,让希娜转告主人,威克多主人晚上要去参观保加利亚古灵阁银行的新型金库布置。”
海姆达尔脱衣服的动作一顿,而后点点头。
“知道了,谢谢你,希娜。”
他把两盒巧克力交给希娜,百果的那盒吃了头发会冒火,水果巧克力会把鼻子冻住,吩咐它明天白天给米奥尼尔吃一些。
希娜恭敬地鞠躬,消失
。
“里格!”在院子里玩耍的米奥尼尔知道他回来后欢快地冲进来。
“乖儿子,今天都玩了些什么?”海姆达尔抱着孩子捂了会儿。
“扫帚。”米奥尼尔兴致勃勃的说。
“是不是发现了新玩法?”海姆达尔猜测。
“米奥尼尔载小面包!”米奥尼尔挺起小胸膛。
“真的?你能载小面包一起飞?太了不起了!”海姆达尔使劲啃了下娃的脸蛋。
孩子咯咯直笑。
几个动物朋友里,米奥尼尔最爱和小面包玩,大概是“同龄相近”,而且小面包个头不大。奶糖和小八是大孩子了,有了更成熟的“追求”,玩不到一起。豆荚是个傲娇的老姑娘,对带孩子不屑一顾。
“晚饭吃了没有?”海姆达尔问。
兴高采烈的米奥尼尔忽而低下头,嘟努着嘴巴,两只手在裤缝边蹭来蹭去,海姆达尔一见他那样就知道答案了,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为什么不吃?”
“米奥尼尔没胃口……”
哟嗬,还知道“没胃口”?!
“怎么会没胃口?是不是中饭又吃得太晚?!”
家里没有大人看着,家养小精灵盯得再紧也不敢强迫他,他当然成了无法无天的山小王!
米奥尼尔不吱声,两只小手磨蹭得更快了。
“爸爸也没吃,跟爸爸一起吃!”海姆达尔板着脸说。“去洗手,洗完了去饭厅。”
米奥尼尔“哦”了一声,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一副可怜相。
海姆达尔啼笑皆非,牵住他的小手一块儿进了盥洗室。
这孩子就是想撒娇。
三、
家里的两个宝贝在饭桌边坐下时,老爷正一脚跨进保加利亚古灵阁巫师银行。
面无表情地妖精把他带到一扇小门前,小门镶嵌在往外鼓凸的圆柱形墙壁上,门上挂着一幅画,一只野猪窝在一棵柳树下打盹。门上写着:野猪接待室。
威克多只能佯装目视前方。
妖精们大张旗鼓地分发邀请函,实际上受邀的人远没有它们表现得那么多。在威克多进入接待室前,已有三位vip客户先一步抵达。满脸不耐的年迈男性巫师——老式的穿衣方式,用料考究,可显得十分臃肿;戴着深色绣花呢帽的年轻女巫——佩戴在花边鹅黄色高领上的祖母绿胸针精致华贵,但她挑错了佩戴的年龄;还有一名跟威克多差不多年纪的男巫,有一头黑巧克力色的头发,发梢已达肩膀,他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把扶手椅上,手里端着的酒水是妖精为其免费提供的。
他的到来让三人同时有了变化,但不是因为他
。
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为威克多带路的妖精,年迈的男巫迫不及待的说:“人是不是到齐了?”
“不,还差一位。”妖精硬邦邦地说完,合上房门。
门内的四人面面相觑。
年迈男巫气急败坏地骂道,“永远不懂礼节为何物的该死的妖精!”
“礼貌本来就是人类的讲究。”年轻的男巫说。
年迈男巫哼了一声,背过手转身面对墙壁,没有回应年轻男巫的调侃。
年轻的男巫不以为然,低头喝酒。
帽子女巫始终默不作声,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不过她的坐姿很奇特,就好像……假使突然出现异状,她可以跳起来就跑。
威克多收回目光,在靠近门的扶手椅旁坐下。
房内一时间鸦雀无声。
“我在哪里见过你。”
威克多听了转头,发现年轻男巫正眯眼打量自己。
“您在和我说话?”威克多问。
年轻男巫径直道,“我确定我在哪里见过你,但……”他喃喃地吞下一大口酒,眼神出现片刻的迷茫,接着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想不起来了。”
年迈男巫对他毫无顾忌的酗酒行为很不赞同,以为他在发酒疯,忍耐地瞅来一眼,又很快转开,生怕被他散发出的浓烈酒气污染了似的。
随着年轻男巫打了几个嗝,刺鼻难闻的气味在不大的房间内飘散开。
在场唯一的女士略低头,举起带着半截皮手套的手,不自觉地按了按鼻翼两侧,脸上闪过几许忍耐的情绪。
就在这个时候,门刷地开了,最后一位受邀客户抵达。
那是一位富太太,孔雀蓝色的羽毛帽子上镶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