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任侠-第8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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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乃至发兵征讨时掳掠他国民间粮草财物的“打草谷”现象,又在高丽国北部地域各处郡县村坊轰轰烈烈的到处上演
萧唐自知就算约束军纪,可是这等行径确确实实是在滋扰欺侮敌国治下的普通百姓。可是当战事发展到与一个国家对抗的规模,的确也是战争的本质终究是残忍,慈不掌兵,这与在宋境内啸聚诸山强寇兵马,却严令禁止各处山寨洗荡村坊,劫掠宋民百姓的情况截然不同,绿林山寨之间的草莽强寇做意气之争,彼此仇怨结的深了甚有可能要闹个不死不休,可是一个国家的满朝文武却不能不顾全大局。萧唐此举,无外乎就是向对方传达我还有足够的实力,能对你这个国家造成更大的破坏这个信息,也让高丽人能够充分的意识到想取保州诸地,需要付出的代价将会远远超乎于他们的预料。
兼之到了境内本分安居的任何族裔百姓都还罢了,可是对于高丽这个国家的概念,对萧唐而言才是真正的外邦异族。所以这一次心中的道德约束与谋求尽快达到目的,萧唐选择了后者。
至于挟大胜之威,集结所有兵力一举推翻高丽王朝,以此间半岛自立一国,而做为从后方攻讨金国的根据地这等计划萧唐从头到尾都没打算执行过,因为出自于史实的考量,这太过于不现实。
此番虽然大获全胜,的确也是高丽国轻敌在先,且对于己方兵马实力缺乏足够的认识。可是若说全面征服这个国家,不止正史中蒙古人攻讨高丽的战事整整打了四十多年,早有反辽之心的阿骨打当年率领生女真诸部杀得高丽败多胜少,又招拢来长白山地域三十多部生女真加入联盟时,他这个极具战略眼光的一代雄主,又为何不力谏当时部落的都勃极烈乌雅束趁机灭亡高丽,而推迟几年之后才誓师反辽?
王氏高丽绝不同于后世全国武备废弛,不知兵事二百余年,而被日本十九天攻克王都,仅一个月便三都守失、八道瓦解的李氏朝鲜。朝内体质在如今时节虽也重文轻武,但这个国家从立朝以来一直图谋往北扩张领土,抗大辽、战女真,于战事军备上也并无松弛怠懈,要大胜几阵不难,可是萧唐也很清楚吞并整个国家,必然会是旷日持久,遮莫也须消磨数十年光景的战事,在金国吞并辽朝全境的时间内速推高丽,这也不但忒过于想当然,也与痴人说梦无异。
所以萧唐不想与高丽国久耗,可是也必须要让对方明白和我再斗下去,你们更是耗不起。
不但折了七万多的正规兵马,如今占据保州诸地的敌军竟还主动出击,大有席卷疆域北部诸郡各县之势,想来也足以教高丽举国震恐。萧唐在督促移剌成、奚胜、袁朗等头领戒备戎卫,继续注意高丽那边的动向之后,又来到了位于保州府衙不远处的一座别馆之内,未过多时,在别馆一处书房忽的有人忿声说道“萧任侠,蒙恁救命大恩,小生铭感五内,若能报答,便是赴汤蹈火,也不为过。可是自打登陆以后,恁便差人将我禁锢于此,这到底所为何意!?”
被萧唐从海寇手中救出的高丽书生崔慕远,自从到了保州之后便被关押在此,虽然也是好吃好喝好招待,起居饮食比起被生擒俘获的金缘、崔弘宰这等高丽朝中要紧人物甚至还要好上许多,可是却只被困在别馆之内走动不得,崔慕远惊异于萧唐对自己处置的方式,虽然愤慨却又无可奈何,如今再度相见,自然要质问个明白。
萧唐气定神闲的坐在书房内檀木椅上,待崔慕远问罢,他回道“我也不曾料到会在海上得遇崔先生,本来旧识一场,也不愿将你监管住而伤了和气。可是再返至保州这一路来遇见崔先生,除了我心腹弟兄,你却是唯一一个知晓我真实身份的人,这件事,至少贵国现在还不知底细,所以也只得请崔先生在此多住一段时日,想必用不了多久,这件机密大事也再无遮掩的必要,我自然会将你全须全尾的放还回去,还须请崔先生见谅则个。”
按萧唐想来等到自己正式向金国宣战之后,到时占领这几处军州的首领到底是谁,真相自会大白于天下。而如今江南方腊已经覆灭,身为宋境内声势最大的反军头领却是占据保州诸地的幕后首脑,这件事倘若教宋、金、高丽等国知晓之后,也难保不会引起他们的猜想与警觉而节外生枝。既然现在名义上占据保、定、宣三州与皮岛海镇的是契丹横斩头人移剌成,只在这段时期内,这件机密最好还是能遮掩到金国对决议南侵宋朝之时。
这个崔慕远虽然为人尚可,与自己也有些交情,可是他并非是流落至自己境下只谋求安身立命的高丽族民,而仍是正经八百的高丽国人。每个人出自于自己国家的立场,私交处些交情尚可,可是大事上却不是一条心,所以也就只有将他暂时管控起来,论不得甚么旧识交情。所幸他也只是个在高丽朝内不受待见的文弱书生,将他扣下,高丽国那边都不知还有个刀笔小吏也被对方擒获住,否则用些杀伐果断的法子以策稳妥,也在萧唐的考虑范围之内。
而崔慕远见说冷哼一声,说道“这里果然是保州?本来以为是辽朝契丹游民诸部流窜而来,占我高丽故土,原来却是你暗中谋划,不止背反了宋廷,竟又纠集北地乱民贼党”
还没待崔慕远把话说完,萧唐却打断了他,沉声说道“高丽故土?据我所知当年大辽数度兴兵伐高丽,直到辽朝文武大孝宣皇帝(辽圣宗耶律隆绪)以向辽国称臣纳贡为条件,这才将鸭绿江东数百里地赐给汝邦,高丽这才得以暂时拓边于此。可是你国背信弃义,仍然与宋廷暗中往来,还暗做手脚蚕食北域疆土,又惹得辽朝屯兵控扼,夺还鸭绿江东岸地域修筑保州以做震慑。
保州诸地高丽国只管控过一段时日,遂复为辽朝疆土,又算甚么你高丽故土?崔先生若也要强词狡辩,说甚渤海国也是你高丽国的,渤海遗民想必你也见过不少,与你高丽族裔与可是同文同种的?若是血脉同源,当初你高丽为蚕食北域,却为何先诱骗大批渤海难民入境,在被辽朝发觉后竟大加屠戮,这就是你高丽对待所谓同族同胞的手段?”
萧唐言辞振振,崔慕远虽也饱读诗书,可是他耳濡目染,认知上还是顺应本国主体言论的倒想,可是到了现在崔慕远却惊然发觉,自己很难反驳对方的言语,就算仍旧能强做争辩,可是扪心自问心里也少了几分底气。
而就在这时,书房的窗户忽的被轻轻叩响,萧唐就听许贯忠在外报说道“哥哥,高丽朝那边遣使而来,探问过其来意,看来是恳求拜见,商讨求和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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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1章 交涉求和,移剌成身边捉刀人()
崔慕远听窗外有人向萧唐报说本国使臣拜会,竟似是要前来商议请和,更是错愕惊异,说道:“如今辽朝式微,而金人意欲侵吞辽国而无暇他顾,我高丽势必要取连同保州诸地在内鸭绿江东数百里疆域。萧任侠霸占此处,枉自招惹强敌,可若说我朝使者前来寻你议和,这却又是为何?”
萧唐微微一笑,更是让崔慕远如遭雷击,惊恐万状:“崔先生所言不假,可是你却有所不知,前些时日高丽国的确挥军犯境。只不过水陆尽七万多兵马已尽数被我军杀溃,一万多军卒连同贵国金缘、崔弘宰等朝中大臣也皆俘虏拿住,如今都关押在保州营寨之内。想必你高丽国已然明白妄想以势压人,而强行要攻占此间几处军州也只会自取其祸,遂又派使者前来,想来彼此也不必再打算以兵戈相对。”
又乜了目瞪口呆的崔慕远一眼,萧唐长身而起,又道:“非是我萧唐必要与高丽国结成死仇,也全因汝邦贪图北望,倒来薅恼我等,只有几阵下来杀得你高丽国知晓我军的厉害。我之所以甘愿舍弃高官厚禄,背反宋廷,然则同天下之利者则得天下,擅天下之利者则失天下,仁之所在,天下归之。义之所在,天下赴之。。。。。。我暂且反了宋廷,也皆是为这些年来心中所谋关乎天下的大事。
我不甘随波逐流,而被大宋这等广占四百军州、拥兵百万的庞然大国视为必欲除之的逆贼反臣兀自不惧,我又岂会受你高丽胁迫而屈服?如今高丽国要打,我麾下各部兄弟自不惧它,若是要谈,便坐下来平心静气谈个分明。暂时扣留崔先生于此,也是事急从权,不得不为,过些时日,无论崔先生与你高丽国自会明白我屯兵于此,所为者何,外交之道、纵横捭阖,我所谋的大业,遮莫贵国有些人也会乐见其成。至于你到底又如何作想,也不妨趁着这些时日想个明白,且好自为之。”
萧唐说罢,旋即便信步走出别馆书房,只留下崔慕远一个人呆坐在那里沉吟不语,怅然出神。。。。。。
待萧唐又听许贯忠备说前来拜请就见的高丽使臣来历时,也正合了他的心思。因为此番高丽发付来的使者,则正是萧唐也多少晓得些他事迹的高丽朝内大臣金富轼。
高丽国先是以宰相金缘判西北面兵马使,又有高丽朝同知枢密院事崔弘宰主持与我麾下管领保州的头领来往交涉事宜,对于占取保州诸地端的重视,也由此可见。而如今兵事不利,朝内算是亲金派系的外戚权臣李资谦总揽大权,自也不便做使臣前来谈判。高丽朝堂那边果然派出金富轼这个官阶差遣尚远不及李资谦,可与朝内权臣隐隐已成对抗之势的大臣前来与我军谈判。。。。。。
萧唐心中念叨着,又与许贯忠先行到了保州府衙之内。闻焕章、移剌成、孙定、裴宣、蒋敬等掌管军州文武职事的头领早已相候,又有差吏向萧唐报说金富轼一行车仗,此时于保州城南五十里处相候,先是遣差使前来传报,启请保州这边面会使臣洽谈,如今暂时也被安顿在了保州城内的驿馆之内。
既然高丽国遣使前来谈判,那么谈是肯定要谈的。只不过对方以为占据保、定、宣三州,又不知从哪里招募来大批精兵强将的乱军头领是辽国契丹部族头人移剌成,萧唐也要参与到今番的会谈之中,却又要以甚么身份出席?
待萧唐思付一番过后,遂面露笑意,并传令说道:“就教那前来传报的差使回去禀告说请使臣金富轼前来会面商谈,至于如何与他周旋,我心中自有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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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前番大败本国官军,又接连派出诸路兵马袭扰治下诸郡各县的霸道行径,因国内朝中震恐忌惮,而奉国主王俣之名再度出使前往保州的金富轼在得到对方的回复之后,引着一行随从动身启程得遇前来接迎的保州人众,一路下来,也甚是礼遇。
金富轼仍是心思复杂,而他出身新罗王室后裔,于高丽国内官宦世家自幼熟读诗书,为人处世也识得大体,兼之前番本国兵马惨败,自也不会端着一国使臣对待乱军贼党的架子装腔作势。对待保州那边前来接迎的人员也端的谦和有礼,一路和气,而被护送到了保州城内的馆驿之中。
只不过当金富轼亲身到了官驿厅堂时,就见有十几个做北地各式诸族打扮的头领早已盘坐等候,其中有些人神情不善,冷眼只顾朝自己这边来回睥睨,使得此处厅堂平添了一股萧杀之气。
金富轼觑见坐在正首那个生得鹰眸虎目,身躯强健的头领一身契丹头人的打扮,心中正暗念看来此人便是聚集了北地诸族乱军占据保州的契丹横帐头人移剌成的同时,他也注意到了在移剌成左右两旁安坐的几个头领却是做汉人打扮。其中有人形貌有凛然慷慨之色,颇有几分燕赵豪侠之士的气概;也有人目炯双瞳,眉分八字,生得飘逸儒雅,翩翩风采便似浊世佳公子。。。。。。
其中金富轼又注意到了正有个生得锋眉炯目、气宇轩昂的汉子目光炯炯正望向自己,两人四目相对时,金富轼又见到那汉子朝着自己微微颔首示意。而那个头领腰间仍挎着双刀,就坐在移剌成的左首一旁,看来也是在那个契丹大头人手下颇有地位的得力干将。
而面色冷漠的移剌成把手一比,示意来使安座之后,金富轼恭敬施礼,坦然入座。一并前来的随从里面自还有个契丹语的通译,待金富轼略加思索,正向那通译吩咐了几句时,坐在移剌成侧首那个腰挎双刀的男子却朗声一笑,说道:“虽然我等也有高丽族裔的头领在此聚合,可是移剌头人通晓汉语,听闻金学士久慕儒家汉学,宋朝官话自也精熟。也何必再费周章,我等与金学士便以宋朝官话汉语交涉商榷如何?”
金富轼见说先是一怔,旋即便对那男子施了一揖,也以字正腔圆的汉话问道:“如此也好,却不知这位头领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