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任侠-第4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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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员大将身后还拥簇着数员龙精虎猛的将官,这些宋将在西军中尽皆是以武勇立威的猛将,其中包括莫州防御使兼侍卫步军副都虞侯康炯(祖上康保裔曾降辽改姓为杨,后以北地汉人的身份重投大宋参军入伍,因自号为惟忠,故正史做杨惟忠)、鄜延路副兵马钤辖朱定国、下班殿侍翟进、翟兴兄弟二人。而这些将官亦步亦趋的跟在前方那员宋军大将身后,也足以看得出那人在军旅中备受尊崇的地位。
而这员宋军大将,自然便是被夏国羌人敬畏称作“天生神将”的刘法。
此时刘法正遥望关注着东路身兼捧日、天武军都指挥使,同样身为西军宿将的苗履所指挥的宋军已经与夏人诸部短兵相接,而西侧绣着萧唐名号的军旗迎风鼓动,马步军健也在萧唐的亲自统领下直奔夏人骑众的后阵杀去。
刘法见状眉毛一挑,又道:“身为三军主帅虽能身先士卒,却也不该如此莽撞。。。听说那萧唐在绿林江湖中名头也很响亮,大宋军人作战固然须悍不畏死,但是为将者执行军令,统领三军,攻城拔寨;为帅者运筹帷幄,统筹策划,意在全局。。。。。。这后生倒毛躁了些。”
刘法的身后康炯听罢回道:“小种相公也曾言及这萧唐战阵经验固然远远不足,可倒也有一腔拳拳报国之心。何况他也是官家面前的红人,这般年纪便在枢密院做得从二品的要职,也并非是谄媚无耻、尸位素餐之辈,军中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何况此番我大宋对西夏战事再起已是迫在眉睫,童贯那厮必然要趁机再暗使手段,架空种家两位相公。这个萧唐。。。。。。既然也是个正人,日后两位相公与童贯周旋时,遮莫也能大有用处。”
刘法微微颔首,叹道:“咱们几个老兄弟,自然是要全力拥护种家两位相公。不过无论这萧唐是否真如小种经略相公所料,眼下好歹他也是镇抚河东的三军总帅,咱们既然是率兵来援的,也不能教他有个闪失。翟进、翟兴,你们兄弟二人压将上去,策应那萧唐与苗将军合围歼灭夏贼。”
翟进、翟兴兄弟两个闻言轰然领命,刘法顿了一顿,又转头向一旁的朱定国问道:“朱钤辖,你说从绥德平夏城调拨过来的部曲中,有个步兵都头与那萧唐交情匪浅。本官对江湖间的传闻虽然所知甚少,可却也曾听说过萧唐当年长街杀奸,曾与个汉子同被判充军发配,遮莫你麾下部曲中的那个都头官,便是那萧唐的结拜兄弟?”
朱定国回道:“本来末将也不晓得此事,可这些年萧唐的名声水涨船高,与那都头官熟识的同僚也知他出身河北清河县,的确是当年与萧唐一并在大名府闹市杀人,而后被充军发配至延安府。那事宣扬开来后,未将便也打探过那都头在军中的行径,话说那人的确也有身奢遮的本领,也是个作战英勇悍猛的烈汉。只是忒过性烈刚直,常惹得上官不喜,是以虽然从厢军配军身份转做禁军,一直也都是步兵都头的差遣,数年不得擢升。”
刘法闻言重重的哼了一声,说道:“军中上有权贵欲把持大权,下有宵小勾心斗角,行伍中又有多少一心要保家卫国的好汉要么早排挤打压,要么被军司蠢虫构陷迫害,反倒迫得赤子一腔壮志难酬。如果那汉子是有真本事的教本官知晓了,好歹也要给他个在军中出人头地的机会。。。。。。既然那汉子与萧唐是旧识,也调他所属的那一军兵马押将上去,去和那萧唐打个照面。”
哪知朱定国却苦笑一声,说道:“鄜延路两军兵马有半数正于东侧协助苗将军,方才曲监押已经前去知会过了萧唐。未将也曾吩咐过军吏叫那都头随曲监押去与萧唐相会,可是他却不肯去见。”
刘法见说一愣,问道:“这又为何?”
朱定国说道:“听军吏报说,那都头言道他奉调令前来征讨夏贼,却不是来寻兄弟叙旧的。还未开战便先去拜会萧唐,军中同僚还道他是要借着兄弟的势要攀权附贵,自己又不是没手没脚何必要受那萧唐照拂?待杀尽了夏贼得空闲时,再去见过萧唐不迟。”
刘法听罢不禁朗声大笑,说道:“这汉子倒有趣的紧,也甚是合我的性子!既恁的说便也由着他,等战事罢了,不止要瞧瞧那萧唐到底是何等人物,这汉子我也须会他一会。”
。。。。。。。。。。。。。。
与此同时,狐偃山东侧党项诸部与拦截的宋军已经殊死肉搏起来。混战愈发惨烈,党项头人迯讹埋布手中一口钢刀左劈右砍,血泉蓬蓬乍起,迎面十几名宋军将士纷纷落马,被他劈得尸身分离!
迯讹埋布早年也是夏军中颇有名声的一员骑将,他善使一口长柄大刀,马战功夫也端的是骁勇。四处血雨纷飞,迯讹埋布凭着他凶蛮的打法一路向前冲杀,他忽然又虎吼一声挥刀猛劈,一员宋将的长枪被生生荡开,还被顺势抹了脖子,大好头颅飞起,满腔热血喷溅!迯讹埋布杀得愈发性起,但见钢刀飞转、血光四溅,前面阻拦又有十几个宋军如刈草一般纷纷到底毙命!
汗水已经浸湿了兽袍内的小衣,迯讹埋布身上也染满了鲜血,正当他刚要招呼身后的部族骑众冲击宋军摆下的横阵时,却忽然瞧见斜侧有个宋军都头官忽然蹿出,只见那都头官生得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凛凛身躯也端的是雄壮威武。蓦的刀光霍霍,那都头使出毕生所学挥舞着手中锋刃雪亮的双刀。须臾间七八个党项骑手被斩落下马,那都头踏着踏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只顾向前冲杀,手中招式片刻也不停歇,只是要杀!杀!杀!
迯讹埋布见那宋军的都头官悍猛难挡,他啐骂了一口,旋即绰紧手中大刀刀柄,双腿一夹,便朝着那都头官暴冲过去!迯讹埋布口中还大骂道:“宋狗找死!便教老子取你了你狗命!”
“来得好!”
那都头官眼见不远处那个连杀自己许多同僚的党项头人暴冲过来,他似漆刷的浓眉一竖,手中雪花镔铁双刀又划出一道寒芒,正剁在从身后偷袭而至的一个夏人游骑的腹部!那都头官转过身来,也瞪目大喝道:“爷爷正要寻你,你这厮倒先来找爷爷讨死!我手中双刀,专要杀有些本事的人物!”
778章 乱军厮杀,武松的打法()
手持着两口宝刀,并在混战中横剁直砍的这个隶属鄜延路平夏城的都头官,当然就是萧唐的结义兄长武松武二郎。要说大宋对夏国用兵在即,泾原、鄜延、秦凤等大宋西北边庭治下各处军州垒寨从戎卫驻守转为调度集结,恰逢夏人部族进犯河东边境烧杀劫掠,武松所属的部曲也奉军司调遣,赶赴河东剿除入境的党项诸部。
武松自然也十分清楚奉旨统军镇抚河东路的主帅正是萧唐,而且在西军从伍数载,先前还有个韩世忠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到处宣扬,是以他所属的部曲上下也尽皆知道武松与在朝堂官居要职的萧唐又是何等关系。
现在就连鄜延路兵马副钤辖官朱定国都得知此事,并打算于武松做个人情,教他在战前先去与萧唐相会。武松也十分清楚边庭军司暗流浮动,上有童贯弄权,下也要靠人情关系打点,似韩世忠那等剽悍善战的猛将因不会做人情,便是立下泼天大的功劳也不得擢升重用,自己却有萧唐这个大靠山的人情可用,再加上自己一身奢遮的本事,趁此机会教鄜延路军司的将官与萧唐攀个交情,他又岂能不被破格提拔?
可是性情刚烈的武松在这个时候他的执拗劲却又犯了,正如原著中在景阳冈店家小二只劝他喝三碗烈酒,可武松偏偏就要喝十八碗;孟州牢城营中明知道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可差拨向他索讹金银,武松还就偏偏要把他骂得个狗血淋头;如今军中旁人皆以为武松能仗着萧唐的势要,军中都头的差遣也快连升几级,可是武松还偏不肯攀附权贵,定要凭自己的本事混个出身,决计不肯走萧唐的人情关系。而现在武松还不知道的是,他这番举动已经引起了西军中地位仅次于二种、童贯的名将刘法的注意,现在的武二郎只想战个痛快,杀个爽利!
这边迯讹埋布已然抡起大刀,罩着武松的脖颈横斩过来,蓦的武松身形一矮,就是一滚躲过了迯讹埋布劈斩过来的大刀。迯讹埋布正欲兜住缰绳教胯下战马转身,可是突然间他感到眼前景象猛的一沉,马儿悲嘶声不绝,迯讹埋布也从马上一头栽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啃屎。
刚刚挥刀斩断马蹄的武松双足一点,他的身子离弦之箭也似的朝迯讹埋布疾冲了过去。可是这时有四个党项骑兵眼见自己部族头人落难,他们纷纷催马猛进,朝着武松截杀过来!
武松冷哼一声,他的身子似陀螺般伏身猛转,堪堪避过了两把从他头顶掠过的马刀,旋即又似大鹏鸟一般腾空而起,右手宝刀劈出,将个正好冲至左近的夏人族民剁于马下,他双腿在半空中连环蹬出五六脚,另一个党项骑兵胸脯、腹部发出“嗵嗵嗵嗵!”一阵急促的闷响,登时也被武松狠狠踹落坠地!
剩下的那两个党项骑兵刚纵马兜了一圈,又朝武松奔将过去时,武松忽然将左臂一抡,雪花镔铁宝刀立刻化作一道讲寒芒激射,重重刺进个党项骑兵的心窝中!仅剩的那个夏骑挺枪直刺,却被武松轻巧的闪了过去,他单臂探出攥住那人枪杆,随之发力一拽,将那党项族民连人待枪都拖下马来!武松手起刀落,只嗝察声便将那党项骑兵的人头斩落!
武松抽出插在夏人尸首上的宝刀,立刻又去寻觅方才与他厮杀的党项头人的踪迹。可是这时迯讹埋布却倒拖着大刀转身便逃,不肯与武松在此决出个生死。
眼见武松以一敌四,又是徒步,可是须臾间竟然教自己部族的四个儿郎悉数毙命,迯讹埋布十分清楚自己眼下没有战马骑乘,步战却又绝非眼前那个宋军都头的对手。
“那厮原来是个无胆怂货,爷爷还没杀够,哪能容得你逃了!?”
武松瞪目骂罢,旋即提起双刀拔足便追,此时武松统领的那一都步军也已追赶上来,似乎这一都的押官、队头乃至一百军健也都习惯了统率本部军健的武都头这般奋进疾冲的打法,他们一个个也都持刀举枪,喊打喊杀着拥簇着武松直奔迯讹埋布逃窜的方向追去!
此时数千党项骑兵已经狠狠凿进宋军所设的横斩中,两翼的宋军也向中心处合围了过去,意图将这伙羌人死死缠住。武松只顾追赶迯讹埋布,周围却是厮杀混战的火热,四面影影绰绰也不知有多少人马在生死相博。武松所过之处顺手都要砍出几刀,协助其他同僚又杀了二十几个党项族民。突然武松就感到身侧有劲风袭至,他忙侧身回避,一匹高头大马却将他身后一名宋军将士顶翻在地,碗大的铁蹄凌空踏落,狠狠的践踏在那个宋军步卒的胸口上!
清脆的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噗!”的一团血雾从那步卒口中喷出,他整个胸膛已经被践踏得凹陷下去,眸子里的神采也渐渐消逝不见。
眼见被战马生生踏死的那个宋军正是他麾下的弟兄,武松更是血灌瞳仁、目眦欲裂!不知从何处又夺来匹战马的迯讹埋布这回倒学了个乖,偷袭没有得手,他立刻又挥刀喝令,催使百余名党项骑兵朝着武松统领的这一都宋军步卒冲杀了过来!
武松仗着自己精绝的刀法要自保不成问题,而且他手下这一百来号兄弟也都是不避刀剑的好男儿,可是这些宋军步卒并无武松那身业艺惊人的本事。又是一番厮杀之后,眼见身边仅剩下三十四人,而且这些战士各个带伤,也都气喘吁吁的挥动着手中兵器,武松心中愈发忿怒,却也无可奈何。
“杀!给我杀光这些宋狗!”迯讹埋布歇斯底里的大声咆哮着,虽说速速突出重围要紧,可这个时候他也早已经杀红了双眼。只不过正当迯讹埋布与其周围的党项骑兵将注意力全部放在武松等人的身上时,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夏人骑众后阵又是一阵人仰马翻,有数支宋军也狠狠撞进他们的军阵,并分波辟浪也似的向前方蜂涌杀去!
漫天烟尘飞卷,急促的铁蹄声忽然传来,百余宋军马军纷纷将手中骑枪前探。迯讹埋布周围的骑兵刚回头去望,锋利冰寒的枪尖正在他们的眸子中迅速放大。
“噗!”一名宋军劲骑的骑枪狠狠的洞穿了前面党项骑兵的胸膛,那个党项骑兵手中弯刀高悬,正要砍在个斜侧宋军步卒的身上。虽然捡回一条性命,可是那个宋军步卒惊异的张大了嘴巴,一时间也没发觉自己的性命刚被个其它部曲的同僚战友所救下。
紧接着那百余宋军骑兵呼啸而至,党项骑手猝不及防,霎时间便有三四十人或是被挑落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