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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7章

水浒任侠-第10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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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夏国的皇后,辽朝天祚帝耶律延禧之女成安公主耶律南仙,早在二十多年前(1105年)便得辽国赐婚,嫁于李乾顺而被立为夏国皇后。按说上国赐婚的公主,也总会与本国后宫内嫔妃彼此有极深的隔阂,而政治婚姻,又是夏国国母身份,少不得要摆出威严庄重,注意母仪身份。然而耶律南仙那等女子虽时刻显得十分的独立与骄傲,更让李乾顺铭记于心的是她与自己相处时既是温柔体贴,也全然不似端庄摆架子的皇后言行间自带着股俏皮跳脱。更难能可贵的是,耶律南仙身为和亲公主,又是被直接从辽国赐婚而来做了夏国后宫之主,她却与其他妃子也亲如姐妹,相处端的融洽,似乎也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的灵性与亲和

    与如此这般女子相处相爱了二十余年,人非草木,李乾顺孰能不用情专深?

    而李乾顺与耶律南仙诞下的太子李仁爱自幼更是聪颖过人、品学兼优,向来被当做储君培养,李乾顺对外是威仪国君,却也将自己的感情贯注在耶律南仙与李仁爱身上。然而辽朝终究大势已去,李乾顺虽曾数度发兵救援,却尽被当时如日中天的金军杀得丢盔卸甲,终于权衡利弊之后,夏国存亡才是重中之重,李乾顺也只得放弃覆灭局势无力挽回的辽朝,而上誓表表示愿臣服于金国。

    从权衡国事利弊的角度出发,李乾顺深知为了夏国存亡自己只有如此抉择,可是他虽然耶律南仙与李仁爱皆对故国感情深厚,却没有料到他们母子二人竟伤恸辽国灭亡,一个忧愤而死,一个绝食自尽

    身为一国君王的李乾顺自知为国家大事,甚么儿女情长都能割舍的下,当然也从来就不会对人提及心中情殇悲恸,然而越是如此,在不经意间念及耶律南仙与李仁爱这对爱妻爱子,他的心却仍似是被狠狠剜了一刀。黯然寂寥之色,似乎也在李乾顺那张做势威严的脸上浮现出来,而不远处的察哥好像若有所觉,似也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

    李乾顺心中暗自唏嘘,却见许贯忠等一众人仍是肃手恭立在面前,他面色一整,顾盼之间刻意又显露出君王的威严,萧唐与金,两者须拉拢哪个遏制哪个,相较目前于夏国威胁孰轻孰重,他既心中也有了个底,随即说道“而今你主公萧唐确实自成一方势力,可倘若朕肯与其联手钳制一向凶悍骄横的金国而使之两面受敌毕竟举国大事,非同小可。许先生还请暂回驿馆暂住,待朕召集枢密、翊卫诸司隶臣细议过后,也自会宣召许先生相谈。”

    而许贯忠等人见说,已知如今李乾顺几乎已倒向与萧唐联合反去攻讨金军。悬着的心也是放下,而直待许贯忠等人尽皆告退,并随内侍官除了宫廷,李乾顺默然半响,心里又不禁叹然付道虽是辽国已亡、无力回天,但当初你们母子亦曾悲恸力劝朕救助契丹宗室子裔,切不可顺从金人,到底我夏国存亡为本,你们却饮恨不肯臣金,尽是愤恚而逝如今同样也是为国事朕做如此抉择,但好歹对你母子两个这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由完颜粘罕派遣来的女真使者被安置在兴庆府的礼宾院中,而许贯忠等更先抵至夏国东京国都的一众人,则是被安置进兴庆府内一处汉学司中杼的驿馆当中。按李乾顺、察哥安排,在确定本国到底是转而与萧唐计议,还是继续忍气吞声的屈从金人等国策之前,当然是隐瞒过女真使者于兴庆府中,其实还有萧唐所派遣来交涉的使臣的存在。

    而未免走漏了风声,由晋王察哥调拨安顿许贯忠等人的兵马,除了御围内六班直中的心腹,便是夏军中以汉人为主的撞令郎军中心腹。时逢金军侵入宋境关西、陇右等地之后,镇守本地的宋军部曲相继兵败失守,除战死者,以及被迫仕金,或败逃辗转南下归宋的将士以外,固然也有些将兵因地利西投夏国。是以安排许贯忠一众人等,动用军中汉人心腹,已经那些本是为势所迫投夏的宋军出身,且仍对金人咬牙切齿痛恨的将士,自然也最为稳妥。

    而直当许贯忠、柴进、乐和、段景住四人被迎接出了皇城便踅入厢车里面,很快也便有一众铁甲铿锵的侍卫们立即随之而行。统领这一队侍从的军将更是威武,他背负双刀,骑着高头大马甲叶铿锵,身材端的魁梧高大。然而这员军将虽然目光如电、虎背熊腰,但颌下也未蓄髭髯,瞧他年齿遮莫也不过二十左右。

    只是这员看来轮班护送使者的军将,觑向许贯忠等人的目光却显得有些冷漠,似乎只知这些人是察哥宁令好生叮嘱,而要暂保周全的萧唐派遣来的使者。然而夏国汉人、宋军旧部与萧唐所统御的那拨帅司府署义军本来便各不统属,未必也都是一条心。便如当年深得察哥重用,还曾与萧唐激烈厮杀过数阵的夏国保泰军司撞令郎汉军大将吴元那般,只管奉察哥宁令的钧旨隐蔽声息,好生看觑许贯忠等人,彼此关系也说不上如何熟络。

    然而直到那军将率兵马将许贯忠等人送回驿馆,他冷眼环视一番,又对麾下军健说道“按察哥宁令钧旨,这些时日使者仍须赴皇城密议要事。来往接引时更须谨慎把细,不可走漏风声,我自与这干使者尚有交代处,尔等且先退下便是。”

    听那军将下令,自己的那众侍卫也尽轰然领命,旋即从驿馆门口鱼贯而出。直到众人入了驿馆厅堂,乐和、段景住又守在四处张头价脑的探觑了一番后,也甚是机警把细的乐和回过头来,对许贯忠等人说道“驿馆内侍从小厮暂都散了去,眼下尽是自家兄弟,有我在此看觑着,也不须挂虑隔墙有耳。”

    那本来冷面朝人的军将听乐和说罢,蓦的神情一变,也急忙踅至许贯忠、柴进面前,并极是热诚与亲切的说道“几位哥哥,夏国国主如何说?是否答应与萧唐大哥暂做联手反去共讨女真鞑子?我李世辅也早等得心焦!倘若能得以成事,非但能教夏人暂做强援,遮莫我今番也终有机缘能与萧大哥并肩作战,携手杀女真鞑子,才好为我阿爹与李家满门报雠雪恨!”

    。

    

1723章 终南山麓,活死人() 
这员夏军将官,自然便是当初还曾得萧唐点拨过武艺身手,后追随其父李永奇从军却于金军攻陷延安府时陷于外寇手中,而后举家出逃,却被赶上的金军追兵将连同其父李永奇在内二百余口尽皆杀害,只得率二十六骑西逃奔走至夏国的李世辅。

    时逢夏国因金军后悔当初割地,违约曾发兵数万突袭已许于夏国之地。双方争执虽然未曾演变为大规模战事,但李世辅抓住有限的几次机会身先士卒,屡败金军稍泄心中恨意。至此不但得到夏国察哥等统军主帅的重视,军情战报,也被一直在关注金、夏两国纷争的萧唐所部义军探觑得清。

    而萧唐至此大致也能确定,身怀家雠大恨不得已而投奔夏国,却也因此于战阵上声名鹊起、能力突飞猛进的李世辅,实则就是正史中从金、投夏、归宋后方得宋高宗赵构赐名,数度挫败金军南侵,更是于岳飞身死,金海陵王完颜亮毁约大举南下时临危受命,渡江主持战事连捷收复淮西大片军州,而武职官阶得擢升至太尉,半生征战杀伐常好突骑破阵,而教完颜兀术也曾敬畏称“此人敢勇,宜且避之”的抗金名将李显忠。

    而大致探觑得李世辅的行迹,要在出使前后时暗中与他再搭上线也不会似如大海捞针般困难。何况李世辅虽不得已只得西奔暂投夏国,也一直试图与萧唐一方取得联系。双方皆是求见心切,而时逢李世辅所部夏军开拨回兴庆府内,而后终得以轮班护送使者的将官名分彼此密议,也已是顺水推舟。

    而听李世辅疾声问罢,许贯忠也回道:“如今关西、陇右之地各处形势愈发混乱,本来也预想过夏国遮莫会两不相帮、作壁上观,但如此也将错失进取良机。夏国国主看来的确不肯屈从于金虏,暂肯与萧唐哥哥达成共识,也已是板上钉钉,接下来密议合计,无外乎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而萧唐哥哥也已全权交付于我。。。。。。

    只是李世辅兄弟,倒是你先前与走报声息的弟兄厮见,从中翰旋,也是幸得机缘如今能得以与你这般密会。而你是以不肯事金的宋军将官身份投夏,察哥等夏国将帅亦不知你与萧唐哥哥之间旧日情分,如此倒还要委屈你匿伏于夏国段时日,至于日后如何互通声息,乐和兄弟也自会与你道个分明。”

    李世辅见说连连点头,说道:“这我固然明白,虽说小弟无时无刻不想着能重返宋地,投至萧唐哥哥麾下效力杀鞑子,但从如今情形看来,倘若恁般逃离,再教夏国知晓我反去投往何处,遮莫却是要坏了哥哥以戎制虏的大事。何况此时出走,我也不过只能拉扯起些许兵马前去投奔哥哥,而待我先前于夏、金两军争端,为杀金狗稍泄心中大恨,单骑突阵,擒杀得女真鞑子中久曾仗势袭扰夏军的金军大将,随后又死战立下几次战功,倒得夏国晋王察哥看重,也正要委以我重任。。。。。。”

    正说着,李世辅念及自己的父亲李永奇与全家满门二百余口皆遭金人所害,心中满是恨意,紧咬着牙又嘶声说道:“投从夏国,当时也只是为势所迫,但能杀得更多的杀得金狗鞑子,小弟便如何做。一切皆由哥哥安排便是!而就算那蕃王察哥待我器重,他只知我身为宋军败将,而誓死也不愿顺降金狗,应也能为他夏国所用。可是察哥无论如何也不会知晓,当年阿爹得萧唐哥哥提携从军西征,也曾与夏军杀伐,而若非是萧唐哥哥与众将士舍命奋战,阿爹一时遭擒被俘,那时便险些死在他这蕃王的屠刀之下!党项西戎,也是外寇,于此间官做得再大,又怎会是我肯安身立命之处?”

    依着李世辅父子二人当初与萧唐之间的情分,许贯忠心知他感念自家哥哥恩义,也应是真心诚意内应襄助大事,而又出言嘱咐李世辅务必须沉着冷静,切不可露出马脚。只又与乐和密议了约莫半盏茶的工夫,未免惹人生疑,李世辅便暂别告辞出了驿馆。至于许贯忠、柴进这边也准备就出兵时机、领地划分等事宜与夏国展开秘密谈判,而无论如何,夏国国主李乾顺如今决议隐瞒过女真前来勒令协助金军的使者,反而与萧唐一方势力暗地里达成协议,几乎也已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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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完颜粘罕与完颜娄室调动麾下大军集结,而先前所派出的哨探军马,也与萧唐挺进杀入关西的先头部队也与位于永兴军路京兆府治下终南山东麓的蓝田县郊野狭路相逢。遭遇战时,双方来不及合理调度兵马,布置适当战术,一片坡岭上多数疏落树木的山麓间彼此甫一觑见对方行迹,便已是雠人相见、分外眼红。相互先是以箭雨施射,尽可能的牵制杀伤敌军一阵,双方骑军便骤骑奔出,汹涌而进,眼见要短兵相接至一处。

    直到人仰马翻的闷响声频频响起,一道道耀雪刀光寒芒骤然炫起,直从前阵女真骑士的颈项、腰肋间划过,鲜血蓦的从体腔内飙射出来,当即便有四五人头上脚下的直从马上重重摔落下去。

    而催马挥刀的那员义军头领一边奋力杀敌,一边口中大声喝道:“我家哥哥率领义师兵发西指,你们金狗鞑子,便等着送死罢!先前俺史进却是奉哥哥帅令戎守河东,却是错了几场大战阵,正憋着浑身的气力没处使去,如今也正好寻你这干祸害我中原百姓的鞑虏杀得爽利!”

    本来也是永兴军路华州出身,如今也算是杀回了本乡路治地界,九纹龙史大郎自是战意蒸腾,而他的嘶声怒吼直盖过杀声回荡宣泄于山麓间,周围奋力跟随的盘龙军将士,也都爆发出声嘶力竭的喊杀声。然而也全凭一股剽悍血气的金军其中仍是不断涌杀催马涌上,双方猛搠乱砍,彼此又有许多骑士相继坠落下马。而史进仍是催马冲在最前头,拼力轮舞手中的那柄三尖两刃刀,刀身硕长、两面开锋的刀刃撕裂开空气劈斩出去,金人沾着碰着时,铠甲甲叶碎片夹杂着鲜血当即四下飞溅,暂凭着史进刚猛霸道的刀招抵在前阵,一时间杀得周围金军辟易,大致也能教己方突杀的儿郎占得上风。

    然而位于此间高处迤逦如蛇的山岭上,却另有一小拨步军匍匐于草丛间,正观望着下面金军轻骑军马与史进所部盘龙军之间的厮杀。当中一个汉子直看得眼红心热,当即转头向身旁青壮疾声言道:“遮莫当真是那萧任侠率军前来杀鞑子了?王家大郎,当初你说痛祖国之沦亡,悯民族之不振,虽生犹死,恁般生计便似个活死人,而俺们这干兄弟也肯随你勾当,只恨宋庭孱弱,弃咱们关西宋民不顾,便是舍下身家性命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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