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南北-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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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他们两个对于扬州刺史还是很重要的。”裴子烈已经会意。
“所以之前我们担心他们两个还不够资格,现在看来,是引蛇出洞的时候了。”李荩忱沉声说道,“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找这两位皇子殿下,陆琼也好,周确也罢,最简单的还是从他们两个嘴中得知真相。”
沈君高微微皱眉:“可是这毕竟是两个皇子,你们······”
“准确的说,是犯过两次事的皇子。”李荩忱冷笑一声,“沈公觉得,就算真的事发之后,陛下会信谁?”
沉默片刻,沈君高点了点头:“不过你们还是要万万小心,此事不可牵连到太子。”
“沈公此话未免说笑了,”裴子烈正了正须臾不离腰间的佩剑,看了一眼沈君高,“现在太子想置身事外,还来得及么?就算我们同意,恐怕······扬州刺史也不会同意吧。”
其实裴子烈还没有说出来,恐怕陛下也不会同意。
沈君高脸色登时微变,旋即深深叹息一声:“你们小心。”
“晚辈明白分寸。”李荩忱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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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坐在书桌前的父亲,徐俭小心的关上书房门,然后快步走过去:“阿爹,你叫孩儿?”
徐陵缓缓抬起头,看着自家儿子,沉默片刻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文章:“你自己看看,这一篇文章如何。”
应了一声,徐俭只是扫了一眼,眼睛之中便掠过一抹光芒:“此文章称得上上佳之作。”
徐陵点了点头,伸手轻轻摩挲着文章,喃喃说道:“这个李荩忱,还真是有些出乎意料啊,原本老夫以为能够找到他的弱点,哪怕是文章写的不行也好,而现在看来,此人甚是完美,至少是将他自己包裹的很是完美······”
“李荩忱?今日前来府上的还有那位诗会夺魁的李公子?”徐俭脸上露出一抹异色。
“怎么,他过来向某请教文章书写之道。”徐陵淡淡说道,旋即想起来一件事,“今日府上可不只是李荩忱前来,乐昌和宁远两位殿下也过来了,而你当时去哪里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人心()
没有想到徐陵竟然会有如此一问,徐俭犹豫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当时衙门之中有些紧急事宜,需要孩儿去处理,所以不在家中,还望爹爹不要见怪。”
徐陵缓缓抬头看了一眼徐俭,徐俭定了定神,迎上自家爹爹的目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徐陵眉毛微皱,不过终究还是摆了摆手:“好,老夫知道了,不过下一次若是有这样的事情,倒是可以告诉老夫一声,老夫或许能帮你出出主意。”
脸上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轻松神色,徐俭急忙连连摆手:“不过是些不足挂齿的小事,自然不能劳烦爹爹。”
徐陵微微颔首:“先回去休息吧。”
“那孩儿告退。”徐俭急忙一拱手,他没有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后背衣衫已经被汗水浸湿。
看着自家儿子离去的身影,徐陵的手缓缓的攥紧,最后却还是无力的松开,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目光重新落在桌子上那一篇李荩忱留下的文章上:
“同予者何人,好一个同予者何人······”
不过旋即意识到什么,徐陵低声喝道:“老程!”
“家主?”一名跟在徐陵身后的仆人快步走上来。
“两位殿下前来的时候,是你带着人在书房外面看着?”徐陵眉头紧锁,握住那一张纸的手微微颤抖。
“是的,这书房是家主最心爱之地,老仆自是不敢怠慢。”这名徐府老仆急忙回答。
徐陵沉声说道:“那当时乐昌殿下走入书房的时候,李世忠可还在书房内?”
这唤作老程的仆人怔了一下,点头说道:“嗯,老仆还听见他们二位似乎有所交谈,后来乐昌殿下出来后,李公子方才出来。”
徐陵的手猛地颤抖一下,那一张写着《爱莲说》的纸轻轻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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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那李荩忱是在孝穆公家中遇到的?”陈顼在御书房之中来回踱步,“对于此人,朕也有所听闻,不是左卫将军的幕僚么?如此说来倒是有些意思了。”
乐昌公主微微颔首:“是啊,当时也让女儿甚是吃惊,李公子出现在孝穆公家中,怕不是真的前来求学问的。这位李公子年少有才,诗词文章女儿都曾经看过,甚至可以说不输于孝穆公······”
“石头山上诗会,那李荩忱所作的诗词也有人誊抄一份与朕,确实乃少有极好之作品,乐昌你以孝穆公相比,恐怕都有些贬低他喽。”陈顼轻笑一声。
“女儿也不想在背后说孝穆公的不好。”乐昌同样也是一笑,不过这笑容很快就收敛,“孝穆公的性格父皇想来比女儿更清楚,怎会还让他留于书房之中?”
“此言切中关键。”陈顼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散。
以李荩忱诗词文章的水平,徐陵肯定不会再以长辈的身份执意要教授给他什么,这只能说明徐陵当时正在书房之中和李荩忱商量什么,因为乐昌和宁远两位公主来的太突然,所以不得已之下索性直接让李荩忱留在书房之中。
“这个老狐狸,百密一疏啊。”陈顼轻笑一声,伸手指了指乐昌,“还是丫头你心细。”
乐昌公主此时关心的显然并不是这个:“父皇,这也就是说,孝穆公实际上已经······”
“这老狐狸的心思虽然不好猜,但是也能猜个大概了。”陈顼淡淡说道,“看来朕真的要有所提防了,吴明彻、萧摩诃、裴忌,还有那突然想要任职的沈君高,现在还要再加上这徐陵······不知不觉,朝中大多数重臣竟然已经站到了太子那边!”
乐昌公主一怔:“这样不是父皇想要的么?”
“乐儿,你觉得以你长兄的手腕和性子,能够让这么多朝臣在短期内纷纷站队投靠么?”陈顼脚步一顿,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的担忧神色。
乐昌公主顿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陈叔宝的性格有些懦弱,这是众所周知的,只不过当初陈顼立储的时候,只有陈叔宝和陈叔陵两个儿子成年,而陈叔陵又征战在外,所以身为长子的陈叔宝从任何方面来说都是唯一的人选。
而为了锻炼和培养陈叔宝,陈顼可以说这些年也着实下了功夫,整个东宫之中,自太子中庶子周确以降,太子率卫毛喜、东宫管记傅縡等等都是名臣贤士,可惜即使是这么多人作为陈叔宝的左臂右膀,陈叔宝依然没有多少足以令陈顼欣慰的改变。
可以说陈顼还在想要努力改变陈叔宝的同时,也渐渐地对这个长子有所失望,只不过因为惹是生非的陈叔陵等人的表现,甚至还比不上至少没有犯过错的陈叔宝,所以才让陈顼生不起废立太子的心。
这也是为什么那天徐陵以“渔翁得利”的话转告陈顼的时候,陈顼会愈发担忧。自己这几个儿子都不是能够坐稳江山的主儿,一旦他们之间再有什么争斗,“渔翁得利”是可想而知的。
然而现在就是这样一个一向无所作为的陈叔宝,竟然在短短几天之内就获得了朝中甚至包括徐陵在内大多数重臣的支持,这是出乎陈顼意料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些人如此坚定的支持陈叔宝,为的是什么?
陈顼可不会天真的以为是因为他们对大陈的忠心。
“可是孝穆公既然已经以‘渔翁得利’提醒父皇,那说明孝穆公应该还是心向父皇的······”乐昌公主迟疑道。
陈顼冷声说道:“乐昌你要知道,人心······是会变得!尤其是这些官场上几十年摸爬滚打的老狐狸,他们的心,从来都是飘忽不定!”
轻轻打了一个寒颤,乐昌公主低声说道:“其实父皇······今天我们还遇到了二十四皇兄和二十五皇兄,他们两个在箍桶巷中,倒是令人奇怪。”
“箍桶巷?”当年陈顼做王爷的时候也是住在乌衣巷,对于这条乌衣巷后面的巷子自然清楚,“这两个孽障没事为什么会出现在箍桶巷?”
乐昌苦笑一声:“这说明两位皇兄也是有事啊。”
第一百四十六章 留意()
“他们可真忙啊!”陈顼的脸一下子沉下来,声音之中带着怒意,“看来上一次的教训还没有吃够。”
乐昌公主低声说道:“父皇莫要生气,两位皇兄······”
“读书学习的正事不干,每天在外面跑,难道他们两个不知道自己都在干什么事么?!”陈顼冷笑一声,“之前朕就收到过弹劾他们两个玩物丧志的奏章,难道现在还嫌奏章的数量不够么?”
乐昌还想要说什么,陈顼直接一抬手:“行了乐昌,父皇知道你心地善良,不想看着兄弟姊妹受惩罚,之前也怪父皇,对他们太宽松了,导致这些孽障就知道在外面惹麻烦。但是你要知道,有些事上,得让他们长点儿记性,来人!”
两名宦官急匆匆的跑进来,陈顼一挥手:“传朕诏令,从明日起,二十四和二十五皇子闭门读书,就由你们两个带着禁卫看守,没有朕的命令不准出门一步。另外这两个家伙以及申婕妤供奉全部减半一年,以示惩罚!”
“诺!”两名宦官脸上都露出苦色,这两个皇子不欺负他们就算好的了,他们哪里看得住?
“若是他们两个不老实,你们即刻禀报于朕。”陈顼冷笑一声,“这宫里面的廷杖,可是空了很久呢,不是伺候你们两个,就是伺候他们两个,所以你们要想清楚了!”
看着两名宦官战战兢兢的离开,陈顼脸色方才缓和几分,转而看向乐昌:“乐昌你说,这两个小子前去箍桶巷,背后又是谁指使的?难道真的是老二?”
乐昌公主怔了一下,想到当时被两个皇子堵住的李荩忱,不由得摇了摇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在潜意识中并不想把自己救了李荩忱的事情说出去:“这个女儿不知。”
“罢了,”发现女儿的目光多少有些躲闪,陈顼只道是自己过多的牵扯到了陈叔宝和陈叔陵之间的斗争,只能无奈的说道,“这一次辛苦你了,先回去休息吧。”
乐昌公主如蒙大赦,急忙行礼退下。
不过还不等她走到御书房门口,陈顼突然间想起来什么,一招手:“乐昌你且留步。”
“父皇?”
沉吟片刻,陈顼缓缓说道:“那李荩忱你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了?”
何止是一面之缘。乐昌公主在心中暗暗苦笑,自己已经想尽办法不去提这个名字,结果还是让爹爹想起来了。当下里她缓缓回过身:“嗯,女儿之前在石头山上远远见过一次,今日应当算第二次。”
“此人之诗词文章虽然屈指可数,却非凡品,倒是个有意思的年轻人,”陈顼斟酌说道,“乐昌你倒是帮父皇留意一下,这小子平时若是还有其余上好的诗词文章,朕倒是想要品读一下。”
乐昌微微错愕:“父皇?若是父皇想要了解此人才华的话,何不直接派人去左将军府上,将他宣入宫中?”
“年轻人嘛,还得需要磨砺一下,切不可过于高傲。”陈顼淡淡说道,“更何况这李荩忱终究是左卫将军的幕僚,也算是半个太子的人,朕若是贸然将他宣入宫中,似乎有些不妥。”
“这······女儿明白。”乐昌公主点了点头,在心中却是感慨一声,以她和李荩忱为数不多的几次交集来看,此人绝非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幕僚或者闲云野鹤一般的诗人,并不好对付······似乎父皇将他想的有些简单了。
陈顼显然只是一时兴起吩咐了一句,又紧接着转过头,看着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舆图。
毕竟他还有更多需要烦心的事。
比如眼前舆图上这炙手可热的······半壁江山。
“元秀(作者按:陈叔宝表字),这也算是父皇给你的最后一个考验和最后一个机会,若是连你二弟都应付不了的话,以后又如何坐这皇位······”
陈顼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伸出手轻轻摩挲着那一张舆图:“一个虽然性格乖张,但是至少知道锐意进取的君主,至少要比一个懦弱无能的君主来得好!”
一阵风从半掩的窗户之中吹来,陈顼的衣袂飘动,而脸上的神情愈发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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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来两壶酒。”陈叔澄一拍柜台,皱着眉说道。
“哎呦,这不是两位殿下么,这是什么风把您两个给吹过来了?”这酒楼掌柜的显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