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南北-第6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一次第一关的难度算不上大,因此最终在规定时间内走到第二关的人足足有二十多个。而几名年迈的博士已经在弟子的搀扶下缓缓走入凉亭。
“两位殿下,季高,有没有兴致打个赌?”徐陵笑眯眯的说道。
沈君高一怔,很干脆的摇了摇头说道:“不和明公赌。”
“哦?”徐陵声音微微抬高。
沈君高哼了一声:“老爷子您这一辈子过的就跟赌博一样,可是从来都没有输过,和这样的对手赌,我不是自找没趣么。”
乐昌公主“扑哧”一声笑出来:“孝穆公总是说沈公闭着眼睛,现在照本宫看来,沈公眼睛可是一直睁着呢,尤其是看您看的最清楚。”
沈君高说的这句话自然没错,徐陵一辈子经历大风大浪,可是他总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当初追随一代文学宗师梁太子萧铣也好,后来向陈霸先效忠、向陈文帝直言进谏、关键时刻站出来扶持陈顼也罢,可以说徐陵这一辈子都在整个朝野的最高处行走,可是就是这风口浪尖,他却如履平地,每一次看似搏命的赌博,总能大胜而归。
和这等精明的老人赌博,沈君高可没有兴致。
徐陵哼了一声,瞥了沈君高一眼,似乎在说“算你有种”,不过显然他也知道沈君高之中油盐不进的主儿,根本不是一两句激将就能够动的了的,他旋即将目光落在乐昌公主身上:“殿下可有兴趣?”
乐昌公主正想要说什么,身边宁远公主扯了扯她的袖子,一脸向往的说道:“阿姊,阿姊,你快点儿答应啊,这么好玩,我也要参与!”
“若是阿姊输了怎么办?”乐昌公主蹲下来笑着说道。
宁远扬起头想来想,恶狠狠的看了徐陵一眼:“那就让爹爹揍他!”
徐陵和沈君高都是怔了一下,旋即忍不住哈哈大笑。
沈君高笑得眼泪都快流露出来:“殿下这一次有陛下做后盾,明公你就等着倒霉吧!”
徐陵又好气又好笑,可是拿宁远公主也没有办法,毕竟这个小丫头撒撒娇,就连陛下都会笑着让三分,他这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宁远公主殿下的捉弄。
宁远公主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几个人为什么会笑,扬了扬小拳头:“算了,阿姊不敢,那本宫来好了。”
按照诗会的规矩,前两关都是可以团队通力合作通过的,而到了第三关才是单独考校每一个人的文章诗词水准,而且题目是在第一组人到达的时候就会给出的,因此谁先通过第二关,第三关所剩下的时间自然就越多。
徐陵和宁远公主这赌博,赌的当然不是谁能最后摘得桂冠,而是哪一组中的人能够摘得桂冠。毕竟每一个人面对不同的题目,发挥的水准有所差别,因此很容易出现意外,如果只是赌谁的话,很容易两个人都失败,所以赌哪一组人自然更刺激。
之前宁远公主显然也是没少来看过这诗会,所以对规矩门清儿。
而乐昌看着自家妹妹跃跃欲试的姿态,轻轻摇头,这丫头对别的不感兴趣,这吃喝玩乐倒是精通。
“我年纪小,自然应该我先来选,”宁远公主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沈君高身边,踮起脚尖看去,旋即指着下面人群,“那两个笨蛋哥哥平时就知道欺负人,我就赌他们那一群人后面的人赢!”
徐陵和沈君高都是一惊,下意识的看去,站在宁远公主口中那两个“笨蛋哥哥”身后的,正是裴子烈三人。想到刚才两人的讨论,徐陵顿时皱了皱眉,这丫头误打误撞,还真是选了一个不错的下注对象。
第一百二十一章 对诗()
PS:热得睡不着,所以······深夜福(和谐)利来啦,加个两更,求点儿打赏和推荐
看到宁远殿下上来就把之前自己也有所看好的一组人选了,顿时沈君高露出看笑话的样子:“明公莫要担心,相比于这三个人,两位皇子殿下身边的人更多,而且这几次诗会两位皇子的表现都可圈可点,所以明公压这两位皇子,胜算说不定更大一些呢。”
“不,”徐陵伸手捋着胡子,“老夫不押他们几个。他们本来就人多,就算是胜了也是胜之不武,只不过因为其皇子身份,所以长久以来一直没有人明说。若是老夫押他们几个,就算是真的赢了又有什么意义,那也罢,老夫就赌跟在裴家那小子后面的第三组人胜。”
沈君高定睛看去,旋即哈哈笑道:“明公啊明公,你可真是不折不扣的老狐狸。这跟在后面的可是都官尚书裴无畏家公子,裴蕴这名字,某可是没有少听别人提起过,而和他站在一起的那个年轻人,你敢说你不认得?”
徐陵哼了一声:“就算是和裴无畏家小子站在一起的是老夫的孙儿又能如何?老夫既然和殿下赌博,自会秉公!”
沈君高笑着摇了摇头,站在裴忌儿子裴蕴身边的那名年轻人,正是徐陵的孙子徐德言,裴蕴也好,徐德言也罢,都是建康府年轻一辈之中的佼佼者,诗词文章都小有名气,多有可圈可点之处。
两人之前在诗会中也经常折得桂冠,不过都是独立或者在其余人的陪同下完成的,这一次不知怎的竟然走到了一起,这夺冠的可能性自然倍增。
难怪徐陵胸有成竹的做出选择,相比于前面的两组人,联手的裴蕴和徐德言,获胜的可能性一点儿都不小。毕竟他们两个都曾经拿到过“桂冠”,相比于只获得过一次冠军,还是仗着人多力量大的两位皇子,以及之前甚至都没有获得过冠军的裴子烈和李荩忱三人,赢面不是一般的大。
而宁远公主显然没有意识到、也不可能意识到这一点,正颇有些激动的环顾左右:“那······那老爷爷,如果我赢了,你应该输给我什么啊?”
徐陵一怔,轻笑一声,他活到老了,还真是少有人用这样的口气和他说话,当下里饶有兴致蹲下来,正色说道:“不知道殿下想要什么?”
宁远公主秀眉微蹙,旋即看向站在一边无可奈何的自家姊姊:“那你就给姊姊找个驸马算了,以后她就管不到我了。”
徐陵和沈君高显然都被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小殿下吓到了,想笑又不敢笑,这话虽然好笑,但是牵扯到的却是皇家,他们身为人臣,这样的玩笑可开不得,越是这些和皇室走得近的臣子,越是拿捏的清楚分寸。
“请殿下恕罪。”徐陵和沈君高同时冲着乐昌公主一拱手。
乐昌冷冷的看了自家妹子一眼,让宁远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旋即微笑着说道:“舍妹无心之言,二位明公何罪之有,时候也不早了,那边对诗也开始了,两位明公快快去准备吧。”
徐陵和沈君高都轻轻呼了一口气,乐昌公主这也算是给他们两个一个台阶下,大家都不至于因为这个突兀出现的话题而太过尴尬。
等到徐陵和沈君高转身离开,乐昌公主轻轻摇了摇头,而宁远似乎察觉到什么,手指不自觉的绞在一起,迟疑的一步一步挪到姊姊身边:“阿姊······你生气了?”
“罢了,”乐昌伸手摸了摸自己秀发上的金钗,喃喃说道,“及笄之年已过······”
————————————————————…
“忽寝寐而梦想兮······”站在桌前的讲经博士微笑着吟诵出来。
“魄若君之在旁。”萧世廉一收折扇,潇洒回答出。
讲经博士点了点头,这是司马相如《长门赋》中的一句,而看着旁边俨然已经做好准备的裴子烈,他却是话锋一转:“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
站在裴子烈身边的李荩忱顿时眉毛微皱,之前的《长门赋》他不会也就算了,这《诗经·鹿鸣》算是大众广而熟知的一首了,原本李荩忱准备开口,现在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平时会的实际上只是第一句罢了,后面是啥还真不知道。
不过李荩忱不会,不代表裴子烈不会。当下里向前迈出一步,裴子烈微笑着说道:“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那讲经博士似乎并没有因为对方能回答上来而感到惊讶,思忖片刻,沉声说道:“万里赴戎机······”
这一次裴子烈和萧世廉都下意识的瞪大眼睛,萧世廉有些诧异喃喃说道:“这······这不是《诗经》,也不是哪一篇汉大赋之中······”
而裴子烈也第一次忍不住皱眉,他们两个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打算指望李荩忱,现在若是答不上来,就等于犯错,而如果错误达到两次,就会丧失资格,一旦这一次回答错了,之后就真的是如履薄冰。
那讲经博士也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这三个······不,准确说是两个人刁难住了。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李荩忱不慌不忙的开口,挑衅一般看了一眼那目瞪口呆的讲经博士,“这《木兰辞》,在下还是略通几句。”
讲经博士哼了一声,紧接着念道:“将军百战死。”
“壮士十年归。”李荩忱毫不犹豫的接上。
“愿驰千里足?”
“送儿还故乡。”
听到李荩忱利落的回答,讲经博士点了点头,脸上的不满和怀疑已经消散干净,当下里冲着三人郑重一拱手:“三位都为博学多才之人,余佩服!还请随余上山。”
萧世廉喃喃念道:“《木兰辞》?这名字某倒是听说过,但是没有想到世忠你竟然会背。”
李荩忱苦笑一声:“这《木兰辞》是一首北朝的民歌,其中讲尽战乱之中的残酷离别,其实不是我喜欢,而是家父,不,先父······”
“啊,明白了。”萧世廉和裴子烈不疑有他,急忙点头。
“始兴枪王”李成是当世奇人,别说会背几首民谣,就是会翻江倒海、上天入地,萧世廉和裴子烈觉得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他们当年追随陈庆之,可不就是翻江倒海么?
第一百二十二章 正有此意()
见萧世廉和裴子烈不疑有他,李荩忱也是轻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家老爹当年的威名还真是深入人心啊。而就是这样的英雄人物,却甘于为陈庆之马前卒,这位陈庆之陈将军,到底又是怎样令人心驰神往的存在?
大争之世,果然是英雄辈出。
当然现在不是李荩忱细细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他任由这些想法如流星在脑海之中一闪而过,下意识的回头看向身边,那两位之前还趾高气昂的皇子殿下,此时正和身边的同伴一样,脸上带着苦闷的神色,显然是让什么问题给困住了。
想来也是,对于这些平时主要背诵研究宫体诗的家伙,只要稍微出一点儿偏难怪题,就足够让他们抓耳挠腮,比如刚才那一首《木兰辞》,若是放在后世,中学生都能朗朗背出来,但是熟知《长门赋》和《诗经》的萧世廉和裴子烈却是毫无头绪。
这种民歌民谣,虽然在这个时代也一直有人搜集,但是并不代表会入得了上层人士的眼睛,正如下里巴人,自然比不上那阳春白雪来的档次高,即使是算不上显贵的萧世廉和裴子烈,对此也只是浅尝辄止,更不要说陈叔俭和陈叔澄这样的皇子之尊了。
“十五弹箜篌?”
“十六诵诗书。”
“徘徊庭树下?”
“自挂东南枝。”
对诗的声音从另外一边传来,萧世廉和裴子烈顿时停住脚步,并没有着急向前,而是饶有兴致的打量这流畅对上诗词的年轻人,显然他们所对的这两句诗萧、裴二人也未听过。
那年轻人一身衣袍看上去并无特别之处,但是腰间悬挂的玉佩又在证明他也是非富即贵出身。对出来这两句诗之后,他显然也是松了一口气,对身后的同伴说道:“侥幸,侥幸!家祖的《玉台新咏》当中恰恰收录了这一首《孔雀东南飞》,若是换做其余,你我今日怕是要饮恨于此了。”
“徐兄博学,已然在众人之上,佩服佩服。”他同伴点了点头,脸上也是露出轻松神色,显然如果不是同伴将这首诗答上来,恐怕这一次诗会就要闹笑话了。
“家祖设定这样的诗词,虽然偏难怪,但是终究未曾脱离诗词歌赋之范围,阳春白雪也好,下里巴人也罢,都是诗词歌赋,既然是,我等参与诗会,就当掌握。”姓徐的年轻人笑着说道,此时显然他也发现了走在最前面的李荩忱三人,不由得一怔:
“这一次所考校之诗词歌赋,多有民谣掺杂,即使是余对这些多有研究,也险些马失前蹄,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还在我们之前,自当去拜会一下。”
而不等同伴回答,萧世廉和裴子烈已经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