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南北-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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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李荩忱最终占据了上风,李怜儿也顾不上和萧世廉日常的斗嘴,连连拍手叫好。而李荩忱伸手抹去额头上的汗珠,将子云枪往地上一插:“裴兄,受教了。”
裴子烈笑着说道:“这句话应该是某来向贤弟说才对。今天咱们要不就到这里吧,时候也不早了,贤弟不是还要去读书么。”
“这倒是不慌,小弟还有几处未明,刚才裴兄之剑招多有精妙之处,小弟最后也是借着裴兄心慈手软,侥幸胜出罢了。”李荩忱笑嘻嘻的挠了挠头,“但是对于裴兄之前几招还是不知应当如何拆解,还请裴兄不吝赐教。”
裴子烈哈哈笑着捶了李荩忱一拳:“你小子还跟我这么客客气气的,是不是存心寒碜我裴子烈?”
而原本目光一直落在李怜儿身上的萧世廉,此时也搓着手向前一步:“你们两个倒是快点儿,今日我还未曾打过呢!怎么着也得让兄弟过过瘾!”
晨光从树杈之间洒下来,照耀在李荩忱三人的身上,三个人都是一袭再简朴不过的白衣,身姿挺拔,手中的兵刃闪动着寒芒,也映衬着他们年轻的脸庞。
李怜儿一边收拾好水碗和毛巾,一边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前方,看着那三道相对而立的身影,唇角边流露出一抹微笑。
而李荩忱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不远处回廊下,大步走来的萧摩诃正好看见练习武艺的三人,堪堪收住脚步,这位即将成为南陈军中第一人的大将,伸手捋着胡子,微笑着看了良久,却并没有向前一步,而是转身绕道而行,似乎他也不愿意打扰到这几个晚辈。
这大好的年华、大好的岁月光阴,便由他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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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的脚步声在回廊下响起,打破了吴明彻府邸一向的宁静。
萧摩诃快步走到大堂外,旋即站定,按照他的身份再加上和吴明彻的熟稔程度,实际上根本用不着通报就可以直入大堂,但是萧摩诃依旧恪守应有的礼法,哪怕是现在有所焦虑也不越过雷池一步。
“是元胤来了么?”吴明彻的声音从大堂之中响起,“进来吧。”
大堂之中实际上不只是吴明彻,李荩忱、萧世廉和裴子烈早就已经等候在这里了,他们三人这几天一直在吴明彻的书房之中——相比于萧家小小的宅院,吴府的藏书当然要多少不少。
对于三个登门求书的年轻晚辈,吴明彻非但没有拒绝,甚至还把书房直接让了出来,不管这三个小家伙是真的想要来学习的好,还是只是作为萧摩诃的眼线来探听自己一举一动的,吴明彻都直接以最简单的无招胜有招化解,反正自己问心无愧,李荩忱他们是真心想要求学问自然最好,就算真的还要探听什么风声,那吴明彻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吴明彻这么光明磊落的行事,虽然李荩忱几人心中并无真的想要探听什么的意思,也不得不对这位老将军更钦佩几分。
实际上李荩忱求书,真的只是为了求书。
相比于后世,在这个时代能够藏书的也都是世家豪门,温饱尚且刚刚解决的老百姓,哪里有闲钱或者心思去买书?而李荩忱作为一个穿越者,最不缺的是后世一千四百多年积攒出来的经验,而最缺的自然就是对于这个时代的了解、
而想要了解这个时代的各个方面到底都处于什么水平,以及尽快的融入这个时代的生活之中,除了通过萧世廉、裴子烈等人的讲述,当然还有一个不错的方法就是从书中学习。
同时李荩忱更重要的还是掌握一些兵法常识,毕竟他现在杀人靠的是蛮力、打仗更是一窍不通,主要依赖自己多出来这么多年的经验,实际上和这个时代有很大差别的,这也是为什么李荩忱坚持每天早晨起来和裴子烈、萧世廉切磋武艺。
对于自家儿子这几天什么都不干,就跟着李荩忱习武、读书,萧摩诃自然也是双手支持。
第九十九章 旨意()
且不说裴子烈还有李荩忱都是实打实的年轻一辈翘楚,单单就是吴明彻书房之中的藏书还有吴明彻随时都能够提供的讲解,就足够让萧世廉受益匪浅,相比于看古代书籍排版和文字都有些困难,甚至不得不依靠裴子烈和萧世廉讲解的李荩忱,萧世廉显然能够从吴家的藏书之中学到更多。
萧摩诃大步走进来,看到萧世廉他们三个年轻人脸上都带着凝重神色,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而吴明彻将桌子上一份萧摩诃同样熟悉的诏书递给他,沉声说道:“陛下的诏书刚刚抵达,老夫不敢迟疑,请元胤过来一起商量对策。”
“陛下未能答应我们之前的请求?”萧摩诃眉毛一挑,实际上这诏书在道路上来往也用了两天的时间,算起来今天中午军中休假就已经结束,下午就要召集将领,就算是现在陛下让他们回去,照样可以在召集将领开完会之后回去。
“若是如此,老夫倒也心安,可是陛下在诏书中却说。若是老夫身体有恙,完全可以在钟离多加休养,等到身体好起来再返京,和之前诏书之中着急且严厉的语气大相径庭。”吴明彻苦笑着说道,忍不住轻轻咳嗽两声。
“陛下这又是何意······”萧摩诃同样流露出惊讶的神情。
李荩忱沉声说道:“晚辈觉得,陛下如此作为,不外乎两种可能。”
“哦?”吴明彻浑浊的目光之中有一丝光芒一闪即逝,“咳咳,贤侄不妨说说看。”
李荩忱伸出手竖起两根手指,又接着弯下其中一根:“这第一呢,自然是陛下生气之前大都督和武毅将军联手拒绝归京的事,因此这诏书之中与其说是在抚慰大都督,倒不如说是让大都督‘别回去了’。”
吴明彻轻笑一声,摆了摆手说道:“陛下的为人老夫还是清楚的,断然不会有这等明言暗讽之作为,另外老夫之病······咳咳······陛下也是清楚的,之前就曾多有慰问,所以这话当是出自陛下真心。”
李荩忱点了点头:“这只是一种可能。第二自然就是陛下也意识到有人想要和大都督以及武毅将军为难······”
“老夫心中所想,也是这种可能,”吴明彻沉声说道,“扬州刺史在我钟离郡中尚且能闹出不小的动静,在扬州甚至在京城谁知道又给我们准备好了什么,陛下对此也不可能没有一丝察觉,这让我们晚回去几天······咳咳······说明陛下还是不想让我们输的。”
萧摩诃也点了点头:“你我出了事,终究于太子不利。”
萧世廉和裴子烈下意识对视一眼,都露出恍然神色。实际上陛下这么做,归根结底也是不希望太子一方的人马匆匆前来,结果落入陈叔陵的圈套之中、损失惨重。这其实就是陛下维持朝野之中权力平衡的一种手段。
既得让太子陈叔宝因为自家兄弟们的强势而时时刻刻保持斗志和警惕,又不能过分削弱陈叔宝的力量,导致陈叔陵他们最后越庖代俎。这种巧妙地平衡看上去很简单,但是当平衡的双方都是有血有肉的人,甚至还是自己子嗣的时候,就远没有那么简单了,陈顼能够能够一步步维持着这平衡直到今天,其帝王心术和御下手段可见一斑。
只可惜······李荩忱轻轻松了一口气,陈顼在历史上只活了五十多岁,也算得上壮志未酬,若是有陈顼在,即使南陈国力损耗的所剩无几,隋朝想要拿下南陈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君王心意,多猜无用。”吴明彻沉声说道,“陛下虽是如此说,但是我们还是早日启程为好,此事······多拖延亦是无利。”
萧摩诃颔首说道:“今日下午便当召集各部将领商议吕梁之战情况,不如明日启程。”
吴明彻伸手拍了拍桌子上的另一份诏书:“也好,这军功若是不发下去,恐怕弟兄们都要来找某这一把老骨头讨债喽!”
三个年轻人相视莞尔,而萧摩诃却笑不出来,面色凝重,不知道是在担心归京的安危还是担心现在军中的诸多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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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声咚咚,在军营外响起,已经空荡荡了好几天的南陈大营之中,一面面旗帜迎风飘扬,而不断有快马冲入军营之中,卷起翻滚的尘埃。大队的步卒在主帅营帐两侧森然列队,手中的枪矛层层伫立,犹若钢铁丛林。
“武毅将军到!”呼喊之声从营帐外传来,而主帐之中一名名将领下意识的侧过头看向掀开营帐走进来的身影。
“电威将军到!”又是一声响起。
萧摩诃和裴子烈一前一后大步走进来,两个人都是手捧头盔、身披甲胄、腰悬佩剑,一般无二的身姿挺拔,大步进来,看到已经到了不少的将领,萧摩诃和裴子烈微笑着点头行礼。
两人如此统一整齐的动作,无疑是在告诉大多数将领,电威将军已经彻底和武毅将军站在一起了,而电威将军背后站着的是谁,大家可都心知肚明。这几天到萧摩诃府上拜访过、哪怕是递过名剌的将领们,都暗暗松了一口气,而其余少数将领则难免心中惴惴。
“宜远将军到!”
营帐帘幕再一次被掀开,宜远将军樊猛大步走进来,他同样装束整齐、气息稳重,显然等待这一刻也已经许久了。
(作者按:之前考证有所偏差,樊猛封宜远将军,后主继位方才进封忠武将军)
“宁远将军到!”
南陈宁远将军任忠快步走入营帐,这员老将一如既往地微微低头,将其恭谨的性格展现无疑,不过在场所有人都不敢小觑这位从侯景之乱时候就征战沙场的老将,要知道他一步步走到今天,身后也是尸山血海、人头滚滚。
在历史上,这位宁远将军是少有的几个带领麾下从吕梁全军而返的,或许他未曾独当一面、也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战绩,但是单单凭借于绝地之中全军归来的本事,其能力便不可小窥。
“咳咳,都到齐了?”众将熟悉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只不过相比于吕梁之战时候,显得更加苍老和沉重,“那便升帐!”
话音未落,一道苍老的身影缓缓转过屏风,走到中军大帐最前方主帅位置上。
“末将参见大都督!”众将同时拱手。
这个老人哪怕是苍老的手无缚鸡之力,哪怕是身形佝偻已经没有办法披甲,也依旧是大陈的司空、大都督,是带领他们从一个又一个血肉磨坊之中杀出来的南陈第一名将。
第一百章 继承()
“三才三。”
“单关,十四致十六。”
黑白棋子接连不断落在棋盘上,双方落子甚快,几乎没有停顿,一点儿不像相对而坐、风轻云淡的手谈,倒像是战场上以命换命的厮杀,不断地逼迫对方出招,直到对方露出破绽。
“十八松十六。”
“这棋什么意思?”萧世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喃喃说道,看着棋盘上的变化,两人快速的落子终于在这个时候被打断,萧世廉的目光不断的在棋盘上扫来扫去,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李荩忱拈着棋子轻轻敲打着棋盘:“伯清兄,观棋不语真君子,更何况你这是在下棋呢。”
萧世廉没好气的“哦”了一声:“那我下还不成么,十七星十七。”
李荩忱饶有兴致的看了萧世廉一眼:“伯清兄,你这样走可就莫怪小弟无情了,棋盘上好大的一条大龙,可真的不救?”
怔了一下,萧世廉顺着李荩忱的目光看去,忍不住“啊”了一声,自家那大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李荩忱的棋子合围,此时想要救,因为失了先手也已经来不及。
当下里萧世廉愤愤的伸手一拉棋盘,将棋盘弄乱:“罢了罢了,这一局是我输了,是我输了!”
看着萧世廉沮丧和后悔交织在一起的神情,李荩忱哭笑不得:“你输了就是输了,何必弄得跟一个受气小媳妇似的,我家怜儿生气的时候也没有你这么矫情!”
萧世廉翻了翻白眼:“话说主帐那边都已经开始那么长时间了,你真的一点儿都不担心,刚才我都没有心思下棋,否则下一次肯定不会输给你。”
李荩忱皱了皱眉说道:“萧兄啊,满打满算我学会这围棋才不过一天的功夫,萧兄就算是随手下肯定也能够胜过小弟吧。”
萧世廉哼了一声:“要不是教你的时候你一点儿都不晓得规矩,还真以为你是扮猪吃老虎呢,一天就能把围棋下成这样,普天之下能有几人?”
李荩忱不着痕迹的微微一笑,实际上他在后世学过围棋,虽然多半是处于兴趣爱好,但是规矩懂得不少,而且还和老一辈几个高手切磋过,这下棋手艺绝对算不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