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南北-第4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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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城中的达官显贵,当战火爆发的时候他们就进入内城避难,因此这些宅院已经空荡荡了,变成了南陈士卒抵挡蜀汉军队进攻的屏障。
所以李荩忱也就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了。
火焰对于这些多数是木头打造的房屋当然是最有效的。
火焰吞噬了房梁和立柱,不断有浑身火焰的士卒惨叫着从快要到发的房屋之中冲出来,而早就等候在旁边的蜀汉士卒一拥而上,将这些负隅顽抗的家伙砍翻。
“放!”投石机同时开始怒吼,一块块石弹卷携着风呼啸而来,重重的砸在仓库外的寨墙上,同时大批的士卒已经开始向着寨墙发动进攻。临时拆下来的门板当做跨过壕沟的工具,而弓弩手也敏捷的跳上街道两侧的屋舍,对着寨墙上的南陈士卒射箭。
这寨墙实际上并不算高,实际上也是战事开始之后陈叔坚为了巷战而临时搭建的,虽然寨墙足够坚固,但是寨墙上的南陈士卒却受到了箭矢的集中“照顾”。随着墙头的南陈弓弩手被压制的抬不起头,蜀汉将士如潮水一般涌上去。
“轰!”从内城之中抛射出来的石弹落入人群之中,几名士卒直接被石弹击中,鲜血直流。
“推开,快!”一名幢将急忙上前帮忙推动石弹,旁边的将士都过来帮忙。看着惨叫着的同伴,幢将一挥手,几个人负责将他们抬下去,这些将士或是手臂或是腿部都被砸中了,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更多的石弹抛射过来,有的落入人群中,有的将附近集中了弓弩手的院墙砸塌,更有的直接落在河面上,逼迫着水师战船后退。
“我们上!”幢将一咬牙,这一场战斗注定惨烈!
当一名又一名将士中箭倒下之后,终于第一块木板被放在了壕沟上,大队的将士直扑向已经被砸出几个缺口的寨墙。
南陈长矛手们疯狂的顺着缺口向外捅刺,而一名蜀汉仗主大吼一声,抄起来一面大盾硬生生的顶着长矛向前冲。长矛刺在盾牌上,火星四溅,但是仗主的脚步丝毫不顿。
一块石头突然从天而降,砸中了仗主的脑袋。
仗主的身躯晃动了一下,盾牌重重的砸在地上,而他整个人却依旧保持着向前冲锋的姿态。前方的南陈长矛手们还没有松一口气,更多的蜀汉将士就已经越过他们牺牲的仗主怒吼着冲上来,朝夕相处的首领的战死,已经严重的刺激到了他们。
“天杀的!”一名幢将看也不看直接刺向自己的长矛,他手中的长矛就像是吐信的毒蛇,直直的捅向对方的胸膛,这完全是以命换命的打法,对面的南陈长矛手明显怔了一下,着急的想要后退,可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他的长矛收了回去,但是他的脚步却慢了,这蜀汉幢将的长矛直接刺穿了他的胸膛。
幢将大吼一声,直接顶着这具尸体向前冲,鲜血迸溅在他的脸上,周围的南陈士卒看着这个犹如从地狱之中走出来的夜叉,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敢上前。
“弓弩手,快放箭!”不远处的南陈将领着急的大声喊道。敌人已经顺着营寨的缺口冲进来了,要是继续向前的话,这第一道防线就要被突破了。
弓弩手们来的很快,这些南陈弓弩手多数都是陈叔坚的老部下,而且他们更清楚这仓库和内城之间可并没有联系,如果敌人冲入仓库之中,那么自己就真的是退无可退了。
箭矢呼啸而出,刚刚冲破缺口的蜀汉将士一排一排中箭倒下,甚至一些和蜀汉将士缠斗在一起的南陈士卒也都被自己人的箭矢照顾到。在这个时候谁都顾不上那么多了。
但是后面的蜀汉士卒飞快的举起盾牌继续向前,这个缺口是用无数袍泽弟兄的性命换来的,说什么也不能被敌人撵出去。小小的缺口处,一名士卒中箭倒下,他的空缺立刻就有人填补上来,甚至一些蜀汉弓弩手也红了眼睛,抱着弩就跟着大部队往前冲,见缝插针的对着敌人射箭。
“这群疯子!”负责指挥的南陈偏将喃喃说道,不过他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因此而停止,严阵以待的刀盾手推动着塞门刀车上前,以求能够构建起来第二道防线。。。
已经退下来的南陈长矛手们也重新分列在塞门刀车两侧,屏住呼吸,看着那些冒着箭雨冲上来的敌人们。
这帮家伙······当真是不怕死啊。
“当!”盾牌重重的撞击在塞门刀车上,而长矛从两侧直接刺穿那名蜀汉刀盾手的身体。不过似乎就想感受不到疼痛一样,这蜀汉刀盾手竟然还在一步一步的向前!鲜血顺着他的裤管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又一个触目惊心的血脚印,而两名南陈长矛手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把长矛抽出来。
他们害怕一旦长矛抽出来,这个明明应该已经死了人会再一次向自己发动进攻。
“杀!”蜀汉将士的呐喊声震天动地,无数的石弹和箭矢越过他们的头顶砸向前面的仓库。
第九百九十六章 不接受失败()
这仓库的墙壁上已经被南陈士卒挖出来很多洞口,弓弩手就是从那里向外放箭,所以蜀汉军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这仓库砸塌了也罢!
这缺口终究还是太小了,所以冲进来的只有步卒,而塞门刀车终究是对付步卒最有效的手段之一,因此蜀汉将士想要突破这一道防线。唯一的办法就是用血肉堆积,让塞门刀车的刀刃变卷、让塞门刀车再也无法向前一步。
“用力推!”塞门刀车后的南陈仗主急红了眼睛,声音都有些尖锐。这个时候后退就是一个死字!
塞门刀车勉强向前挪动,不过很快就再一次顿住了,大家都知道为什么,这沉重的车辆没有办法翻越前面堆积的尸体,车轮因为沾满了血肉而打滑。
“砰!”一声闷响,一辆塞门刀车硬生生的被手持盾牌的蜀汉士卒顶开,车后的两名南陈士卒惨叫着倒地,很快他们自己也被车轮给硬生生的碾压。
这惨叫声刺激着所有人的鼓膜,周围的南陈士卒也来不及上前救援同伴,而刀盾手们着急的想要堵住这个缺口。
“冲进去!”蜀汉将士们当然知道为了推开这辆塞门刀车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当即发了疯一般的向里面冲。
不过很快一阵密集的箭矢就呼啸而来,这小小的缺口实在是太好瞄准,刚刚冲进来的蜀汉将士几乎同时倒下。当然了和他们一起的还有赶过来封堵缺口的南陈刀盾手。
显然负责指挥的南陈将领就没有指望着自己人能够拦住敌人,所以干脆用这种最残忍却也是最简单的办法做个了断。
看着缺口处倒下的一片片尸体,带队的蜀汉主将唐孝也不由得暗暗咋舌,这帮家伙还真是个难啃的骨头。虽然明知道李荩忱和萧世廉就在身后看着,但是唐孝也不得不下令准备撤退。军队的损伤已经到了一定程度,退下来休整的话固然会损伤士气,但是如果不退下来休整的话,这些将士恐怕全都要战死在这里。
虽然撤退的命令很难启齿,但是现在别无选择。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怒吼打断了唐孝的思绪,只见一名仗主艰难的从倒下的士卒尸体之中站起来,虽然他的身上满是血污,虽然他手中的旗帜已经残破,虽然他甚至不得不依靠拄着旗杆才能站起来,但是他的声音却是无比的洪亮:
“我们从不言败!”
整个战场出奇的平静,似乎城上城下、仓库内外,所有的人都被眼前这一幕吓到了。
一支箭矢呼啸而来,洞穿了他的胸膛,但是仗主依旧保持着面向着前方的姿态,他的吼声还在所有人的耳畔回响。
“汉王在身后,我们不接受失败!”壕沟内外,无数蜀汉将士几乎同时爆发出怒吼。
这么多的同伴已经倒下了,他们没有理由后退;汉王殿下就在身后看着,后退就是耻辱!
蜀汉军队不接受这样的退缩!
这支军队,一路走来,从未后退,不接受失败!
“杀!”仗主和幢将们爆发出大吼,继续向着那个已经快被尸体填满的缺口冲去,“汉王万岁!”
“汉王万岁!”唐孝只觉得一股热血一下子冲上头,一切的理智、一切的秩序都已经被抛却脑后,他提着刀、抄起盾牌,带着亲卫一起向着那一道缺口发动进攻。
南陈弓弩手射出的箭矢不断地在身边掠过,但是没有人停下脚步,他们就这样向前奔跑,就这样踩过自己同伴的尸体、越过已经被血肉撞开的塞门刀车,继续向前!
这是一支骄傲的军队,从不言败。
站在不远处的小楼上,萧世廉看着潮水一般的蜀汉将士高呼着“万岁”涌入仓库。实际上双方军队打到这个地步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当蜀汉军队在承受着巨大损失的同时,南陈军队又何尝没有在承受着同伴的战死甚至是同归于尽的压力。
当蜀汉军队再一次向前发动亡命冲锋的时候,南陈军队终于支撑不住了,毕竟他们并没有跟随着一个统帅转战南北、未尝一败的荣誉感,相反此时他们身在一座已经被攻破的城池之中负隅顽抗,这本身对于士气就是一个不小的影响。
“陈叔坚算的不错,不过终究还是没有算到人心。现在这仓库是拿下来了。”萧世廉叹息一声,“但是还有一座内城,你打算怎么办?这一路强攻下来,我们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单单是这一个仓库就至少倒下了七八百人。”
李荩忱沉声说道:“谈判吧。”
“谈判?”萧世廉怔了一下。
“这一仗打到现在也差不多了,”李荩忱摆了摆手,“陈叔坚困守孤城也没有什么用,派人告诉他,只要他们退出内城,我们不会予以追击。”
“陈叔坚能答应么?”萧世廉眉毛一挑,内城的坚固更在外城之上,若是发动投石机和水师战船攻打,虽然消耗时间长,但是并不是没有攻破的可能,但是死伤肯定更在今日之上,若是能够避免战火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会答应的,”李荩忱微笑着说道,“湘州距离建康府······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萧世廉顿时不明白李荩忱这是什么意思,不过看李荩忱信心满满的样子,似乎就和陈叔坚已经答应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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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兵后礼啊,”陈叔坚站在内城城墙上,看着火焰还没有散尽的城下仓库那边,他站在城墙上看到了整个战斗的全过程,自然也知道把守仓库的将士们已经尽力了。
李荩忱的军队显然已经成了气候,屡战屡败、节节后退的南陈士卒没有临阵倒戈就已经算不错的了,能够守到这个地步,实际上陈叔坚已经很感谢他们。
而出乎意料的是,对于内城这湘州最后一道防线,李荩忱竟然没有直接下令进攻,而是派遣使者前来和谈。
身后的脚步声已经响起,陈叔慎带着一个中年人走上城。这个中年人看上去颇为憔悴、脸色也有些苍白,见到陈叔坚,终于忍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臣受辱于敌,罪该万死,还请殿下责罚!”
第九百九十七章 负了将军()
陈叔坚一边伸手搀扶起来这个举止怪异的蜀汉使者,一边打量他一番,如果不是曾经见过,而且还交谈过,恐怕陈叔坚怎么都不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使臣:
“许善心?”
“臣万死啊!”许善心的声音之中已经带着哭腔。
陈叔坚下意识的看向陈叔慎,陈叔慎叹息一声,别过头去。而陈叔坚苦笑道:“你何罪之有,是朝廷负了你,你做的没有什么错。”
许善心是当初南陈派遣到巴蜀的使臣,一来是为了代表朝廷的意志,二来也是作为中间沟通联络的使者,可是他到头来终究只是一个人,李荩忱在巴蜀早就已经是无人能制的草头王,许善心一介书生又能做什么?所以当李荩忱造反之后,这个名义上的南陈使者自然也就沦为了阶下囚。
就当南陈朝廷都快把这个当初丢出去的牺牲品忘了的时候,他竟然以这样一个身份回来了,更重要的是看他憔悴的神情就知道,此人依旧心向着南陈!
想到这里,陈叔坚和陈叔慎两人都是心痛不已。
多少忠志之士不得赏识,反倒是江总、孔范那样的小人把玩朝政!
“许卿家且坐,”陈叔坚亲自引着许善心在城楼中坐下,“既然李荩忱让你来,那必然是有话要说。”
许善心点了点头:“联络李荩忱本来就是属下的使命。李荩忱让属下回来,就是表示他的诚意,他想要······”
陈叔坚和陈叔慎一起看过来。
咽了口吐沫,许善心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