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南北-第4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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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李荩忱就是年轻人中的异类,他有血勇,也有比这个时代多出来一千五百年的经验,至少这个时代还没有任何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将胸腹之中的经验能够比得上李荩忱。因此李荩忱无论在哪个方面都占据绝对的优势,也因此,他看上去那么的强大而不可战胜。而实际上只是因为李荩忱更清楚对方的弱点在哪里罢了。
一旦这偏将开始退守南山,那么就意味着他必须要选择河谷来取水或者绕过山前去街亭,此时的街亭已经荒废,能不能找到水源是一说,来往又要耽误多少时间恐怕又是一说。已经被打击掉了士气的这一支北周军队,真的还能够忍受这样的折腾吗?
“将军,对面的将旗竖起来了,贺兰!”一名斥候快步过来。
“贺兰······贺兰师?”侯秘皱了皱眉。
第八百九十四章 覆辙()
旁边的斥候点头:“应该是,于翼麾下复姓贺兰的就只有贺兰师。”
“驸马爷啊。”侯秘更是神情凝重几分。
这贺兰师是北周凉国公贺兰祥的小儿子,而贺兰祥是北周的开国皇帝、北周文帝宇文泰的外甥。因此贺兰家本来就是一等一的皇亲国戚,更何况贺兰师本身也迎娶了北周明帝宇文毓的女儿,除了是萧关留守、偏将军之外,更是北周的驸马都尉。
而且在于翼前来萧关之前,先一步赶来稳定局势的就是贺兰师,因此于翼以及北周朝廷对贺兰师的信任和倚重可见一斑。更何况虎父无犬子,贺兰师虽然是驸马都尉,但是他今天这个官衔却是一点一点自己打拼出来的。
实际上贺兰祥的几个儿子都比较争气,并没有一味的继承家族的荣光然后混吃等死,甚至贺兰祥的三儿子、贺兰师的兄长贺兰璨还战死在宇文邕进攻北齐的阵前,宇文邕觉得自己愧对贺兰家族,当即追授贺兰璨为上大将军并封郡公。而贺兰祥的其余几个儿子,除了长子贺兰敬按照规矩继承爵位之外,其余年长的儿子,爵位都是自己一刀一枪打拼出来的。剩下的小儿子贺兰师和贺兰宽因为年轻,还没有立下多少功勋,但是只要他们努力拼杀,也必定是未来北周的郡公。
对面骤然间出来这么一个家伙,当然让侯秘打起精神:“传令下去,派出斥候封锁敌人往来线路,同时立刻将此处的消息告知大将军和天水等处。”
顿了一下,侯秘冷笑着说道:“贺兰师亮出来将旗,那我们也把将旗亮出来。”
将旗是军队中将领的象征,一般情况下将旗都应该撑起来表明这一支军队统帅的身份,同时也代表这支军队统帅的位置,从而可以让自己的部下能够更轻易的找到将帅所在的位置并且前去接受命令或者禀报敌情。
当然了相应的,将旗撑起来也就意味着告诉了敌人中军的位置,尤其是在双方军队纠缠在一起的时候,这自然就给敌人的进攻前锋指示了位置,萧摩诃的成名之战就是带着十二名骑兵直接沿着当时北周军队的左右两翼之间的空隙突入了中军,归根结底便是因为北周军队的将旗一直在给萧摩诃指示方向。
在渭水河谷这样狭小的战场上,甫一照面就亮出来将旗显然是不明智的,尤其是刚才的战斗中侯秘亲自率队冲在最前面,这简直就等于是在告诉敌人对方的主帅就在面前,只会鼓舞对方士卒奋力冲杀以求能够斩将夺旗。
显然对面的贺兰师也有着相同的顾及。所以双方只有能够表示出来势力的军旗,却没有将旗。
不过现在自然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当侯秘军中的将旗升起的时候,贺兰师正在犹豫自己要不要上南山。一旦上山,很有可能步马谡的后尘,而如果不上山的话,凭借刚刚战败、士气低落的这些士卒,贺兰师还真的没有信心能够拦得住侯秘,退守或许也是在正常情况下最好的选择。
可是这要退守的是街亭啊
就当贺兰师还在犹豫的时候,一名斥候快步过来:“将军,对面升起了将旗,是侯秘。”
“侯秘?不是李荩忱?!”贺兰师顿时紧皱眉头。
那李荩忱到底在哪里?
而这侯秘,贺兰师可是真得一点儿都不熟悉,只知道对方是侯安都的后代,也是带兵暗度陈仓的人,如果从侯安都的性格来入手,那么应该是一员猛将,这和他刚才打法十分刚强显然相符合,只是其余的贺兰师就真的不清楚了。
贺兰师并不觉得对面有所隐瞒,如果李荩忱在军中而不升起李荩忱的将旗,那么一来起不到鼓舞士气的作用,二来也会让下面的将领们一时间不知道到底应该听从谁的指挥,从而陷入混乱。以李荩忱的性格,十有八九不会这么做。
而李荩忱根本不在军中,难道他已经在安定了?
贺兰师只觉得背后一阵凉意。
作为北周将门出身的贺兰师,可是很清楚李荩忱这些年都干了什么,就算是于翼,恐怕要是真的对阵也不是李荩忱的对手,再加上萧关的这些兵马实际上也就是比起来世家的那些民兵强上一些,没有什么好指望的,因此于翼带领兵马不去天水而走安定实际上就是考虑到了避免直接和李荩忱发生冲突。
在不了解李荩忱的实力之前,自然还是小心为上。
只不过显然现在的局面完全在向着贺兰师和于翼之前预料的反方向发展,李荩忱既然已经在安定严阵以待,那么就肯定不会让于翼太舒服了。
一时间贺兰师甚至已经顾不上考虑自己现在的险境,只能祈求于翼不要走上当初尉迟迥和韦孝宽的老路子。
北周现在可容不得继续在面对李荩忱的战斗上失败,如果真的让贺兰师来选择的话,他宁愿选择将天水和安定拱手让给李荩忱,保存实力、阻拦兵出阳平关并且直接威胁三辅的萧世廉才是重中之重。
现在杨坚麾下的每一支兵马都应该被妥善利用,而不是陷入无谓的牺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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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师所担心的,又何尝不是于翼心中惴惴难以释怀的呢。
尤其是还不等他在云田这个地方整顿兵马,李荩忱就已经出手了——从敌人只是远远的派遣斥候追随到现在的主动扰袭,于翼就很清楚自己的对手已经变成了李荩忱。而李荩忱的进攻方法和当初在苍溪谷几乎如出一辙。
大量的斥候活跃在山地之间,绞杀那些于翼派出去的哨探,而于翼一旦想要集中兵力向前摸索道路,平时敌人甚至在云田营地中都能够看到的身影都会转瞬消散的无影无踪,而不等军队走出去多远,就会遭到埋伏。
每一次埋伏的地点也都不尽相同,这里是六盘山余脉,最不缺的就是山高林密的地方,但是每一次的埋伏方式却是大致相同,箭矢呼啸而下,紧接着便是乱石咕隆咕隆,路上也是形形色色的陷阱。显然敌人的斥候并没有真的因为于翼主力部队的出动而暂避锋芒,反而还在暗处紧紧跟着,并且不断地将这支队伍的位置报告给前面的友军,让他们来得及安排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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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五章 进无可进()
如此一来三四次,于翼就知道继续向前走肯定已经不太可能了。无论他派出多少兵马,李荩忱都能够将他的兵马阻拦回来,而至少现在于翼还没有胆量将三千兵马全部派出去,如此一来若是被李荩忱包抄云田,那这支兵马的后路也就被切断了。
可是这个时候,身后就一定有退路么?
李荩忱可以用这种方法阻拦自己前进,自然也可以用这种办法阻拦自己后退。甚至此时于翼觉得云田就是李荩忱挑选好的陷阱,他要在这个陷阱里好好的玩弄自己的猎物,最后将猎物扼杀。
一名仗主快步走过来:“启禀将军,我们在后山发现了一条可以绕到山顶的道路,这条道路向北通入陇上,但是不知道最终的去向。”
于翼的手轻轻抚摸过舆图,显然这一份颇为简陋的舆图上面并没有包含这些内容。不过这并不妨碍于翼大致做出判断。这些道路应该都是春夏天暖时候供人通行的,在这等寒冬腊月,往往走在上面就意味着要承受几倍于河谷之中的风雪,就算是军队也不敢贸然挑战这种道路,也或许是因为这种季节性,才让这道路并没有出现在简易的舆图上面。
说到这舆图,于翼也只能更叹息一声。他能够找到的舆图实际上都是萧关守军用来防守的,上面只是粗略的标注出来了天水、安定、上邽、武威等西北郡府的位置,甚至一些山川都没有标注,这在古代行军打仗的时候也并不是不常见,毕竟以古代的地理测绘条件,有的时候能够找到进攻的方向就已经足够了,至于其余的甚至还得到本地去抓向导。
如此一来,从一处到另外一处需要多久,路上又会不会遇到什么天气因素,都变成了不得而知。也因此,大军失期在古代可以说是屡见不鲜了,飞将军李广最终都没有能封侯,就是因为他那一次致命的失期,而这样的失期在后来也不是没有出现过,甚至可以说是在战场上屡屡发生。往往这样的失期就导致整个战局的变化。
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详细的舆图已经不算是什么苛刻的要求,而且战争多数都发生在华夏原本的土地上,对于这些秦汉范围内的州府,都是有详细资料的。不过这些资料一般都会在各地的府衙之中,而除此之外,尚且了解本地的山川情况的,恐怕也就只剩下了本地的世家和百姓。
很不幸,这两种途径至少现在和于翼都没有关系。
李荩忱也正是凭借着对周围的熟悉才能如此轻松的将于翼玩弄于股掌之中。
“将军?”于玺看于翼长久未曾说话,下意识的问道。
“你带着五百人留守云田大营,其余人全部收拾行装,我们走这条路去陇上再折向安定!”于翼果断的说道。
“将军,这样不妥!”于玺当即说道,“将军年事已高,现在虽然天气晴朗,但是塬上必定风大,将军这样太冒险了!”
“你想抗命么?!”于翼冷声打断于玺。
而其余几名想要站出来劝说的部将此时也怔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开口。
于翼一挥手:“老夫已经决定了,你们就不需要再多说,只要安排好部众就可以。”
几名将领不敢怠慢,当即应声离开,而于玺却依旧拱手站在那里,似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于翼顿时眉毛一挑,于玺当即说道:“爹爹,此去凶险未知,应当让孩儿带领五百将士为前锋!这云田大营依山傍水、易守难攻,就算不是孩儿在这里,李荩忱应该也不会主动进攻这里,所以恳请爹爹允许孩儿跟着爹爹一起出征!”
一边说着,于玺一边已经单膝跪在地上:“爹爹若是有什么意外,孩儿如何跟母亲以及兄长弟弟们交代?”
于翼若是换做平常,早就已经怒火三丈,可是这个时候却只是平静的叹了一口气:“也罢,这一次我们上阵父子兵!”
于玺下意识的抬起头,爹爹脸上的社情是他从未见到过的。
肃穆之中······平添几分悲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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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侯秘,把贺兰师拖在街亭就算他大功一件。”李荩忱一边勒住战马,一边看着被皑皑白雪覆盖的荒原,“传令凤县,让萧世廉兵分两路,一路进郿县,一路北上威胁萧关后路!”
传令兵飞也似的去了,在茫茫雪原上很快他们的身影就化作几个黑点,再过了一会儿便消失不见了。
胯下的战马不安的轻轻刨动着雪泥,哈出来白气,而李荩忱沉声说道:“这雪原上还真是杀机四伏啊。”
“将军如此肯定于翼一定会来么?”程峰有些诧异。
这几天他带着兵马一直忙着阻拦于翼,派遣斥候、设下埋伏,虽然屡屡有手忙脚乱的时候,不过总体来说却是没有怎么出错,也逼迫着于翼至始至终都没有办法沿着泾水河谷继续前进。
可是李荩忱似乎并不想进行这种单调的游戏了,他调走了河谷中的大部分兵马,只留下了几队斥候作为疑兵,而主力则沿着六盘山麓展开,所谓的主力实际上就是一千多本地士族的乡兵,而真正能够称之为兵马的,也就只有李荩忱随身携带的四百人了。
因此李荩忱带着前出到塬上的也就只有这四百人,继续往前走就是河谷了。
“某费了那么大力气告诉他这里有一条路,自然就是相信他一定会来的。”李荩忱微笑着说道。
与其说是于翼的斥候发现了那条道路,倒不如说是李荩忱派人引诱着他路过那里并且有所发现。
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