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青锋-第2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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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何时与宇文都在一起的?”凌霄突然问道。
“自师兄被师父逐出师门之后,我便悄悄下山与他一同离开。”高远想起那日师兄孤独一人离开师门的情景,鼻子微微一酸,“想不到师兄被自己的恶徒所杀,只可惜我本事不济,杀不了那何征,否则定会替师兄报此大仇不可。”
凌霄摇头望了望渐渐落下的夕阳,过了许久方才讲道:“人与人之间,为何要有如此之深的仇恨?我大梁信仰佛法,以佛法来谈度化人心,原本是件极好的事情,只可惜这世人只是嘴上讲讲如何如何,内心里却对佛法的教义根本不懂,只是人云亦云,最后连自己的灵魂都无法救赎,何来度化他人?”
那高远没有回答,他这一生过得极为简单,除了打铁铸剑之外,极少有其他的想法,对于凌霄所讲的这些事情,他是一概不知。他这一生对宇文都极为忠诚,只要是宇文都吩咐的事情,他都会想尽办法云做,今日他所做的事情,也都是宇文都生前吩咐过的,他只是一板一眼的照做,至于自己究竟为何要这么做,他也懒得去想明白。
凌霄转身来到了马车之前,撩开车前面的布帘,对坐在里面的张绮凤与月桂说道:“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你们这一路上,便由这位高师父陪同。”
月桂突然伸手抓住了凌霄的双手,声音哽咽的问道:“凌霄,我们何时还能再见?”
凌霄对着她温柔的笑了笑:“想来也不会太久,我便会去那里找你们的。”
“凌霄,救命之恩还没谢过,桂儿在此给你磕个头,权当我的感谢之意了。”月桂双膝一弯,便要跪倒在地。
凌霄急忙伸手将她扶住:“桂儿,万万不可如此,你我二人多年的姐妹之情,这一跪便可是跪没有了…当初是你命不该绝,才会被我救了回来。日后你我二人,还是有机会在一起的,切莫如此多礼。”
“凌霄姐姐,你可一定要去找我们…桂儿在那里等着你。”
“姐姐一定会过去的。”凌霄点头答应道。
坐在月桂身旁的张绮凤,望着依依惜别的二人,她神情木然的坐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反应。月桂情到深处掉下的眼泪,似乎并没有触动到她,此时的张绮凤,心中所想的都是当年的事情,她的思想此时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将以往的事情慢慢的在心中过了一遍,她想起了当年,自己得知范允承又矮又丑的传闻之时,自己大哭大闹,不肯嫁给他,而自己与何征做下丑事之后,父母亲的悲伤与无奈,以及家中仆人看自己那怪异的眼神,那时的她最恨的是凌霄,这个女孩子居然敢替自己易嫁,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子?随着岁月的流逝,她对凌霄的恨并没有丝毫的减弱,而是越来越深,越来越不受自己的控制。此时慢慢想起之时,她却突然间发现,自己最恨的人不是父母,不是凌霄,而是她自己…她在剪碎那美丽的嫁衣之时,并没有意识到是自己慢慢的将幸福推开,她在残忍的杀死家人之时,也并没有意识到是她亲手将自己生命之中,最亲的亲人推开了,而就在刚刚,就在月桂与凌霄惜别之时,她意识到那些再也回不来的过往,她所受的那些痛苦,并不是别人强加在她的身上的,而是自己将这些幸福葬送在了自己的手中。
凌霄慢慢松开双手,那高师父坐是马车,驾驶着车子慢慢驶向东南。
凌霄一直强忍着的眼泪,此时再也忍不下去了,她望着渐渐走远的马车,对于月桂的离去,心中是万般的不舍,想雍州案初发之时,自己是最后离开的张府,她在张府之中来回的徘徊,对于这些昔日曾与自己共同生活过的人们,如此凄惨的离开人世,感到痛心不已,她当时一面流泪一面替他们整理着衣衫,为他们死后依旧留有做人的尊严,在她替月桂整理衣衫之时,看到了月桂怀中露出的金镯,那是前一日自己来到张家后,送给月桂的。她至今还记得自己看到那镯子后痛哭失声的样子,正是因为自己的痛哭声,才让垂死的月桂努力睁开了眼睛……
凌霄看到月桂睁开眼睛之时,是又惊又喜,她当夜便独自驾车离开,将月桂送到掩翠庵中养伤,在月桂伤势好转之时,她自月桂的口中得知杀人真凶是谁之后,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只是那时范允承已经被逼来到京城,凌霄原本不想将月桂带至京城之中,可是她当时也是为了日后能替张老大人报仇雪恨,方才想办法将她带回。
凌霄想起自己救人之后所发生的那些事情,仿佛是命中注定一般,若不是自己重返雍州将她带回,她也不会遇到韦睿,更不会有日后那一件接一件惊心动魄之事…
如今因她们而起的一切事情,都会随着月桂和张绮凤的离开,而渐渐的平息,这是解决问题唯一的办法,她不得不再次面临生离的痛苦,那亲如姐妹的人再一次离开,是为了保全凌霄的家人,凌霄此生为家人所累,她感到是如此的疲惫,她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这些痛苦的折磨才可以过去。
马车的速度渐渐加快起来,那高师父坐在前面催马加鞭,往东南赶去。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张绮凤,突然大声叫了起来:“停车。”
高师父急忙一勒马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夫人你为何要停下。”
那张绮凤并不回答他,她不顾月桂的阻拦,自己匆忙下了车往回就跑,一直望着那辆马车的凌霄,此时看到她朝着自己奔过来时,也是惊呆了,她想不明白这张绮凤为何要回来。
张绮凤气喘吁吁的来到凌霄的面前,她大声的问道:“凌霄,有件事情我一定要问清楚。”
凌霄怔怔的望着她,不解的问道:“绮凤小姐,有何事要问清?”
“你为何不杀了我?”张绮凤尖声叫道,“我罪无可恕,可是你放我离开,为什么?”
凌霄叹了口气,这张绮凤为何总是想不明白这些再浅显不过的道理:“我确实是答应过老夫人,无论如何都要保你一生平安。”
“你不讲没有人会知道这些…你完全可以当作不知道,而将我杀了…为何你一定要遵守对我娘的承诺?”
“…出嫁之前,他们已经收我为义女,那你就是我姐姐。”凌霄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回答了她,“这一点我已经对你讲过,你可以不仁,但我不能不义。”
张绮凤望着凌霄,过了好久她才轻轻的说道:“我输了,凌霄…这些年我一直不服气,一直想尽办法赢你…直到此时我才明白,我与你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自你来到张家那时起,我便已经输了,且输的一败涂地。”
“绮凤小姐…”
“凌霄,我知道今日一别,你我再无相见之日,就让我把话讲完吧。”张绮凤明白自己此生是再也见不到凌霄了,此时不说只怕日后只能将想说的话,带到黄泉路上了,“我确实是不配做范允承的妻子,老天爷在我遇见何征那时起,便已经告诉过我了…凌霄,若有来生,我会与喜欢自己的那个人,过些普通百姓们的日子,不再奢求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
“我知道的。”凌霄点了点头,她只是奇怪张绮凤为何要讲这些。
“凌霄,你会给我女儿一个名分吗?”张绮凤双眼含泪的问道,“你回答我后,我便会离开。”
凌霄此时方才明白张绮凤真正在乎的是什么,她这一生没有得到的东西,她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得到,这是一种太过深刻的痛苦,凌霄可以感觉到她内心那深深的绝望与不安。
“小涅的名分,不是我想不想给,绮凤小姐,你也明白这一生之中,有些东西你是强求不来的,小涅也是一样。”
张绮凤呆呆的望着凌霄:“我佛保佑,她可以涅槃重生!”
“她一定会的…小姐,有些事情你一定要放下,才可以轻松前行。”凌霄轻声说道,“到了那里,要时常读些佛经,让你的内心平静下来。”
张绮凤突然跪倒在地,对着凌霄磕下头去,凌霄吓呆了,她想不到性情素来高傲的张绮凤,会突然做这样的事情,她急忙也跪倒在地,连声叫道:“小姐不可如此,万万不可如此。”
张绮凤磕完头后,擦去腮边的泪水,笑着说道:“好了,我张绮凤此生不欠你甚么东西了,就此别过。”
她转身奔向马车,上车后催促高师父快些离开,凌霄跟随在那马车的后面走了一段路程,直到马车渐渐消失看不见之时,她方才停下了脚步。
此时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凌霄赶在天黑之前,回到了京城之内,此时护城河内,已经飘出了众多的河灯,城内的百姓们,已经开始放河灯了。
凌霄突然极想替张元知夫妇放上一盏河灯,将自己想讲的话写在上面,带给他们夫妇二人,让他们泉下有知,也好放宽心…她望着那些河灯,知道自己即使放了河灯,也不能在上面写任何的东西,她只能将这些事情放在自己的心中,永远不被别人知晓。
她回到家中之时,范允承正在焦急的等待着她。范允承想不到她会耽搁这么久的时间,担心出了什么岔子,被何征他们知道了,只怕妻子便会遭到他们的毒手。
“送走了?”范允承低声问道。
凌霄点了点头,轻声回答道:“送走了,平安无事。”
范允承叹了口气:“只怕大梁,此时无法平安无事了。”
凌霄听后心中一惊,她急忙问道:“出了何事?”
第四十七章 清除 第一节 问责()
“刚刚边境传来战报,那北魏萧宝寅突然带兵犯我边境,皇上知道后正在震怒之中,将曹、韦二位将军叫至同泰寺,想必是商讨战事去了。”
“真是奇怪,这北魏刚刚吃了败仗,怎么会如此快的犯我边境?”凌霄心中也是奇怪之极。
“唉…此时我最担心的是钧儿,若是战事又起,只怕他又会离开我们。”
此时的凌霄,巴不得范钧快些离开京城,离开这些讲不清道不明的是是非非。只是此话她不能对范允承讲,自己的这位夫君,不善于隐藏自己的心事,他与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呆在一起,日子久了定会被他们看出些端倪,想到这些凌霄该不讲的便不会对他讲。
“既然二位将军已经到了皇上那里,起不起兵,过两日便有分晓了。”
曹景宗与韦睿二人,全都没有想到北魏会在如此之短的时间之内,再次起兵犯境。
“皇上,我曹景宗此时不怕北魏前来,经钟离之战后,那邢峦、元英、杨大眼他们,已经统统不放在末将的眼中了,打就打。”曹景宗讲这些话当然是有底气的,此时的钟离与数年前的钟离可是大不相同,那钟离城中的守兵已较以往多了数倍,且与合肥、邵阳等城呈犄角之势,相互之间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旦魏军来犯,便会多处出兵,将魏军合围,若是北魏元恪还不死心,只怕他会再次经历钟离之战。
韦睿听到曹景宗此言,虽然没有吭声,但是他知道大梁一旦再次经历战争,占上风的可能性并不大,不过这北魏元恪不到一年的时间,便又起兵来犯,确实是不合常理。
“联今日请二位将军前来,并不是要你们带兵北伐,而是要二位将军帮联分析一下,为何元恪要突然行此不智之举。”萧衍温言安慰曹景宗。
“按末将的意思,我们就要前去打上一打。”曹景宗坚持自己的意见。
“皇上,依末将的想法,此时的北魏,想必是处于混乱之中。”韦睿思索了良久,方才开口讲道,“听闻北魏诸王对元恪极为不满,北魏各地时常有起义之事发生,尤其是那亲王元详,擅于买官鬻爵,将朝廷上下的风气,是搅的乌烟瘴气,朝廷上下官员对元详是极为不满,那元恪国内之事都已经是焦头烂额了,这突然出兵确实是没有道理。”
萧衍仔细想了想韦睿刚刚所讲的话,他暗暗点了点头,这韦睿将事情看得透彻之极,与自己的想法是不谋而合,想到此处他开口讲道:“联听闻那中山王元英,自钟离兵败回朝之后,便被那元恪软禁在家中,不准他离家半步,杨大眼更是被他贬至边疆,永不重用。二位将军久经沙场,自然明白这主将被贬,这手下的士兵是不会有斗志去打仗的,联是想那元恪是想借犯境之机,试探一下我大梁的实力究竟如何。”
“皇上所言极是,想必他们也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回。”曹景宗大声的说道,“那我们就狠狠的打他一打。”
“萧宝寅根本不足为惧,联最担心的,还是北魏的大行台邢峦,若是他带兵南下,那事情可就真的麻烦了。”
“皇上不必担忧,那邢峦原本就不赞成钟离之战,此时北魏兵败,他绝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