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青锋-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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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无名师父可否讲一讲你的故事。”
无名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其实这并不是一个故事,只是老僧的一个猜测,关于当今皇上的一个猜测。”
方丈怔住了,他从未见过有人去猜测当今皇上的心思,即使是能猜得出来,那也只能是放以心中,不会轻易示人。可是眼前的这位无名,却如此大胆,居然敢猜测当今皇上的事情。
无名伸手打开了眼前的那卷经文,用手指轻轻划过纸面:“此时你我二人,可以看到这卷经文,十年后呢?百年后?千年后?还有谁人能看到它?”
方丈怔怔的望着那经文,心中想着刚刚无名所说的那些话,是啊,百年之后,这世间又会有如何天翻地覆的变化?谁人能知?
“我在定山寺之时,曾听寺内的师父们说起,当今的皇上极其崇尚佛法,倾国库之力建造庙宇,到寺中出家之人络绎不绝,那进寺庙烧香礼佛的善男信女,有太多虔诚之人,将这进庙宇烧香之事看作是头等的大事,该播种之际,放下手中的锄头前往寺庙烧香,求佛祖保佑一年之中风调雨顺,该收获之际,却又放下手中的镰刀,来求佛祖保佑一年之内会有一个好的收成……那佛祖何来如此之大的本领,身为农人不去劳作,何来好的收成?身为商人不好好经营,何来金银可赚?那萧子良当年提倡佛法一事,原本是想度化人心,使百姓们一心向善,可是只怕那萧子良也想不到,他逝去不过数十年的功夫,那佛法在大梁却被演绎成为了百姓们每日必做的功课。只是每日里念经之时,这肚内还是饥饿,求佛祖保佑事事平安之时,生老病死却一样也挡不住……长此以往,百姓何以生存?大梁国力何在?到百姓食不裹腹之时,又有谁人来宣扬佛法?”
方丈此闻此言,惊骇的张大了嘴巴,他想不到眼前这位无名僧人,能将这大梁看得如此之透,那繁荣昌盛的后面,是那大厦将倾,江山社稷岌岌可危。只是此事他在心中想过千百遍,却从未对任何人提及,如今眼前这位貌不惊人的无名,却将此事如此清楚的讲了出来,此人的远见卓识以及耿直大胆,是他从未想到过的。
“无名……此事你断不可以对外人讲述,若有旁人知晓了,你定会大祸临头的呀。”方丈急忙站起身来,语气之中带着急切之情。
“方丈请稍安勿躁。无名讲话,一向是直来直去,我来到寺中已有半载,这同泰寺又是当朝第一大寺庙,我在这寺中所看到的情景便是如此,方丈不必如此大惊小怪。”
“唉……无名师父,你也知道皇上在本寺中出家,这出家之时羽林卫在寺中把守,这出门便有耳目相随,千万不可调以轻心啊。”方丈担忧的说道。
“方丈是害怕你那师弟之事,还会再出现是吗?”无名知道方丈此时心中的担忧,对于何征及其手下的恶行,无名自然是极为不齿,却也无可奈何。
“我那师弟,好不容易逃出生天,想不到却死于那何征之手。想来他这一生孤苦,为人谨慎再谨慎,最终还是……”方丈讲不下去了,如今他与他那师弟还有什么分别,他们最终的结局都是一样,还是要为那些红尘凡世所累。
“‘汉陵淹馆芜,晋殄洙风缺。五都声论空,三河文久绝。兴礼迈前英,谈玄逾往哲。明情日夜深,徽音岁明灭。垣井总已平,烟云从容裔。尔欢牛山悲,我悼惊川逝。’”
无名轻声念完诗句之后,有些怅然的说道:“今日就谈这些罢,以此诗句送与你那圆寂的师弟,愿佛祖保佑他早登极乐。”
“师父好意,我心领了。”
“方丈师父,一直不知道你的法号,方便告知无名吗?”无名诚恳的问道。
“老僧法号明法!”方丈低声回答他。
“明法大师,多谢大师与我坦诚而谈,无名已无遗憾了。我先回房了,天明还要继续到藏经阁抄写经文。”
“师父慢走。”方丈双手合十,低首垂眉,不再言语。
无名慢慢走出方丈,他来到院内之时,才发觉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院中的松树之下,盘膝坐在那里打着瞌睡。
无名急忙走上前去,原来正是范羽。他急忙叫醒范羽:“子明,你怎么在这里?”
范羽睁开眼睛,看到无名之后方才舒了一口气:“师父,您一切都还好吧?”
“你怎么不在房中休息,来我这里做甚么。”无名拉着他的小手,慢慢走出了院子。
“子明不放心师父,特意过来看一看。”子明的大眼睛里透着一丝担忧之情。
“不放心?”无名一怔,一时想不明白范羽此话是何意。
“师父俯耳过来”范羽看到无名俯下身子之后,这才将嘴巴贴近他的耳朵讲道:“师父离开之后,我看到有人在后面跟着你,我不放心,就跟过来了。”
无名心中一惊,是谁居然一直在监视他?他此时最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身边的这位小人儿,如果他遇到了什么麻烦,那才是最难之事。
无名面容严峻,他握紧了范羽的手,在阴暗的过道中慢慢的走回自己的禅房,路过一片松林之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虽然此时已是仲夏,原本燥热的夏风,夜半时分也带了一丝的凉意,那松林之中突然有一阵凉风扫过,无名侧目一看,将手中的范羽往身后一带,将他藏于自己的身后。
伴随着那阵凉风出现的,是一个全身黑衣,手持利剑的人,只见他几个纵身跃近无名的身前,手中的长剑带着呼啸之音,刺向无名的胸前。
无名将右手放于范羽的腋下,将他提起后双脚后踏,身法轻盈的躲过了这一剑。
那黑衣人看到他避开这致命的一击,突然双手一错,自身后又拔出了一柄长剑,他双剑合击,招招致人于死地,无名此时担心范羽的安全,只是一味的防守着,他知道自己只要一出招,自己最大的破绽便会露出来。
那黑衣人早已看出了他最大的顾虑是什么,此时那黑衣人突然双剑一分,其中一柄剑直直的刺向无名闪身之时,身后露出的范羽。
范羽看到那柄闪着寒光的宝剑剌向自己,忍不住大叫了上进心来。
无名此时眼前的那柄剑已经递到了他的胸口,若他闪躲避开,那手中的范羽,便会暴露在另一柄宝剑之下。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无名没有躲开,他只是伸开了右臂去阻挡那剌向范羽的宝剑,那即将剌向自己胸口的剑,他只能任由它穿透自己的胸膛
第三十六章 前尘 第六节 现身()
那黑衣人口中发出一声得意的笑声,无名和尚宁可牺牲性命也要保护范羽那孩子的安全,这是他早就想到的。若那范羽此时不在这无名和尚身边,只怕自己找不到他的这个大破绽,反而杀不了他。
那黑衣人手中的宝剑剑锋快要穿透无名的胸膛之际,突然那剑锋一歪,随着两声铮鸣之声,那黑衣人手中的两柄宝剑,被两股外来的力量所击打,准头偏向了一旁。
那无名趁此机会,脚下一转,将自己和范羽带出了宝剑锋利的攻击圈。
那黑衣人眼前突然一暗,一个灰色的身影已经挡在了自己的面前,他心中大怒,此情此景他已经是第二次遇到了,怎么又是这个苍发老人?他怎么老是跟着自己?
那黑衣人收回了自己的宝剑,他眼前的正是和自己交过手的那位苍发老人,那苍发老人上次与他对峙之时,并未携带兵器,可是此时那老人手中握着一柄宝剑,这柄宝剑上的寒光让他心中一凛,这宝剑他在哪里见过,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他此时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何将军,你堂堂一位羽林卫大统领,居然在这佛祖供养之地动手杀人,还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你为人究竟有多卑鄙无耻?”那苍发老人冷冷的问道。
“又是你前来坏我的大事。”何征咬着牙骂道。
“上次我们相遇,你要杀一个女孩子,这次你还是要杀一个孩子,你是不是特别恨他们?”苍发老人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嘲讽之意。
何征不再回答,他挥动着双剑扑了上去,上次他没有打过他,让他将自己的宝剑折断了,这次他定要将这位老人斩于自己的剑下。
无名与范羽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对打,那范羽手心之中全是汗水,他不错眼珠的望着那两个人,无名握紧他的双手,示意他不必害怕。
他望着眼前这对打的二人,越看心中越是惊奇,那苍发老人身法灵动,手中宝剑一招一式均是沉稳,而他对面的何征,使出来的剑法居然与那老人有七分相像,只是他的剑法略显浮躁之意,气息也不如那老人稳定,无名看过之后便已经知晓二人谁胜谁负了,那苍发老人手上并不催力,只是让那何征一招一招将所有的剑法使完后,才催动内力于宝剑之上,那宝剑借力打力,将何征手上的双剑一一打落。
他手中的宝剑停落在何征的肩头之上,并未斩下去,何征气得大叫一声:“要杀便杀,为何不动手。”
“原本你杀出家人之事,我断然可以一剑将你杀了,只是在此地动手,我怕佛祖会怪罪于我……也算是你福大命大罢,今日便饶过你,你日后若还是不思悔改,继续作恶的话,那我可就不客气了。”那苍发老人大声喝斥道,“还不快滚!”
何征忍着气捡拾起地上的宝剑,他看了看那苍发老人,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无名和范羽,只能恨恨的转身离去。原本以为自己可以轻易的杀掉这个和尚,想不到这和尚身手极好,而且半路上又杀出了这么个苍发老人,那今日他是谁也杀不了了,此时他心中恨极了那苍发老人,日后若是见到他,必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了他。
无名待何征的背景消失不见之后,这才走上前去:“多谢施主出手相救,刚刚若不是施主出手,无名此时只怕就去见佛祖了。”
“无名?大师这名字起的可是真好,只怕你不是无名。”那苍发老人话音刚落,便伸手去拿无名大师的手腕。
无名双臂一振,将那苍发老人的双手振开,二人以极快的手法开始对打,站在一旁的范羽,看的是惊心动魄,他此时害怕极了,他只想让他们二人快些住手,只是他连气都喘不上来了,那话更是无法说出口。
那苍发老人的身法远不及无名的快,他上前一步无名便后退一步,无名在他身前身后纵横跳跃,周旋良久,二人不分胜负。
那苍发老人一直在逼无名出手,只是无名将双手背在身后,始终不肯出手伤他,二人堪堪交手近百招之时,无名看到他招招紧逼,无奈之下伸出左掌,拍向了那苍发老人的肩头,那苍发老人以极快的身法后撤,他以为自己可以躲开无名的攻击,可是他想不到的是,无名手臂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向前送出,他躲避不及,无名的左掌重重的拍到了那苍发老人的肩头,那苍发老人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似乎要炸裂开一般的疼痛难忍,他胸闷之极,一张口喷出了一口鲜血……
“不要哇…不要打了,啊啊啊……”看到那苍发老人口吐鲜血,范羽突然尖叫起来,他狂奔过去,一把抱住那老人,放声大哭起来,“不要死,羽儿求你千万不要死……你若死了,羽儿也不活了,羽儿也跟着你去死…呜呜呜,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那站在一旁的无名,吃惊的望着范羽,那一直隐忍着内心委屈的范羽,此时表现出了他孩童的天性,他抱着那老人哭成一团之时,他内心的惊讶之情无法言表。
那苍发老人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他嘴边的胡须上也满是鲜血,却是擦也擦不掉了。此时他慢慢镇定下来,胸口依然疼痛,但是较之刚刚受力之时,已是好了许多。
“羽儿,我没事了……”他轻声的安慰着范羽。
“呜呜呜呜……”范羽依旧是抱着他痛哭,不肯放开。
“羽儿快些将我放开。”那苍发老人低声命令道。
“不放,我不放……呜呜……我放开你就会死的,我死也不放开。”
此时无名慢慢走上前来:“这位施主,无名出手重了些,你现在要盘膝坐下,我念一套心法给你听,你要一字不漏的将它们记好。”
范羽听到无名此话,这才将那苍发老人放开,那苍发老人顺从的盘膝坐下。无名盘膝坐在他的对面,温颜问道:“准备好了吗?”
“大师,可以开始了。”那苍发老人忍着剧痛回答道。
无名讲一句,那苍发老人记一句。他们三人在松林之中,坐至天光大亮之际,那苍发老人面容才恢复正常。他睁开眼睛之时,那初升的朝阳,橘红色的光辉正从无名的背后照射过来,苍发老人在这短短三个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