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行天穹-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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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宗不魔宗,好处不好处,说了这些话也就证明你们的眼光还是太过于狭隘了,终究脱不开这方江湖。”
王渡舟抬头笑道,“老夫救此人是为何,现在事成,告诉你们也无妨,那是因为他是身具昔日青色大气运的战国遗子,如今江湖气运皆归韩姓一家独大,用不了二十年便会衰败,你们看不到或不愿去看到这个事实,自欺欺人,但老夫却偏要改一改,只要此人青色气运归入魔宗,或落入江湖,马上韩家气运受损,江湖气运增长,就会出现应运而生的破局人。”
齐红石说道:“皇帝陛下此举,是削武重文,我们这些武人虽然的确不怎么愿意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必须之举,谁也改变不了大势,就算真有应运而生之人,又能如何,又与你王渡舟何干。”
王渡舟笑道:“正如武人体内气机,一气灭才一气生,既然有青色气运存在,又有应运的后辈出现,那老夫要做的,就是先毁掉眼下的这一方江湖罢了。”
“魔宗就是魔宗,说得看似有道理,但却总是要先做你们魔宗才会做的事情。”
齐红石冷笑一声,“无论你想要的江湖在不在,无论你们魔宗的气运如何,这一方江湖都不能毁掉,如此多年轻人,如此多江湖客,你说毁就毁,谁能答应?”
王渡舟说道:“江湖之所以是江湖,是因为气运。”
齐红石说道:“你错了,江湖之所以是江湖,无关气运,只关侠义,在你眼中依然是垂死的江湖,但只要有侠气风骨,便永远是江湖。”
“或许吧。”
王渡舟微微笑道。
然后他陡然抬身而起,直接撞开上头厚实的山石层垒,从山洞中一跃而出,脚步乘风一般在山间狂奔起来,不过是转眼的功夫就已经从山中到了山顶。
齐红石也不追赶,只是弹剑一声,口中念了一个字。
“去。”
那秋水剑如通了灵性,浮于半空上下移动如点头一般,然后在下一刻如一道电光般从山石中一路贯穿切纸而上,追在王渡舟身后。
齐红石手握拳,往前伸直,作了个握的动作。
凭空而握。
但他却握住了那已经要到山顶上头秋水剑的剑柄。他出现在王渡舟身后,手中秋水剑再化两柄剑魂,银色剑魂嗡嗡作响,势如疾风。
王渡舟看起来有些狼狈地挥刀挡下,他脚步一滑,移出山石间,往后撞开最后数层块垒,从那宝库一路破开了如此多的山石层,出现在了山顶之上,此时日色正好,照在他脸上鬓角的白须。
齐红石也站在那儿,看了一样春日,眯了眯眼。
“有人来了。”
王渡舟却也是不慌不乱,说道:“是的,有人来了。”
第49章 开端()
这试炼之地很大,从最中心的东吴皇宫旧址往后头看过去的话可以瞧见一座座山川连绵起伏,只是那些山川都没有包括到长墙里,听说过去这山脉群中有东吴昔年皇帝养的一条真地龙,在风水学派中经过大手笔养出来的先天灵地可以说是能够囤积气运,有无量之功,在玄门中也有福地洞天的说法,但终究是没有能够养成能够挡得住天下大势的无上气运,偌大的东吴皇宫在大楚刀锋铁骑的碾压下毁于一旦,毕竟国破山河在,与东吴气运息息相关的福地洞天已经随着东吴亡国而支离,这处宝贵的地脉也无人问津了。
但在东吴皇宫旧址不知为何坍塌之后,整个试炼之地都如同遭受了一场经年前的大水浩劫般转眼人烟孤寥,那长墙的存在也没有了任何意义。前日藏于大山之中的那东吴皇宫宝库轰隆作响,先是有麻衣老者在山石间一路破碎石块撞到山顶,与一跟上来的持剑红袍人交手还没有数合,后来就又来了三个能够凌空长行,视那座大山如无物一跃化光而上的谪仙般人物,那麻衣老者抵不住四人联手,肩上吃了一剑后忍着内伤强行身如龙行开始狂奔遁逃,本来他是逃不掉的,但那座大山却突然完全崩塌了,为了救出里头宝库中的年轻人,四人与后面又来了的四人一起电光火石间救出了被困住的他们,但也错过了追击麻衣老者的最佳时机。
本来麻衣老者负了伤,就算逃出许久也肯定能够追上,但那大山崩塌,宝库破碎,是那麻衣老者将一个人从里头给救了出来。
那日,孙天逸坐在宝库外头,看着眼前正崩塌着的这座大山,心中仍有些余悸,但不像旁边的朱荣那样只是坐着发呆,而是问正站在身前的紫气宗宗主,问了一个问题。
“宗主,那王渡舟说要从这宝库中救出一个人来,我们是偶然在进入了第三层宝库后运气不好遇上了他,但值得王渡舟这样冒险来救的人,究竟是谁?”
紫气宗宗主显然是秉承了道家风气的入俗弟子,已然是开宗立派年逾古稀的老者,但鹤发童颜精神极佳,他双目炯炯,缓缓回道:“那人在战国乱世的最后几年里,开始随着世道分合之期将近,应运而成,祸乱江湖,行事极其疯狂,在东吴境内杀了不知多少无辜百姓与江湖人,有东吴武将点八百兵卒去杀他却被他反过来独身给一口气杀了五六百,那个时候王渡舟都只是个才出生多久的小娃娃,江湖上最大的魔宗魔头便是此人,此人二十岁入魔宗,三十岁出头就已经成了宗主,在他三十五岁那年,因东吴出兵剿灭境内魔宗地盘,他直接来到了咱们现在站着的这里,过去的东吴皇宫里找那东吴皇帝的麻烦,东吴皇帝亲自出手,两人打了一天一夜,最终此人被那东吴皇帝以失传多年的封印印决给封死在了宝库深处,也不知是多深的地方,总之无人知晓。”
紫气宗宗主兴许是年纪大了说了这么多话有些吃力,缓了缓后才笑容和蔼看着孙天逸接着说道:“这次虽然料着了王渡舟可能是来解开这个人的封印,但一是我们这些人不能进来打草惊蛇,二是那王渡舟使了个障眼法暂时让我们无法感应到他的气机存在,总之知道了你们和王渡舟可能已经交上了手后,你爹,还有王然他爹都吓得不轻,虽然他们嘴上说着多磨砺一番你们但心里头肯定是悬着的,我们知道了这事也以最快的速度破了障眼法进来,毕竟你们可都是金枝玉叶的小祖宗,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你们俩的爹在朝廷上说上几句无心之语,我们这些江南道上的宗门恐怕马上就得被朝廷随便用个名头给取缔掉。”
孙天逸又问道:“但是,宗主您说的那个人,也就是王渡舟要救的那个人,在战国乱世中就已经三十五岁,就算是东吴灭国前的事情但也有五十多年了,那个人真的还活着么?”
紫气宗宗主微微摇了摇头,平淡道:“都说恶人不长寿,恶鬼无来生,但这个人却活得足够长,就算再给他二十年估计他也能活得好好的,杀人之后吸**血以延年益寿的事情他都做过,想来如果不是被王渡舟给解开了封印,就算我们这一代的老家伙都死光了他也能活着,所以我们才会去不惜听着你爹的意思牺牲掉几个运气不好的年轻人也要想办法宰掉王渡舟或者此人中的一个,若是都能宰了就是最好,但目前看来,能宰掉王渡舟的可能性不大,但也正好留下全部力量把这个给宰了。”
孙天逸沉默了一小会儿,叹了口气:“他总是这样的人。”
紫气宗宗主拍了拍他的头,笑道:“所以天逸你啊,性子适合去做个两袖清风的好官,也适合去大宗门里做个大人物,但却唯有做商人和走江湖不适合,在这一点上我倒是觉得天元宗那个王大人的儿子要比你强上太多了,不过你这样的人,才是最难能可贵的人啊。”
孙天逸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长生宗宗主,天元宗宗主,还有那个红袍剑道宗师齐红石,以及一个戴着大黑兜帽看不清面容的黑袍人,一个绿衣容貌清冽女子,一个长衫年轻背剑人,一个白衣佩腰刀的中年独眼男人,感受着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雄浑气势,知道加上自己身边宗主的这八人大概就是一重天巅峰到依然破了境界到了更为高妙的洞玄转世境界宗师,是整个江南道上的最高战力。
但西峰宗的那位宗主却没有来。
赵凤迁坐在那边调养着体内极为粘稠混乱如一团浆糊的气机,面色依然苍白,他看到眼前这些江南道上最巅峰的宗师们,然后看到那些站着或坐着,在不远处的那些年轻人们,他们都被先前那麻衣老者的冷酷杀人方式给震惊得嘴唇咬紧心底冰凉,在此时看到了想要杀死他们的赵凤迁也都只是眼中露出恐惧一眼掠过不敢说出什么话,毕竟这一趟试炼之地给他们带来的莫大震惊已经让这些没有见过多少大场面的年轻人们心神麻木,加上他们自己拼杀抢夺宝物在前,突然一下子也没有把赵凤迁要杀他们的事情当成多大的事情了。
他吐了浊气,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握着腰间佩剑,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见的声音喃喃念道:“或许这一次我只是个跳梁小丑呢。”
大山崩塌。
那座被年轻人们惦记了这么久的宝库也随之开始崩离。无论此时里面有多少好的宝物,玄石还是名剑,宝珠还是黄金,都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可言,再好的东西,埋入深处,过不了多少年就会化为泥土中的一缕尘。
齐红石看着那座在大山石块轰然砸中,摇摇欲坠但依然不坠的明珠塔,对旁边的白衣独眼人说道:“那明珠不过是饰品罢了,只有那看起来并无特别之处的六瓣莲花才是关键所在,看来还是王渡舟有先见之明,想到了六瓣莲花即为镇压那个人的阵眼,如今封印破了,待到六瓣莲花也破碎掉的时候,大概就是我们要拼上一些修为的时候了,本来觉得既然他逃不出来杀不杀掉都无所谓,但既然要出来了,还是宰了最好。”
那白衣独眼人声音很是沙哑,带着些许苦涩的笑意应道:“杀,哪有那么容易啊,谁知道这个老成精的明王在被封印了如此多岁月之后究竟体内气机蜕变到了哪一步,是没有变化的转世境界,还是到了更高?若是更高的话,能杀是能杀,但谁知道我们会不会死。”
“天地正道为首重。”
齐红石轻声说道,“在这儿不会藏着私心的我不知道还有几个,我这人除了一柄剑无拘无束,比那清虚宫上的大真人都要潇洒得多,你呢,我也是知道的,没什么牵挂,但那几位宗主恐怕不会完全拼上全力,另外两个人还年轻是这江湖的未来,能无事是最好,那个穿黑兜帽的是朝廷麾下的人,无须担心,所以我先把话跟你说明白,到时候咱们都不用留任何后招。”
他想了想后,然后说道:“王渡舟说这江湖没那气运便没有存在的意义,我听到他那么说后就明白了之前长孙梅给我们托的那番话,想来这个读书人也真是可怕,竟然如未卜先知般猜得出王渡舟他那套说辞只有七分之真,另外三分还不是为了他那个已经是残烛一般的魔宗,先灭江湖收纳江湖剩余气运,再以这老明王的青色大气运作为支柱使魔宗重回鼎盛,才是他的真正私心。”
那已经摇摇欲坠的明珠塔仿佛是遭不住那巨石不断砸落的重击,开始呈现倾倒的势头。
六瓣莲花碎了第一瓣。
有人在试炼之地长墙外,某个小池塘边上的小木桌前,落了一枚棋子,落在桌上的棋局间,顿时本来还是赢面极大的生局就被这么一枚棋子给变成了不可逆转的死局。
孙白茅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布衣看似寻常的人,失声笑道:“萧有墨,你好歹也是当年一纸文章动京华,又以琴棋两道让那些高傲的朝中学子都不得不佩服的年轻人,怎么,不做朝中官,只做个隐姓埋名的扬州客卿才多久,这棋就已经下成了这种破烂样子?”
萧有墨对着孙白茅稍稍行了个礼,然后笑道:“孙大人,你这可就错了,我不是下棋越来越烂了,而是到了某个瓶颈,想要进步一寸都难如登天,只能先把棋局给下死了,再从死处中寻求生机,那才有意思。”
孙白茅问道:“你这次大老远赶过来,不会就是为了下棋的吧?”
萧有墨还是笑道:“看上一眼罢了,我其实连这棋也不怎么想下,索然无味啊,我只是来看上一眼这边的情况,毕竟是这么大的事情,连长孙梅都不得不谨慎起见给我写了封信让我过来观局,那我就只好看看了。”
孙白茅沉声道:“长孙大人的名讳,能不叫就不叫。”
萧有墨嘴角动了动:“是,孙大人。”
他在棋局上随手拨动一颗棋子。
绝处。
有逢生。
第50章 明王()
大厦将倾,东吴皇宫旧址,从那久负盛名的明珠塔到那座深藏玄机的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