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剑别江山-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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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卓儿看看颜苦之满怀希翼的神色,只得道:“这样,好吧!不过,我只望你把所有的爱,都给苦儿,我不要一丝一豪,而后,在我满十八以后,苦儿也长大了,我要离开这儿自闯天下。”
颜求荣暗赞了一声,忖道:“看他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志气,但又处处替人设想,将来必也是一个性情中人。”点头道:“随你便好了,我这就叫人给你们准备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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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求荣果然甚是疼爱颜苦之,一连几日都与她玩耍在一起。真个是放在手上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孔卓儿看在眼里,很是替苦儿高兴。
一日,天刚质明,孔卓儿慢步在海边,不时地拣起石子向海中抛去。看片片涟漪一圈圈激荡开去。脚下突然被什么咯了一下。孔卓儿拣起来看时,却是一只螺号,有拳头大小,放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发现有个小孔,就吹了起来。蓦地,从海面下冒出无数的战船。孔卓儿骇了一跳。“什么人在乱吹号子。”有个喽罗从岸边的巡守房里奔了过来。山上也涌动起来。那个喽罗,很有点身份的样子,一把抢过哨子,按三长两短的信号吹了一遍,山上的人又退了回去,隐约闻到有人诅骂声。战船复又没入海里。
那名喽罗板着脸道:“谁让你偷了号子在这儿乱吹?差点让你害死。”
孔卓儿有些歉然道:“实在抱歉,这号子是我适才捡来的,一时好奇,就吹了吹,没想到会这样子。”
喽罗一捋袖子道:“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我看你也太狂了,走,跟我去见会主,讲个明白,别拖累我。”
倏听一声清叱道:“我看谁敢对卓哥哥无理?”颜苦之飞鸟投林般从山上飞扑下来。
喽罗一惊,满面堆笑道:“大小姐……”
颜苦之气势汹汹地道:“我适才听了一会儿了,明明是你丢了号子,还要赖卓哥哥,要领罪,你自己去领,有我在,谁也不许卓哥哥分豪。”
那喽罗几乎哭道:“求姑娘开恩,小人担持不起啊!”
孔卓儿诧道:“苦儿,他怎那么害怕,好像受了死罪似的。”
颜苦之一跺脚,娇嗔道:“我的傻哥哥,你好不晓事。你知道吗,无故吹号,惑乱军心,罪该问斩。丢了号子,亦是死罪。”
孔卓儿一惊,看那喽罗,满面流涕的样子,实在可怜,不由动了恻隐之心,道:“祸是我闯的,自由我去承担,与他不相干的。”
那喽罗闻言,心中暗喜,颜苦之把小脸一拉,绷得紧紧的,微恚道:“不行,好哥哥,他丢了号子,反正也是死罪,你何苦要替他一并承担了。枉费一条性命,也是于事无补。”
那喽罗一听,心里凉了半截,孔卓儿沉思了片刻,道:“这样吧!就说确有敌情,号子吹起的时候,敌人已经察觉,又遁走了。这样罪名也许轻些。”
那喽罗虽心有不甘,见颜苦之不依不饶的样子,情知闹上招贤厅也讨不了好。只得自认倒霉。心里不住地褥告:“阿弥驼佛,各路过往神明,求你保小的一命吧!”自去上招贤厅领罪去了。
颜苦之待那喽罗走后,神秘地一笑,道:“卓哥哥,你猜我给带什么好玩的来了。”
孔卓儿笑道:“凡是苦儿妹妹送的,都是好的。”
颜苦之笑笑,从怀里摸出一串小海螺,下面垂着一大两小三颗明珠。小的价值千金,大的不啻连城。孔卓儿惊道:“这太贵重了,苦儿,你不懂……”
颜苦之道:“谁说我不懂,不是你,我早就死在外头了,财物算什么?不过是死物。这串海螺,是我花了好几天才串起来的。你看,串得我手都肿了。你要不要,你要不要,我可就生气了。我要生气呢,就会把它丢倒海里。”
孔卓儿无奈,只得收下,看看苦儿的手,拇指,食指,果然是肿了一大块,心疼不已。
又过了数日,孔卓儿听说一个月前派出去的两位长老,何有我,伍不好回来。因心中十分想念中原,便跑到聚英招贤厅去听听动静。躲在门口处向里张望着。
只见兴唐会会主颜求荣坐在虎皮椅上,两位长老古首陪着。那何有我,五十开外,几绺小胡须,皮肉不紧不松,目光精湛。伍不好正相反,四十上下的年纪,正是龙精虎猛的时候。搭拉着眼皮,没精打彩的样子,说是长老,一点都不老。
颜求荣戏谑道:“伍长老,你又有什么不好了。”
伍不好苦着脸道:“不好,不好,太不好了。这次到中原,杀了七七四十九人,外加一人,不好。消灭三帮,不好。昨个晚上做恶梦,滚下床来,不好,不好,真不好!”
颜求荣哼了一声,道:“消灭的可是围攻陈鸿展的巨鲸帮,黑沙帮,黄河帮,张诺等人。”
何有我道:“正是,如今三派群龙无首,已成一盘散沙,正是名存实亡。”
颜求荣道:“死有余辜,这是陈总管在天之灵的庇护,才能一举消灭三帮。何长老,中原形势如何,除了三帮,武林中可还有靠向朝庭的势力。还有没有《刀剑录》的下落?”
何有我道:“回会主的话,中原如今一片大乱。不但有薛刚反唐,薛刚之弟薛强在西夏又招了附马,正借了十万精兵,拥立李旦杀奔京城。为他孽家报仇血恨。而且在下兄长何师我已然是薛刚内部人,正可咱们做内应。如今群雄四起,咱们正可做捕蝉在后的黄雀后面的童子。此时发兵,正一举可得天下,至于《刀剑录》听说是落在一个妇人和小孩手里。”
颜求荣蹙眉道:“薛刚,薛强,一个保李显,一个保李旦,师出有名,我则师出无名,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他们败了,可落一个忠臣美訾,我若败了,颜面何求,除非有《刀剑录》,进而找到《平龙入》找出龙脉,有必胜的把握,才能出兵啊!”
沉寂了一会儿,何有我忽道:“会主,据传闻,那个两小孩,会不会是小姐和姓孔的那小子。小姐年纪轻,自然不会知道这码子事《平龙入》则很有可能在那小花子身上。要不要把他传来问一问。”
孔卓儿越听越心惊,不敢再听下去了。转身便跑。何有我何等人物,立时便察觉了出来。倏地一声断喝道:“谁?”飞身扑出厅外。扭住他的后脖子,轻轻一甩,摔在厅里的石地上。孔卓儿“哎哟”一声,痛得面筋不断抽搐。心里恨不得把何有我的祖宗址八代骂上个十万八千遍。
颜求荣一怔,随即道:“小兄弟,委屈你了,请起来……适才的话,你也听到了,《刀剑录》对你也没有什么用处,如你能把它交出来。将来,你就是开国的的无勋,封你个大官做做,光宗耀祖可好!”
孔卓儿心道:“我一个孤儿,光什么宗,耀什么祖,笑姑姑说过,这个秘密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我不能做不对不起她的事,况且,他们进军中原,不知又要多出个孤儿了。”当下眼珠一转,道:“颜伯伯,我真的没有《刀剑录》因为笑姑说,那是个不祥之物,就忖之一炬了。不信,你可搜搜我的身,就知我没骗你了。”
何有我此时大踏步走过来道:“会主,千万别上他的当。他就不能默记下来吗?想当年,孔武不就凭着记忆为庞鹃缮刻过《孙子兵法》吗?也或许另藏在中原的某个地方。”
颜求荣一时沉吟不语。何有我阴沉道:“小子,我看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双指在孔卓儿身上连点数下。
孔卓儿顿觉身上筋脉错乱,奇痒难奈。渐渐额上冒出汗珠。何有我冷笑道:“小子,我看你能硬撑到什么时候。我这分筋错骨法,还没有一个好汉子能过得了这一关。你要能过得了这一关。何某就算服了你了。从今以后,见你面退避三舍”厅上众英雄闻之是分筋错骨法,无不骇然失色。因这种酷刑对一个孩子施来,实在是太残暴了。
孔卓儿觉得身上渐渐酸疼起来。最后痛不可奈。忽想道:“颜伯伯喜欢的是笑姑姑,我何不在这上面做点文章。”便哭道:“我招了。颜伯伯,那绢子只有笑姑姑看过,她说那是不祥之物,就没有让我们看。况且我又认不了几个字,还是刚跟笑姑姑学的几个字,如何就能背下来了。不信,你可问苦儿。”
这一着果然奏效。颜求荣神情黯然下来。忽然伍不好道:“用这样的手法对付一个小孩子……不免大材小用了吧!还真有用牛刀杀鸡的。”颜求荣心神一震。环顾左右,众人已有恚恚然之色。暗自忖道:“会中兄弟已有不满之色,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手段不可太过毒辣。况且嗔儿心地极其慈柔,他所言未必不是真。就算是假的,在这儿孤岛上,还怕他逃出我的手掌心吗?”因道:“住手,何长老,快替他解穴吧!”
何有我一怔,不敢拂会主之意,只得解了分筋错骨法。孔卓儿像得了一场大病似的伏在地上起不来了。颜求荣亲自下椅,把他扶了起来,道:“小兄弟,你受苦了。颜伯伯信你就是了。来人,把小兄弟扶回房,好生将养。”孔卓儿感激地看了看伍不好一眼。伍不好冲他笑了笑,点点头。
第四节螺帘洞之难
孔卓儿一直将养了十多天才能下塌。这天,他刚刚醒来,正要找茶喝,忽见桌上有张笺,拿起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大懒猫,我已来过一回了,辰时,我在老地方等你,不见不散。
——苦儿“
孔卓儿认得确是她的笔迹,尤其是大懒猫,老地方,是只有她们两个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只是辰字没有在正位上,下面有一团墨迹。孔卓儿只道她写错了字,或墨迹太浓,滴了上去,因而重写的。然而终究觉得还是有点不对,苦儿为什么没有叫醒自己呢?便叫了门外的一个小厮道:“小姐来过吗?”
那小厮道:“小姐来过了,见你没醒,知你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就没忍心喊醒你。你闻闻,这里还有她留下的香气呢?”
孔卓儿闻了闻,果然有余香袅袅的味道,虽然诧异苦儿怎么用的香气这么浓,看看日头,时间也快到了,来不及多想,就施施然地去了。
孔卓儿到了他和苦儿常去约会的螺帘洞,(因它的洞口全是用小海螺串成的珠帘,所以苦儿给它起个这么个名)刚跨进洞门,“嗖!”的一声,冷不防从右侧冲出一记拳来,正要砸在他的太阳穴上。孔卓儿大惊之下,来不及细想,一回身,使出追风十八飘,堪堪闪避了开去。打眼看了一下来,正是何师我。惊怒道:“何长老,你好卑鄙!。”
何师我阴鹫一笑,道:“小子,你骗得过会主,可骗不过我。今个你要是不把《刀剑录》给我背下来,嘿嘿!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孔卓儿又骂了一句,道:“不要脸!”
何有我倒是一呆,道:“我怎的不要脸了。”
孔卓儿冷笑道:“我又没说你。”指着洞中的小池中心,一个追逐小鱼的大鱼道:“真不要脸,以大欺小,心强凌弱,枉称一代宗师。”
何有我悖然大怒,道:“好小子,你敢骂我,”一纵身,又扑了过去。孔卓儿用追风十八飘躲了过去。躲了几下,忽然看见地下有石笋,心道:“我怎么忘了失魂剑法。”当即截取下一节石笋,当剑来使。劈头给了何有我一招回剑惊魂。何有我骇了一跳,心道:“这是什么剑法,怎么从没有见过。“说不出的诡谲辛辣。孔卓儿见占了上风,心中十分高兴。接势使了出去,口中大叫道:“魂魄初惊,魂飞天外,魂飞魄散,魂返魄安。魂不附体,魂支魄休,魂游大虚……”何有我的额上渐渐冒汗了。心中杀机陡起,忖道:“这小子剑术如此高明,长大了还了得。实在可杀不可留。”当即抽出肋下宝刀。
孔卓儿倏觉不妙,自己内力逮,石笋再怎么坚韧,也不及宝刀锋利,是以处处回避何有我的宝刀。何有我边打边冷笑道:“小子,你可知我是如何找到这儿的吗?”
孔卓儿凝心顿起,暗自忖道:“对呀!是苦儿约我到这儿来的,怎么苦儿没来,怎么苦儿没来,这老贼倒来了。”
何有我道:“你以为你是谁?颜小姐会对你好吗?将来会主得了天下,她就是公主,身份何等尊贵,怎么可能会喜欢你,跟你在一起呢?”
孔卓儿顿时心恢意懒,呆若木鸡。心下忖道:“是了,定是苦儿将我会背《刀剑录》的事,告诉了颜伯伯。她怪我不肯说出来,才把我逛到这儿。罢了,罢了。她即要我死,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左右是孤伶伶一个人。”稍一分神,何有我把石笋一削两段。孔卓儿全无感觉。何有我见机不可乘,连点他天庭,期门,肩进等穴。奸笑道:“小子,阎王爷救不了该死的鬼,你去到阎王殿前告状吧!千万别喝了孟婆汤,忘了大爷我姓什么,告错了。”“扑嗵”一声将也卓儿丢进池心。一个身材槐梧的汉子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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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的过了许久,孔卓儿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飘泊在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