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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芳姐-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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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说为嘛啊!我奶就说,咱这地方,靠水,对着长江,不是个死角。说自古以来,咱青市就是兵家争夺的地方。现在,虽然不打仗了,但人要赚钱,要将好东西从咱这里往北方运,就得从咱青市过。

    我奶说青市以后一定是个漂亮的城市。

    呵呵……这还真的让我奶说准了。我奶有文化,有见识,可别小瞧了农村老太太。农村老太太精着呢,别看她们穿的土里土气的,其实心里啥都明白。要不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们活了一辈子了,个个都活成了精了。我们村上,就有一个老太太,九十九了,正经从清朝光绪年间过来的,又经历了北洋军政府、民国、打日本鬼子、解放战争、建国、三年自然灾害、文革、改革开放……

    您说说,这一生多丰富?

    这老太太之前也上我家找我奶聊过天,两个人在一起,就开始讲古。算来,我奶比这老太太要小上十六七呢。她们往往在院子里一坐,就是老半天,喝茶,说话。喝完了,再喝。说的都是那些成芝麻烂谷子的事。上了年纪的人说话,往往喜欢说一阵,默一阵,又回味一阵。

    要离开家园,我心里当然不舍。何况我家的楼房起了也还没有几年,啥都是新的。这要脱离了土地,去住小高层,没了地气的滋润,我还不习惯呢!

    但这是政策,个人得服从国家的整体安排。小城镇建设,不光是咱们驮马镇,别的镇上也是一样。

    我就悠悠地一边地想着事情,一边不紧不慢地拔草。虽然我才二十二,但我拔草的姿势娴熟优雅的真和我奶一样。我在不经意之间,模仿她。

    想到这些,我心里陡然一惊。

    总是喜欢回忆,是不是意味着我老了?呵呵……可我才正当年华呀!

    我又拔了半个小时,我知道我该去幼托接越灵回来了。

    我就站了起来。还没回头,我身后就有一个影子,被夕阳拖的长长的,就像一副剪影。

    我见了,心里一阵激动。我知道是他。

    不用回头,感觉就是,直觉就是。肯定就是。

    我身后的男人说话了。“我来了。”

    我就转过身,朝他笑笑,一言不发地打量他。

    他瘦了。这使得他更显高大。他朝我慢慢走来。和电视上一样,他还是穿着那件白色的上衣。

    我说,令狐飙,你可真算是年轻有为啊。三十几岁,就是一方的带头大哥。

    他问我咋想起这个名字的?他说他不是。

    我就说,最近我在看书。

    他问我看的啥?

    我说金庸的书,《天龙八部》。

    飙哥就笑了,说还以为我看的多高大上呢,原来是这书。我说这书不好吗?我说我最近就迷上了看这个。我说你就是书里写的神秘的带头大哥。

    我又说我啥书都看,为了弥补知识的不足。看了书,我才发现我是一个爱好广泛的人。以前我专注于生活,在生存线上挣扎,干完活了,累了,倒在床上就睡,根本想不到人活在世上,也是要有精神追求的。

    飙哥听了,就微笑。

    他在我的小凳上坐下,说要看我继续干活。他说我干活的姿态很美、很美。我就说,那你既然有闲心,应该帮我干活。

    他很诚实,就说自己不会。

    我说不会可以学啊。这世上有谁天生会干活?

    他就问我,该怎么干?我说你把我拔出的草扔进后面的鱼塘喂鱼。飙哥果然就做了。兴匆匆的。

    一会儿,他就过来了,告诉我,说池塘里的鱼儿很肥,他看着很喜欢。

    我就笑,说我下苦心喂养的,咋能不肥?我说任何事只要付出了心力,就总能得到回报。

    他说,对此他完全同意。

    说完,他就过来搂住我,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我说不要。我担心隔壁的邻居看见。

    飙哥说没啥。说就算看见了又有啥?本来我们就在热恋中,一直在。

    好吧。我开始问正题了。

    我说你在仰光一切可还顺利否?

    他说很顺利,他说很快,夫人就不用再被软禁了。

    我说软禁就是坐牢吗?他说不是。说从某种意义上说,软禁要比坐牢要痛苦,一种可望而不可得的痛苦。

    我听了,这就是你们取得的成果?

    他就笑,说是成果之一,说民意胜过一切,胜过所有。

    我问那果敢军呢,他们又是怎样的打算?我说看起来他们都各自打着自己的算盘,面和心不和的。飙哥就说,不和也不能阻挡滚滚而来的民意。他说始终是缅甸百姓的利益高于一切。他说,这次谈判,求同存异,目的就是尽快释放出夫人,使缅甸平稳过渡。

    我听了,就问,这么说来,夫人还不是自由的?

    飙哥听了,目光就有几分凝重,说夫人暂时还不能出来,但她可以在家里房子门口接见民众,和民众交流,倾听民众的呼声。但飙哥让我相信,过不了几年,昂夫人就能获得全部的自由。

    我说,我的远行人,我的行者,这一次你又打算在青市呆上几天,然后再悄悄地再溜走,不给我一个告别的机会?

    我这话带着讽刺,带着挖苦,还带着深深的眷恋。

    飙哥就带着歉意,说我怎么忘了,他回来是要带我走的。

    我说不想走啊。我在家里有牵挂呢。

    他听了,竟然傲娇地问我,说他难道不是我的牵挂吗?

    呵呵……

    我就说我没想好呢。他就说我要实在放不下,干脆就带着我的小外甥女儿一起出国去。

    他说想见夫人吗?他说这一次会带我去见。

    我听了,就笑,这么说来,夫人是你的偶像了?

    飙哥听了,就一本正经地告诉我,说我也是他的偶像,是他的女神。

    我就说,那你心里的女神都够多的。

    飙哥就说他是多情种子啊。

    好了,我说我没心思和他**。我看了下表,我说要去镇上的幼托,接我的越灵回家。

    飙哥说好啊,正好他有车。

    我整理了一下衣裳,他就在我胸前又搂了我一把。他说想我,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本能的原始的想念。

    他告诉我晚上,我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我说不行啊,晚上我外甥女和我睡呢。

    飙哥说那也不管。

    我说你不能胡来啊。

    飙哥就说,干脆就带着我和越灵去城里,去他的皇朝酒店,等越灵睡着了,他再来找我……

    我听了,就笑。我说干啥这样偷偷摸摸的。说偷摸不是你的风格。

    飙哥就叹,说没办法。

    我说,还是等我将越灵接回来了,你和我弟再见个面。我说我弟不反对我和你来往,虽然你的年龄有点大,经历有点复杂,遇到的女人也有点多。我说不管咋样,你给我弟的五十万,你得收下。你要不收,那我就以你的名义去西部建个希望小学。

    飙哥听了,就点头,说这样好啊。他喜欢这样。

    我说你是钱多了,身上发痒了是不?但我又笑。

    飙哥就说,身上发痒,也是想我想的。他说他想的我一身痒。又来了,又来了,我们这见了面,就喜欢这样贫几句,也是没有节操的很啊。

    他带我上车。我发现他换了车了。

    飙哥说漏了嘴,说这是公车。

    我说你公车?那这是私用啊!我说你又不是啥国家公务人员,干啥用公车啊?谁给你的啊!这让人瞅见了,影响可是不好,你不能祸害借车给你的人。

第138章 绝色的村姑() 
飙哥听了,就笑。说公车私用的,别人也不知道,这不是在乡下吗?

    他说就算知道,也没啥。

    我就笑,真不要紧?

    他就给我打开车门,说真不要紧。他说他和青市的几任领导关系都铁,铁的很。

    我说那随便你。

    他看我的态度还是很认真,就说偶尔用一次没关系。特殊情况,特殊批示。他说,说批示其实还不大贴切。

    很快,飙哥就带着我到了镇上。

    我就恭维飙哥,说他的车技不错。

    飙哥听了,就告诉我,说男人会开车,就会那个。

    我说哪个啊。

    他说,那个。

    我说,到底是哪个啊。

    他说我该懂的。我说我不懂,就不懂。

    飙哥就笑,说知道我单纯,以为我经历了一些事,总该变得成熟一些,但不想我还是这样。还若有所思地说,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我说这当然好啊。如果有可能,我愿意做一辈子的老天真。我又说,就算我变得成熟了,也该是别的方面,我要懂这个干啥啊?

    不知怎地,我的心里,一下就冒出“阮永泰”三个字。阮永泰是我认识飙哥后,唯一发生过关系的男人。

    他见我不说话了,就问我怎么了?

    我说我忽然想想到一句词,是高中课本上学过的。

    他就问,哪首呢?不如说出来听听。

    我就看着窗外,喃喃念了一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飙哥听了,就笑。他将车停下了,看着我的眼睛,默默地就问:“水芳,我看出来了,你有事情瞒着我。”

    我当然说没。

    “真的没?”他的声音微一停顿,眸子闪烁不定。

    我还是说没。

    他听了,就叹,说对我的关心少,太少了。

    我说车子再向左转个弯,托儿所就到了。飙哥就听了,就将车速放慢了。

    我说我倒忘了,我问他知道云南瑞丽的文氏家族吗?我说我被彭*声派人送回沧源后,偶遇到了文怀远老先生和他的孙子文鹿鸣。

    飙哥听了,就点头。说此事他已经知道。

    我说你的的玉扳指我也给了老先生了。我忽然觉得我这人,挺容易相信人的。虽然文怀远在瑞丽声名赫赫,但他到底是个啥来历,我其实一点不了解啊。他说认识令狐飙,我也就信了。他说让我把扳指交给他,我也就给了。

    我的心底就略过一丝不安。

    飙哥看出来了,就安慰我。说他的扳指给文老先生保管,也不错。他说他们两家的确是世交,彼此很信得过。不过,飙哥说扳指到了最后还是会给我,会戴在我的手上。

    我就说,我不能明白。还请详解释。

    他说,以后我会明白的。

    我说不要给我设埋伏,有啥现在都说出来。

    飙哥就说,现在真的不能告诉我。时候不到,真的不能说。

    我听了,就讥讽,说天机不可泄漏?是不是?

    他说,也算差不多吧。

    我说你这样藏藏掖掖的,就不怕有一天真的会失去我?我说在这驮马镇上,追我的人可多了。

    飙哥听了,就笑,说那是有多少?说让我给他一个确切的数字。

    我就装模作样地说,没有一百个,也有八十个。

    飙哥就说,果然不少。不过,依我的魅力,还可以更多点。

    我听了这不痛不痒的话,心里真的怒了。我就告诉他,说文老先生的孙子文鹿鸣对我也有意思呢。

    飙哥听了,就慢悠悠的,说这个他没想到。

    他以为文鹿鸣是个走旱路的。

    走旱路?这是个啥意思?

    飙哥就看了我一眼,说没有什么。说不管有啥人喜欢我,这构不成对他的威胁。

    我说,这些自信?

    我说人家很帅的,像明星周润发。我说周润发可是我的偶像。

    飙哥就说,好了,咱们不要斗嘴了。好不容易在一起,咱们就说些软和的话。我一听,反而更来气,我说这拉话题的是你,这收话题的也是你。

    我说我不喜欢在咱们的关系中,你处于主导的地位。

    我喜欢平等。我强调。

    他说不是,说我误会了。说这些都是我一气说出来的。他不过是配合我讲话。

    托儿所到了,我和飙哥下了车。我们一齐去接越灵。

    飙哥忽然就问:“水芳,待会小越灵见了我,你让她叫我什么?”

    我听了,就笑,说还能叫你什么,叫你爷爷呀!

    飙哥就郁闷地问,有三十九当爷爷的吗?

    我说有啊,怎么没有?我说在我们镇子上,就有两个三十八岁就当外公的。我说十八岁上生孩子,女儿也是十八岁上嫁人,隔年生孩子,外孙可不两岁了么?说完这些,我的心里十分感慨。

    时间真快,我记得我认识飙哥,还是我十八岁,这一转眼,四年就过去了。

    飙哥真成了老男人了,他竟然三十九了!

    他听了,就说还是让小越灵叫他一声叔叔吧。说叫叔叔听着亲切。说要是叫他爷爷,这长了一辈的,他的心里会有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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