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姐-第8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老头儿说他要去瑞丽。
瑞丽?我一听,连忙翻开我手里的地图。我一看,瑞丽的方位还比沧源靠左。
我就告诉老头儿,说他要买票,也该买瑞丽的车票。老头儿赶紧就说他没钱。说他问过很多人了,没一个人愿意帮他。
我就问那您这口袋里都装的啥?
老头儿就说装的是佛经。
钱没有,但有佛经。而且佛经上没字,是天书。老头儿说他要将这些佛经卖给我,然后他就有钱买车票了。
我就说,我的钱也不够。我是要回江苏的。
老头儿就说江苏是哪儿啊。我说中国。可他非说是日本的,要不就是台湾的。我不想和老头儿聊下去了,我觉得他精神不正常。
车站的喇叭声响起,提醒去楚雄的旅客该出发上车检票了,我就对老头儿说我很抱歉,我得走了,不能陪他聊天了。
但老头儿不让我走。
他说我是好心人,他扯着我的手,非让我给他买一张去瑞丽的车票。
眼瞅着我该误点了,我真急了。我就叫,对车站的负责人员大叫我,我说这有一老头儿缠着我。
车站的工作人员也就过来了,问我们咋回事。
我说我要上车,我要去楚雄,但这个老头儿非缠着我,让我给他买票。我说我压根就不认识他。
工作人员就问老头,说是这么回事吗?
但老头儿听了,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神经恢复了正常。他的口气非常有礼貌,慢条斯理的,说我是他的孙女,现在我和他因为一件事在怄气,等会,说我就会带着他一起回瑞丽了。
我一听,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了。这老头哪来的啊?干啥这样胡编啊!
我就告诉车站工作人员,说这老头瞎说。他刚才还说江苏是日本人的呢?说这老头精神不正常。我想请车站里的人将老头送到哪个救助站,将他送回家去吧。
不想,他们听了这话,就不理我了。说他们也很忙。说我们爱咋咋地吧。几个人就走出候车大厅,站在一边,不管了。
我真急了,老头还拽着我不放呢。我不甘心,就大声嚷嚷,说这老头讹我,说你们要不信,问问他知不知道我叫啥,不就清楚了吗?
但没啥人理我。
第126章 古怪老头儿()
我真是心烦。
又过了几分钟,我知道从沧源开往瑞丽的客车已经开走了。
因为这老头,我白白损失了几十块的车费,我说不生气,那是假话。我就哀求老头儿,我说你行行好,放了我吧。
那老头儿就问我要干啥去。
我就说我回家啊。我说自己是江苏人,刚从果敢回国,那地方乱,可不就是想回家么?
老头儿就问我一个人?
我说这不是废话吗?
老头儿就说,知道为难我了。但还是要请我帮帮他。他说看我的面相,就知道我是好人。
我说我哪里看出是好人啊。反正车子已经误点了,我赶也赶不上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老头儿给恭送出去。
他说他没钱,那我就决定自掏腰包给他买车票。
救人救到底,送佛上西天。
他听了,果然就很高兴。又对我说他饿。
我问他想要吃啥?
他说他吃素。那我就说我也不是啥富人,我给你买几个菜包子你看咋样?
他说也行。
十分钟后,我将从沧源开往瑞丽的车票,吃的喝的,都给老头儿提了过来了。
老头儿更是满意,眼睛都咪咪笑起来了。
我终于长吁一口气。
哪里知道,老头儿吃完了菜包,又可怜兮兮地拉住我的手,说他记性不好,就算上了车,下车也会迷路,他请我,不如干脆将他送回去。
我去!这真是好人不好当啊,这才真的得寸进尺了!
我就说,那你家里电话多少,我给他们电话,叫你家人来接你。老头儿就说要是记得,还来难为我吗?
我无语。
我身上就几百,瑞丽还在沧源的西北面。我这真要来回折腾地将老头儿送回去,身上的钱就更不够使了。我可以给我弟打个电话,叫他汇点钱给我。但我又想着靠自己的力量回去,一个人也不求。我要给我弟一个惊喜。
我就问老头儿,说我就算送他回去,他也不记得自己住哪,这还不是瞎折腾吗?老头儿一听,就来劲了,说可以好警察。
我就说,你在沧源也可以找警察求助啊,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打110。
但老头儿一听,死活不愿。
我真是没辙了。我不想在车站呆了。我想我要是出去,兴许老头儿就不纠缠我了。
哪里知道,我走到哪儿,这老头儿跟到哪儿。
“我说姑娘,你就帮帮我吧。还有半个小时车就要开了,你还是送往一程吧。”
嗨!他不是记性不好吗,咋记得还剩下多长时间开车呢?
我的心里,真的也起了好奇之心。算了,我就豁出去,送他一路,我要干干这个老头到底啥来路?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大爷,好。我这就去买票。”我瞅着他,咬着牙。
老头儿一听,乐得就拍手,说他果然没瞧错人,说我是菩萨心肠。
半个小时后,我已经陪着这老头儿上了车了。
老头儿就笑着对我说,说这人啊,在世上得行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说我做好事,会有福报的。
我听了,就呵呵呵。
我说大爷,我困了,您别烦我,行吗?车子到了瑞丽,您放心,我会将你平安送到家的。
说完了,我真的就打起盹来。
被这老头儿折腾了这一上午,我又烦又躁。
沧源距离瑞丽也有好几个小时的车程。这一路颠簸的,我睡睡醒醒,醒醒又睡睡。老头儿精神极好,嘴里还哼起了京剧,唱的还是有板有眼的。这惹得车上的乘客都将目光投向了他。老头儿更高兴,又唱起一段《四郎探母》,他告诉我这叫京剧里的西皮慢板。
我说,您老要乐意,尽管一直唱到瑞丽车站,爱咋咋地。
我说我不懂京剧,您唱的再好我也不会评价。
他就说可惜了。
可惜?可惜啥啊?我再也想不到,我会在懊丧的回国途中,遇到这样一个怪老头。
我的心里,就更想飙哥了。
老头儿一曲唱完,这车里的乘客就给他鼓掌,说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大家的兴致都很高,老头儿也很会活跃气氛,也会讲笑话。本来,这一路,大伙儿都是互不认识的,这下车厢里你一言我一语的,都聊起天来了。
司机见了,也很高兴。
我的心里,就更是郁闷。这么着,我看他又不像是精神病了!这不看着挺矍铄的一个老人嘛!
我就故意问,你包里装的佛经,真的是天书?
一想起“天书”这俩字儿,我就不禁想笑。
老头说是,还一本正经的。
我说,那我要瞧瞧!
他也真的就给了我。我翻着蓝色封皮的佛经,打开看了一看,我去!果然是一页一页的白纸!这都是谁闲的没事干啊,装订这些没字的书!
我将佛经还给了他,心里更是没好气。
老头就笑,说这下我可信不?
老爷子瞅着我的手,就夸我的手好看。我心里就在嘀咕,这还是个老不正经的!
我要将手缩回去,这老头又说我脖子也长得好看,说我的手这样修长,得戴好看的玉镯子。说我的脖子更应该带一串翡翠的佛牌。就算不是翡翠,也得戴蜜蜡和碧玺。
老头问我蜜蜡和碧玺吗?
我摇头。我说不赶兴趣。老头儿就说他可以送我一大堆,只要我想要。
我听了,就笑。我觉得他挺会吹牛逼的。
我就说这有啥啊,我说我没有那俩玩意,但我有钻石和玉扳指。我说我戴过几十万的钻石,我的手上还套过价值连城的玉扳指呢!
老头儿一听,眼睛就眯了眯,精光四射。
他压低了声音问我,是不是说着玩的?
我说不是。我想故意压压他的气势,就将那扳指的模样颜色说了一通。我说它到了夜里,可会发光,碧莹碧莹的。我套在手上,夏天整个臂膀都冰凉冰凉的。
老头儿就问,那我这扳指咋不在身上?
我说藏了,藏起来了,藏在我青市的老家里。
青市?老爷子听了,就自言自语地嘀咕,像是在思索,也不和我吹嘘了。
我见了,就笑,说怎样,一山更比一山高吧?
老头儿就说我有点意思,是个有意思的姑娘。
我听了,没言语。这老头不知天高地厚的,说白了,就是想占别人的便宜。车子一直开到瑞丽车站,我都没说话。
眼瞅着乘客一个一个地都下车了。我终于没精打采地说道:“老爷子,您该下车了!”
老头儿就要站起来,可不知咋搞的,他的腰扭了,他说他站不起来。
没办法,我只能搀扶着他,将他慢慢腾腾地从车上搀扶下来,坐在候车大厅里。我说我该打110啦,待会会有警察来盘问你。
哪里知道,令我吃惊的是,我刚扶着老头儿坐下,那检票的女工作人员瞅着老头儿,就瞧了又瞧,拉着身边另外一个女的低声嘀咕。
车站的站长过来了,见了老头儿,上前立马恭敬地问:“请问,您就是文怀远文老先生吗?”
我一听,就皱眉。这是……啥意思?
老头儿听了,就眯眯地笑,轻轻点了点头。
“哎呀,真是您!您老怎么想到坐车回来?”站长要请老先生去车站的贵宾室坐坐。
老头说可以。站长就要搀扶他。但老头儿指定我继续搀扶。
我去!
进了贵宾室,老头就问站长,能不能帮他弄到一根拐棍?他说自己的那根龙头拐棍,半路上弄丢了。
站长一听,马上就说行。说赶紧就去附近商店给他买最好的。
老头说当然要买最好的,他会派人送钱过来。站长就恭敬说不用,这点小钱算啥?说能有机会和老先生说话,是他的荣幸。
我瞅着这肥胖站长的背影,心里越发弄不懂了。这老头……不……人家称他文老先生……他似乎在本地有点名望啊!他到底是干啥的?
“我看你没啥毛病啊!”我揶揄。我说我要走了。管他是啥人,我只想回家。我说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既然你老这么有名,还怕没人将你送回家?
“姑娘……”老头儿叫我坐下,又换了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说让我再等等。
第127章 也许从心中抹去他不容易()
再等等?
我说我没时间,我说咱们后会有期吧。
但老头儿不让我走。他坚持让我坐下。
老头儿身上有一股奇怪的气场,叫人不容反驳,这真叫我疑惑。我说你到底有病没病啊?一会儿糊涂一会儿清醒的。
老头儿就笑,说他的确有毛病,他过了七十岁后,就得了间歇性的健忘症。虽然得了病,但他上了八十岁后,就更喜欢出去乱跑了。
老头儿说他就是喜欢出去接触人群,见各种各样的人。好人坏人,男人女人,丑的美的人。
我说没工夫听他闲扯。
老先生站了起来,拿起贵宾室里的电话,拨了几个号码,也不吭声,就又将电话挂了。
车站站长过来了,他的手里真的多了一根油光铮亮的拐棍。站长将拐棍毕恭毕敬地送到老头儿的手里,说请他笑纳,又说瑞丽的车站,自从转为民营之后,多亏有老头儿的拨款资助,这才扭亏为盈了。
我听了,就知道这老头儿还是个有钱的人。
不过,他有钱没钱,和我有啥关系?
我就站起来,告诉站长,说文老先生既然回来了,那我也该走了。
站长就笑,说问我和老先生是啥亲戚关系?
我就摇头,说啥也不是。就是在外地车站碰上了,萍水相逢,将他送回来而已。
但老先生听了,就摇头。
他告诉站长,重重说,我是他的贵人。
贵人?呵呵……我可受不起这个。我说再不能延误时间啦,我真的得走啦。
话音刚落,贵宾室里门就被打开了。
门外进来一个三十左右的年轻男人,男人一脸的焦急,一眼看见了老头,就问:“爷爷,你又一声不吭地出去了?什么时候,你才能听我的话?”
我一听,心里就明白了。这年轻男人是老人的孙子。
站长见了这男人。更是陪笑。
老先生就叫站长先出去。说他要好好教训教训自己的孙子。
站长一听,眼睛眨了眨,对着男人抱歉笑了笑,又说了句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