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姐-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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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知道的也不少。”
“那是。”
“真的……喜欢令狐飙?”我弟抽鼻子。
我坦白地告诉他,反正见不着了,就心慌,就想,晚上做梦也是。
我弟一字一句听着,抱着胳膊,让身子保持平衡。他对着我苦笑了一下:“姐,你有必要这样形容吗?我听了,不舒服。”
我就说,奶不在了,家里就剩你一人,我这将你当做亲人,所以才倒豆子一样都倒了出来。要是我还有啥瞒住了不说的,你以后知道了,一定又要说我骗你。
我弟就咬牙,他盯着我:“姐,你这样,是在绝我的路。”
他的眼睛里透出的不是绝望和恼怒,更多的是顽皮和嫉妒。就像小时候,他和灵吵架了,我总是偏袒灵,骂他。
我懂我弟说的。“贵,反正姐全都说了。好的,不好的。难受的,开心的。和飙哥……一开始,我压根没想到,但事情就那样了。所以,贵啊,咱们还是顺其自然吧……你不知道,以后会遇上啥事,会瞅见啥人……后面的路,根本就是黑的……”
他听了,沉默地看着我。忽然,他一下站了起来,蹭蹭蹭地上了楼。我不知道他要干啥。
但很快,他就下来了。贵的手里捏了一张支票。他告诉我,说这钱,得赶紧还给他,趁他还在青市。
我说天晚了,不如明天再去。
贵说再晚都要还。
我不放心,就说我也跟着。
我弟就回了头,目光炯炯地看着我:“我一人去。”
我一听,想想就算了。或许,他和飙哥还有啥话要说。我弟和飙哥……一向很谈得来。
晚上十点半,我弟骑上摩托,揣着那张五十万的支票,真的去找飙哥了。他知道飙哥的住处。
我抱着胳膊,看着外面繁星朗月的,我弟骑上一小段瞎路,就是镇子上新浇的大马路了,路边有路灯,我不担心啥。
到了城里,更是灯火通明了。
我的心,就有点悠悠然。我弟似乎放下来了,虽然他啥都没说,但我能感觉出来。
我瞅着天上,月亮真大,星星真亮。不是我吹,十几年前,我们青市没有搞啥开发区什么新城区之前,那环境是相当好。河里的水碧澄碧澄的,清的能看见水底的小蝌蚪。天空是碧蓝碧蓝的,一到中秋十五,那月亮就真像圆盘一样,星星缀的满天都是。哪像现在,虽然新城区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的,但环境却是一天天地恶化了。
我能猜出我弟那样的性子,会问飙哥啥。
飙哥说……要带我去越南看看,我真的要去吗?一晃三天了,我还没给飙哥回复。
我的心里,又想越灵,就给郭大勇电话。郭大勇说,越灵第一天睡下时,老哭。今天才有点缓和。他又问我一个200cc的瓶子,放几勺奶粉合适。
我告诉他,又说越灵都两岁多了,奶粉少吃,该吃米粉啊菜糊啊水果什么的。我没生过孩子,但这些我本能地就是知道。
郭大勇有点惭愧,说过几天会带越灵去见见他爹娘。我就说,事情都过去了,你爹你娘还不打算回来啊?再没脸,乡里乡亲的,也不会有啥人说。
郭大勇就告诉我,说他爹娘在青市北面的泰市。他们在那开了个馄饨店,卖的是青市特色小吃马桥馄饨,生意不错,但短期内不打算回来。
我就说,那你带越灵坐车,小心一点,现在路上偷小孩的人贩子很多。
挂了电话,我就在家等贵。贵是晚上十二点回来的,第二天早上八点也没起。他呼呼地睡觉,罩着驱蚊的帐子,我也不好问他。
到了九点,我接到一个客户的电话,说订的副食品的尾款要给我打过来,但他们只有农行的账号,不想跨行。我就骑上摩托去了城里的银行,赶紧开一个农行账户。
办完了,我风风火火地赶回去,骑到半路,郭大勇又给我打电话,说他要去修煤气灶,灶眼堵了,问我能不能过来看下孩子。
我又绕到郭大勇家去,看着他房间的墙上还有灵拍的照片,心里不大好受。越灵指着我妹的照片,嘴里咿呀,说她就是我。
我啥也不说,以后越灵啥都会知道。我拉着越灵的手,叫郭大勇赶紧去。郭大勇将煤气灶放在三轮上骑走了,我就抱着越灵,在郭大勇家的门口玩。
越灵指着小路口的几颗枣树,说上面红红的,要去看。
我知道她要吃枣,一把将她抱起来,就往那枣树下走。小路窄窄的,路上一个人也没。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大家伙儿不上班的,都在家里午睡。每家每户的,院门都闭的严严实实的。
我将越灵抱得高高的,让她去摘树上的枣。越灵很高兴,我一点不知道,危险正慢慢靠近。
第99章 舟山海边()
哗啦一声,我的身体就被一个大面口袋罩住。猝不及防,我没有任何的预料。
眼前一片黑暗。我甚至能听见扎口袋的撕拉撕拉声。我意识到我是被人抬着走的。我被人——绑架了?
他们没有堵我的嘴,我大叫。
“哇哇……”当听到小越灵在我身边不停地哭叫,我不停地踢打口袋。
但很快,小越灵的哭声离我越来越远了。咚地一声,我被扔在了一辆车上。砰地一下,车门关上了,我看不见,但我能觉出车子开得很快。我也能听见车上的几个人说话。
但他们的话——我听不懂,一点儿也听不懂。听发音,似乎他们是南方人,语速很快,叽叽哇哇的。但如果是云南话和贵州话,身为中国人,我不至于一点听不懂。
我喊叫,我说我要出来。但——无人理我。
谁要绑架我?我和人无冤无仇。我说我要和他们理论,这其中有误会。
我还担心小越灵,我希望郭大勇修完煤气灶,快点回来,这样在路口,他就能看见女儿了。那路口一个人也没有,我的小越灵可不能出啥意外啊!
这些人,究竟要干什么?
这段路很长。喊叫无用,撕扭无用,这口袋结实,我怎样也不能戳破,从里面钻出来。
我累了。我身上没带啥,就几十块钱,包和手机统统放在郭大勇家里。
我在这车里呆了很长时间。有好几次,我熬不住,说要小便。但他们还是不理我。我只得在口袋里小便,尿撒了一座位。
尿骚气充溢了整个车,但他们似乎不介意。
我希望飙哥来救我。我希望越灵见了郭大勇能咿咿呀呀地说,我是被人掳走了。但小越灵能说得清吗,她懂吗?
终于,套着我的大口袋被他们解开了。
我长吁了一口气。这一路,我没受伤,没挨打。我很饿。好啊……我终于可以看清,绑架我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了。最初的恐慌、焦虑过后,我现在反而平静了一些。
但我一看到面前滚滚的海水时,我还是吓了一跳。不认识这里,但我知道地图。吸着咸咸的海风,我看清了绑架我的这三个男人的脸。
我不认识他们。
有一个人递给我一盒饭,示意我吃掉。我说我还要喝水。那人用生硬的汉语告诉我说,只有水果。水果也行。他给我递来了一个大柚子。我扒拉开了皮,大口大口地吃着。
直觉告诉我,他们不是中国人,但黄色的皮肤黑色的眼珠扁扁的额头,他们是亚洲人。看长相,是东南亚一带的人。我的心里一个激灵……他们,难道是越南人?要不就是缅甸人?无缘无故地……难道是因为飙哥?
只有这个原因。但我和飙哥也没啥人知道啊……他们能在青市乡下,在郭大勇家附近一把瞅准我逮住我,难道已经跟踪了我好长时间?
我的心里,顿时又出一身冷汗。
“这是什么地方?”我指着面前的海水,看着不远处驶来的一艘破旧的渔船。
其中一个眼睛最凹陷的,就冷笑一声,用生硬的普通话告诉我,说这里是舟山,那艘船就是带我走的。
啥?我这一路颠簸的,原来已经出了江苏,到了舟山?
“为什么我要跟你们走?”这是我唯一能问的。我暗中打量附近的地形。此前,我从没出过江苏,更不用说来浙江。舟山这地方和青市很不一样,青市靠江,舟山附近都是海,汹涌澎湃的海。除了海,就是一座一座的山,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山上除了石头就是树,村民们的房屋建在山脚下,靠种菜打鱼为生。那时旅游业还不发达,没有现在那样多的游人,很是寂静。
我当然想……逃。但我人生地不熟,往哪里逃。要不……我干脆趁他们不注意,跳进海里。我会游泳,但只是小河里浅浅地游,一落进海,我怕我会淹死,也肯定会淹死。
那么……就这样被这几个不明来历的人胁迫,我跟他们走?
“我想知道,我要去哪里。”我很平静。他们是三个身强力壮的男人,脖子上都套着一种古怪的佛牌。他们的手上,也都戴着一圈一圈的佛珠。
这三个男人听了,就笑。“西贡,越南西贡。”他们往西南方向指了又指。
西贡?我记得,飙哥说他的爷爷就在西贡。那里,有他一个什么蓝色的大房子。看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他们抓我,的确是因为飙哥的关系。
那么,他们想用我来威胁飙哥?
好吧,我就直白地问,抓我,是因为令狐飙吗?
我想,令狐飙是具有中国血统的人,在缅甸和越南,用的也是自己的汉姓,虽然不知道他有没有缅甸和越南的本土名字。
果然,他们听了,怔了一怔,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其中一个领头儿的,就告诉我,反正他们收了钱,务必来青市抓我。好歹,我都要去西贡一趟。
我就说,那在我走之前,我能往家里打个电话吗?
那头儿就嘿嘿一笑,说他们不傻瓜。说令狐飙万万也没想到,我会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走水路去西贡。我就说,冤有头债有主,何苦为难一个女人?有什么,你们自己去找令狐飙。
那人听了更是笑,说抓女人才好玩。他们就喜欢抓女人。我说我和令狐飙没啥,我一个中国乡下的姑娘,一个小老百姓,你们抓了我,令狐飙也不会放在心上。不如,还是放我回去吧。
我身边没有一个村民出现,这肆意的大海边,除了这三个男人,就是我。我又瞅江上,一艘打鱼的渔船也没有。
那只大型渔船,已经驶过来了。
我的手和脚,并未被绑缚,但我没法逃开。那船靠在海边,支起了甲板。他们说我该上去了。说有机会出国,去西贡,就当一次旅游。
我明白了。他们要逼飙哥在西贡现身,要将飙哥给拖到西贡去。难道在青市,他们不容易对飙哥下手?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我能不走吗?”虽然希望渺茫,但我还是要试一试。
“上去!”
他们不管我说的话,推着我,叫我上甲板。我看着下面的海水,心里真的有股冲动要跳下去。
我没想到我竟然要被绑架着去……越南!
怎么办?不能硬来,硬来只会吃亏。他们……要的也不是我的性命,他们只想将我作为诱饵。只是……我和莫名其妙地就失踪,我弟回来不见了我,肯定得急疯了不可!飙哥……飙哥……一想起这个名字,我的心里便是无边的苦楚……飙哥啊,你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吗?你知道我遇到了危险吗?
我知道,他见我失踪了,定然也是心急如焚的。我希望他能预料到我在哪里。
我磨磨蹭蹭的,不甘不愿地上了船。他们命令我进船舱,说船头风大,我会晕船。这艘渔船有两层船舱,我进的是最下面一层。
一进去,一看,黑压压的人,我真吓了一跳。
那三个男人去了上面一层。我的身体是自由的,但我没法逃跑。我的身边,躺着坐着的有一百多人,大部分是女的,而且都是年轻的女的。
我观察了一下她们的表情,并没有像我一样愁眉苦脸的,而是一边说笑,一边聊天。
我觉得闷,船舱里就靠一盏电灯照明,又热又挤。我觉得我会中暑。
我低着头,不想说话。我离家越来越远了,在镇上人的眼里,我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大白天失踪了。贵啊,小越灵啊,我真想你们!
我捂着脸,心里一点办法也没有。突然,我的肩膀被一个女人拱了一下,她问我是哪儿的。
第100章 招娣()
我听着姑娘的口音,有点像是福建人。
就着哪张灯,我看清了她的长相。这女人很年轻,看年纪比我还要小上一点。她笑起来稚气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女孩。
我问了,她说她就是福建人。我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