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姐-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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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姨!”我进了里面,就朝万金花笑。她坐在八仙桌的椅子上,正吃着我奶炒的瓜子仁儿。
我叫她一声万姨也没错,因为我娘和她都是一个村上嫁过来的。
“哟,水芳,你回来了,坐吧,歇息歇息!”她倒像主人一样,殷勤地招呼我了。
我奶看出她要和单独和我说,就找了个借口:“芳儿啊,好好和你万姨唠嗑唠嗑,奶去后院割草。”
我就在万金花对面坐下了。“万姨,喝水!”我瞅她杯子里的水空了,赶紧倒了一杯,递了过来。
“水芳,你坐。嗯……你家看着真漂亮!”万姨夸了我家房子,又夸我弟。
我就笑:“我妹也不错,挺出息的。镇上的女人,都喜她做的衣裳。”
万金花就呵呵地笑,一张嘴像脆皮子。“水芳,你就不要和姨遮掩了。我就是相中你了,你奶和你说了是不?你勤快,机灵,长得也好,又会来事,就和我年轻时一样。你做我的儿媳妇,中不?”
我听了,吞了口唾沫。
她这样直爽,那我也干脆点。
“万姨,我哪好啊,都是被逼的。再说,我坐过牢。”我提醒她。
第73章 我喜欢的,是你的桀骜()
万金花听了,就笑:“水芳啊,坐牢咋了?像你这样,坐牢能坐出二十万来,我服!”
我一听这话,就觉得哪儿不对劲。
“万姨,可坐牢到底名声不好。这附近姑娘家家的,我这样的,可没有一个。大勇哥……我真的配不上!”
“哟……水芳,这话我可不爱听。我瞧得上你就行。”
我就苦笑:“姨呀,你到底瞅上我啥了?我也就会干些零碎的活,嘴巴笨,又不上台面……”
“呵呵……我不嫌弃。只要你和大勇好上了,以后成家了,你将你积攒的钱,投到我开的超市里,咱们一起和和乐乐地做生意,多好的事儿啊!”
我听了,就瞅着万金花。那钱是我吃苦受来的,我舍不得动。现在没啥情况,我也不动,都存着。不过,我有钱没钱,和她万金花没啥关系吧?
就算我乐意,她家又包工头又开超市的,在乎我这钱?
我这还没吱声儿的,万金花又乐呵地问我:“芳儿啊,你到底啥意思呀?我家儿子中意你,我早就瞅出来了。你们一个十九,一个二十,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可以先定下来,结婚的事儿,再慢慢说嘛。我家的情况,你也清楚。反正你嫁过来了,亏不了你。”
我真为难了。“姨啊,我现在没心思想到这上头。这镇上,好姑娘多的是。”
这样的话,我说了好几遍。
万金花不乐意了。“水芳,你是不愿意,是不?”
我不想拂她面子,但这是婚姻大事。我就摇头。“姨啊,对不住了。”
万金花就改了脸子,冷笑:“我说水芳啊,你可要睁大眼看清楚,我们郭家,在这驮马镇,不是数一,可也是数二的。你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我说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这样?你傻不傻?难道真坐牢坐蠢了?我倒不信,除了我家大勇,还有啥人比他强?”
万金花生气了。
我就说她千万别气,婚姻这种事本来就看缘分,捆绑不成夫妻嘛。
“哟?水芳,怎么你说的这样头头是道?”万金花就疑心我谈过。
我还是笑:“姨,这种话,谁都能说上几句。”
万金花没了面子,也就不想坐了。“我走了。水芳姑娘,不是姨刺你,你错过了我家大勇,可有你后悔的。”
我听了,没吱声,恭恭敬敬地将万金花送到门外。
门口霎时就站了一人。是灵。
她看着我们,一句话没说。
“灵,你咋在外面呢!”我拉着她的手。
万金花也瞅见了我妹,就阴不阴阳不阳地道:“都是一根藤上拧出来的喇叭花葫芦蕊,但我就看上那朵大的,底下的蔫巴花儿,可别来烦我。”
说完,她骑上摩托走了。
我妹不傻,她这话里有话的,我妹自然能听懂。
“灵,今天咋回的这样早?”
“姐,别拉我。你和万金花说话,我都听见了。”我妹冷冷的。
灵都……听见了?那也不打紧。反正我没答应。
“姐,原来大勇哥喜欢你。你也不吱一声,尽还打趣我,有意思不?”我妹觉得受到了愚弄。
“没意思。但姐和郭大勇真没啥。”
“呵呵……真没啥,万金花到家来找你?”我妹皱着眉,“姐,你莫要说一套做一套啊。我可是把你当亲姐看呀!”
我见我妹不信我,心里就有点急。
“灵儿啊,从小到大,姐啥时骗过你?要不,你去问奶,万金花这冷不丁来的,奶也吃惊呢!”
我搬出我奶。
我妹气呼呼地坐下了。“那我完了。”
“你完啥完?”
“你没听王金花说,她瞧不上我,还啥喇叭花葫芦花的……”我妹垂着头。
我想了想,就道:“那……就算了。除了郭大勇,我不信没别人喜欢你!,咱不高攀,争口气。以后,你别去找郭大勇了。”
我看出来了。万金花要真做了婆婆,那准得管死儿媳妇。
我妹不说话。她不说,我也就不问。且让她想想。
晚上,我弟风风火火地回了。他打开包,当着饭桌,呼啦一下,就从包里取出一沓钱。
“啥钱?”我和我奶一齐问。
“还能是啥钱?我赚的钱啊。”我弟告诉我,他接到一笔订单,对方要订做一批月饼,指明要豆沙桃仁馅的。这钱,就是定金。
我听了,当然为我弟高兴。我弟这样年轻,又是春风得意的,我担心他难免忘了形,得敲打敲打他。
吃了饭,我就将贵拉在一边,告诉他如果攒齐了钱,就将那五十万,都给飙哥送去。这欠人人情的,最是讨厌。
我弟说他也有这个意思。说快了,到今年冬天,就能都还上。
隔了几天,我找到郭大勇,说我和他没可能,有这心思,不如去找别的姑娘。
我就在城里报了一个成人高中函授班,又报了计算机函授,现在时代发展快,不会电脑,就是文盲,我得跟的上形势啊。
从成人辅导班下学,飙哥偶尔过来看我。这段时间,他找我少了。
一般,他请我吃饭。青市不大,我知道皇朝酒店在青市做的风生水起。但我总觉得飙哥“屈才”了。他这样一人,窝在青市,算个啥?他是条龙,还是得回缅甸越南去蹦跶。
为了不耽误他,吃饭时,我还语重心长地劝他回去。反正我知道,皇朝酒店飙哥请了职业的经理人团队经营,他根本不需亲自过问。
飙哥也有些心不在焉。
他告诉我,最近的确要过去一趟,但放不下我。
我就笑。“别。有缘千里来相会。”
“水芳,我不想和你有始无终。”
“我知道。”
“你真的知道?”
“嗯。你并不是在玩我。”我的态度也很认真。
最近我一直读书。函授站每天都有课,我规规矩矩地读书学电脑,看着比以前白净了许多。
飙哥说我斯文多了,像一个上进的女孩子。他忽然有点伤感,说和我的关系怎么都不能再前进几步。
我说我还想考学,老师说了,成人高中也能考大学。既然我弟不读书了,那我读。我在我爹的坟头发过誓的,我们老水家,一定得出个大学生。
“呵呵,好,有志气。”
“我走了一点弯路。但总算又回来了。”我淡淡的。咖喱牛肉很香,这是我在尼捷上班最喜欢吃的,飙哥知道我的口味。
“那么……你是要和从前告别了?”
“嗯。”
“包括……我吗?”
“不知道。”
“你要真去念书,毕业出来,我也四十了。”
“嗯。”
“我老了。”
我听了,就瞅着他,不知该说啥。在我青春的记忆中,飙哥绝对有浓墨重彩的一笔。他是重头戏。虽然出场迟了一些,但却是男主角。
“我想静静,冷静。许多事,我要确定一下。”
我不在乎飙哥的年龄,甚至是他的身份。我只遵从我内心的感受。当我走投无路,我依从了他。从某一个角度说,他其实是我的金主。
但如果我经济独立了,人格独立了,我不再依附谁,不需要再勉强自己。在人群中,我见到了令狐飙,还会那样不顾一切地激动,冲上去,那我就是在乎他的。
我需要实践。
“水芳……”飙哥的眼神很专注,“有这个必要吗?弄得多愁善感的?真这样,那就不是你了!”
他提醒我。
“那……我是咋样的?”
“你就是一朵野花,生长在野地里,任风吹雨打。我喜欢的,是你的桀骜。可你非要将自己收拾的和别人一样,有意思吗?”他也淡淡的。
第74章 最吸引男人的就是村姑()
我听了就笑,飙哥说我是野花。
我的脑子里就蹦出那几个字,家花不如野花香。
“笑什么?”飙哥说的一本正经的,见我哈哈哈的,不悦了。
“没笑啥。我桀骜?我咋不知道?”我说我是最本分的农村姑娘,不是啥野花。
飙哥不想就这个话题,和我扯啦。他告诉我,他就要回缅甸了。
“啥时回来?”
“短期内不回。”
飙哥告诉我,那边发生战争了,GG军的头子和正规军发生摩擦了。恐怕要有流血冲突。我一般不关心这样的事,但听了很好奇。
我问飙哥啥是GG军,飙哥不厌其烦地告诉了我。说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带我过去。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越南的吗?”
“总之都一样,老街市,仰光,都带你看看。不安全了,就带你回西贡。我在西贡湄公河边有一幢蓝色的房子。”
“蓝房子?”
“嗯。房子外观是景德镇陶瓷烧制的。那房子历史悠久,是早期一个越南华侨建造的。以后,我买了下来。”
“哦。”听了飙哥的介绍,我的心里真的有点期待。
飙哥说湄公河的水比青市的长江波澜壮阔多了。那水浩浩荡荡的,没有什么不能淹没。
我愣了。飙哥的生活经历的确复杂。不过,我的心里对他说的也起了向往。
吃完了饭,飙哥将手上的扳指又卸了给我。
我拒绝。“飙哥,皇帝的东西,我镇不住。”
他就笑。“吉祥的人,就可以。”
我就皱眉,想着我命运多舛的。“我不是个吉祥的人。”
“我说你是,你就是。”飙哥将扳指套在我手上,“水芳,替我保管着,你可以不用戴。”
我想起了他送我的手机,那手机在我的包里,手机上还嵌着那块贵重的钻石。无功不受禄啊……
“飙哥,那手机我得还你。”我想想,将手机又掏出来。
“干什么?”飙哥止住了我。
“我承受你太多。你借水贵的钱,还有我家的房子,这个手机,扳指……飙哥,我受不住了。”
我觉得心里有点沉重。
他听了,就看着我。“那你既然知道,你回报我,不就行了?”
“回报,怎么回报?”我的心里,咚咚咚地鼓点在敲。
“你说呢?你已经十九了。十九岁,在老街是一个正常姑娘出嫁的年龄。”
我定定地看着他。哪个少男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早在我十六,我就幻想过未来丈夫的样子,他可能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混的好了,开个小店,我和他一起经营,过寻常的日子。
但我万万没想到,我会遇上飙哥这样“另类”的人。
打死也没想到。
“那太远了……”
“是远。”飙哥见我在斟酌,口气缓和了很多。
“我扔不下我家。”
他就笑笑。“水芳,我不逼你。你要不想走,等我办完了事情,我再来找你。”
“飙哥,可以告诉我,这一次,你又会遇到危险吗?”
我对于飙哥的来无影去无踪,已经习惯了。
飙哥摇头,他说他在幕后。他说他同情的是底层的人。他还说有机会带我去见一见一个令人尊敬的女人。他说这个女人在缅甸非常受到尊敬。她的一生就是一个传奇。
“她多大年纪了?”我有点吃醋。
“五十多了。”
“哦。她叫什么名字?”
飙哥缓缓念出了四个字。“她是缅甸精神力量的象征。民众们很热爱她。”
我说我不知道这个女人,我对外界知之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