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来战-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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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自己也是想和李秉奕一起玩耍的,他一直很羡慕李秉奕有个好身体,每天都能那样的快乐。所以那一次,他放纵了自己。然而放纵的结果就是,当天夜里,他就大病了一场。
当他从昏迷中醒来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他的爹爹,萧峰。
那胡子拉碴满脸憔悴的样子,简直让萧祁聆不敢相信,这是自己那无所不能的爹爹。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见到自己醒来后,爹爹红着眼眶的模样。他一把将自己抱住,那样紧,那样使劲,就好像一松手,自己就会不在了一样。脖颈后有温热的液体将他灼伤,顺着他的背脊一路下滑,最终浸在里衣中消失不见。
耳边是爹爹一声声的庆幸话语:“祁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你若有什么不测,我将来如何有面目去见你早逝的娘”。他却只能咬着牙,让自己忍耐着不要呻。吟出声——爹爹实在抱的太紧了,他的骨骼几乎都在咯咯作响,发出抗议。
后来他才知道,那一次的放纵让他回来以后昏迷了有半月之久。一开始的时候他还能吞咽些汤药,虽然无甚大用,但到底能让人安心一些。可是到了最后的七天的时候,他就已经牙关紧闭,什么汤药都喝不进去了。起初二叔还能用针灸之法为他诊治,但是到了后来什么方法都不管用了,只能依靠爹爹和二叔交替着没日没夜的的为他传功续命。
那时,所有的人都绝望了。
灵鹫宫内的下人,已经开始为他准备后事了。
只是不知怎的,突然之间,他的身体却又自己好了起来。二叔他们虽觉奇异,却也无法寻根究底。在他们眼里,自己只要能够安然无恙,便是足够了。
那一次的玩耍以后,萧祁聆就再也没有见过李秉奕了。听说他被二叔狠狠的收拾了一顿,原本老好人一个,对谁都和和气气仿佛没有脾气的二叔,那一次却意外的坚定。李秉奕被二叔罚跪,在缥缈峰最高的那座顶峰上跪了足足一天一夜。
二婶当时哭着求二叔让他饶了李秉奕,说:“祁聆命在垂危我这个做二婶的也不好受,奕儿知道自己闯了祸也很是自责。但是如今祁聆已然不好,难道你还要让奕儿也出事吗?天底下哪里有你这样狠心的父亲?”
面对二婶的哭诉,二叔却是冷硬了心肠,直言:“每个人都应当为自己犯下的错负起责任,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此乃天经地义。秉奕不听梅剑、竹剑的规劝,执意让祁聆出去与他疯玩的时候就应当想到后果。嫂子为救大哥一命换一命,大哥如今也只有祁聆这么一个亲人,秉奕却害的祁聆回来后重病在床回天乏力。虽是无心,却也与他脱不开干系。祁聆若是有什么不测,你叫我如何去面对大哥?既然如此,让秉奕为他赔命,也是应当。”
见虚竹这样铁石心肠,李清露也没有丝毫办法了。她虽贵为金枝玉叶,可她丈夫虚竹却是灵鹫宫的主人。在这里哪怕是做着最下等的洒扫一类活计的侍女,都身负武功。她手无缚鸡之力,怎能同灵鹫宫对抗?
她只能忍耐。
等到李秉奕受完惩罚以后,次日她便收拾行囊带着儿子离开了缥缈峰,回了西夏。
都说自家丈夫出生少林寺,平日里最是慈悲不过。可是为了别人的儿子,他却对奕儿如此狠心。即便那个别人是她丈夫的结义兄长。
李清露是恨毒了虚竹,走的时候留下话来,直说他们夫妻情分已断,让虚竹以后再别来找她。既然觉得别人的儿子比自己的儿子重要,那就别要儿子好了。从今以后儿子只是她一个人的,是生是死,是好是坏,都与他无关。
而他们……此生不复见!
李家的女人似乎在对待感情的时候总是那样决绝,爱的时候可以孤注一掷奋不顾身,可若断的时候那也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就如李秋水、李青萝一样。
事已至此,便再无挽回的可能。萧祁聆事后很是自责,那天并不全是李秉奕的责任。若不是他自己经不住诱惑也想要出去,若不是他自己的身体不争气拖累了李秉奕,一切都不会发生。
从那以后萧祁聆变得越发乖巧了,哪怕天气晴好,虚竹说他可以出去走走散散心,他也不再出门了。他生怕自己再为别人添一丁点的麻烦,却不知这样反而让周围的人对他更是谨慎了。
正如说出口的话那样决绝,第二年的时候,银川公主果然没有来缥缈峰。曾经到处回荡着着李秉奕欢快笑声的灵鹫宫从此冷清了下来。每个人都是一副安静的样子。虽然没有说出来,可是祁聆想,宫内的人,大抵还是对他……心存怨言的吧。
萧峰也察觉出了灵鹫宫内不同以往的气氛,他本就是个敏锐的人。对此他心中歉疚,只觉对不住虚竹,便再不好厚颜在灵鹫宫内打扰了。所以当祁聆的身体渐好的时候,萧峰不顾虚竹的挽留,执意要带祁聆离开。
虚竹见萧峰心意已决,便也不再挽留。他说:“昔日嫂子的蛊术世所罕见,用于疗伤救命之时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大哥此行既然是去寻嫂子的师门,也是好事。说不得那里有什么奇异的蛊术,可以治好祁聆呢?”
*
萧峰带着萧祁聆一路南下,每每遇到城镇的时候便会带着他进去修养几天,顺便补充一些物资。从灵鹫宫出来的时候,虚竹虽然为他们准备的充分,但也架不住路途遥远。除了祁聆的药材和食物以外,马匹的饲料也是不可或缺的。
这时候出行不像后世那样方便,飞机、轮船、火车随意搭载。像萧峰他们这样条件好些的,也不过是准备一辆马车罢了。到处是荒无人烟崎岖不平的山路,有时候走上三五天也不一定能见着一个人影。若是再遇上下雨天,道路变得泥泞不堪,无法通行,那才叫人恼火。
如果只是萧峰一人也还罢了,可关键是他还带着祁聆。见祁聆虽然年纪幼小,一路随他风餐露宿却半声苦也没叫过,萧峰就更是怜惜了。
父子俩就这样一路行来,终于进入了云南境内。
世人只知道苗人居住的地方被称作苗疆,可是具体是指的哪里却不知道了。苗人分布广散,人数虽不及汉族,却也不少。在云南、四川、贵州一带都有苗人的寨子。
江湖人时常有苗人善使蛊毒的传言,也知道五仙教奇异诡秘,可是真要问谁知道五仙教具体的位置在哪里,却还真没有谁能说得出。
萧峰与曲聆在一起的时候,很少听她提起苗疆,而五仙教的事情就更少了。只知道曲聆是五仙教的圣女,刚入江湖的时候便遇见了段誉。由此萧峰猜想,五仙教的位置应当在云南境内,距离大理不远才对。
是以萧峰入了云南以后,便往大理赶去。再怎么说段誉也是大理国现在的皇帝,有他帮忙,总比自己无头苍蝇一样寻找五仙教来的容易。
“萧大爷你可来了。”萧峰驾着马车刚到城门口,便见到了一个老熟人。说话的人与他年纪相仿,身上却是一副文士打扮。他穿着儒衫,手执折扇,上前恭敬的向萧峰拱手行了一礼后,才说道:“先前圣上接到萧大爷的飞鸽传书,知道你们要去五仙教,便猜到你们肯定会经过大理,因而命在下在这里等候。在下幸不辱命,终于将你们等来啦。”
萧峰跳下马车哈哈一笑,向来人回了一礼,“朱四爷你太客气了,我与小儿路经大理,本就该去拜访三弟,哪里需要劳烦你在这里等我们。”说完萧峰转头对跟在朱丹臣身边的女子行礼问好,“阿紫姑娘,又见面了。”
阿紫侧身,没有受萧峰全礼。“萧大爷,好久不见。”她微微一笑,温文含蓄,向萧峰回礼以后便退到朱丹臣的后面,静默下来。
萧峰微微一怔,在他的映象中,阿紫应当是个活泼机灵刁蛮任性的小姑娘才对。怎的五年没见,却变得如此文静了。不过他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左右与他关系不大。
朱丹臣与萧峰是老相识了,双方本就敬慕对方为人,虽然多年不见,却也没有多少生疏。当年萧峰被耶律洪基囚禁在上京城内的时候,朱丹臣也是一同前去帮忙过的。他索性不再与萧峰客套,而是旋身跳上马车驾车的位置,与萧峰并排而坐,为两人指引前去皇宫的方向。
萧峰却没忙着离去,他瞧着站在马车旁的阿紫——她刚才明显是同朱丹臣一道在城门口等自己的,“阿紫姑娘,你要去哪里?若是顺路,便上来同我们一道吧。”经过刚才一小会儿的相处,萧峰敏锐的发现阿紫同朱丹臣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料想二人之间应当有什么外人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不过这与萧峰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是无法做出自己坐在车上,却让一个女子跟随在车后的事情罢了。
阿紫怯生生的抬头,征求的望向朱丹臣,见他微不可见的点点头,知道他同意了,才向萧峰微笑致意。她敛了敛裙角,端庄有礼的上了马车。那行动间的谨慎守礼的模样,让不知情的人见到了,只会以为是哪里的大家闺秀,却完全不会想到是个江湖女子。
阿紫上了马车以后,便坐到了萧祁聆的对面。她听着车外朱丹臣同萧峰之间的闲聊,面上虽是一派恬淡笑容,眼里却明明灭灭的闪烁着一抹忧郁。
萧祁聆坐在马车内,悄悄的掀开了一角车帘,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这位“朱四爷”。他知道自己的爹爹有两位结义兄弟。爹爹年长,居为长兄,另外两个分别是灵鹫宫宫主虚竹和大理皇帝段誉。因为自出生开始他便在灵鹫宫调养身体,所以他与二叔相处的比较多。
小叔因为是皇帝,需要坐镇大理,轻易不可离开。所以五年来,他总共也就只见过小叔三次面。倒是小叔的事情却常常听旁人提起。说他喜欢读书喜好和平,最厌恶打打杀杀;说他情深意重矢志不渝,身为皇帝后宫中却只有皇后一人;说他身边有四大护卫分别是“渔樵耕读”,历代大理皇室都是如此。
因为听多了段誉的故事,所以萧祁聆难免对段誉十分好奇。他看着车外与自家爹爹相谈甚欢的中年男子,从他们的谈话来看,似乎这人就是“渔樵耕读”中的“读”——朱丹臣了。萧祁聆上下打量了一阵,不得不承认此人温文尔雅颇有儒风,行事作风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比起一言不合刀剑相向的江湖人,他更像一个风流文士。
看了一会儿朱丹臣以后,萧祁聆才放下了车帘。他靠在车厢上,将视线转到了一旁的女子身上,偷偷打量起来。
这名女子全身紫衫,身形娇小玲珑,五官俏丽,秀美星目,肤色白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顾盼神飞,将她的衬得越发灵动妩媚。萧祁聆觉得这该是一个性格活泼的女子才对,却好像被什么压抑住了本性一样。就如同被关在笼中的猫咪一样,明明活泼好动渴望自由,却被限制得只能在方寸之间固守天地。让人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刚才见面的时候,听爹爹的称呼,知道了此人是“阿紫姑娘”。萧祁聆觉得有些奇怪,看她的年纪早已过了双十,在寻常人家早就该嫁作人妇了,怎的还被人叫做“姑娘”呢?不过江湖儿女向来不注重繁文缛节,也许人家只是不想要那样早就嫁人呢?
萧祁聆注意到,这位阿紫姑娘一开始便是跟在朱丹臣身边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朱丹臣却视她为无物,好像身边压根没有这个人一样。一般人若是被人无视到这种地步,大多都会觉得气闷不忿,可是这位阿紫姑娘却丝毫不在意,好像本就该如此。
阿紫虽然武功低微,可到底还是个江湖人士,对于别人的视线很是敏感。她感觉到有人在窥视自己,便迅速掉转头向视线传来的方向看去。因为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就好像本能一样。阿紫来不见掩去目光中的冷厉,却将萧祁聆吓了个仰倒。“咚”的一声,重重的撞在了车厢壁上。
“祁聆……?”车外萧峰疑问。
“爹爹,我没事。”萧祁聆揉揉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才马车拐弯,我没有坐稳,所以撞了一下。爹爹莫担心,没有大碍的。”
车外萧峰无奈摇头,嘴里笑骂一声:“这孩子……”
车内萧祁聆却讨巧的向阿紫笑笑,活生生一副小兔子的模样。
若在以前,阿紫定会说:“看什么看,再看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可是今时不同往日,阿紫竟然抿了抿嘴,面上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她伸手拉过萧祁聆,仔细端详他先前被撞到的地方。
只见白皙的肌肤红了一大块,还鼓起了一个大包。阿紫一边动作轻柔的替萧祁聆揉着伤处,一边关切的问道:“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