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流光-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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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意梁王殿下又有什么用,谁会听你们的意思。”
川老振奋地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就请姑娘多多替我们留意消息,及时通传便可。听说前两日叶姑娘去了国师府,若是知道些什么,不妨透露些消息给我们。”
薇宁暗叹一声,连长青会都知道自己去过国师府,其他人又怎会不知,当下庆幸她一早便将国师府之行写成密奏递入宫,否则必会惹来猜忌。她微讽道:“川老不会以为国师请我去是商谈此等家国大事吧?”
“说起来姑娘莫笑,我们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和精力,筹谋多年,总是未到成事之机,有时候我在想,是否那个窃国的贼妇天数未尽,还不到消亡之时?”川老越说越激动,双目微红:“老夫眼睁睁看着柴氏大好江山被那贼妇占据,却无能为力,眼看着就要入土,不知哪一天才能实现夙愿。”
想不到此人年纪虽老在争王夺位这种事上有如此大的兴致,薇宁咳了声道:“川老不必说了,日后我当尽力相帮。。”
不同于他二人你来我往,由始至终,石致远都没有说话,他的思绪已经脱离了肉身,如行云奔马般飞回了三日前。
漆黑的夜晚,他与肃王私下会面,那些承诺尚在他心中徘徊:“我不光会让盛安商会的招牌重新在奉都城挂起来,发还你石家产业,还会为傅老大人正贤名立忠祠!你是傅家男儿,不想光宗耀祖吗?难道甘心一辈子顶着石致远这个名字?”
他当然不甘心,更何况石致远之名亦是叛乱贼子,一生不为这世间所容。
石致远一直在犹豫,想当初他极力反对父亲和肃王来往,因为他清楚肃王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他们,投靠他的下场有例在先。如今肃王又来找他,不过是想再次利用他罢了。
他想到落魄离京的父亲,心中涌起一股愧意,他以为自己加入长青会是毕生所愿,没想到给石家带来的却是灭顶之灾。如今他在长青会根本说不上话,充其量就是个跑腿的,甚至不得不去和封长卿打交道。他恨封长卿,是他强占了石家的生意,如果不是他们,盛安商会怎么会落得个七零八落的局面。他同样也恨肃王,因为肃王在石家有难之际不闻不问!几番变故下来,在石致远眼中,所有的人都是势力小人,只有他,他是忠臣之后,所行之事皆是大义,可老天却偏要让他受这些磨难。
他看着笑容明媚的薇宁,尤如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她轻易便使得动封家,还在女帝与国师面前混得如鱼得水,难道他连一个女人都不如吗?当初川老的那些想法和言论让他激动不已,为了他们说的大义他付出了一切,可是他得到了什么?
石致远忍不住心中冷笑,不就是投靠肃王吗,长青会拥立梁王未必就成事,不管日后谁做皇帝,总之那个高高在上的女帝都不会有好下场。他想了三天,此刻豁然想通,既然大家目的相同,答应了肃王又何妨?
送走了薇宁,川老回过头不满地道:“致远,你在想什么,方才一句话不说。”
石致远恭声道:“没什么,后日便是除夕,想到父亲与富娘才走了神。川老,我想将富娘接回来,总让她住在……封公子那里也不是个事。”
“她一个女子跟着咱们更不方便,还是让她住在原处,我看封公子会照顾她。”
“我的妹子,我自会照顾,封长卿……封公子贵人事忙,不必再麻烦他了。您放心,我会妥善安置妹子,不会让她跟着咱们,也不会有麻烦。”
川老不耐烦地摆摆手:“随你吧。”
石富娘对他这个决定却有些抗拒,前些日子兄妹二人被长青会困在此处,哪里也去不得,如今好容易没有人再逼着他们,可是兄长却迫不及待地想让她离开长卿公子。
“哥哥,眼下已经没有人逼着我们了,为何还是要走?”她不理解兄长多变的心思,只要能在长卿公子左右便好。
石致远耐着性子同她道:“正是因为没有人看着才要走,富娘,你住在这里终究不妥。”
她咬住唇,不知该不该提起长卿公子,可是兄长一听到他的名字便会发怒,兄妹二人为此争执过多次。
“石公子说的对,富娘,你该跟他走。”
封长卿从门外走进来,石致远眯眼不悦地道:“封公子,虽然这里是你的房子,但富娘既然住着,此间便是她的闺房,你进来也不打个招呼,不妥吧?”
封长卿笑了笑没说话,石富娘赶紧道:“长卿公子,你也要赶我走?”
“并非我要赶你走,从前你无处可去,住在这里只是权宜之计,现下我也调职去了禁军,想照顾你也没有时间,正好石兄接了你去,不好吗?”
石富娘终于忍举不住落下眼泪,女子生来就要依附于人,父亲不在,她要靠哥哥,如今不得不走了。
封长卿与石致远对视一眼,苦笑着避开这兄妹二人的目光。
除夕当日,石致远拒绝了封长卿的好意,坚持不让封家的马车相送,带着石富娘离开。不知他从哪里找来的宝马华车,四面丝绸装裹,内里镶金嵌宝,石富娘沉浸在满心绪中,一时并未注意到其中的不寻常之处,待下了马车,看到眼前雕栏玉砌的宅院,不禁疑惑地问道:“大哥,这……是哪里?”
“从今以后,这儿就是咱们的家。”
家?石富娘微微苦笑,这儿可比封长卿安置她的院子大多了,甚至不差于石家以前的大宅。只是兄长几时又发达了,如今他不是正被朝廷追查中吗?
宅院里自然少不了奴仆,不知从哪里涌出来一堆人,恭恭敬敬地朝他们行礼,另有吃用之物不断送来,其中的多为女子所用之物,都是为她而准备的。
石富娘喜不自胜,从前她最爱打扮,吃用全是京中最新最好的,那些衣饰还有脂粉全都是合她的心意。再看着房间布置,非仓促而成,显然是花了心思的。
“哥哥如此花费,富娘心中有些不安,咱们家不是……早已破落了吗?”
石致远不想让她知道与肃王之间的事,便道:“我结交了位富贵朋友,这些全都是他所送,你不知道江湖中人多豪爽侠士。”
“你这位朋友真奇怪,送了这么多女子用的东西。”
“谁让我有个容貌出众的妹妹,也只有那个封长卿不长眼罢了。”
石富娘面上一红,低声道:“大哥说什么呢,我连见也不曾见过你这位朋友呢。”
石致远强笑道:“不要紧,日后你总能见到。”
“要是父亲也在便好了,今儿个是除夕,不知他老人家可好。”
“相信我,总有一日,咱们石家会堂堂正正再在京都立足!”
“我信大哥,等以后将父亲也接回来。”
石致远拍拍妹妹了肩,他似乎已经看到功成那一日,这里不过是肃王为他准备的暂住之处,将来他要让父亲和妹妹更大更好的宅子,那时谁还敢看不上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更了三四次,一直没成功,汗,真怕抽出来几章相同的
沙马营()
石富娘或许有些天真,但并不傻,她直觉兄长的朋友有些蹊跷,按石致远所说,这府第以及婢女仆从都是他的朋友所送,可是什么样的豪客侠士会有这样的大手笔?看着朱甍碧瓦,画阁朱楼,还有气质不俗的随身婢女,她疑心渐起。
石致远陪着她过了除夕,第二日大年初一,两兄妹无亲友可访,摆了桌宴席对酌。
石富娘见左右无人,小心地道出心中疑惑:“哥哥,你这位朋友到底是何方神圣,随手便赠出这许多物件?”
“富娘,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许是被家中变故吓到,竟觉得眼前一切像是假的,今日富贵明日也可流落街头,前些日子你还要带着我逃离奉都,今日又告诉我这里便是家,哥哥,我总是难以安心。”昨夜她没有睡好,辗转反侧梦到从前种种。
看来石富娘真的长大了不少,石致远笑道:“怕什么,往后我不会让你再担惊受怕。”
“好,那你告诉我,究竟是谁在帮咱们?”
“真的想知道?”石致远想了想,告诉她也无妨,日后总要知道。
石富娘点点头,听到兄长说出了答案:“是肃王殿下。”
她一脸震惊,不敢置信地站起身:“为什么……从前哥哥不让爹与肃王来往,说他是在与虎谋皮,如今你又这样?难道你忘了,石家出事的时候,他是怎么对待咱们的吗?”
石致远没有回答,静静地看着她。
“还有,你不是长青会的人吗,又怎么跟肃王结交上了?若是被那个风堂主知道,怎么得了,哥哥,你到底在做什么?”
“这只是权宜之计。”石致远一脸平静,甚至还笑了笑,“富娘,你想知道如今我的一切是谁给的,我告诉你不是让你来质问我,有些事要看结果,不必理会过程。”
石富娘想到一事,脸色发白,苦涩地问道:“哥哥,难道你也要将我送与肃王?”
他眉毛一挑,反问道:“他朝肃王殿下登基,那就是一国之君,妹妹你说不定会是贵妃,难道不比跟着封长卿好吗?”
“不!”她凄厉叫出声,摔了面前的杯盆,父亲那时便想将她送入肃王府,没想到兄长也这样,难道她就逃脱不了这个命运吗?
石致远看着她,仿佛看到了从前那个蛮横的少女,等她摔完了坐倒回原处,才柔声道:“你也别急,此事我并没有同意,一切还未定下,我不过是问一声,你别哭了。”
石富娘看着他,心中的悲痛并没有少一些,泪水在脸上肆意流着,生为女子,为何要承受这么多苦楚。不知别人家的女儿都是如何过的,有谁会如她这般凄惨,任父兄摆布?
过了一会儿,她略平静下来,凄声问道:“哥哥明知我倾心于长卿公子,却还来问我……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的兄长?”
石致远怒道:“嫁给谁也不能嫁给封长卿!你不想去肃王府,这事我可以依你,但是封长卿就别想了!从今日起,你就好好呆在这里,哪儿也不准去!”
不知是不是有意耽搁,女帝接连传诏几回,小静王萧颂都以身体不适为由,不肯动身回奉都,连除夕也没赶着回来,只派人给静王捎信说破五即返程。
如此一来,国师府跟着也没过好年,等到初五那天下午,听闻小静王萧颂的马车终于进了城门,国师立马派了天恒去接若虚子过府,而萧颂则与静王一起入宫面圣。
德怡公主眼巴巴地等了萧颂许多日子,今日一见便扑过去:“四哥,你说说,你这一去多久,是不是已经忘了怡儿?”
萧颂在小岛上住了些日子,非但没有把身子养好,反倒瘦了不少,眼里多了些虚空之意,见到女帝也是神情淡淡,依礼拜见之后,扯出笑对德怡公主道:“怎么会忘了怡儿。”
“我跟你说啊四哥,母皇近日被那些朝臣们逼得心烦意乱,连带着我也不好过,一会儿你跟母皇求个情,让我跟着去舅舅府上住些日子,可好?”
正说着话,肃王来了。今晚女帝特意召了几位王爷与公主进宫为萧颂接风洗尘,有意热闹一晚。
肃王看了眼萧颂与德怡公主和乐融融的模样,领着肃王妃去给女帝请安。近来他表现得很安份,将野心掩盖的很好,不少臣子盛赞肃王忠厚纯良,有高祖遗风,就算他的打算明眼人心知肚明,可谁也说不出个不好来。
女帝厌恶地看着她名义上的儿子,淡淡地命他平身,又赐了座,放他去跟其他兄弟说话。福王裕王则围坐在她身边,你一言我一语,努力想让母皇多看自己一眼。
江含嫣站在女帝身边,趁人不注意与肃王目光相交,忽听得德怡公主道:“江含嫣,你过来!”
她匆匆走过去,躬身道:“公主有何吩咐。”
“替我给云竹传个话,让她给我拿些明芳露,四哥身子不好,呆会儿喝这些便行。”
江含嫣看了女帝一眼,她是陛下的女官,如今担着的差事一点点重要起来,不光是近身服侍,女帝在沉重的政务中,偶尔会命她代写一些东西,慢慢地连朝中一品大员的奏仪上也有她的字迹,这种莫大的荣耀不容人能轻视。
可在德怡公主面前,她仍然是个被人喝呼来去的仆从。江含嫣没表露出半点不满,恭谨地应下出去传话。
女帝向萧颂招招手,示意他来自己面前:“颂儿,你身子还好吗?”
她希望萧颂不要怪自己,毕竟是她派人去接走了叶薇。
“若虚先生医术非凡,姑母不必挂心。”
“国师求医到朕这里,朕只得准了,放心,若虚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