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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红唇-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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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躲避我的厮打,只等到我发泄得失去力气,他才握住我手,他用力抱住我,让我在他怀里缓慢平复下来,他抵在我头顶的下巴一动一动,我听到他说,“你不该爱我。”

    我绝望得闭上眼睛,我用力要推开他,可他把我抱得太紧,在这样的撕扯中,我连最后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我两条手臂垂下,眼神空洞呆滞,盯着他身后那扇窗,外面的风不肯停,树叶在拼命摇晃,我不知道明早醒来,又该有多少花凋零。

    我问为什么。

    他说,“因为不值得。”

    不值得。

    从来都是敢不敢,愿不愿,谁在爱情里还有值不值。

    那是我最灰暗的一个晚上。

    我似乎告别了整段人生。

    我尝不到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活着只是在熬日子。

    我生命中失去了纪容恪,从此暗无天日。

    光亮在哪里呢,在红尘里,还是在风雪里。

    我关在房间用被子缠绕住自己,哭得不能自已,我哭了很久,我抹掉眼泪告诉自己,这是我冯锦最后一次为一个男人哭。

    我将客房里所有东西都塞进行李箱,我从楼梯上拖拉下来,保姆拉住我大衣袂角问我这么晚去哪里,她眼睛红了,我从她眼泪里辨认出不舍和担忧,我拥抱住她,将目光移向背对我站在露台上的纪容恪,他在吸烟,淡蓝色烟雾从他头顶缭绕蔓延四溢,他脚下一地烟头,我在楼上这段时间,他抽了很多根。

    保姆掉下眼泪,我没有和她多说什么,我拉着行李箱走到玄关拉开门,初冬的夜风冷得像锋锐的刀子,一下下割在我脸上,将我剐得体无完肤。

    冷吗?很冷,可这份冷在我早已经冻住的心面前不值一提。

    我看着虚无漆黑的空气,“三百万给我一年时间,最多一年,我会亲自还你。”

    纪容恪没有回应,他还在大口大口吸烟,我听到他呛了一口,他压住咳嗽,没有发出声音,我心里揪了揪,最终他不曾转身,我也不曾回头。

    这大概是我在华南经历的最天寒地冻的一个夜晚。

    我身上大衣好像没穿,根本抵御不了那寒冽入骨的北风,身后的庄园越来越远,眼前是空旷寂寥的长街,偶尔一两辆车路过,从我身边疾驰而去,带去路旁堆积的枯萎的黄叶,华南的树寿命很长,一年四季都是翠绿,可也有畏寒的,我凝视着在低空盘旋飞舞的树叶,呆呆看了半响,空荡无人的街头,我又无家可归了。

    我才习惯了在纪容恪身边的温暖,却又要步入一人漂泊的岁月,如果我装傻,我现在还有个家,他会时不时对我好到令我想痛哭,可我错在动了心,于是我骄傲的爱情终于在我的执念下揉不得半点沙子。

    我忍不住回头看,我心里说这是最后一眼,真的是最后一眼了,我把行李箱放倒踩在上面,掂起脚搓着手呵气像个傻子一样,我看到庄园一楼漆黑一片,庭院的灯笼还有一丝火苗,照不过半寸。客厅黑漆漆的,根本分不清哪里是窗哪里是墙,二楼主卧也黑着灯,我住过的客房却亮了一丝橘黄色的光。

    我捂住心口,眼前大雾弥漫,那扇微亮的窗子闪过一道人影,他举着酒杯,面朝远处的灯火阑珊,可惜他看不到我没有走远,因为我站在更漆黑的地方。

第八十七章 半梦半醒半浮生() 
我一直等到那扇窗关了灯彻底变得漆黑,才动了动在北风中被吹僵的身体,我从行李箱上跳下来,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多,这个点儿正是夜总会歌舞升平最热闹的时间,可大街上却空空荡荡,我从小区出来一直走到这里,一辆出租都没看到,私车开得比火箭都快,好像屁股后头有鬼追,我想再等不到车就给席情打电话,让她开着新买的红宝马过来接我。

    我站在寒风里瑟瑟发抖,我真有点后悔没偷条毛毯出来裹在大衣里,我拿着手机正在通讯录里找席情的号码,身后忽然传出几声汽车鸣笛的锐响,划破苍穹直冲云霄,惊得整条街道都颤了颤。

    我转过身去看,还没有看清,车灯直射过来一缕强光,在黑夜的衬托下,那强光十分刺眼,好像是一颗巨大陨石砸落下来,电光火石间,我立刻用手捂住眼睛,大声问是谁,没人回应我,司机从车上推开门下来,径直走到我面前,我听到皮鞋踩在理石上发出的脆响,他往我身上披了一件黑色皮衣,皮衣最挡风,很快我便感受不到呼啸的北风往骨子里钻的寒冽,我视线适应过来,隐约嗅到了熟悉的气味,我挪开手掌看向站在我面前的男人,我借着车灯看清他那张脸,整个人都是一怔,他面无表情喊了我一声,“冯小姐,纪先生让我送您。”

    我下意识看向那辆车里,车后座空空荡荡,并没有纪容恪的身影,我说不出这一刻是失落是庆幸,我想见他,那意味着他不舍,我又不想见他,那意味着我不舍。

    可舍与不舍,当永恒的纠缠也得不到最后的结果,都变得没那么重要了。他要娶丽娜,丽娜和白茉莉厌弃我入骨,我赌注的那一丝感情也成了黄粱一梦。

    我对何堂主说,“不用,我找了朋友来接我。”

    何堂主手插在口袋里,毫不留情的戳穿了我的谎言,“我已经在角落看了您许久,您始终没有给谁打电话,哪个朋友来接您?”

    我被噎得说不出话,不过我很快反应过来他这句话哪里不对劲,“你在角落看我很久了?”

    何堂主说,“不错,您刚刚离开庄园,纪先生就让我开车跟上您,这边僻静,许多道上人了解纪先生居住在这边,他担心潜伏了什么人,会对冯小姐不轨,到时他良心不安,还要大费周折将您揪出来,才不放心让我暗中一路护送。”

    我冷笑说,“他真的有良心吗。”

    “这我不能评判,公事上的纪先生赏罚分明,私下里的纪先生,有他的生活原则,对待感情也有他的决断。”

    我用手指用力勾住行李箱的拖拉杆,“那你为什么才出现。”

    何堂主笑出来,“纪先生想看看冯小姐是不是有办法解决,看来他高估您了的能力。不过也没有办法,外界环境太恶劣。”

    他说着话从我手上拉过行李杆,塞进轿车后备箱里,他为我拉开车门,见我一直站在原地不动,他有些失去耐心,“我对纪先生身边每个女人都很反感,女人骨子里对男人的种种都太贪得无厌,得到了表面的善待,又开始痴想真心,如果纪先生动不动就和女人谈感情,又会被骂风流无耻,男人也很难做,冯小姐对纪先生有天大的埋怨,纪先生对冯小姐最后这一件事,做的还是很维护。被纪先生抛弃在黑夜里的女人不计其数,在他心里冯小姐已经很特例了。”

    何堂主又等了我片刻,我拢了拢被风吹开的衣摆,将帽子摘下,弯腰进入车内。

    我有些不甘回头看向远处的庄园,二楼客房的窗口竟然又亮起了灯光,窗帘上没有闪烁人影,黑夜下投洒出的一片静谧,好像只是一间空房子,没人居住,也不曾困住谁的灵魂。

    “他今晚睡在哪里。”

    我脱口而出问完这句话,立刻就后悔了,我在踏出那扇门时就告诫自己,从此以后天涯陌路,不要再时刻打探他的消息,我们此后唯一的交集,就是我把钱还给他那天。

    但我还是控制不住,将一个人活生生从心上剜掉拔除,需要多大的隐忍和勇气才能直面那伤疤。

    我很傻,也很胆小,所以我拔到了一半,忽然下不去手了。

    他说,“睡在您睡的客房。”

    我趴在车门框上,静静看着那扇窗口,何堂主系好安全带发动引擎,他将车开得十分缓慢,渐渐我看不到了,可那窗口的光始终不曾熄灭。

    何堂主开出街道问我去哪里,我说卡门宴,他问我不回家吗,我愣了愣,我盯着窗外隐没在黑暗中的树林,“我没有家。”

    这回换何堂主愣住,他想了一下,大概想到我的底细,他有些抱歉,“我忘记了,冯小姐别介意。”

    他继续开车,我继续沉默,夜色无边,风声大作,吞没了这辆疾驰的车,以及车上渺小的我。

    我觉得空气里满满都是纪容恪的味道,香水味柠檬味还有他口腔里夹杂着烟雾的薄荷味,他轻轻抱着我,将头抵在我肩窝;他解开衬衣和皮带,问我是不是想要了;他笑而不语,说我是麻烦精;我枕在他肩膀昏昏沉沉的看月亮;他打电话那个陌生女人叫他容恪,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他名字是什么。

    全都过去了,几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留下我一辈子抹不掉的东西。

    我问自己后悔了吗,任何相遇都有预谋,也都可以避开。

    我不只是有一条路,一条通往和纪容恪相遇的路。

    我看着头顶月亮,它悄悄隐匿在云后,不曾给我一个笑脸,只给了我一片泪。

    下雨了,又是一场雨。

    何堂主开启雨刷,他问我冷不冷,我说有一点,他将空调热风打开,问我可以吗,我扯出一丝格外勉强的笑容,对他说谢谢,他从后视镜里盯着我看了两秒,然后说不谢。

    何堂主其实一个特别沉默的人,他除了在纪容恪面前汇报项目其余时候都不怎么说话,尤其和女人,根本不交谈。一个血气方刚的男性,居然不愿和女人接触,我总觉得他很特别。

    那次我问纪容恪,他性子太稳,也几乎不会办错事,这是纪先生信任他的缘故,在华南浮躁的人都混不长久,因为华南从来不缺浮躁的人,每条道上都比比皆是,可在黑道上行走,脑袋别在腰带上,一点点心浮气躁自大狂妄,就有可能被后面一只脚绊住,从而再也爬不起来,纪容恪是江湖上一块金字招牌,能跟在他身边做事,想不狂妄都很难,何堂主受了多少人朝拜,可他从没有因此忘了自己姓甚名谁,这是纪容恪最看重他的品德,能成大事必不居功自傲。

    车开出有一段时间,进入华南市中心,华南省很大,由十几做城市组成,其中最繁华最富庶的城市就是这座,在华南的西南部,沿海靠湖,两个a级港口撑起了整座城市的进出口贸易,商贾贵胄富得流油,百姓却并没有享受到什么,反而被繁重的生活压力挤得透不过气,尤其是在龙岗街那边的旧小区,地头蛇和混混儿猖獗霸市,疯狂压榨,民不聊生四个字,在华南某些治安贫瘠的地段,是很多底层百姓挂在口头上的。

    我坐在车里看向窗外忽然间流光溢彩的街景,金苑夜总会五个大字从外面一闪而过,我愣怔着收不回目光,心里打翻了五味瓶,那是纪容恪的字,我见过他书法,和牌匾一模一样,行云流水收笔潇洒,后来有一次,他来了兴致,把我叫到书房教我写字,写我的名字。

    那是个难得气候温暖不干燥的午后,阳光美得令人心悸,树叶被镀了一层金色,菊花还没有大片凋零,他的书房窗外是庭院,那两把老式藤椅在风中摇晃。

    我抓着毛笔,他掌心覆盖我手背,一笔一划,一撇一捺,他呼吸时潮湿的热气掠过我头发,他用牙齿咬住其中一缕在他鼻尖不停摩挲的发丝,我动也不动,生怕他会忽然咬到我。

    他写字时候身体挺得笔直,眼神专注得看不到一切,只有笔和纸,可我眼里看不到那些,只看得到交握的手,还有他薄唇上一丝胡茬与绒毛。

    我很想触摸,那是不是特别硬,又像不像他亲吻我时,我咯咯笑那样痒。

    我从来不知道冯字繁体那样难写,我总是数不清底下有几个点,他耐心教了我一下午,当我歪歪扭扭把冯锦两个字独立写在纸上时,他终于不再那么严肃,“好了,以后流露街头,还可以表演书法赚钱。”

    我哭笑不得,我转身去给他倒水,走到门口推开门回眸不经意看了一眼,他正在冯锦后面添什么字,可到底添了什么,我现在也不知道。

    也许我永远都无法知道了。

    我在卡门宴门口下车,何堂主将后备箱的行李取出来,他放在地上将拖拉杆递到我手中,“冯小姐,您和纪先生的理想不同,对于感情他不在乎,他只想要保住权势,得到更多的东西,而您却太计较于真假,其实真真假假在这个花花世界原本就不重要,底层的人生活最真实,但您愿意回去吗。”

    他说完笑着朝我点了一下头,拉开车门重新坐进去,车灯闪烁着朝后面一点点倒退,我忽然间冲过去拍打着玻璃,他摇下车窗看着我,我带着哭腔说,“他爱不爱我。”

    何堂主蹙起眉头,他说不清楚,可他想了一会儿,又补充说,“爱不爱,也改变不了丽娜小姐将成为他妻子的事实,也改变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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