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大门-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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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多时辰过去了,老游侠吉布里依旧皱眉沉思。
所谓的“匣子怪物”,吉布里虽然不敢十分肯定,但是猜测——多年来他一直在寻找这个东西,对于它的特征和可能出现的异状,了如指掌——那个匣子,正是25年前龙谷战役后,被半身人大盗韦尔比从精灵学院偷走的,用来封印阿兰德的魔法黑匣。
黑匣被盗,无异于阿兰德叛变后,图雅大陆的又一个噩梦。
精灵们派出无数魔法师和探险者,去寻找这个魔法黑匣,人类中也不乏贪图黑匣力量的不义之徒,纷纷出动,都渴望将这个魔法黑匣收归己有,但是,这个奇怪的黑匣,竟然和韦尔比一齐销声匿迹了。
没有一个人找到过他们。
真没想到,时隔25年,这个魔法黑匣居然会出现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人类小村落里。
吉布里找了那么久,却从来没有丝毫线索,而现在,猛然出现的机会,竟让他真正感受到了传说中的魔法黑匣解禁后施放出的巨大力场。
看来,邪恶已被释放,他该如何做,才能驱散这道阴影?
吉布里抬起头,慢慢打量屋里满怀期待望着他的一群人,眼神却绝望透顶,让瑞德等人的心都跟着掉进了冰窟窿。
吉布里明白,当真如他推测那般,那么这种力场无法可破,只有再度将其封印。可是自己并不会太多魔法,当初答应精灵法师,帮忙寻找这个黑匣时,也没有想过,居然真的有人能释放出关在里面的邪恶。那些精灵法师讲过,这个魔法黑匣本身,加持有无数禁制,若非条件齐聚,根本不可能开启。
而现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种巨大的力场早在他来这里前,也就是匣子第一次被小男孩开启时,就已令这个屋子受到影响和诅咒,等同布置了一道极其厉害的魔法力场在这里,寻常人呆在这样的魔法结界里,不生病才怪,再呆上段时间,这一家人怕都会染上这种不治怪病而死绝。
吉布里的眼睛落到达拉身上,这小子要是死了,倒是有点可惜。
刚才,在他第一眼看到这个年轻人时,就已经被对方暗藏的潜质震撼,尤其是达拉面对高出自己数倍的对手时,那种从容不迫的气度和敏捷,已经隐然有少年英雄的风范,再加上对石巨人手下留情的仁慈,更是一个真正的游侠才会有的心肠。当然,和自己当年相比,他还是差得远了,出拳比剑的招式,都显然没有受到过什么系统正规的武技训练。
如果有名师传授,假以时日,他将来的成就或许能在自己之上。
这么一想,许久不曾再收弟子的吉布里,动了爱才之心,加上魔法黑匣一事也还需要时间调查,因而他在瞬间便有了新主意。
“先生,您看我太太这病能治吗?”瑞德终于还是忍不住,陪着笑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吉布里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着瑞德道:“放心吧,没大碍。”
一家人都长松一口气。
“达拉,你想不想跟我学本事?”吉布里突然看着达拉,面色凝重地问道。
达拉喜出望外,万万没有想声名在外的老游侠竟然主动提出收自己为徒,但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意思,达拉不由自主地看着瑞德,眼神里满是希冀。
瑞德伸出大手,一拍达拉的脑袋,怒道:“傻小子!看我干什么?还不拜师?”
达拉这才高高兴兴地对着吉布里单膝跪下,叫了声:“老师!”
对于达拉刚才的表现,吉布里有些意外,却也有些骄傲,他到底没有看错人。自己盛名在外,多少年轻人渴望成为自己的徒弟,达拉竟然在自己主动提出收徒后,还是不忘先征求他父亲的意见,可见他是个很孝顺的男孩。吉布里不由得摸着胡须笑了,对达拉说道:“其实,要救你母亲,非常简单,搬家就是了。”
“搬家?”其他人疑惑不解,同时惊问道,眼里露出怀疑的神色。独有达拉深信不疑,对着吉布里连连点头。
“这是我们祖传的房屋”瑞德说道。
“不用说了,”吉布里摇摇手,打断了瑞德的话,“你要房子还是要命?”
第四章 雨夜惊变()
转眼间,瑞德一家乔迁新居已经两年了,当初的新居如今已经变成了旧屋,原来的祖屋则在吉布里的严密布防下,除了他带达拉进去练功以外,寻常人都不得进入,成了辛普兰村唯一的神秘地点。
达拉跟着吉布里学艺,也已经两年。
吉布里在训练达拉时异常严厉,比达拉的父亲瑞德还要苛刻,而且想的办法往往也出人意料。
达拉已经说不尽他这两年所受到的种种折磨,在吉布里日夜相伴、倾心传授毕生所学后,达拉变得像狗一般驯服,指哪儿打哪儿。不但武艺见长,就连性格也变化不少,变得更加沉默寡言,老气横秋。
只是,少年人的心性毕竟没退,每逢吉布里不在跟前时(老游侠至今仍然行踪不定,常常莫名其妙出游,十天半月方才回转村里,检查达拉所做的功课),达拉就会在伙伴们的呼声中,露上一手,赢得喝彩一片。
村里人更是把这个得到吉布里真传的男孩,看作难得一见的少年英雄。
达拉满足于这样的议论,渐渐有些自我膨胀起来,根本不知道,以他目前的剑术与武技,连一名二流水平的武士也抵敌不过,并非吉布里教得不好,也并非他学得不好,而是他从小练武的底子太薄,寻常武士训练,都是从三、四岁上就开始了,达拉足足晚了十几年,能有现在这种让村人称赞的三脚猫功夫,已经算成绩斐然了。
因了达拉的这点武技,又因为他本就长得英俊高大,脸上还有些与年龄不相符合的老气,村里寻常的女孩子见了达拉,都忍不住有点儿小想法。
只是,辛普兰村虽然不大,却也出了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弗妮娅。
其他的少女简直是生不逢时。
十六、十七,花季、雨季,正是一个女孩子最美丽的时节,如诗、如梦、如幻。
弗妮娅正处在这样的时节,两年前还略显稚嫩的她,如今已经长得袅袅婷婷,美丽动人。虽然衣着朴素,但却难掩她那曼妙的身姿。好比绝妙的香水,无论瓶子盖得多么严实,沁人心脾的香味还是似有若无地飘散出来,令人遐想,令人心动。
不知道是舆论导向的作用,还是异性相吸的真理,达拉和弗妮娅虽然交流不多,但是每次偶然相逢时,彼此那轻轻的一点头,会心的一个微笑,都像种子一样在两个年轻人心里生了根。那种异样的感觉,是那么的含蓄,唯美。
随着年龄的增长,彼此的梦里都开始出现对方的身影和一些难以言传的东西。再见面时,一个羞红了脸低头而过,一个则愣愣的如同雷劈一样傻在原地。
今年的春天,比以往来得要早,整整提前了一个月。
河上的浮冰还未散尽,春天已经咬着冬天的尾巴紧跟而至。
辛普兰村的“砂粒河”边,也已经柳丝初绿,桃花微红。
桃红柳绿掩映之下的小磨坊,开始呈现出与往年大不相同的景象,连慵懒而早睡的嘉丽大婶也注意到了女儿弗妮娅腮边带红,常常无故傻笑的反常模样。
女儿那如瀑的金发、清澈的眼眸以及精致的五官无法用任何一种语言形容,一般的美女与她一比,简直就如同没进化完全的半兽人一样。
斯图尔家的小男孩普诺,最近常常跑来磨坊这边玩耍,女儿弗妮娅对小男孩异常亲切,不但娇羞无限地接下男孩带来的鹿肉(当然是他哥哥达拉打猎弄到的),还常常亲手做好糕点,红着脸让小男孩带回去(如果他没有在半路上就吃光的话)给斯图尔一家人品尝。
种种迹象,在嘉丽大婶眼中看来,都是不良信号。
和嘉丽大婶有着同样想法的人,在辛普兰村还有一个,那就是老游侠吉布里。
最近几天,达拉常常在训练的时候走神儿。
即使是一流的武士在作战时,往往稍微不慎,也会有性命之虞。达拉这点武技,居然还胡思乱想,常常一剑刺出后,就停了手,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心思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达拉的反常,令吉布里火冒三丈。
这一天,达拉在训练到一半时,突然又恍如神游,眼神涣散。吉布里一看,立刻气不打一处来。
“当心鼻子!”吉布里故意大声喊道,同时右手出招,用刀背狠狠地在达拉鼻子上拍了一下。
“啊!”达拉禁不住叫出声来,但随即又忍住,他的鼻子还是火辣辣地疼,但是并没有什么冰凉的液体流下来。老师的目光正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不言而喻,如果不是吉布里手下留情,他的鼻子此刻已经不在了。
“你最近怎么了,达拉?”吉布里严肃地问道,他的严肃让达拉心里咯噔一下。
和吉布里相处两年来,达拉发现,这位盛名在外的老师,尽管大部分时间都保持着严肃威严的模样,但每当私下里放松心情时,他却是乐呵呵的,看上去分外慈祥。心情好的时候,甚至会和达拉提到自己年轻时的冒险往事。但——如果他露出这种严肃的表情,任何人都会无端端地变得紧张起来,猜想在他脸色放晴之前,准没有好事。
达拉感到,老师这一次的严肃,又会让自己付出不菲的代价。
不一会儿,达拉已经浑身是伤,鼻青脸肿地走在回家的路途中了。
整整三天,达拉都不敢再去想砂粒河上那个美丽的身影。
几天后,吉布里收到一封信,匆匆交代了达拉几句“我走之后你必须要专心训练!”的话,之后就离开了村庄。
吉布里一走,达拉如释重负,在训练之余抽空去森林里打猎,继续着让弟弟普诺将猎物带去磨坊的小把戏。
从此,砂粒河边,常常有一个小身影在东奔西跑。
不久之后,出现在砂粒河边的身影中,除了原来那个小家伙,多了一个高大健壮的少年男孩。
又过了不久,沙粒河边的柳树下,除了原来那两个身影,又多了一个苗条曼妙的女孩儿。
男孩和女孩的身影在河边的小路上缓缓走着,伴着河边杨柳吐出一团一团的飞絮,构成了一幅绝妙的图画。就连印入眼帘里的桃花,也在男孩女孩的心里热闹地盛开了,并且从嫩红转为了深红。
他们就这样一路走着,渐渐走入了越来越深的春天。
春去夏来,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辛普兰村迎来了三位不速之客。
三位旅客走进辛普兰的小旅馆时,卡罗尔老板正吩咐自家的地侏厨娘:“今晚不用整那么多菜,这鬼天气,没人来住店的。”
衷心的厨娘指指门口,卡罗尔老板一回头,才看到三位满脸严霜的客人,惊诧之余,立刻眉开眼笑地上前招呼客人。
三人一看就是从都城里来的,个个衣着华美,气质高雅,脸上挂着典型的贵族式的淡漠表情,对于普通人来说,那样的表情只有一个含义:我是王。
“住店吗?我这里有上好的客房”卡罗尔老板殷勤地说道。
三位客人中,打头的是一位中年男子,只见他摆摆手,旁边的一个年轻男孩立刻说道:“不用了,我们是来打听一个人的。”
卡罗尔老板的失望,难以掩饰地挂在了脸上,但是在中年男子示意年轻男孩丢出一把金币在柜台上后,老板脸上的肥肉很快又生动地挤在一堆,变成一团笑容。
男孩问道:“你们村里,有一个叫作‘嘉丽席来亚’的女子吗?”
老板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了,看了看柜台上的金币,又看了看三个身披深红色斗篷,面色不善的神秘客人,摇摇头。
男孩显然有些疑惑,回过头来,对中年男子说:“没错,那个半身人巫婆,交代是这里,说把她卖给了一个磨坊老板”
听他们提到“磨坊”,老板不由得凝神细听。
中年男子瞪了年轻男孩一眼,男孩立刻闭上嘴,不再开口。
“磨坊在哪儿?”另一个男孩问道。
老板犹豫了一下,先前的年轻男孩再度摔出一把金币,在灯光照射下,金币发出亮晃晃的光芒。
老板终于吞吞吐吐地说出了磨坊所在的位置。
三个客人立刻消失在茫茫雨夜。
卡罗尔看着桌子上的两把金币,有些心醉神迷,这相当于旅店近一个月的收入了。
“你真是财迷心窍!”不知何时,老板的独子卡洛,已经站在父亲身后,此时猛然说道。
卡罗尔转过身,还没来得及分辩,儿子已经冲出门外,和先前的三个不速之客一样,消失在茫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