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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女帝的后宫日常-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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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头的人俯了身,放了书卷在枕外,一手抚上被子,缓缓安抚:“没肉吃,大灰狼已经饿死了。”

    “大灰狼要吃汤圆……”

    他手上顿了顿,再俯身凑上,气息扑近:“汤圆也不给吃?”

    “不给,大灰狼好可怕……”

    “哪里可怕了?”他一只手臂撑到被子边,整个人俯靠下来,气息已经扑在了我脸上,“大灰狼不好看吗?不温柔吗?不值得信赖吗?太傅就装一下大灰狼,就吓到你了?你是根本就不信赖太傅吧?太傅至今也比不上那个从平阳县欺负你到京师的混账?”

    “……”装死。

    “竟敢将太傅拒之千里,关在门外,你说你该不该受罚?”

    “……”继续装死。

    “当然要罚。不如……就让大灰狼吃掉吧……”

    气息蓦然靠近,唇上立即被堵住,整个身躯也虚压到裹住我的被子上。

    大灰狼既要吃掉战战兢兢的小白兔,又不想惊醒小白兔,以便可以长久地吃下去。嘴上便极尽迂回婉转,初始只轻轻压上,四片唇瓣相接,最大程度地感受彼此的柔软,再缓缓磨蹭,唇舌辅佐,若深若浅地游离。最后便不管不顾了,予取予求。

    他娘的,终于装不下去了!

    咬他舌尖,竟被他无耻地不避不闪,还厚颜送上来,勾搭上同类,热烈求索。

    脑子里思维断了线,反攻军溃不成军,防守亦被击溃。

    忽地,身上一凉,竟是被子被揭去,他侧身一并躺了过来,于被中伸手一抱,压住。

    “太傅屋里没有被子,借我一晚可好?”大灰狼这样解释道。

第78章 陛下坐朝日常一六() 
一个厚实的身体经过起初的凉意后顿时温热起来,挤上本就不够宽裕的床榻,被中空间狭窄,还伸臂将人抱住,此种情形根本就不是借被子的问题吧?

    我呆了良久,想不到一个人的节操下限竟然可以这么深沉。

    “借被子就借被子,你抱着朕做什么?”转眼对上他俯视的目光。

    “床太小,怕掉下去。”他淡定地解释。

    “那就睡地上好了。”

    “陛下也觉得地上比较有意趣,是不是?”他陡然靠近,凑在耳边小声说。

    我扭头,想要躲过他的气息冲击耳根,却被半压着禁锢得动弹不了,索性瞪起目光凶狠回望:“这就是你说的先这样再那样么?可是你是怎么进到房间的?”

    谁知他闻听此言,唇角微微一笑,气浪都冲到了我耳中,顿时觉得热热的。

    他目中光华流转,更紧地将我一抱,头靠过来,搁在我肩头,瞬间显得无比纯良,险些让人以为错怪了他。然而一开口就知道,还是我小觑了他的节操。

    “说了要关进小黑屋才可以先这样再那样,这里是寺庙,先这样再那样的话,会有辱佛门清净,虽然我觉得在禁地会别有趣味,但考虑到你并不十分乐意,就以后再说吧。你关了房门,可是没有关窗呀。”

    我转头朝窗户看去,果然虚掩着。

    “这么说太傅是爬窗进来的?”我忽然心生恶意,对依偎在身边的人进行人身攻击,“太傅,上了年纪要注意保养身体,翻墙爬窗,要是闪到了老腰,可怎么办?”

    果然攻击凑效。耳边气息一紧,沉默良久,怒气隐隐:“知不知道什么叫岁月的积淀?你这个只会看表象的肤浅孩子!再说,即便是看表象,你难道就没有觉得太傅表象也很值得一看么?什么叫上了年纪?再言辞不当,小心把你关小黑屋,先这样再那样,你就知道太傅会不会闪到老腰了!”

    我乖乖闭嘴,默默往旁边缩。

    他恼羞成怒,一把将我拽回:“躲什么?真怕太傅吃了你吗?真把太傅当大灰狼吗?我们好歹有师徒之谊,不应该亲热一点吗?”

    我简直要泪流:“可是哪有师徒睡一张床盖一床被子还抱一起的?”

    “没有么?我们不就是吗?”如此的理直气壮。

    论口才和诡辩,我怎么可能是太傅的对手。只好默默不言,闭上眼,努力静心澄明,也许睡过去就好了,心中不断如此催眠着。

    半晌,耳边也终于清静了。就在我放松警惕时,忽感异样,下意识去捂住衣襟,睁眼怒视:“说好的师徒之谊呢?”

    “为师给你宽衣难道不是体贴入微?穿这么多,怎么睡觉?你方才困倦,直接倒头就睡,要不是为师来得及时,你不是要着凉?”一边做着无辜的解释,一边微微扯了扯我捂住的衣襟,手指边缘还有意无意拂过心尖,目中一片赤诚。

    “你当朕是小孩子,那么好骗?再摸来摸去,信不信朕踹你去地上?”

    他这才怏怏收手,一片受伤的神情,老老实实躺着,睁着眼望床顶,沉默片刻后,语气忧郁地絮叨:“还不如小时候,那会整日粘着少傅,少傅还给你在河里洗过澡,到如今,你忘了个一干二净,翻脸不认太傅,只会记得外人。太傅竟连个外人都不如,还要被你这样防备。”

    低沉的语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更添语义中的几分惨淡。

    虽然有理由怀疑这是在诱敌深入,欲扬先抑,但因语气拿捏太好,几乎可以假乱真,尤其浑身忧郁气质衬着其睡姿,纵是谎话也动人。

    姑且认为他说的是真的吧。

    “朕、朕也并不是全不记得,还、还是想得起一些事情的,可是,记忆里的少傅,清高孤绝,并不喜欢元宝儿粘着你。回忆里的少傅浑身充斥着排斥别人接近你的气息,所以朕觉得那大概是太傅原本的样子吧。”我缓缓侧身而卧,看着他平躺身躯一动不动的样子。

    听我这样解释,他却不为所动,两手枕到脑后,眼望虚空,脸容在光影里模糊不清:“我来上京之前,一直想离家游荡,一来不想受家中束缚,二来家中并无多少可留恋。世家大族,长辈严苛,子弟攀比,情感淡漠,所维系的不过是血缘与家族责任。所以,我素来排斥与人亲近,并不交付真心。被召来上京做东宫太子少傅后,遇到一个极其粘人的家伙,仿佛是天生克星。”

    “那时你是讨厌这个粘人的家伙的吧?”

    “起初不适应、不想亲近而已,以为能改变这个小呆子,却被她改变至今。”

    “那你后悔同她一起跳下悬崖么?”

    “不悔。”

    “那你后悔坠落悬崖过程中,将她抛出去么?”

    “不悔。”

    “为什么?”

    “为了给她生机。”

    我趴到枕头上,望着一脸淡然的他:“你故意这样说,为了让我感动从而对你言听计从吧?”

    他自嘲地笑:“你要真是那么容易被感动,早就感动了,还等今日?我说什么做什么,根本不会改变你分毫。心如玄铁,敲之不动。非鬼斧神工,难动。”

    我两手托腮,凝视其并未有光阴岁月刻痕的脸庞:“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对朕这么不恭敬?”

    他无声一叹,悄然闭上眼,光芒顿敛:“不甘心罢了。”

    “朕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爱过。”

    “……”

    一夜再无话,也没有更多的不恭敬。各睡各的,达成互不侵犯的共识后,我反倒睡不着了。最后一个问题想趁机问问汤圆的事,得到这么一个答复。带着一脑子的汤圆,终于沉沉睡去。

    广化寺一夜,就此过去。

    晨曦初起,鸟雀啾鸣。醒来后,枕边是空的,书册端端正正摆好在床头。掀被坐起,衣襟完整。起身穿鞋,收了卷册入袖。这文章昨夜太傅也看过了,对于世家蚕食国家利益、抑制皇权的问题,不知他有什么看法。

    清早头脑清醒,忽然记得昨夜,他谈起自己家族长辈与子弟,究竟是不是一种暗示呢?

    鬼使神差伸了手摸摸半边枕头,他枕过的地方,虽然早已凉透,但指尖总似有缭绕的温度。

    “为了给她生机。”

    这句话再回脑中,简短数言,到底包含了多少情绪?即便是经常没有节操,下限深沉,动手动脚,伪装大灰狼,却很少表露心迹。既不居功自傲,也不透露那段生死劫的更多细节。

    所以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难以触及其心底,难以剥其伪装,现其真容。

    垂头想了一阵,才渐渐意识到这是个身边最复杂的人。面孔众多,却分辨不清哪个才是最接近真相的存在。

    虚掩的窗已合上,门后抵着的凳子当然早就被搬开了,房中央的桌上搁着一盆洗脸水,我探手一试,还是热的,于是挽袖子俯身洗脸,洗完神清气爽。

    出了客房,左右不见人影,反正也不记得路,趁着早间寺里空气清新,随心所欲地走着。

    走进一片古柏林,参天古木郁郁葱葱,却终究遮不住朝阳,霞光普照大地,染红了林木。我忽然停步,因为前面树边的石头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一动不动,仰望朝阳,脸上神情肃穆中带几分悲凉。

    是错觉么?我揉揉眼,再看,似又恍惚不见。

    姜冕大清早坐在林中石上,看日出?而且还看出了一种禅意和哲思?

    我转头看了看朝阳冲破霞光,确实是庄严的一幕。

    我悄悄退出林子,走回道上,遇见正寻我的小和尚。

    “陛下,可以用斋饭了。”见我安然无恙,没被灭口,不用怀疑熟人作案后,小和尚以一副“果然想多了”的表情轻松愉悦地招呼我。

    我跟着小和尚一路到了饭堂,才指点他道:“太傅可能在林中散步,去叫他一起用饭吧。”

    小和尚得令,转身便寻去了。

    我到饭堂桌上一看,馒头清粥和咸菜,一点胃口也没有。待姜冕到来时,我正捧碗喝粥,小和尚往桌上一看,顿时惊呼:“十个馒头怎么就剩一个了?一定被哪个师兄偷吃了!”说着就去找师兄的麻烦去了。

    姜冕也不劝阻,直接在我对面坐了,从食筐里拿起一个馒头,掰两半,递来一半:“没有吃饱吧?”

    我摇头拒绝:“不好吃。”

    他提了筷子将馒头戳开一线,夹了几片咸菜包进去,再喂到我嘴边:“勉强吃点。”

    我瞅了一眼,就着他手咬了一口,正把包进去的几片咸菜咬掉,再表示没有兴趣。他收回手,就着我咬过的痕迹,吃起来。

    早饭用完后,广化寺圆通方丈不知从哪里牵来了一匹马,我与姜冕穿过古寺,到广化寺正门,那匹马便等在那里。

    “小寺鄙陋,无它物,唯有一匹健马供陛下和太傅回宫。”圆通方丈慈眉善目道。

    “可是朕没有骑过马……”我犹豫不定。

    姜冕从圆通手里接过缰绳,抚了抚马背,向我笑道:“太傅带你。”

第79章 陛下坐朝日常一七() 
踩上马镫,被太傅在腰上一托,便即上了马背,随后姜冕亦上马,坐我身后,一揽缰绳,别了广化寺,驱马启程。

    被圈在两臂间,依旧害怕掉下去,抓着绳索,身体紧绷。忽而一只手圈到腰间,往后搂紧。背后靠到一个坚实的胸膛,前后皆稳,这才放松下来。

    姜冕一手持缰绳,纵马自如。清风扑面,略有颠簸。

    奔过长街、主道,一种熟悉的感觉在体内复苏,仿佛颠簸于马背的情景早就在记忆里发生过,然而伴随的却是汹涌的伤心。那必是我一人独乘战马,奔赴一个绝境。一个人的孤军奋战,身陷万箭之中。

    如此伤心的事情,自然不愿去想。既然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不会骑马,那就不要记起。

    “太傅对萧传玉的文章怎么看?”宫墙在望,我忍不住要问问身后的人。

    “不囿于世家出身,能够放眼天下,有学识有见地,数千言指出国家积弊,有胆有识,确是良才。虽然是篇十年前的文章,但于今时依然可鉴,未尝不意味着积弊沉潜愈审,形势较十年前更为复杂。”毫无保留道出自己看法,姜冕如同一个无出身的旁观者,不吝称赞。

    “此文笔锋直指名门世家,太傅竟不为世家辩白?”我故意问道。

    “就文论文,就事论事。朝廷赋役弊病追根溯源本就是皇权弱势,世家坐大。”姜冕倒是坦然。

    “那假如朕要针对世家,收拢世家所属山川田泽,太傅不反对?”我进一步试探。

    “那就要看陛下出何种对策了,待有了细则,支持还是反对,尚未可知。”他依旧不加掩饰。

    我抓紧缰绳,压低声音:“太傅也会反对朕?”

    “何止太傅,文武百官,都可能反对陛下,甚至太上皇,都可能反对你。”

    “……”

    “所以陛下要想清楚,一项国策,并非那么容易推行。自上而下,中间一个环节出了谬误,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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