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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女帝的后宫日常-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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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静不过片刻,水声哗啦,又有什么降入水底,黑影遮蔽过来,直寻到我的所在,俯身一把将我打捞起,箍在臂间。

    我大惊,有妖怪!

    微微睁了一条眼缝,见清泉水底一个光裸着胸膛的水妖发丝飘散,如一缕缕云烟水墨氤氲而开,袅绕着一张轮廓分明的脸。水纹荡漾,隔开了池上入水的光线,酿出一片疏离潋滟的光影。斑驳浮光中,妖精眼睫低垂,唇形自然而成一个诱惑的弧度,水波滋润其上,墨发掩映下若隐若现淡淡一抹水红。这样一个妖精,若是睁眼,那眼底的水色又该是怎样?

    我扬手绕了他一缕青丝在指端,整个人贴上去,想要拂开水波,看清他的脸。他一面搂着我,一面专心上浮,是个要救我出水的意思。原来是个多管闲事的水妖。我还没有凉爽透,当然不想出水,肺腑里还在火烧火燎,火焰经久不息,似乎就要喷薄而出。

    再观眼前,那抹水色越近越是诱惑,仿佛比甘泉还能解渴。妖精想必是不同凡响的,我且试试。

    刚想到,双手便已伸了出去,攀援而上,脑袋凑上,瞅准那处精致的弧度,下嘴!

    弗一触及,冰凉中带着温润的热度,仿佛被一道天闪打中,酥酥麻麻,软软嫩嫩。对方整个人便是一震,霍然睁眼,睫毛弹开一道波纹,光影尽入他眼底,一个脸色酡红醉眼醺醺衣衫不整的倒影亦入其中,各种斑驳色彩交织,沉淀出一块琥珀眸色。

    妖精受到惊吓,琥珀碎裂,扭头避开,我又岂能让他如愿?猛虎扑上,叫他避无可避。味道都还没有尝出来,竟然想躲!

    水下无法着力,他好容易搂着我浮起一半,这番纠缠又坠下。

    不知为何,我有一项异禀,便是能长时间潜伏水下。当年施承宣从湖底将我捞起,我从昏厥屏息中复苏重新活了过来,便拜这项天赋所赐。

    但常人没我这么变态,水底无法换气便极是危险,会因无法屏息而吸水入肺。比如眼前这个妖精。正因无法呼吸而憋红了脸,想要一鼓作气带我出水,我却将他纠缠在水下。

    可就是不想放呢!

    我再度攀上去,抱着他“壁咚”压向布满青苔的壁石。墨色青丝与碧色苍苔相映成趣,更妙绝的是青丝掩映下的雪色胸膛,摸上去胸肌结实,摸下来小腹有力。摸来摸去,他终于破功,一串气泡吐出,彻底没了呼吸。

    不好!玩坏了!

    我忙拿嘴凑上,舌尖抵开他齿关,将自己储存的绵长呼吸渡了过去,缓缓推入。这水色红唇太过柔软,胜过一切肉包子素馒头,于是顺着本能咬了咬,舔了舔,咂咂其中滋味。苍石上被压着的人吸入气息,意识苏醒,本能反抗,就要收拢齿关,严防死守。

    此举正合我意,有反抗意识玩起来才更有趣。

    于是我大举进犯,撞开城门,攻下城池,长驱直入,占山为王!

    城内俘虏逃避不及,被本大王逮住,百般戏弄。不想,这俘虏很是烈性,百般不从。本大王只好采取迂回手段,虚虚实实,欲扬先抑,以退为进,撤回城边,却徘徊不去。俘虏不知我所图,疑惑中放松了警惕,竟不怕死地前来试探。

    为了秉持人道主义原则,本大王十分优待俘虏,边戏弄边送呼吸,俘虏的意识便徘徊在清醒与昏沉之间,此间潜意识便被勾了出来。

    趁他似醒非醒之际,我再温柔探入,从他唇边品到舌尖,缠上,其泉甘甜,其泽醇醉。鼻翼触到他脸庞,方觉温度火热,而他呼吸亦是急促起来,这样快速的消耗,我只得将最后储存的呼吸全部给他。

    呼吸与共,水下沸腾,波纹荡开一圈又一圈,又被四方石壁一圈又一圈推了回来,水纹凌乱交错,仿佛命运痕迹的诡异交织。

    体能消耗完,肺火也渐熄,准备罢手之际,俘虏竟叛变了!造反了!

    一个翻转,水波剧烈荡开,撞击有声,他压过来,本大王反被“壁咚”!

    背蹭青苔溪石,这触感略新奇,冰冰凉凉不硌骨。

    这一反击始料不及,被彻底夺了主动权,攻城掠地沦为他的暴虐手段,肆意闯入,自立为王。我瞠目,妖精果然不可小觑!

    浮光里,见他眼眸微开,水蓝的眸色幽深如海,迷茫与迷恋似只一念之间。烟云渺渺,意念浑浑,梨花的香气入口入鼻,满满都是他带来。将我舌尖封锁,反被品尝,不知他又尝到了何种滋味。定是一壶浊酒的辛烈与醇厚的醉意。

    热烈的鼻息喷洒在我脸上,更添滚烫,继而勾起我压下的肺火,烈酒的后劲。

    一手搂上他脖颈,一手抚上他光裸胸肌,游移不定,四下造访。往下走着走着忽然被一只手不人道地拦截,再被丢开。然而民间有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意思就是我点灯被拦截后,那只手便游到了小百姓我的腰上肆意放火。

    灌了水的衣料被隔开,他探入得极为顺遂,捏了捏腰间的肉肉,不知是在确定什么。随后便不知该上还是该下,往下下流,往上亦非上流,怎么都是不入流。这便举棋不定了,只好横在腰上不上不下也不会被和谐。

    因被他搂在水中,困在壁石上,我脚不能沾地,布鞋早已脱落,便有几尾游鱼绕着脚心穿梭,蹭得痒痒。我抬起腿往压我的人腿上蹭痒,没蹭几下,脚又被不人道地拦截,落入一个火热的掌中,接着便被摩挲了起来。

    醉醺醺昏沉沉里,我以为是妖精有给人类洗脚的乐趣,可越感知就越不对,这脚洗得有些太着力了,反复被揉捏在掌心与手指间,腰上的肉肉都被舍弃了,兴趣点完全转移。

    更变态的是,妖精呼吸愈加急促。

    老子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左脚完全抽不出来,被玩得不亦乐乎,五个趾头骨都似要断了,他奶奶个熊!

    我抬起右脚踹了过去,一记千金横扫,波澜壮阔,踢到他手臂上,他这才惊醒。

    他弃了恋恋不舍的脚,重又将我搂起,划着水冲向了池面。这回我没精力再捣乱纠缠,屏息已到了极致。

    哗啦一声,两人一同出水,游到池边,他将我推到泉石上,自己也上了岸。我趴在石上大口呼吸,脑子方得一线清明。视线一转,见出水的妖精也是一头狼狈,他见我望他胸膛不转眼,忙捞起岸上外袍囫囵穿在身上。

    气息平复,他目光不防又撞了过来,我顺着看过去,竟然还是老子的脚!

    可这一看,才发觉左脚微微红肿,泛着波光潋滟,水泽剔透。

    他衣衫落拓走过来,将泉石上的我扶起来,神色略微尴尬不敢直视于我,俯身用袖中绢帕给我擦去脚上水迹,手指隔着丝绢缓缓揉了揉,呼吸又急了……

    我连忙警惕地收回脚:“巡按大人你够了吧?”

    某位姜巡按脸皮不怎么厚,顿时便红了耳根,以诚恳而歉意的语声道:“伤到你了,对、对不起……”

    脑海里浮起水下旖旎荒唐的一幕,我也有些心虚,便接受了他的道歉:“下不为例就好了,我、我是醉了酒,如果做了什么得罪巡按大人的事,还、还请大人不要往心里去。”

    他手执染水丝绢,耳下红色褪去,抬起视线,目光澄澈不显其幽深,锁住我的心虚脸:“醉了酒?你便随意对人为所欲为?你、你不知清泉里沐浴的是我?”

    我一懵,心道糟糕,这是要清算!

    听这话的意思,他是怀疑我明知故犯,故意羞辱他,得罪他?

    我机智地赶紧推脱,连连摇头摆手:“不不不,我怎么会知道池子里泡着巡按大人?我要是知道,借我十个胆儿,借我十壶酒,我也不敢跑这里来撒酒疯,真的真的,巡按大人您要信我,我绝对不知道是您!”

    谁知我越诚恳解释,他脸色越难看,丝绢都在手里揪紧了:“就是说,你不知道是我,以为是随便谁,所以你才恣意轻薄一个陌生男子?”

    我点点头,虽然是这个意思没错,但水下一景,真的只是我恣意轻薄一个陌生男子,没他什么事?他难道没有恣意轻薄一个陌生姑娘,还变态地恋人家的足?但我斤两不够,当然不敢跟他讲道理。

    也许他发现我发现了他的秘密,故意找茬想要灭我的口呢?现下正是后山荒凉地,我又脚受了伤跑不远,他要灭口实在太容易。

    求生欲促使我绞尽脑汁,一脸决然,郑重点头:“没错!事实上,我以为是施县令在这里沐浴,他平时喜欢带我来山泉里泡澡,我深知他的秉性,所以才将巡按大人当做了他,准备为所欲为、使尽十八般解数、恣意轻薄羞辱于他!”

    此时无声胜有声,某巡按脸上绷起来的泰然自若一点点碎裂,终于勃然大怒。

    “元宝儿!”一声咆哮。

    我被震翻在地。

第6章 陛下在民间被恋足() 
后山荒芜,一声咆哮四散撞入池中与山崖,回音入耳,重重叠叠,我险些失聪。从石上重又爬起来,我一脸惶恐与茫然,揉了揉耳朵:“元宝儿是什么?”

    气炸肺的巡按大人蹲到我跟前,粗鲁地拿起我的脚,指着拇趾旁一记嫣红,呈绽开的桃花瓣之型:“你幼时,此处只有一点红,如花蕾未开,如今长大,花苞也随之绽放。”明明很秾丽的描述,他竟说得气急败坏,“元宝儿,是你的名字!”

    我眨了眨眼,不太理解,又瞅了瞅足上嫣红:“咦,这里难道不是长了一块疤?”

    他捂着心口,对我无言以对。

    我又琢磨了一下他话中语义,好像深有玄机,我回味了两三遍,终于发现有疑:“不对啊,你怎么知道这道疤痕从前的样子?难道你会江湖郎中的除疤祛痣手法?等等,元宝儿……是我的名字?”转了转眼珠,我才终于理解到了重点,不由深深震惊,“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的我的名字?可是我怎么会有这么傻气的名字?”

    他不经意又瞅了我光着的脚丫一眼,喉头微微动了动,沉了沉呼吸,生气地撇开视线,目光落到我呆滞的脸上,不禁更添一分气恼:“那你以为你叫什么?”

    “容容啊!”我不假思索。

    他眼眸一沉:“容字从何而来?”

    我挠挠头,努力回想起来:“当年施承宣从湖底救了我,要给我起名,他给我起小呆我不同意,便征求我的意思,啊对了,我当时脱口一个模糊音,好像是什么容,于是他就给我起名容容了。”

    交代完后,不知道又在哪里惹着了巡按大人,气得他不轻:“他起的?老夫四年前翻遍典籍呕心沥血夜不能寐给你起的、快马加鞭十万火急密封上书送往上京的、寓意磅礴气象万千的、你的大名——雍容!”

    碎金裂玉一般的控诉回响中,我张口结舌,顿了半天,啧啧道:“你怎么不起华贵?”

    ……

    在他脸色一分分阴沉中,我识相地闭了嘴,收了言辞中的戏谑,从头开始琢磨。越琢磨越无法琢磨,这里的逻辑有个大洞,根本跳不过去。我记忆中有大片的空白,或者说我只有最近三年的记忆,根本无从揣测起。

    还有面前的巡按,一副知道得太多的样子,告诉我这些,是何用意?会不会是他骗我呢?

    他背转身去,湿漉漉的发丝已束了起来,立身清泉边,倒影惊鸿入池中,缓慢开口,嗓音沉湛,仿佛正在触及一个不愿开启的尘封过往:“你大名雍容,小名元宝儿,三年前同我失散,坠下山崖,落入河中,被冲入平阳县湖底。”

    不知怎么,我纷扰的思绪竟在他幽幽嗓音里尽皆消散,不受控制便选择了相信他。而他的诉说还未尽。

    “你颈下有一只价值连/城的金元宝项圈,你十三岁走失,一晃三年,现今十六岁。京师有个我极其讨厌的家伙,他根据你十三岁时的身量预估了你十六岁时的身形,订制了一件凤尾罗裙。我行走落凤崖附近十八府县寻你,寻访一切来历不明长相似你的少女,令其试穿这件凤尾罗裙。在你之前,未有能如你这般合身。都谓女大十八变,你虽长成不少,其实仍保有几分少时容貌。但我不敢确定,直到今日,方才,见你足上红痕。种种迹象,我才敢最终确定。”

    我听着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但理智告诉我,这可能就是我的来历。但是很不想承认啊,听起来太凄惨了,又是坠崖又是沉湖,无论哪个关节不小心就挂掉了。九死一生彻底没了那番记忆,也是个新生的伊始。可一旦续上那段记忆,便又要回到那个波澜起伏又危机四伏的人生轨迹中去。

    见我沉默不语,叙说的人终于回过身,身影也柔和下来,走近我,揽着袍角缓缓屈身:“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我晃了晃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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