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嬴政豢养丧尸事件处理情况的通报-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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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星阑的性格很复杂。
首先,他是非常坚毅的,遇事从容冷静。
陈铬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实在是被他吓住了。洞穴阴暗潮湿,没有食物,没有柴火,更没有药,只有一个身受重伤的李星阑,孤零零的。他却在其中独自挣扎求生,喝生水,吃活鱼,用有毒的药草镇痛,熬过了最危险的时期,奇迹般度过了近半个月。
他还搓了两条草绳,时刻准备逃生,多么强大的求生欲,陈铬很好奇,他心中到底有一股什么样的力量在支撑着?答案不得而知。
不过最重要的是,即使是在这样的困境中,李星阑还分出心神来指引陈铬。
其次,李星阑的个人能力很强,尤其是在适应环境方面。
他读书时提前结业,参军后迅速破格晋升,虽不能直接证明其实力,却足以看出,他迅速适应环境以及掌握规则的能力出类拔萃。
来到灵运城以后,陈铬见识到了李星阑成熟的为人处事,他既有眼力又有办法,轻而易举取得了陌生人的信任。凭借着扎实的知识储备,缜密的逻辑思维,以及丰富的实战经验,一跃成为军队的管理者,同时处理众多复杂的事情。
在他的管理下,民兵们服从、忠诚、无所畏惧,所有人各司其职,迅速成为了一个团队。他们信任他,敬重他,却又不会与他过分地亲近,这让李星阑保持着在军中的权威。陈铬敢肯定,即使他没有获得现在这种,洞悉他人内心的神秘力量,也能够在这个时代混得如鱼得水。
陈铬慢慢回忆着自己与李星阑相处的点点滴滴,枯枝在面前堆成了一座小山包,再想就要上天了。
陈铬抬起脑袋往柱子上撞,想着,李星阑就没有不好的地方吗?
当然是有的,而且还很多。
他防备心非常强,理性,甚至有些……冷漠。
表面上,李星阑温和有礼,他敏锐地观察着环境与所有人,即使是跟怪脾气的北辰,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但实际上,函谷关封关的那天,陈铬睡醒后看见他与韩樘在小院里,讨论灵运城的未来。当时,李星阑一直在开导韩樘,像个局外人似的作壁上观。他似乎并没有将这座城池的安危放在心上,也不太关心韩樘和汴阳君,不关心这两个救命恩人的命运。陈铬作为谈话的旁观者,或许看得更明白,李星阑原本并不打算插手灵运城的事情,或许在他眼里,这不过是一段与己无关的历史,何必要出手干预无法改变的历史潮流。
直到陈铬向他道出了自己的忧心,李星阑才问了句“那么你想怎么做?”陈铬说,自己想要帮忙,却想不出可行的办法。或许是被自己的担忧唤起了怜悯之心吧,李星阑几乎没怎么思索,就举出了一系列的应对方式。
阮教授曾经告诉陈铬:“理性的人往往不愿过分干涉与自己无关的东西,他们喜欢让所有事情自然而然地发展,减少不可控的突发状况。”
那次,陈铬把心底的秘密说给阮教授听,他觉得母亲有些冷漠,不爱他。
但阮教授却这样教育了他,并且还说:“更审慎地做出选择,这是对自己和他人负责的表现。理性带来的冷漠并非真正的无情,聪明人考虑得更多,但被理解得更少。你母亲如果不爱你,不热爱祖国,不关心人类,她为什么还要日以继夜地进行科学研究?你的家世已经够显赫了,她不过是想让你能够活在一个充满希望和生机的未来。”
所以说,其实这也不能算是缺点,李星阑只是习惯与所有人都保持着安全距离。或许是因为警校毕业的缘故?警察习惯于观察所有人,他们怀疑一切,习惯下意识地寻找潜伏在寻常人中的罪犯。
“聪明恩考虑得更多,但被理解得更少。”
陈铬重复着这句话,咬着一根枯枝,觉得满嘴苦涩,这才从杂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天色已经非常黑了,乌云很多,星辰极少。
不知道军营里的月亮,会不会比自己在这里看到的,更加明亮?
陈铬掐着手指头自言自语:“他还有什么缺点?对,他不太诚实。”
自己没有李星阑那么聪明,但他只是更乐观单纯,时常也能注意到一些容易被别人忽略的问题。只不过为了保持对他人最基本的尊重,他几乎不会去寻根问底,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
然而,李星阑确实有很多秘密:比如,他的年龄,应该比27岁更年轻一些;比如,他为什么对飞船上所有人都了如指掌。再往前来看,为什么在间谍突然发动攻击的时候,他能够迅速地反应过来,处理掉那个人,就像他早就知道对方的身份一样。
再比如,为什么明明住在自己家的对面,两人却从未相遇?
最后这个不算是什么大问题,陈铬在心里为李星阑开脱。他对自己的事情了如指掌,只能说明,他取得了大哥的信任,他们曾经同生共死,交情很深。大哥都觉得他不错,那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李星阑对自己是真的非常好的,他的理性冷漠唯独在面对自己时,会变成面面俱到的关照。
起初,他似乎有些在意陈铬的性向,跟陈铬呆在一起时,常常表现出不自然。
或许因为陈铬不是姜云朗吧,他的外表偏文弱,别人一旦知道了他的性向,很容易产生一种刻板的坏印象。对于大哥则不然,他外形阳光刚毅,气质笔直,是个万人迷,战友们大都是他的脑残粉,知道他在军中有个恋人后,纷纷表示姜云朗一定是被狐狸精给迷惑而误入歧途。
相处了一阵之后,李星阑似乎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他或许发现,陈铬的性格跟姜云朗很像,勇敢而仁慈,只是比大哥多了一点孩子气。
和他相处是很愉快的,经过一些波折李星阑很快也体会到了这一点,他们最终也能够像朋友一样好好相处,虽然偶尔还是会由于各种原因,引发尴尬的局面。
陈铬知道,李星阑一直都跟大哥一样,把自己当作一个小男孩,或许他对自己的印象,还停留在大哥向他讲述过的各种童年趣事中。反正李星阑不相信他的能力,不会把他当成平等的战友,不愿意与自己讨论严肃地问题,不想和自己共同面对挑战,分担重任。
他把所有的问题都独自解决了,陈铬问起来的时候,李星阑总是挑着顺利的、简单的、有趣的事情说给他听。他们一起想办法的场景,跟老师带学生没什么两样,而且这位老师还从来不会批评他唯一的学生。
陈铬第一晚跟着民兵们到城外扛木头,李星阑第二天就让人把所有的木材全部搬完。
陈铬飞檐走壁地带医生给民兵们治病,李星阑很快就在军营里建立了一个军医队。
陈铬跑出去打猎,拖着一连串猎物回到军营厨房,被麻绳绊倒摔了个跟头,李星阑第二天就带着队伍,浩浩汤汤展开秋狩。
凡此种种,李星阑虽然从不明说,但陈铬知道,他就是不想陈铬做事,因为“这不是小孩子该承担的”,这是李星阑的原话。
第49章 心事·贰()
我明明也不差啊!
陈铬心里犯嘀咕,自己再怎么说也算是个很有用的战斗力了,既不容易死,又挺能打的,长得也……还好吧?而且我已经满十七岁了!我是个大人了!
这真奇怪,到底是为什么呢?
陈铬想着想着,脸颊忽然泛起一阵诡异的潮红,想到猎户一家变成丧尸的那个晚上,李星阑最后对自己说的一句话。
真可惜,可惜被尖叫声淹没了。
他到底说了什么?是说“我喜欢你”,还是“我不喜欢你”?
然而大概都不是吧,他很确定那句话至少有七八个字,并且其中没有“喜欢”这个词。
“啊啊啊啊,好烦啊!”
陈铬双手抱头,使劲地用脑袋撞柱子——那痛恨不已的样子,装得好像能够违反物理定律,自己搬起自己往墙上砸似的。
他在小院里坐了半个晚上,那颗单线程的脑子里,满满当当,翻来覆去,琢磨的只有“李星阑”三个字而已。
“嗯?嗯!”
陈铬眉头紧锁,反复念叨着什么“喜欢”、“不喜欢”、“星座”、“性别”之类的词,冷不防被一个海棠果砸中脑门心,一抬头,竟然发现一条直立行走的四脚蛇。
他倒吸一口冷气,瞪大了眼,问:“您好?”
妖怪都喜欢砸人脑门心?
那蛇向屋檐上望了一眼,没有说话,当然,陈铬其实也不确定它会不会说话。
他只是顺着它的视线望去,发现屋顶上躺着一只通体金黄的大鸟,嘴巴尤其大,像个升级版的鸭嘴兽。
四脚蛇口吐人言:“这个,帮、帮帮……忙。”
那头……那位蛇先生,走到陈铬面前,扭了扭身子,似乎是想从背后掏出什么东西来。然而它大腹便便,极短的前足向后碰不到自己的背脊,跟霸王龙似的。
陈铬额头冒汗,迟疑地走了过去,帮他解下背后的布囊。
他走近了才发现,这位四脚蛇先生身上的鳞片非常大,色泽金黄锃亮,脑袋上还长了两只犄角,简直浑身都是特效。
四脚蛇甩甩脑袋上的汗珠,夸奖:“不错,不错。多谢,多谢。”
它从布囊中取出一把月琴,不,大概是阮咸?也不是很像。总之,那是一把神奇的乐器,陈铬忍不住好奇心,问:“这是琵琶吗?”
蛇先生十分高兴,点头:“是是是……是琵琵……琵琶。”
一个没有信子的结巴四脚蛇先生,陈铬心想,惊叹的点完全没有放在“蛇会说人话”这种荒诞的事情上来。
扒在屋顶上的那只大鸟打了个呵欠,巨大的舌头卷掉一大片海棠果,砸吧着嘴,鲜红的汁液从喙沿溢出。
蛇先生脸上泛起诡异的红晕,抱着琵琶,坐在地上,道:“请、请听吾,演奏,一曲。”
陈铬鼓掌,样子十分期待。
这把琵琶的形制古老,琴颈直且长,外表看起来像是月琴,但一共有四弦十三品,跟月琴又有不同。蛇先生毫不避讳陈铬的目光,两只前足瞬间化作人类的双手,指节粗大,修长有力。
虽然他弹奏琵琶的动作十分单一,仅有向前挑和向后拨这两样,但琴声的变化却很丰富。
月黑风高,琵琶声“铮铮铮”响个不停,明明声如利剑,弹出的曲子却婉转哀怨。
只是,那乐声却配合着圆鼓鼓的肚子,两个毛茸茸的犄角,和一脑袋黄毛,怎么样都是一副无比诡异的画面。
乐曲声停,陈铬“啪啪啪”鼓掌,大声叫好。
蛇先生却弹哭了,小心翼翼地放好琵琶,跑上前握住陈铬的手,哭诉无人理解自己的音乐。
今天终于遇到知音,蛇先生表示还要再弹一曲。
陈铬认真和它分析了刚才发现的问题,告诉它弹奏的时候要有技巧,摸着下巴,说:“你的问题在于弹琴的时候肌肉僵硬,技巧出不来,没有技巧就没有感情。”
蛇先生认真思考,深吸一口气,似是要长篇大论,然而最后憋红了脸,只是点头,道:“对!”
陈铬听他弹奏一曲,不知不觉忘记了刚才的烦心事,笑:“我叫陈铬,你叫什么名字?”
蛇先生憨笑:“可、可唤吾琴。”
陈铬点头:“琴先生,你是妖么?”
琴先生尚不及回话,扒着屋顶的那只怪鸟倒抢答了起来,声音像乌鸦一样干涩嘶哑:“哎哟我天!琴?如此欺骗一个小孩,你也好意思!孩子啊,你看看他那样子,除了球还能是何物!要我说呀,他最适合的就是打鼓,自带一支皮鼓,打的时候只要往地上一躺,四只蹄子如此敲敲肚子……”
陈铬无法抑制地看了眼琴先生的肚子,那只怪鸟还在喋喋不休地嘲讽着,然而琴先生既不恼,也不理它,只与陈铬说:“莫要理、理,他。他就、就是个棒槌。”
那怪鸟拍翅嗔怒:“你舅舅才是个棒槌!”
琴先生无奈,叫了一声:“风,闭、闭嘴。”
那怪鸟飞到陈铬面前停了下来,双脚立地,目光赤`裸地从上至下打量着陈铬。
陈铬被它看得一阵不自然,点头招呼:“风先生,您好。”
琴先生口吃,风先生口齿伶俐,两个妖不知道为什么,自顾自吵了起来。或许是彼此之间经常过招,这样悬殊的差距,竟然难以在一时间分出胜负。
夭寿啦,两个妖怪一言不合就开始说相声!
陈铬站在一旁,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都住口!”
北辰忽然翻墙进来,脑袋上顶着个红彤彤的绒球,仿佛是两只毛茸茸的兔子耳朵,大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