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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关于嬴政豢养丧尸事件处理情况的通报-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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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清早,几人想破了头也找不出安全爬下千丈悬崖的办法。

    峭壁上的石头太硬,根本无法用箭射穿。钟季试了试,墓穴中的铁胎弓算是一柄神兵,也只能勉强将箭矢射入崖壁,然而他随身携带的绳索太短,几乎不可能以先前攀爬洞穴的方式来攀下悬崖。

    千丈高空,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陈铬最怕麻烦,几乎想要直接跳下去,死就死了吧,总比什么都不做,饿死在悬崖上要好。

    然而他却不能丢下其他人,于是便只得双手托腮,摸着后脑勺提出一个个异想天开的想法,再一一被否决。

    李星阑终于醒了过来,陈铬正低头思考,并未注意,他便独自扶着岩壁站了起来。

    陈铬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寻声望去,一抬头便见对面站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感觉自己忽然置身于科幻恐怖片当中,差点没有失声叫起来。半晌,他终于反应过来,长舒一口气,忙不迭过去搀扶他。

    李星阑对他摆摆手,踉跄两步,强忍着痛楚走了起来。

    然而以陈铬的目力,还是能看出他的肌肉紧绷,动作僵硬,就像一把强弩之末。陈铬心里实在有点懵他,无论是他的脸,或是他给人的感觉,都觉得有些恐怖阴森。但他反复告诫自己,这样很不好,太伤人了。

    李星阑头昏脑涨地走了几步,其间差点跌倒,令陈铬看得心都悬了起来。然而他走到角落,竟变魔术般从黑暗中摸出几条用藤蔓搓成的粗绳。

    陈铬震惊不已,心想这人真厉害,如果自己跟他一样的遭遇,估计早就不想活了,把脸埋在水里闷死自己也未可知。

    李星阑一直侧身对着陈铬,将左脸掩藏在阴影中,一手提着绳子,一手抬起,对他做了个“过来”的动作。

    陈铬站在洞口,身后是熹微的晨光,令他整个人背光且看不清面目,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像是化在水中的墨点子。

    其后,北辰作为唯一一个拥有四个爪子的人,理所应当而不情不愿地——其实是在陈铬打滚假哭的折腾下,按照李星阑的指点稳稳当当地攀爬崖壁,并在各处系上绳子。

    然而北辰说什么也不肯背着李星阑,理由是这人跟他无关。

    陈铬知道他这话确实发自真心,也不想和他这样的“半个禽兽”计较,考虑到另外两人的生命安全,只得自己吃力地背起李星阑,把他用绳索捆在身上。

    到了正午,众人终于安全着陆,比起死在半山上的洞穴里,这一路虽是磕磕绊绊,却也算有惊无险。

    北辰化作狼形狂奔,将一身龙鳞披风与甲裙系在腰间,陈铬越看他越觉得不顺眼,说他活像个包满金针菇的巨大豆皮卷。

    陈铬一袖子抹掉额头的巨大汗珠,喘气:“让、让人骑一下,你会怀孕吗,辰哥?”

    他实在是弄不懂北辰的心思,李星阑如果骑在狼背上,他们的脚程能提速一倍。

    陈铬背着李星阑,追着北辰故意留下的脚印,步履蹒跚。

    这倒不是因为背不动,关键在于身高:陈铬的时间仿佛静止了,受伤迅速恢复甚至死而复生,他抓了把头发用力拉扯,发现连头发的长度都一直没有变过。一米七……好吧,其实只有一百六十八点五公分,估计以后也长不高了。

    陈铬一想到自己的身高,就觉得整个天空乌云密布。

    大哥经常穿着件不知道从哪买来的碎花围裙,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提着锅,头也不抬地威胁他:“你再不好好吃饭,小心永远长不到一百七十公分。”

    都怪他,倒是一语成谶了!

    然而,西历2054年2月13日,被流放至虫洞的那一天,刚好是陈铬的十七岁生日的前一天。之前跟他大吵了一架的大哥,偷偷代替他拿着兰德之书,独自驾驶救生小艇,率先冲入了那个无边黑暗的世界。

    这些都是因自己而起的,陈铬觉得,自己必须和大哥一样,做个有责任心的人。

    他背着个将近一米九的大男人,一面奔跑,一面要注意用双手捞着他的一双长腿,偶尔没有注意到,李星阑的腿便在地上拖出两道茫茫烟尘,就像一辆老旧的拖拉机,两人的模样十分滑稽。

    陈铬发现李星阑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便低声吐槽:“小事一桩,利大于弊,辰哥为什么不愿意呢?”

    不一会儿,他自己又想出了答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脾气,我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就总是忍不住要睡过去。我喜欢青山绿水,碧海蓝天,躺在黄金上睡觉。”

    李星阑似乎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静静地躺在陈铬既窄又瘦的背上,一只眼□□在外,迎风流泪,声音依旧嘶哑:“抱歉。”

    “其实遇到你我才觉得踏实多了。”陈铬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摇头,“我一个人的时候,总感觉像在做梦。对了,你到德班来了多久?住在哪?你多大就当三团团长了?”

    李星阑的眼珠一直在转动,警醒地观察四周,回答:“比你……大10岁,27年出生。宿舍是姜大哥安排的,c区9…7…503。”

    陈铬重复着他的话,反应过来却是一惊:“怎么可能?我就住在c97504,你在我家对面,但是我从来都没见过你。”

    李星阑顿了顿,气息不稳,连咳数声,终于压着嗓子,道:“我……不怎么着家。宿舍背后有个温室,种了一片桃花,很少有人知道。”

    陈铬半信半疑,说:“那就对了,你也知道那个角落么?可惜一直不知道是谁种的,以后八成也看不到了。”

    李星阑的嗓子被飞船爆炸时的浓烟呛伤,只是多说了几句,现在几乎要发不出声来,道:“王……帅,咳!我一个战友,为了喜欢的人,倾家荡产了吧。”

    陈铬:“这么浪漫,要种好久吧?”

    李星阑用力压着嗓子,说:“买的,空运过去,说是……等开花就表白。谁知道,温室太好,花开得早了,那家伙……怂了。”

    陈铬哈哈大笑。

    李星阑:“后来,他也不管了,雇了个园丁,有人在的时候,不会进去。”

    知道共同的秘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很容易便被拉进,陈铬努力忽略李星阑恐怖的伤情,与他说话。

    陈铬:“怪不得,困扰我好几年的问题,我还以为是个不可视境界线什么……”

    “你俩在生孩子?磨磨蹭蹭!”

    前方传来北辰的声音,慢条斯理,充满傲慢的情绪。

    陈铬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一颗大树下。

    北辰已经曲起一腿跨坐在树干上,手里攥着一把青绿的果子,食指一弹,一颗果子“啪”一声击中陈铬的脑门心,青翠的汁液溅了他一脸,睫毛也挂上了闪烁的水珠。

    陈铬抓狂,想把李星阑放下来再跟北辰打一架,于是三两下解开了绑在胸前的绳索。猛一转头,嘴唇不小心擦过李星阑干裂的嘴唇。

    李星阑如遭电击,瞬间松手,一屁股跌在地上。

    陈铬、李星阑:“……”

    陈铬发现李星阑的表情非常奇怪,看着像吃了个苍蝇,似乎想到了什么,面上微窘,问:“你听过那些……对吧?”

    李星阑眼神闪烁,故意不直视陈铬,并且尽量用未烧伤的右侧对着他。

    他先是下意识地摇头,迟疑一阵,又点了一下头。

    “非洲,有很多有趣的乐器。像安比拉琴,就是用葫芦瓜和木条作的迷你钢琴。”陈铬心里有些难受,却还是礼貌地将他拉了起来,说:“我经常去德班音乐学院,中国在那里设立了一个慈善中学,因为它就建在海边,那里的夕阳非常漂亮。”

    李星阑似乎在听,同时以军人惯用的利落手法整理衣服,动作迟缓,似乎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陈铬自己空着双手,想帮忙却不敢过去,只得待在一边,双手微张,脑袋低垂,说:“只不过,他们的学生多数都来自贫民窟,其中有一部分,还是hiv携带者。就因为我是指挥官的儿子,新闻上就会说,我去那里是因为我也有病。”

    李星阑不看他:“我知道,黄金海滩,星海中学。”

    他的脸部肌肉非常僵硬,由于疼痛而产生了细微的神经性抽搐,继续说:“音乐,自由、平等与博爱,在这件事上,姜大哥一直都认为你做得很好。但他很容易担心,连你一个人去食堂吃饭都不放心。”

    几乎是一瞬间,陈铬就已经带上了哭腔,说:“可是他从来都不告诉我。”

    李星阑似乎反复考虑了一阵,说:“他一直非常自责,觉得自己影响了你。抱歉,我并没有歧视的意思,你……是吗?”

    “不是!我就是……只是……”陈铬终于知道他介意的是什么,瞬间脸色绯红,掉头跑开,“我跟大哥不一样,讨厌他那个男朋友!”

    从小到大,姜云朗都是众人眼中的焦点,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追他的有男有女,但为了抚养陈铬,他从来没和任何人交往过。大哥上大学的以后,两人总是一起腻在家里,抱在一起烤火、读书、看动画,假期到处旅游。

    在陈哥的记忆里,只要是快乐的时候,全都是两个人在一起。大哥总觉得世界太危险,一刻一不愿意自己离开他的视线。

    直到三年前,有一天他逃课出去玩,准备回家时才发现没带钱,一路顺着海岸向军属大院走。

    面前是一望无际的印度洋,粼粼波光仿佛坠落的繁星。

    海滩有个斜坡,陈铬手里抛着一个小鼓锤,鼓锤掉在地上,一直向下滚落。

    顺着鼓锤一路跑,然后他就看见一块巨大的海岩背后,两个高大的男人正在接吻。那天的夕阳非常粘稠,仿佛把他们融化在了一起。

    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大哥不是自己的。

    陈铬与姜云朗相反,他在学校也非常受欢迎,有过许多小女朋友,但他们的交往仅止于拉拉小手。他被保护地太好,往往在交往一段时间后,就会被对方发现他还是个幼稚的小孩,然后失去了过家家的兴致。

    发现大哥跟男人交往后,他也试着答应了小男孩们提出的交往请求,但故事的结尾跟从前并无不同。

    大哥觉得是自己影响了陈铬,传出那些□□后,大哥非常生气,但他没有责备陈铬,反而再也没有在陈铬面前表露出一丝一毫恋爱的迹象。最后还是陈铬觉得大哥为自己付出得太多,想方设法让他把男朋友带回。

    这是个不大不小的秘密,大哥很多亲密的战友都知道,但是没想到,他会向别人讲述自己的烦恼。

    当然,更令陈铬困扰的是,遇到一个有点介意自己性向的直男,还不得不跟他守望相助,这就很尴尬了。

    李星阑舒了一口气,走到大树下,脚步不徐不疾。

    他面无表情地望着远方,似乎是在目送陈铬跌跌撞撞的背影,

    李星阑似乎一直都很从容,无论是受伤、毁容,还是陷入绝境。就连一不小心,被脚下的草藤绊了一跤,爬起来的动作都仍然有条不紊。

    他解下腰侧绑着的一个布袋——剪了一截衣服做成小布包,在其中灌入泥土,将一株曼陀罗草连根挖出,竟然把这种□□随身养了起来。

    那株曼陀罗是极为罕见的深黑色,花共九瓣,呈三角状,层叠而生,锯齿状的叶片十分锋利,神秘且恶毒。

    北辰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这世上竟有人喜欢自掘坟墓,当真是活久见。”

    李星阑拨弄着曼陀罗的花瓣,笑问:“陈铬教你的?”

    “老子要他教。”北辰双手放在脑后,半躺在树梢,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嗤笑一声:“久未归家,不知苍崖山上是否已荒草遍野。苍崖山,苍崖草,你以为那是什么好东西?”

    李星阑揪下一片叶子,嚼服,无奈地说:“我当然知道这不是曼陀罗,多谢你的提醒。北辰兄,你似乎有话要说,请直说吧。”

    北辰吐了嘴里的草根,坐起身来俯视李星阑,只觉得这人虽然形容可怖,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言语间竟然还这样嚣张,便道:“你吃这毒物从而离魂出体,自寻死路,本与我无关。但你一路窥伺我等行踪,在崤山地底时更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我应该直接杀了你。”

    说罢,北辰向远处,高耸的山崖上,一名头发微卷的黑衣少年正在眺望前方的谷地。

    李星阑的声音虽嘶哑,却带上了笑意:“多谢,我用这些草药,有我自己的理由,你不必为我担忧。一路跟随,也只是军人的职责所在。”

    他也顺着北辰的目光望过去,夕阳西沉,少年变成了一道橙黄的剪影。

    北辰静了片刻,叹道:“不该说的莫要多嘴,反正你已时日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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