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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关于嬴政豢养丧尸事件处理情况的通报-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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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雨又下了起来,房顶发出“啪”的一声巨响,裂开了一道缝,似乎是有什么大鸟跌落在上面,从缝隙中落下来几片金色的羽毛。小童兴高采烈地取出弹弓对着缝隙一阵猛射,然而等陈铬拿着茅草爬上房顶去修补的时候,却发现上面什么也没有。

    夜里,陈铬和爷孙二人挤在炕上睡觉,屋里到处漏风漏雨,阴冷潮|湿。

    小童今天吃到了一粒肉干,显得异常兴奋:“这里是梁家村呀,你要去令狐,在北面吧?”

    陈铬脑袋里一团毛线,已经没办法惊讶了,有气无力地问:“我到底哪里走错了?前面我问过了,他们说马头村就一个啊。”

    老翁咿咿呀呀地说了几句,陈铬听不懂,小童咕哝道:“你上当啦!马头村有两个的,上马头、下马头,一个村口朝北、一个村口朝南。但是他们两个村一直不和,所以都死咬着说自己是唯一的一个马头村,我年前还跟爷爷一起去过呢。”

    陈铬:“…………”

    不管自己再怎么不愿意面对现实,地球不会为他停止转动。陈铬在挣扎中睁开双眼,艰难地接受了走错路的现实。

    由于船已经破了,老翁在短期内都没办法再渡河,陈铬只能铤而走险,从函谷关外的茅津渡过河。这次,老翁凭借着自己多年的经验,在小童的翻一下,详细地为他描述了路线——穿过山间森林,从四家沟渡河,到郭庄、梁庄……进入长治……到茅津渡。

    陈铬这次下了狠心,将所有地名全部记在脑中,趁着天色还早向南行进。本来打算把腊肉都留给这爷孙两人,但那老翁死活不肯收下。陈铬没有办法,只得向他们深鞠一躬,继而再次踏上独自一人的旅程。

    他一刻不停地穿过了森林,并在傍晚时从四家沟渡过一条小河,到了郭庄已经是深夜。结束一天的奔波,陈铬借宿在一名农夫家中的柴房里,谁也不防备他,因为这里所有的人都是家徒四壁,简直比原始人还穷困。

    他在疲惫中沉沉睡去,完全忽略了四周的脏乱和熏天臭气。

    半夜,陈铬在一片尖叫声中被惊醒,发现自己仿佛睡在一艘小船上,四周全是水,床板载沉载浮,整个村庄都被洪水给淹没了!

    洪水如同一头凶猛的饕餮,目之所及的一切人、事物全部都被卷入了它的口中。哀嚎阵阵,大雨滂沱,泛滥的河水将众人冲得毫无反抗之力。

    陈铬费尽全力将身边能够看见的人拉上床板,那床板瞬间也被洪水卷进漩涡里,感觉就像掉进了一台巨大的洗衣机,天旋地转,两眼发黑。

    自然面前,人类实在连蝼蚁都不算,陈铬从一阵令人发疯的绝望中醒来。

    双眼一片模糊,朦朦胧胧地仿佛看到了许多金雁在啃食自己,猛地挥手拍打,数只鸟儿惊叫着四散开区。这才发现自己是从昏迷中被鸟给啄醒了,不知道被冲到了一个什么河谷里,周遭全是烂木头、破瓦罐,以及断肢残骸、被泡涨了的尸体,垂死挣扎的人们发出绝望的悲鸣。

    鸟儿们欢喜地啄着腐肉,丝毫没有受到这悲惨的气氛的影响。

    太可悲了!

    陈铬无声地留下两行清泪,胡乱用衣袖揩了一把,手忙脚乱地到处查看难民们的伤情。一直到半夜,终于救活了七八个伤者。

    “别……管我……了……”

    “让我死了吧!”

    “我想活!不要丢下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痛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陈铬不知所措,捡来一堆树枝做成一个简易的没有轮子的拖车,将众人一股脑地全部放了进去,拉着车,艰难地在山间行走。

    “不放弃,绝不放弃!小二,除非你倒下了再也站不起来,你永远都没有极限!”

    “行动,才有一线生机!跟大哥一起来,跑起来!”

    “哥,我跑不动了……哥……我还得继续跑,才能追上你吗?”

    惊雷阵阵,陈铬喃喃自语,学着姜云朗的口气鼓励自己,拉车的藤条陷进了肉里,双肩一片血肉模糊,身后的泥地里,留下了一道深重的拖痕。

    天亮的时候,终于见到了一个村落。陈铬略作休整,却没办法安顿众人,好在大家经过一夜的挣扎,求生的希望或者说对死亡的恐惧重新燃烧起来,各自进村寻求帮助去了。

    众人自顾不暇,更没人来管陈铬,他也没什么多余的想法,进村问了问接下来的路线,默默离开了。

    不分昼夜地疾行,他飞速地经过了山间谷底,到达石岗村。又从左权村渡过一条小河,在山间谷地中走了许久,到达西营镇。经过梁庄,到达河口镇。

    这一路上没有什么愁绪,脑子里全部被前进和求生的*所占据,直到到达了河口镇,才发现暴雨已经停了许久,大地回复了生机,仿佛灾难从未发生。

    再往前就是屯留了,是正正经经的秦国地界。

第15章 遇狼·壹() 
河口镇——

    这是一间房顶有瓦的土坯房,炉灶里烧着旺火,屋子笼罩着一层橘黄色的柔光,土炕土桌全都被磨得光溜溜的。陈铬浑身上下都被暖意包裹着,衣服鞋袜全部烘干,瘫倒在炕上不愿动弹,盯着跳跃的炉火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一名铁匠打扮的青年男子推门进来,木门发出“嘎——吱”的两声响,他便坐在炕边用一条发黄的麻巾擦汗。

    陈铬被这声音打断了思绪,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微笑着跟那人点了点头,往里挪了挪,随即从衣服内袋里抽|出一张卷成小筒的羊皮卷。

    那人见陈铬右手手指蜷着往羊皮卷上一放,继而握了两下,跨期一脚走到炉灶边,拾起一小截碳条递给陈铬。后者喜出望外,对他连连道谢。

    那青年人问:“你是读书人吧?”

    陈铬苦笑:“读过点书,后来不想读就不读了。”

    那人感叹:“有钱人才能读书,这世上啊,有的人天生命好,有的人命贱,都是老天爷定好了的。”

    陈铬看了他一眼:“也不能这么说吧,我现在不就什么都没有了,还要多谢你们收留我在屋里过上一夜。说实话,这可是我这段时间里过得最好的一个晚上了。”

    那人闻言哈哈大笑,用手掌用力地拍打自己的大|腿:“你说得是!这么个世道,任凭你读得书再多,还不是到了我的屋檐底下。依我看,读书倒也没什么用,安身立命,靠的还是咱这一身硬本事。”

    陈铬尴尬地笑了笑,低头看自己的地图,拿着碳条在上面圈圈点点,画下第三个“正”字的第四笔——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四天了,从井陉矿场出发去往咸阳也已经走了六天。

    出发的第一天,他由于莫名其妙的原因被雷劈了一下,浪费了一个白天。接着,昼伏夜出地赶了三天路。到第三天晚上,他翻过一座大山,来到了太行山脉的一角,遇到一名在溪水边弹琴的青年,陈铬反复回想,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十分奇怪,暂时放在一边,只是在太行山脚那个大概的位置上画了一个三角形。

    自己原本的计划,是向西走到太行山脚,绕道北上进入并州,找到李弘的熟人帮忙,以商人的身份进入秦国,走龙门渡口过黄河,向西去往咸阳。

    但是一路上天气越来越恶劣,他听从那名青年男人的建议,避开上游暴雨导致的秋汛,改道向西南前进,准备一路走到运城,从龙门渡口南边的蒲津渡渡过黄河。

    这条路线的优点是沿途村落很多,但是这也给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自己带来了麻烦,他在一个至关重要的分岔路口走错的路,本来是要从上马头村向西南直接走到运城,但是误将下马头村当做上马头村,导致最后行进的方向变成了东北方。

    更加错误的是,他直到度过了一条河,并且最后一只船被大水冲破之后才发现了自己行走方向上的错误,而这时已经没办法回头了。幸亏得到了老船夫爷孙两人的帮助,为他指明了一条通往黄河三大渡口中最南面的茅津渡的路线。

    然而谁也想不到大半夜会遇上洪水,自己又被冲到一个莫名其妙的河谷,从这个地方出发去往运城是最好走的,却无论如何都需要经过一个秦国的军事重地——屯留,就在这个村落的西边不远处了。

    必须要想个办法混进城去,陈铬甩掉碳条,抱着脑袋躺倒在炕上:“怎么办啊啊啊啊!”

    同屋的男人走到炉火边用木条翻了翻火堆,抱着被子准备睡了,见陈铬发疯的模样,似乎觉得十分好笑:“你到底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你们读书人都好纸上谈兵,说出来哥帮你想想办法。”

    陈铬长叹一口气:“我要去秦国,但我没有户籍牌,什么都没有,不知道怎么办了!”

    男人无所谓道:“秦国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去那里作甚?”

    陈铬:“我也不想去啊,跟我大哥走散了,得去秦国找他。”

    男人问:“没有户籍牌是过不了屯留的,我劝你还是不要冒险了。”

    陈铬:“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大哥,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男人又说:“你身上还带了什么东西?有钱能使鬼推磨,拿点值钱的东西出来,兴许能在屯留城外买个户籍牌,这兵荒马乱的,城外流民很多,也乱。”

    陈铬脑袋上的灯泡一亮:“对!我看看……”

    他说着,干脆把外衣脱了,叮叮当当地倒出来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羊皮水袋、干粮袋、装腊肉的绣花口袋、小弩机、钱袋、口琴、装口琴的盒子等等,全都是李弘临走时给他胡乱塞在身上的,由于一直在深山老林里行走,钱袋他一直都没打开看过:“希望李弘能给我点好东西,不过看他那样,估计也挺穷的。”

    那男人一眼就发现了陈铬的钱袋,一手从陈铬手里拽了过去,似乎又立刻想起来这是别人的东西,对陈铬道了声“抱歉。”

    陈铬摆摆手,示意他没事。那男人边将钱袋拿在手里来掂了掂:“你这钱袋可不是一般人的东西。”

    “打开看看,”陈铬连忙点头,看着他将钱袋打开,被一片金灿灿的豆子闪瞎了眼:“这不是黄铜吧?”

    那男人被吓了一跳,从陈铬那一袋子金豆子里捡起一颗放进嘴里使劲咬:“金子!一、二、三……十七,足足有十七颗!”

    陈铬高兴得都要飞起来了,仰面向后躺倒,张开双臂比划起来:“我从没觉得黄金这——么珍贵!耶!”

    说着,从里面巴拉出三颗递给那男人:“这个就给你吧,谢谢你们一家人收留我过夜。”

    那男人也不客气,高高兴兴地接了过去,两人七嘴八舌地聊了些有的没的,不知不觉就这么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陈铬是笑醒的,那男人一早也起来了,招呼着全家老小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杀了一只鸡、煮了一大锅粟米,还倒了一小壶米酒。

    陈铬虽然并没什么食欲,但忍不住心里高兴,问题迎刃而解,自己现在也有钱了,可以去买个户籍牌、假扮商人,名正言顺地去秦国寻人。

    吃完饭后,陈铬帮忙收拾碗筷,这一家老老少少人还不少,知道了他慷慨赠金的事,都对他异常客气。

    临走时,陈铬又忍不住摸了摸钱袋,从里面拿出一颗金豆子要送给这一家人。

    陈铬:“???”

    他看着手里的“金豆子”,从各个角度看来似乎都是一块普通的鹅卵石。

    “这个……我昨晚做梦了?”

    那男人见状,脸色一变,继而又迅速带上笑容,走过来拍了拍陈铬的肩膀:“你还要赶路吧?趁天色还早,该走了。”

    陈铬抬起头,瞪大了眼睛与他对视:“我的……”

    那男人莫名其妙地大力推了他一把:“走吧!”

    他抬手的一瞬间,陈铬集中了注意力,清晰分明地从他身上所穿的麻衣的纤维缝隙里,看见了星星点点属于黄金的金属色泽。

    陈铬难以置信:“你不会……”

    那人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你是知书识礼的人,须得知恩图报。若非我们收留你在这过上一晚,你早在野外被豺狼虎豹吃了去。”

    陈铬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的难过更甚于愤怒,片刻间两颗硕大的泪花就已经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声音也有些颤抖:“你们需要钱,可以和我说呀。我……我可以送给你,你就是全部都要又有什么关系?我可以全都给你,给你!”

    他一面说着,一面将钱袋里的石头全都抖落出来,倒在地上:“但你不能,你不应该……这样……”

    两名老妇见到陈铬与那男人僵持在院内,忙不迭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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