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嬴政豢养丧尸事件处理情况的通报-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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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水洒落在地,神奇地仿佛洒在烧红的铁板上,呼吸间化作一股水雾,消散天地间。
或许,真是被天地给吃了?
陈铬再倒一杯,只是觉得应该来三下,却忽然脑袋卡壳,想不出还有什么能敬的。
一杯酒拿在手里,喝也不是,倒也不是,想不起还有什么合适的祝酒词。要么祝大家长命百岁,可是北辰和丹朱都几千岁了,会不会觉得自己在咒他们?要么祝大家早生贵子,然而这里面除了和尚就是基佬,会不会觉得自己在无差别讽刺大家?
陈铬想着想着愣了两秒,突然一拍脑袋,道:“第三杯酒,敬鬼神!希望那些无辜被转化为丧尸的怨灵能够安息。唉,丧尸也不容易,过年了,大家都歇歇吧。”
说罢,再次一口气灌下去,杯子在案几上“咄”地碰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新年快乐,希望大家勠力同心战胜丧尸。话说到底什么时候过年?”
聂政失笑:“今天乃是一月三十,你们楚地风俗如何?”
陈铬挠头:“呃,我们中国是农历十二月三十除夕,一月一日大年初一。现在明明才是公历的一月份吧?我记得公历都比农历早。”
李星阑向他解释:“先秦时各地风俗不同,比如秦国就是秋天过年,庆祝丰收。对于这个节日,应该没有我们那么看重。”
陈铬再次吃了没文化的亏,哭笑不得:“啊不管了!反正过年就是吃吃喝喝睡睡看春晚,咱们提前过明年的吧?你们明天,要给韩樘发红包哈。”
“钱?老子的钱好像被哪个不要命的抢了,陈铬,你的钱不也是被他们抢的?什么时候走一趟,把钱要回来。”
“哥,钱……是何物?”
“嫂子穷得叮当响,陪|睡的要不要?”
“我可以给他梳毛!免费的!”
陈铬满脑袋黑线,一拍桌子:“算了算了算了!先欠着,大家吃饭吧。”
聂政摸摸韩樘的脑袋,笑道:“樘儿,师父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北面角落里有个房间,装得全是黄金,要用便自取。”
韩樘面上炸毛,却忍不住勾起嘴角,咕哝:“我已经不是小孩了好吗?你们还是给陈铬吧!”
众人闹哄哄地吃了顿饭,李星阑大手一挥,锅碗瓢盆自动跳入水中,把自己清理干净,排着队回到厨房里,“啪嗒啪嗒”留下一道可爱的水渍。
自从大家都学会操控灵气后,再也懒得费工夫点灯。
此时,他们便各自摊开手掌,催动灵气集中于掌中,聚成一股烛芯的形状,仿佛跳跃的灯火,将方圆一丈内都照得亮。李星阑莹蓝,陈铬银白,袁加文雪白,橘一心青绿,苏克拉浅紫,韩樘月白,聂振暗金,丹朱火红,北辰赤金。
五光十色如泠泠波光,将整个泰山的山顶照得如同村头王师傅的理发店,并不是那么地主流。
第二天一早,韩樘是被枕头下的东西硌醒的。
他昨晚上喝了两杯酒,迷迷糊糊就睡着了,这时起床一看:“嚯!”枕头下压着好几个红绸缝成的布包,“哐哐哐”倒出来,尽是些珍珠珊瑚玛瑙翡翠,一辈子没见过那么多值钱的东西。
周遭十分安静,他心中觉得隐隐有些不安,胡乱穿起衣服,红包也不要了,急匆匆跑出去。在莲花池边找到众人,却见他们人模狗样,打扮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准备远行。
韩樘心急上火,扯着陈铬,问:“要走了?怎不叫我!”
“你一个小雪豹,当然是生活在雪山上最合适了,拯救世界什么的就让大人去做。”
陈铬将他的手抽走,理了理衣服。
第112章 三年·贰()
时空颠倒错乱,仿佛坠入一个光怪陆离的万花筒。
两股未知的力量,在虚空中相互纠缠拉扯,几乎要将陈铬撕得粉碎。他如溺水般飘荡于时空的乱流中,用仅存的一点意识努力感知周遭的世界,发现自己似乎正在穿越一条刺破时空的隧道。
人类数千年的文明历史,在这一条通道的搅扰下,变成一片片散落开来的玻璃碎块,带着锋利的棱角纷至沓来,利刃般穿过他的灵魂,令他痛苦不堪。
千万年的信息如汪洋奔流,透过每一寸皮肤汇入他的身体,数千亿个神经元瞬间被点亮,彼此之间发射出闪光的信号。
陈铬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变成因过载而接近爆炸的机械蜂窝,顷刻间便被冲击至崩溃,但他不能就这样湮灭与世间,他还有太多太多的责任与牵挂。
“啊啊啊啊啊——!”
陈铬用尽全力尝试摒弃一切杂念,仅专注于眼前的一个时空,碎片的流动忽而凝滞,并随着他的心念而再次缓慢流淌,就像进入了一个失重的真空,万事万物与温柔星海中飘荡。
一片历史飞落眼前。
整个世界忽而回到数千年前,原始蛮荒的大陆充满着危机。
巨龙蜿蜒扭动遨游天际,凤凰的羽翼遮天蔽日,长蛇张开血盆大口吐出毒信。人类与妖怪混杂而居,各个部落紧密团结在一起,方能与自然送来的灾难相抗衡。
世界破碎,化为一道璀璨的流星雨,最终复归于身后的黑暗。
一片历史飞落眼前。
整个世界地覆天翻,流血漂橹,恶鬼漫山,它们的双眼发出莹莹绿光,喉咙中机械性得摩擦出“咯咯咯”的叫声。
浑身血肉外翻的战士,衣不蔽体的女人,骨瘦如柴的少年少年,甚至于刚刚初生却没有襁褓包裹的婴儿,部落中的每个人都是战士。他们投掷出长矛、射出箭矢,刺穿丧尸的头颅,经过艰苦卓绝的抗争。
终于在某一天,一名英雄找到了一切灾难的源泉:一块巴掌大小的黑色的方石!人首蛇身的男女相视一眼,同时激发出滔天巨浪般的灵气,将那块黑石锁于灵气罩中握于掌心。
世界破碎,恐惧、快乐、绝望、希望化作千万碎片,向身后飞去。
陈铬一眨眼,一片历史猛然飞落眼前。
随着战争胜利,成千上万的丧尸被一位强大的人类女祭司以灵力引导,行至一处巨坑当中。狂风怒卷,雷电飞落,巨龙卷起漫天暴雨,鲲鹏背负半个南海的汪洋,最终将所有的丧尸尽数淹没于水中。
天地重归宁静,然而人类女祭司却耗尽心力,倒在地上。
人首蛇身的女人则双手摊开掌心朝上,以灵气托举着一枚琉璃似的圆石,五光十色的灵气从圆石中被激发出来,源源不断注入人类女祭司的灵台,女祭司在众人的欢呼中悠悠转醒。
人首蛇身的男子则眉头紧皱,低着头注释手中的一把蓍草,面前摆出一副蓍草拼就的草图,隐约勾勒出先天八卦的模样。
世界破碎,牺牲、胜利、臣服、圈里化作千万碎片,散落黑暗中。
一片历史飞落眼前。
人类女祭司被救治恢复后,不顾众人反对,在蛇身女人的嘶吼下,催动所有魂魄,汇聚八荒*的灵气,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于高台上引来一道九天雷煌!滚雷落在黑石上,瞬间将石块击碎。
那一刹那,黑夜亮如白昼,无数陨石如同暴雨般坠落,硝烟弥漫火光通天,生灵如同蚂蚁一般仓皇奔逃,鲜血竟将海洋也染红。但人类却并未因此而灭绝,他们躲进山洞甚至于藏身地底。
人类女祭司因极为虚弱,终有一日彻底失去任何生气。人首蛇身的男人眼中流下血泪,自一枚天外陨石中采下金属,炼制出一把瑶琴。又经过数十年,他寻得到地下一个灵气汇聚处,水流拐角,高山险峻,命人凿开山体,拓宽平地,以陨铁与矿石造出一个太极八卦双鱼形的巨*阵。
人首蛇身的一对男女各坐在一处阵眼上,琴声响起,琉璃石块滞空,洞穴中灵气爆沸。女祭司的尸体浮空,最终缓缓睁开双眼,再次活了过来。然而她的眼神空洞无神,根本不是活人。
这对人首蛇身的男女泣血倒地,瑶琴崩毁,琉璃石块不知飞往何处。
一片历史飞落眼前。
火光穿过大气层,在万千陨石中坠落地面。
也就是在这个瞬间,硝烟散尽陨石停歇,一片狼藉的神州大地,终于复归往日的安宁。
陈铬仿佛跌进一个无限循环且无法醒来的恶梦中,不知被什么情绪所感染,哭得泣不成声。似乎变成个幼弱的孩童,不知所措地哭喊着:“大哥……救命哇——!”
“小弟,哭什么?”姜云朗忽然出现在他面前,陈铬这才发现自己一直被紧紧搂着,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大哥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跟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他说:“现在不是陈主席了吗?快醒过来,都多大人了还哭鼻子。”
陈铬像是一只翘着尾巴的猫,姜云朗大手一撸,只会令他把尾巴翘得更高。果然,这少年仅仅只是歇了一口气,继而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喊:“你去哪——里——了——!我好担心你!我们就要去咸阳找你了!大哥!我……好想你……你在哪啊?”
姜云朗将手指插|进陈铬发间,低头亲吻他的额头,就如同所有变故发生前的那天下午,就如同这个恐怖故事开头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安慰陈铬,低声说:“我们到了,小弟,醒醒。”
陈铬泪眼婆娑,只见大哥的身影如同烟雾消散,自己便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不过多久,耳边传来一阵“啪啪啪”的响声,脸颊上疼痛难忍,他一个挺身坐了起来,正正撞在袁加文的脑门上,将对方苍白如纸的皮肤,撞出一块鲜红的圆形印记。
袁加文苦笑:“唉!小弟,你可算是醒了。哭着喊着往我身上蹭,又亲又抱,还一直喊哥哥。嫂子也是个弯的,好难才把持住啊。”
陈铬连忙将袁加文推开,却发现浑身乏力,只能虚弱地喘气:“我才……不会,这是……哪儿?我……是谁?我在做……什么?”
袁加文也好不到哪儿去,额头上全是汗珠,声音低沉沙哑,虽然能够连续说出完整的句子,却显然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低声说:“别闹,我觉得情况非常不妙。嘘!别出声,这里有人。”
入眼尽是层层叠叠的纱帐,两人正落在个宽大空阔的房间。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姿势摔下来的,竟然把一个精致的屏风撞倒,却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这什么年代?好像是一个宫殿。”陈铬偷偷掀起帘帐的一角,向外望去,发出惊叹连连,“别挨着我,真难受,你不觉得浑身感觉都怪怪的么?使不上力,到处酸痛。”
袁加文一把捂住陈铬的嘴,把他搂进怀中,抱着一起缩入角落的阴影里,贴在他耳边说话:“有人来了,别出声。”
巨大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响,两列宫女轻盈迈步缓缓走入,众星拱月般将一名中年美妇迎来。
宫殿之中,登时香气扑鼻,呛得陈铬几乎要打喷嚏,幸而袁加文死死捂住他的口鼻,才不至于被人发现。陈铬忽然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地问:“你不是可以隐身吗?带我飞啊。”
袁加文面露愁容,道:“我也觉得很奇怪,感觉不到任何力量或者灵气,跟你一样浑身乏力。小弟,我们不会真的穿越到另一个平行宇宙吧?”
陈铬摇摇头:“你脑洞比我还大?算了,再观察一阵,我觉得应该是消耗过度,太累了。”
正说话间,一名男子佝偻着脊背,低眉顺目,小心翼翼将美妇的纤手托起,随着她的步伐一同走入宫殿。美妇面若冰霜,一头长发柔软如丝绸,生得实在美貌,岁月光阴都格外厚待于她,一时间令人无法分辨出年龄。
“喏,王太后千岁。”
美妇半躺在榻上,挥退左右。
众人全都退下,唯独留下那名低着头的男人。
大门再度阖上,光线一下子就暗淡起来,宫殿中变得昏暗暧昧,令人浮想联翩。
被称为王太后的美妇面色突变,笑得花枝乱颤,涂着朱红蔻丹的手指仿若青葱,微微挑起男人的下巴,道:“小宝贝儿,还在等什么?”
那男人背对着陈铬二人,从这个方向望去,完全看不清容貌。只觉得这人身材偏瘦,皮肤苍白,侧面看去嘴唇嫣红,或许是个正正经经的小白脸。他闻言对着王太后笑了笑,扯开发带,一头半长不长的黑发落在肩头,而后一点点褪去衣袍,露出瘦弱中带着一丝病态美感的身体,劲瘦的腰杆,滚圆的屁股,皮肤上青紫一片,仿佛是欢爱过后留下的痕迹。
在陈铬惊恐的目光下,王太后直接伸手,一把抓住这男人最脆弱处,将他疼得发出一声轻哼。她却似受到鼓励,慢条斯理地一阵把玩,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在这场景下显得无比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