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谋-第6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司空八郎起身外行。
柳福儿将床帐落下,把自己的面容挡住,这才露出一点冷意。。。
想想梁二对梁大的依赖和信任,柳福儿只希望是自己多疑了。
她合上眼,强迫自己入睡。
接下来的时间里,也不知还有没有这样的安逸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长兄的小心思()
三天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
因着柳福儿的一席话,周小六神经紧绷,连觉也没能睡个囫囵的。
正午的阳光透窗而入,照在身上软融融的,好似身上蒙了蹭轻薄暖和的绒毯。
周小六的眼皮不受控制的打架,终于他实在熬不住了,裹着毛毡子,窝在靠窗的小榻上。
就在他将要睡过去时,兵士来报:“周都尉,鸽房里有人截留传信,私用信鸽传递。”
周小六一下子睁开眼,道:“信呢?”
兵士探手,露出指节大小的竹筒。
周小六轻轻一搓,将上面的蜡封捏开,一目十行之后,道:“人呢?”
兵士道:“已经盯住了。”
周小六扯了毛毡起身道:“鸽子是给谁的?”
“是给中郎将的。”
兵士声音又弱又低。
“谁,我没听清,”周小六抬头道。
兵士重复一遍,脑袋怯怯低下。
周小六用力喘了几口气,打发了兵士,去小院寻柳福儿。
听说字条去处,柳福儿反应平淡。
司空八郎看完字条,他怒声道:“梁大这是想干什么?亏得二郎如此信任他。”
柳福儿轻吹药碗,才喝一点就皱巴着脸。
司空八郎转脸,见柳福儿悠哉模样,便道:“小妹,契丹人正集结几个部落的兵力过来,该怎么办,你倒是说句话呀。”
柳福儿喝了口甜浆,缓过来些,道:“参军不是说了,必要时求援。”
周小六抿着嘴,不语。
若没有鸽房这事,他接到指令,兴许就做了。
可是现在,一想到中郎将是越过了他这般,再去求援,他只觉得膈应。
柳福儿微笑,道:“咱们兵力少,没必要死撑。”
周小六皱眉,很不情愿。
柳福儿道:“梁帅麾下善战之人不少,也未必非要中郎将不可。”
“可是那样就会分兵,参军并没有查证契丹人的具体动向,万一他们是去武州呢,”周小六迟疑。
“武州在妫州和檀州之间,又有梁帅镇守,契丹人又不是活腻歪了,怎会过去那边被人包抄?”
周小六迟疑了下。
柳福儿笑道:“你若不放心,就让人从城北传出风去,就说军中粮草不足,中郎将去幽州押运了。”
周小六眼睛一亮。
柳福儿笑道:“怎么做不用我教吧?”
“你就放心吧,”周小六兴冲冲走了。
司空八郎等周小六彻底走远,才叹气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柳福儿笑了笑,道:“这也正常,如今是诸侯争雄的时代。梁帅位高权重,以后成就谁又能估计?梁大所为,也不过是想为自己多争些筹码。”
“毕竟他是长兄,不好被弟弟比下。”
司空八郎听柳福儿说得如此冷静,不由侧目。
柳福儿淡淡一下,道:“难道大兄不是这么以为吗?”
司空八郎点头,道:“你不气吗?”
他道:“他算计的可是二郎啊。”
小妹不是对他青睐有加吗?
柳福儿微笑,避而不答:“不叫他参军了?”
司空八郎赧然的呵呵。
柳福儿端起碗,将凉得差不多的药喝了,叫住准备离开的司空八郎,道:“有件事我一直没能跟你说。”
司空八郎转过身。
柳福儿示意他坐定了,才道:“其实,我就是你说的那个未婚妻。”
司空八郎眼睛蓦地瞪大,嘴巴微微张合几下。
柳福儿略带讨好的笑道:“那时我想说来的,后来说到别的,再之后我就忘了。”
她道:“大兄,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司空八郎脑子快速倒带,忆起说这事时,他正跟小妹普及内宅的黑暗,想来是他太过危言耸听,把她吓着了。
司空八郎揉揉脸颊,扯了点笑,道:“不会。”
是他没掌握好分寸,才会这样。
柳福儿道:“不过你说得对,内宅深深深几许,我的性格只怕不太适合。”
司空八郎傻眼。
柳福儿道:“所以我只想当下,至于以后,”她笑了笑,“我没想好到底如何。”
或许觉得不合适,就分开。
天下这么大,总能有她容身的地方。
“小妹,”司空八郎正色道:“你与二郎既有婚约,那便等于是他家的人。你便是再想,又有何用?”
“怎的没用?”
柳福儿笑:“我如今就是一孤女,没背景没依靠,你怎知梁家不想另聘他人?我总得提前未雨绸缪吧。”
“若别人,我不敢保证,但梁帅,定会信守诺言。”
柳福儿闭了闭眼,放弃争辩。
司空八郎道:“你莫忘了,我可是司空家的郎君,你是我小妹,司空家不就是你的靠山。”
柳福儿笑而不语。。。
她相信司空八郎所说是发自肺腑。
但是,就如他说,他是司空家的郎君,司空家又搬去了汴州。
身在梁家管辖内,一旦梁家的谁与她发生激烈冲突,即便他站在自己这边,但司空家的其他人可就未必了。
司空八郎见柳福儿这般,心里郁郁,同时按下决心,回去就跟阿耶说,把这事正是敲定了。
入夜,城门关闭。
周边村镇的农户商贩们三三两两的出去,有人嘴碎,说起昨晚临回去时瞧见大军出城,后面还拉着好些辆车,八成是去拉粮去了。
人群里,有人耳朵一动,悄悄靠过去听了大概,而后有悄然消失在夜色里。
没等天亮,消息便传至契丹大军当******卫军帐的兵士只听得大将军朗笑几声,便跨步而出。
“狼崽子们,丰收的时候到了,都给我打起精神。”
兵士们急忙的收拾东西,耶律齐喝道:“留一小队收拾东西,慢慢跟来,其他的随我即刻奔袭。”
兵士们即刻整队。
谋士闻讯,急忙来劝道:“将军,此事尚需查探,不若先缓缓行之,待探子回报,再做打算也不迟。”
“等那时就完了,”耶律齐瞪眼,扯过兵士递来的缰绳,道:“石军师就随小队缓行,我先去打个前阵。”
他抬手一鞭,抽的骏马撒蹄狂奔。
自小长在马背上的兵士们急忙夹着马腹追赶。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后,石军师转头。
身后只余寥寥几个年老兵士在收拾物什。
石军师揪着胡子叹气。
明明此行是要去攻城的,将军这样,他该如何跟可汗和几位单于交代呀。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战将起()
密云附近的山坳里,百余名日夜兼程过来的兵士气喘吁吁歪躺着。
负责此次行动的队正放飞了信鸽,便吩咐就近的伙长,道:“去看看,那车有没有藏好。”
伙长答应着蹒跚起身,依次看了圈,回来禀告道:“放心吧,都藏好了。”
对正点头,略微提高几分音量,道:“以十人为单位,两个时辰轮班换岗,其他人隐蔽休息。”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
队正也往下挪了几分。
有伙长递来半块胡饼,队正笑着接过,顺手咬了一大口。
漫天晚霞斜照,队正望了眼被夕阳温暖着的同袍,笑道:“也不知城里现在如何了?”
跟前,一伙长接话,“定然没事。都尉不是说了嘛,那些狗奴一听有粮,跑得比狗都快。咱们都尉,再加上咱们,两下一合,还不把那些狗奴杀个片甲不留。”
队正撸了下他脑袋,笑骂道:“你小子,马屁倒是拍得山响。”
伙长呵呵的笑,递上水囊。
檀州城里,周小六接到梁帅发来的书信,他急忙忙去找柳福儿,道:“大郎,梁帅派人来了。”
柳福儿喝过了药,正用甜浆甜嘴,闻言便道:“谁来?”
“周将军,”周小六道。
“就是号称飞骑将军的那位?”
正准备收碗的司空八郎接口。
“正是,”周小六将字条递过去,道:“大抵入夜,周将军就会到了。”
柳福儿看了眼转暗的天色,道:“你赶紧派人去迎,请飞骑将军暂时在城外东北方驻扎,待到契丹人去抢粮,就由他包抄后路。”
周小六赶忙出去。
柳福儿也没了睡意,便拉着司空八郎,道:“大兄,给我讲讲飞骑将军吧。”
司空八郎搁了碗,道:“你且躺好,我细细与你道来。”
柳福儿腿一缩,便进了被子。
司空八郎将床帐挡好,又灭了两盏灯,才低声道:“这位周将军出身寒微,能坐上今天的位置,都是靠一次次军功积累起来的。”
“据说他最擅急攻,有一次,他一个冲锋就把敌阵冲散,他调教出来的兵士也很厉害,几下就把敌军收拾得清洁溜溜。”
“那他跟梁帅的关系如何?”
跟骁勇善战相比,柳福儿更关心这个。。。
“他是梁帅一手提拔起来的,你说关系如何?”司空八郎道。
柳福儿点头。
派铁杆来帮衬,看来梁帅还挺疼小儿子的。
这她就放心了。
司空八郎静等片刻,见柳福儿没有说话,便蹑手蹑脚的起来。
吹熄了灯,小心翼翼出门。
翌日,黄昏时候,一兵士过来回禀,东北方发现敌踪,周都尉已带着人追击。
柳福儿赶忙收拾妥当,单腿挪到门边。
司空八郎过来,道:“你要去哪儿?”
柳福儿道:“小六出城了,我去城楼上坐镇。”
“你这样怎么去啊,”司空八郎拧眉。
柳福儿道:“你去让人抬个担架来,把我送过去。”
司空八郎也知情况危急,便去叫人,又吩咐仲六找两个最厚的披风给柳福儿套上。
仲六十分老实的一层层的给柳福儿裹好。
待到司空八郎回来,就只看到个立着的毛球。
司空八郎忍着笑,唤了声义妹。
柳福儿立刻摇摇晃晃的挣扎,好半天,才勉强露出小半张脸,道:“大兄,救我。”
司空八郎过来,把兜帽拉高些,让柳福儿视线无碍。
柳福儿喘了口气,道:“大兄,这个太热了,脱一件吧。”
司空八郎摇头,道:“这几天冷得厉害,城楼上风还大,这样刚好。
兵士抬着担架进来。
司空八郎笑呵呵的搀着她,道:“义妹,请吧。”
柳福儿瞪他一眼,半倚半靠的随他力道,上了担架。
担架摇晃的上了城楼,风从围墙的豁口刮来,落在脸上刺刺的痛。
柳福儿立刻一缩脑袋,把脸都埋下,又拉拉脖颈上的镶毛,捂严下巴。
司空八郎打了个哆嗦,问柳福儿,“还热吗?”
柳福儿立刻摇头。
开玩笑,这地方撑死两三度,还狂风大作,要没这点毛皮,她分分钟就被吹成腊肉了。
司空八郎抱着胳膊,搓了几下脚,哆嗦着声音道:“义妹,你且看着,我去去就回。”
柳福儿艰难转头,司空八郎已头也不回的窜了下去。
柳福儿幸灾乐祸的嘿嘿几声,蹭到城墙边,巴着墙沿看。
适才回禀的兵士指了斜前方,道:“敌军便是从那边绕路去密云方向。”
柳福儿看了两眼,却只一片浓重晕黄的夕阳。
柳福儿眯了眯眼。
记忆里,这样的天气一般会伴随着大风或者大雨。
柳福儿吸了口气。
若当真落雨,骑兵的优势基本废了大半。
柳福儿摩挲着下巴,道:“城里还有多少兵士?”
兵士莫算片刻,道:“差不多五百人。”
柳福儿摇了摇头,道:“你们有蓑衣吗?”
兵士一呆。
柳福儿啧了声,道:“趁着有功夫,赶紧的去城里人家去寻,不管是借是买,务必每人一件。”
兵士没有动弹。
柳福儿笨拙的把兜帽弄下,冷声道:“怎么,我说话不好使吗?”
兵士赶忙行礼,道:“都尉出城前已交代,所有事情都听郎君吩咐。”
柳福儿没有说话,只淡淡看他。
兵士偷睨她一眼,忙一拱手,转身直奔城下。
司空八郎与他擦肩,上来后道:“他怎么了?”
柳福儿淡笑,“没什么,”她道:“也不知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