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谋-第3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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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将军深深吸了口气。
他与梁二与永州对阵,南地就传出他悖逆,接着便有崔郎君援手。
这一桩桩,一件件,如同扣好的锁链。
实在不能让人相信,这就是巧合。
但他却要实实在在的领受柳福儿的活命之恩。
“你怎么了?”
韩家夫人见他面色不善,忙问道。
“没事,”韩将军回神,极快答道。
。
第六百七十九章 心思()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韩将军带着妻室来给老夫人见礼。
老夫人起得很早,两人过来时,她已收拾齐整。
韩将军郑重的给母亲磕了个头,才起身。
老夫人现在只要儿子平安,她就再不求其他。
尤其儿子多年征战,与儿媳常年分居,而今膝下还是空空。
而今正好,儿子无事一身轻,正可圆了她含饴弄孙的念想。
韩将军却有些心事。
在陪了家人几天之后,来到府衙。
柳福儿正在料理公务,听到他来,忙起身相迎。
并在见面之时,远远便拱手见礼。
韩将军行了一礼,单膝跪地,道:“城主救命之恩,某感激五内,只是刘家与我有恩,便是他错待,我也不愿背离旧主。”
“还请城主成全。”
他垂下头,深深一揖。
柳福儿笑容微收。
看着他以麻布包裹得整齐的发髻,她重又勾起嘴角。
“将军不必如此,”她扶了韩将军起来,道:“说起来,其实这里也有我的不是。”
她道:“想来就是我不说,将军也能猜到。”
“南地的流言蜚语,我也在其中参了一脚。”
韩将军呼吸一乱,片刻他道:“两军交兵,各为其主,城主所为,并没有过错。”
“若家主真个信我,定会为我明证。”
“将军明理,某佩服,”柳福儿拱手。
“家眷之事,将军不必过意不去。”
她道:“我只为永州,无意伤人,老夫人一事,我很抱歉。”
“接他们过来,也本是我应该做,便是将军怪我害得你们背井离乡,也是我该受的。”
韩将军定定看她。
他之所以会站在这里,其根由便会因为她救了家人。
现在她这么说,就等于是抹平了恩情。
他完全可以就此抽身。
柳福儿微微的笑,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韩将军拱手转身走了。
柳福儿望着他远去,重又坐回桌案后料理公文。
院外,兵士急急进来,道:“大人,都尉传来口信,让咱们去城外三十里的树林接应。”
“怎么回事?”
柳福儿蹙眉。
“说是缴了窝贼匪,里面东西太多,他们人手太少,让咱们去搬呢。”
柳福儿抿了抿唇。
昨晚,梁二气怒而出,想来是把气泄在那边了。
“把校场闲着的都带去,”柳福儿如此交代。
兵士领命,没多会儿便有一大群兵士哗啦啦的出门。
柳福儿看了眼,便继续料理公文。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嘈杂。
她抬眼,正看到兵士推拉着堆得满满当当的车子进来。
她来到门边,望着不停进入,始终看不到头的车队,叫了跟在车边的兵士,道:“就只是一个匪巢的?”
“就一个,里面的贼寇让都尉全都灭了,”兵士点头,一脸兴奋。
淡褐色的脸泛着红,两眼亮晶晶。
柳福儿笑了笑,示意他继续去忙。
她垂下眼,出神片刻,重又坐回案几后。
公文上,字符开始跳跃,在她眼前盘旋飞舞。
终于,柳福儿起身返回后衙。
简单收拾了下行囊,便叫来书吏,告知自己要离开。
“这就走?”
书吏很惊讶。
柳福儿点头,道:“这里的事情大抵落定,家里还有事需得我处理。”
翌日,柳福儿乘船离开。
两天后,梁二才得了消息。
他呆坐半晌,才低低哦了声。
郑三实在瞧不过去,便道:“你不是过去寻她了吗?怎滴谈得不顺?”
梁二抿着嘴,拒绝回答。
郑三叹了口气,摇头走了。
冬日,南地变得湿冷难熬。
便是强壮如梁二也要多加盆炭火,烘烤被褥。
腊月时,江陵送来两船夹了薄薄棉花的夹袄。
梁二摸着触手细软的布料,想起曾经,两人游戏与田野间,柳福儿指了一片才刚发出新绿的庄稼,与他说,总有一天,她会把这些东西派上用场。
那时的她笑颜如花,对他只有满心满眼的信任和依赖。
但是现在……
想起那日的决绝,梁二眼底闪过一丝痛色。
身侧,郑三已经捞上一件,套上身。
没等系上带子,便觉直往骨缝里钻的湿冷已然消失。
他呵呵笑道:“大郎就是有法子,这衣裳还真暖和。”
“把衣服都分下去,”他大掌微微握紧,将衣裳攥在手里,转身走了。
对他三天两头的阴阳怪气,郑三已经习惯。
他招呼着人把衣服分了,又转头去寻梁二。
“大郎给咱们送来这个,你不去信感谢一下?”
“她应该不想看吧,”梁二看他一眼,耷拉下脑袋。
她可是说了,两人只做表面夫妻的。
郑三瞪他道:“女人心海底针,你怎知她怎么想?”
“这两船衣裳,可要费不少功夫,你就这么闷不吭声的收了,便是寻常朋友,心里也会犯嘀咕吧?”
“再有,她看不看是她的事,写不写可就是你的事了。”
“这要是我,就算不看,可知道你写信过来,起码也明白你的诚意。”
“那我写?”
梁二振作精神。
郑三假假扯了下嘴角,往外走。
梁二已咧着嘴,摊开信纸,着手写信。
只有郑三的神情,他根本就忽略过去。
时近年关,忙活完节礼及年下事宜的柳福儿接到梁二来信。
看完之后,她清浅的吐了口气。
再说了那些话之后,她就已经做好了两人再不往来的准备。
毕竟她说的那么过分,可以说,就是梁二把她休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但现在,他又送来这么一封字里行间都能让她生出暖意的信来。
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正在动摇。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柳福儿纠结着,不知不觉便到了腊月的最后一天。
司空八郎跑去书院陪着离乡背井的知交知己守岁去了。
临走前,他交代孟氏,带着孩儿来陪柳福儿和几个小子。
柳福儿则想到谢大还在陕州,就叫了司空十娘母女一道过来。
几个女人带着大大小小几只,坐了两桌。
做又没有男人,孟氏便让老常拿来坛烧酒。
待到孩子们下桌,围着火炉烤栗子时,三人对桌小酌。
第六百八十章 套话()
酒过三巡,女人们有些微醺。
汪四郎便带着几小只去自己小院守岁。
柳福儿忙叫了赤槿,让她过去盯着,多生几盆碳火,以免着了凉。
孩子们呼啦啦的走了。
屋里变得安静下来。
孟氏给小姑和十娘斟满了酒,道“咱们难得这般,今天便不醉不归,如何?”
司空十娘笑嘻嘻的道好。
柳福儿自恃酒量过人,便也答应下来。
孟氏让人拿来行酒的签筒,要行酒令。
见到这个,柳福儿便是一阵头痛。
别的她倒不怕,就怕抽到念酸诗的。
她虽然同些文墨,但文采真是不成。
这厢,孟氏已经摇晃起了签筒。
头一签便是隔壁的人喝一满杯。
柳福儿端了杯,干了。
孟氏把签筒递过去。
柳福儿心里默念,用力一晃。
一根签子蹦了出来。
司空十娘捡起,呵笑着念道“对家指物,吟首符合此情此景的七言绝句。”
柳福儿咧嘴。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就她还吟绝句?
“我罚酒,”柳福儿端杯,再次干了。
依着规矩,喝了酒的就要摇签。
搁了酒杯,柳福儿便继续。
这回没那么绝,只是赋词一首。
柳福儿呵呵。
端杯,干了。
再摇,再干。
如此十来次后,她有点撑了。
孟氏已经确认,她今天是抽不到别的酒签了,便拉了她道“好了,这酒劲大,再喝要醉了。”
“我没醉,”柳福儿打了个酒嗝,朝嫂子呵呵傻乐。
孟氏夺了签筒,道“这事怪我,不该提这事。”
司空十娘瞧着新鲜,歪着脑袋道“福娘,你这酒量可以呀。”
柳福儿摇晃了下脑袋,“这是自然。”
孟氏翻了个白眼,娇嗔道“你别在那儿起哄,不然等都尉回来,有你好看。”
司空十娘嘟了嘴,“姐夫最是和善大气,才不会因为这事责怪与我。”
孟氏斜她,嘴角微勾。
司空十娘面上一热,撒娇的扯了她的衣袖,娇娇的道“不来了,嫂子笑我。”
孟氏被她扯得晃了几晃,轻拍她手,“好了,别闹了。”
她垂眸,正见柳福儿给自己斟酒。
“别喝了,”她赶忙去拿酒壶,发现酒壶已经空了。
柳福儿已经摸上另一只。
“再喝就成醉猫了,”孟氏赶忙把距离柳福儿不远所有酒壶都挪开。
柳福儿只好端起跟前的杯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直到最后一口喝完,她叹息着搁了杯子。
司空十娘看得失笑。
孟氏却是无语。
她哄着十娘去寻几个小的,拉着柳福儿回去院子。
重槿一早备好了热汤。
但柳福儿这会儿酒气正盛,不好立刻沐浴。
孟氏便陪她坐在榻上闲聊。
女人间的话题除开孩子就是男人。
孩子都在一个院子,早晚都能见到。
至于男人,司空八郎每天都在两人跟前晃荡,自然也算不上话题。
说了没两句,孟氏便把话引到梁二身上。
要说,今年虽然忙了些,但也都已上了轨道。
便是柳福儿没回来,这里也是有人可以料理的。
但她却赶在年关时赶了回来。
独留梁二一人在永州郴州练兵。
早在往各府送节礼时,孟氏就察觉出不对。
虽说汴州的节礼还跟往年大抵差不多,但细究就能察觉,有些表达心意的物什,比如滋养补身,却并不是什么名贵药材的成药,雅致又不大显眼的名贵花籽。
这几年,孟氏时常帮忙打点这些,这些林林总总,柳福儿往年即便忙得脚打后脑勺,也不忘提上一嘴。
今年却好像完全忘记了。
孟氏跟柳福儿做了这么多年的姑嫂,自诩对柳福儿还算了解。
这等事情,便是旁人忘了,她也绝不会忘的。
所以她就在送年礼时,自动的省略了那几项。
毕竟成药什么的,制起来也是很费工夫的。
如此,孟氏便对柳福儿夫妻的事情上了心。
今天气氛正好,柳福儿又有些醉意,孟氏便把心里的念头问了出来。
听到梁二名字,柳福儿眼神飘忽了下。
她露出点笑,道“没什么事,我跟他挺好的。“
“好什么,”孟氏皱了眉,道“我可是听说了,年前他连一封家书都没有。”
“啊,这个啊,”柳福儿手肘支着案几,撑着越发沉重的脑袋,“他送去府衙了。”
“真的?”
柳福儿点头。
孟氏舒了口气,道“你俩好就好。”
李富尔勾了勾嘴角,道“时候不早了,你赶紧把那几个小的弄回去吧。”
孟氏看了眼天色,站起身,“那我走了,你酒气没散,少泡一会儿。”
柳福儿笑着点头,送她到门边。
孟氏按住她,撩了帘子出去。
重槿急忙跟上,送孟氏。
柳福儿轻按额头,眼前闪过梁二离开时的模样。
她该是伤他极深了吧!
去岁一过,上元便近了。
百姓今年富足,没等张罗,就自发的准备起来。
老常出去时,见家家户户都在扎灯挂灯,把讲给柳福儿听。
柳福儿很是高兴,特地寻了书吏,让他把城里正街开设灯会再行扩大一些。
书吏得令,忙带着人准备起来
待到上元那天,全城解除宵禁,百姓们可以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