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谋-第3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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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士急急拉开城门。
梁二用力一挥马鞭。
马长嘶着抬起前蹄,一溜烟奔了出去。
树林里,郑三带着闪骑营的众人从侧面往树林深处行去。
据哨探打探,那匪巢背后的崖下便是这边树林。
梁二策马来到附近,没费多少力气便寻到自家人留下的痕迹。
他把马拴好,循着脚印寻到郑三等人。
“都尉,”见到梁二,郑三吃了惊。
梁二斜他一眼,眯着眼看距离不远的山势。
郑三忙上前道“那群贼人特别警觉,其他地方都设了几个瞭哨,只有这边,因着山势的关系,没有人把守。”
梁二点头,朝他伸手。
“还是我来吧,”郑三握了背在背脊上的绳子。
“给我,”梁二声音沉沉,杀意重重。
郑三打了个激灵,乖乖把绳子递过去。
梁二将绳子挎好,搓了搓手指,寻了处适宜落脚的地方。
长腿一蹬,人如灵猿一般,往上一蹿,一抓。
人已攀了上去。
郑三侧头,立刻有人紧跟再侧。
黑暗里,几人快速无声的一路向上。
郑三仰着头,微微往后站了站,以便看清顶上情形。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不到,几条绳索倏地落下。
郑三精神一振,忙上前用力扯了扯。
确认牢固,便带着兵士上去。
没多会儿,所有兵士都站在崖上。
此时,已是夜半。
匪巢里很是安静。
梁二往左右打了个手势,自己往正前行去。
郑三等人兵分两路,往左右潜了过去。
他们此行,第一要务就是解救人质。
其二才是剿匪。
郑三对这类业务比梁二熟练。
没费多大力气就寻到关押人犯的地牢。
他带着人将把守的干掉,进去内里寻人。
梁二则去了整座寨里最大最舒服的屋子。
屋里一片漆黑,显然是陷入安睡。
梁二瞟了眼立在门边,有些昏昏然的两个男人,从游廊边上小门钻去后面。
半丈外的小门处,同样也有人把守。
梁二缓步退出,以这间院子为中心,逐渐向外勘察。
良久,他立在阴暗的树荫底下,表情凝重。
郑三带着人从远处过来,四下张望。
梁二侧闪一步,朝他招手。
郑三快步来到他近前,道“都尉,人已经潜过去了,几时动手?”
梁二淡淡嗯了声,道“地牢那边可有什么不对?”
“戒备很严,也很有章法,不想寻常的匪寇,”郑三回道。
梁二侧头,道“去告诉那边的,这些人未必是匪贼,让他们务必小心,万不可大意。”
其后,一人快速消失与夜色之中。
“不是匪贼,”郑三皱眉。
“莫不是,”郑三瞪大眼,“刘家人?”
“不能确定,但从其布置哨探来看,这里有人懂兵事,且所处地位不低,”梁二压低了声音,示意一侧,“你带着人从那边过去。”
“半刻钟后,我会从正面强攻,最短时间将其拿下。”
郑三点头,带了一半的人走了。
梁二缓缓抽出佩刀,其后紧跟着响起一连串的锵锵声。
很快,几十个黑影便在夜色的掩映下,往正院靠去。
一盏茶之后,正院传来几声清脆的声音,接着便是一声尖锐的哨音。
山中空旷,哨音盘旋着飞上天际,如一张细网将整座匪巢笼罩。
几乎是瞬间,整座匪巢都跟着活动起来。
正院里,一刀结果了最后一人的梁二眯眼,望着外面渐渐聚集起来的人影,紧了紧佩刀。
衡州城里,柳福儿挑灯处理公事。
一兵士来禀,说有人过来密报,似乎瞧见个人与布告上的相似。
“可确定?”
柳福儿搁了笔道。
兵士迟疑。
虽说那人说得有鼻子有眼,但他毕竟没有亲眼见到,不敢把话说死。
“带我过去,”柳福儿站起身,随着兵士来到府衙门前。
那里立着一有些年纪的男人。
男人立在高墙边上的拐角,本就单薄的身子几乎完全靠了进去。
可就算如此,他还是频频向后张望,似乎只担心什么。
兵士来到近前,把柳福儿身份介绍与他。
男人赶忙躬身行礼。
柳福儿淡淡点头,道“把你所知一道来。”
男人忙道“城破那日,那人来到小人住所,想要租赁小人的屋舍。”
“小人儿子在铺面上工,时常需要在店里守夜,小人就想,他那屋空着也是空着,赚些银钱也是好的,便租与了他。”
“那人白日里等闲不出去,只在傍晚时去外面转一转,带回第二天吃食,倒也安分。”
柳福儿微微点头,抬眼见男人偷眼睨她,便道“布告一早贴出,为何你直到今天才来报?”
男人叹了口气,道“若不是不得已,小人也还是不想来。“
柳福儿侧目。
男人躲闪了下,言“实不相瞒,小人家有小女,正好待字,也不知怎滴,忽的就中了邪。”
“非要与他定下鸳盟。”
柳福儿眼睛微睁,眼底升起一点兴味。
“可那人他已言明,家中是有妻室的,”男人皱着脸道“小女自小是个倔的,便是这般,也还是不肯罢休。我怕天长日久生出事端,只有求助于大人了。”
“放心,若那人真是我要找的,你的难处也就迎刃而解了。”
柳福儿笑眯眯。
“如此就好,”男人长揖到底。
瞧他一副送出瘟神的模样,柳福儿心里暗笑。
她侧头示意,带了兵士,道“未免他发现异样,咱们这就走?”
“大人随我来,”男人起身,在前引路。
穿了两个坊市,才来到男人所在的地方。
见柳福儿看他,男人解释道“这几天,小人托词有事,一直暂住城东。”
柳福儿只扫他一眼,就看着紧闭的门板,道“叫门。”
男人赶忙过去,拍响门板。
暗夜里,声音扩大无数的放大开来。
一瞬间,整条巷子都回荡着有力的砰砰声。
。
第六百七十八章 相见()
屋里沉寂了一瞬,很快有灯火亮起。
“谁呀,”女人推门而出。
男人低声道“那是我家里的。”
柳福儿微微点头,与兵士往侧面让了些地方。
男人压低了嗓子道“我,还不赶快开门。”
来人应着,将门拉开。
男人迈步进去,将自己娘子往里推了推。
柳福儿和兵士悄然而入。
没等开口,就听一声很是细微的响动。
“追,”柳福儿低声道。
兵士领命,打了个呼哨。
瞬间,院子后面和侧面想起一阵甲胄摩擦的声响。
这是把她的家彻底围住了。
女人唬得不轻,整个人都哆嗦起来。
“没事,”男人拉住女人,低声道。
女人看他一眼,自家男人虽有惊惧,但却不曾慌神。
加上发号施令之人是随着男人一道进来的。
女人心思一转,瞬时想明白了。
她立刻看向侧间。
那里是女儿所住的屋子。
兵士冲进东厢,搜寻一圈,留了两人,其他人跳出槅窗。
两兵士来到柳福儿跟前,将拾到的令牌递上前。
柳福儿拿过来,一眼便认出这是刘家将领的身份标识。
西厢,有人推门而出。
“快回去,”女人没等女儿出来,便急急到门边,强力将她塞了回去。
“你让我出去,”女儿不依,拉着门,与母亲僵持。
柳福儿看了眼,便不感兴趣的别开眼。
当下院子这般混乱,若是知事懂礼的,定会避与其后,待到事情完结,再向父母询问。
似她这般,足以说明其自身如何。
韩将军至不济也是官拜四品的大员,家中妻室定然是出身良好的淑女。
柳福儿以为,除非他瞎了眼,不然怎么肯舍珍珠而就鱼目。
母女两还在撕扯,柳福儿已经转身出了院子。
巷道尽头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撕斗声。
持续两刻钟左右,才终于停歇下来。
柳福儿提步来到近前。
韩将军一声狼狈的被兵士围在中间。
火光灼灼,将周围照得通明。
韩将军被强压着肩颈,只能艰难的梗着脖子与柳福儿对视。
柳福儿微勾了勾嘴角,示意兵士放手,并道“韩将军,久闻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禁锢松开,韩将军重又站起。
他转开头,冷声道“既犯到你手,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柳福儿失笑,“我与你一没冤,二没仇,为何要剐你?”
韩将军昂着下巴,对柳福儿这话,半点也不信。
柳福儿摇头,道“罢了,我说什么,你定也不信。”
她道“我送你去一地方再说。”
韩将军冷哼,别开头不理。
她微笑,示意兵士。
立时,两柄寒冷的刀锋架上他肩头。
韩将军一僵,冷睨柳福儿。
柳福儿微笑,带着他出了坊市,来到府衙边上的一间屋舍。
柳福儿上前拍了门板。
没多会儿便有一略显苍老的声音应门。
听到那声音,韩将军一僵,不可置信的看柳福儿。
柳福儿笑容不变,待门拉开,她侧让两步,让出后面的韩将军。
老人眯着浑浊的眼睛,看了片刻,忽的高呼,道“老爷,是老爷。”
他转身,脚步颤颤的往里奔,边跑边叫着。
没出两息,漆黑的屋舍已是灯火通亮。
“你这是,”韩将军惊疑的看柳福儿。
“将军与家人久别重逢,我就不跟着凑热闹了,”柳福儿笑着退了两步,带着兵士走了。
韩将军转眼,见穿堂已有人急急行来。
他定睛看去,不由激动起来。
那是他白发苍苍的老母。
他忙迈开大步,赶到跟前,扑通一声跪倒。
“阿娘,儿不孝。”
“儿啊,”老夫人垂眸,泪水涟涟的扶起儿子。
身侧,韩将军的妻室扶着老夫人,眼底泪花闪动。
韩将军看着妻子,虽不曾说什么,神情却已全部表达。
老夫人拉着韩将军的手,感觉冰冷,忙唤人升炭火,又拉他进了正厅。
坐定之后,老夫人便问及叛逆之事。
韩将军简单提了句,就问起他们如何过来这边的。
老夫人便把家人被困在刘家别院,又被人救起之事说了。
韩将军眉头微动,似乎想明白什么。
韩家夫人见郎君神情不对,便道“阿娘,时辰不早了,郎中不是说了,你老不能熬夜?”
“今天不同,”老夫人盯着儿子,不肯动弹。
“阿娘,”韩家夫人不赞同的皱眉。
韩将军笑道“阿娘,我既已回来,就不会再走。”
“以后咱们一家人便在一处,再不分开了。”
老夫人急忙点头。
儿子与战场厮杀半生,她便提了心半辈子。
现在,他已是平头百姓。
家里也总算可以太太平平了。
“阿娘,明早我与郎君给你请安,有话那时再说可好,”韩家夫人扶了老夫人起来,哄着劝着。
韩将军转眼,见两人投射到槅扇上的影子渐渐远去,才沉了脸。
门边,老仆来到近前,见他神情不对,忙缩回了脚。
韩将军回过神,嘴角浅勾,道“有事?”
老仆点头,上前道“我让厨下做了些羹,郎君可要用些?”
“不用了,”韩将军道“烧些热水就好。”
老仆领命,恭谨退下。
韩家夫人与他前后脚进来。
一见他,便面上盈笑。
一如从前,他每一次征战回来一般。
她来到韩将军跟前,作势帮他更衣。
韩将军拉住她,示意她坐定,道“我听说阿娘得了急症?可是有人延医问药?”
“刘家人傲慢无礼,阿娘被气得病倒,”韩家夫人点头,道“好在有崔家郎君援手,不然阿娘现在还不知如何?”
“崔家?”
韩将军皱眉,“早前在淮南的徐家?”
韩家夫人点头。
韩将军深深吸了口气。
他与梁二与永州对阵,南地就传出他悖逆,接着便有崔郎君援手。
这一桩桩,一件件,如同扣好的锁链。
实在不能让人相信,这就是巧合。
但他却要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