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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福谋-第3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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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康纠结起眉头,看着鱼糕,半晌没有吭气。

    柳福儿微笑,愉快的看儿子两难。

    半晌,梁康下定决心。

    他将盘中的鱼糕一分为二,道:“我不吃,给妹妹。”

    柳福儿挑眉,道:“冬天已经到了,到过年之前都可能吃不到鱼糕了呦。”

    梁康抿着嘴,用力点头,坚持的把盘子推了出去。

    

第五百七十九章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重槿看着柳福儿没有动。

    柳福儿微笑,示意重槿把鱼糕端出去。

    梁康睁着大大的眼睛,小舌头舔了舔嘴唇,眼着看鱼糕的香味随着重槿飘出了屋,才把视线重又落回桌上。

    柳福儿慢条斯理的吃着鱼糕,盯着儿子吃最不喜欢的时蔬。

    梁康跟梁二一样,都不喜这些。

    柳福儿便道:“重槿这时还没走远,不然去追她回来?”

    一瞬间,梁康真的意动了。

    他嘴唇快速的动了动,小手似乍非乍。

    柳福儿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眼里的挣扎。

    半晌,他艰难的摇头,道:“不要。”

    柳福儿心里很高兴。

    做下决定,即便艰难,即便不舍,也还能坚持下去。

    这种性情,这种坚定,可不是谁都具备的。

    尤其儿子还这么小。

    吃过饭,柳福儿便问起汪四郎和管静。

    知道两人都吃过了饭,便把两人都叫过来喝浆消食。

    几月不见,汪四郎明显拔高了许多。

    与管静站在一起,也只矮了半头而已。

    大约是终日与书籍典故作伴的缘故,他的周身已隐约沾染着读书人的儒雅与文静。

    柳福儿笑着问了两句课业上的事。

    汪四郎一一作答。

    柳福儿对这些了解实在有限,只听了就算。

    反正他是把这事全都交给崔大郎的。

    用人不疑,她索性甩手不管。

    喝了两杯浆,汪四郎便和梁康一道回去。

    为了欢迎柳福儿回来,梁康逃了功课,汪四郎此番除了来看柳福儿外,也带着抓他回去做功课的任务。

    两小只嘀嘀咕咕的出了门。

    柳福儿让重槿做些甜糕,给两小只做宵夜。

    管静含着笑,老实的坐着。

    柳福儿招手,让她坐到近前,道:“你的事,可打算好了?”

    管静先是呆了呆,片刻脸如朝霞。

    “什么打算?”

    她声音软软细细,好似含在嘴里一般。

    柳福儿挑眉,不太满意的道:“你说呢?”

    她一早就与山小郎言明,管静去了衡州那么久,他都没闹腾,很明显是管静跟他打了招呼。

    管静低着头,揉着衣角不肯做声。

    “行吧,既然你没主意,那就以后再说,”柳福儿作势起身。

    “姨姨,”管静大急,急忙低唤。

    柳福儿停下,戏谑看她。

    管静大窘,忙又低下头。

    柳福儿低笑两声,也不逗她了,直接道:“谢大能让你回来,想来是你学的足够你用。”

    “你年纪也不小了,且那边也不会给山小郎太多的时间。”

    “我打算过了年便往复州去信。”

    她道:“这件事该尽早定下来了。”

    婚事真正上了议程,管静也顾不得害羞。

    她鼓起勇气,抬起头道:“那边能答应吗?”

    “为什么不会?”

    柳福儿反问。

    管静翕翕着嘴角,半晌没能说出一句整话,只面上显出些迟疑。

    柳福儿微笑,道:“觉得自己就是个小官吏的女儿,家世上与山小郎不配?”

    柳福儿这话几乎是直击她最为介意的痛处。

    她用力揪住衣角,提醒自己不要失态。

    柳福儿含笑,道:“你美貌聪慧,品行极佳,性情又好。”

    “更何况你不止有阿耶阿娘,还有我这个姨姨,还有姨丈。”

    “他山家不过是占了个小小的复州而已,论地方,便是连江陵也及不上。”

    “真说起来,还是他山家高攀了。”

    管静目光盈盈的看着柳福儿。

    柳福儿笑着揉她鬓角边的发髻道:“以后把腰杆挺起来,说话大声一点,硬气一千。”

    管静下意识的挺腰。

    柳福儿点头,道:“我们给你撑腰,怕什么?”

    管静用力点头。

    “记没记住?”

    柳福儿重又重复。

    管静眨巴了下眼,大声道:“记住了。”

    柳福儿满意的笑了。。。

    送走管静,柳福儿简单的洗漱过后,来到侧间的书房,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写与纸上。

    赤槿回来,端了两盏灯烛过来,道:“娘子,时间不早了,明日再写吧。”

    “就好了,”柳福儿笑着写完最后两笔,轻托薄薄的纸,仔细将墨渍吹干。

    赤槿拿来蜡封,等柳福儿封好,便接过来道:“我去给前面送去。”

    柳福儿看了眼外面,道:“不急,明天去也一样。”

    赤槿笑着道是,把信收入袖袋。

    翌日,柳福儿一早便去府衙。

    临去前,她特地交代重槿,中午做鱼糕。

    重槿笑着答应,并表示今天一定多坐点。

    柳福儿笑着摇头,道:“不必,只做一顿便好。”

    重槿有些莫名,但还是老实的照做。

    柳福儿来到府衙,才一进门,谢大便从官房出来。

    柳福儿笑着倒了两杯浆水,递给他一杯,道:“到底什么事,这么着急。”

    谢大从袖中抽出一张短小的字条,递过去。

    柳福儿拿过来看了,皱起眉头,道:“吴家要把建州之外的地盘全都划给咱们?”

    “什么意思?”

    “我问了全四,”谢大面色凝重道:“徐大来时极猛,几乎拿下江南大半,看样子是要全盘接下,吴家这是丢卒保车,祸水东引。”

    柳福儿纠结的捏了会儿手指,道:“你可曾问过二郎?”

    说到这个,谢大很是无奈。

    “他说都听你的。”

    柳福儿眨巴了下眼,心里一时说不出什么滋味。

    谢大睨她一眼,道:“这信已经到了有几天了,是接是拒,给个话。”

    “接吧,”柳福儿道。

    谢大点头,转身就往外去。

    柳福儿眼神微飘,心里泛着丝丝缕缕的甜。

    这事其实很清楚,送到嘴的肥肉只要不傻都知道咬。

    尤其梁二。

    柳福儿想起初一见面时,他盘剥徐四和徐大,克扣自己的情景。

    那会儿就是一粒粮食,他都能想法弄过来。

    现在他却放着到手的大片地盘,不动。

    只为给自己选择。

    这一瞬柳福儿真恨不能自己生出双翼,飞去他身边,抱着他,软软的,娇娇的撒个娇。

    谢大写完信出来,见柳福儿还立在原地,便道:“怎么了?”

    柳福儿回过神,急忙摇头,并掩饰的往案几行去。

    谢大瞄她一会儿,摇摇走了。

第五百八十章 救还是不救() 
洪州城里,梁二最先接到柳福儿来信。

    他反复看了两遍,还觉不够,又从头细看。

    门边,兵士探头探脑了好几回,实在按捺不住,进了门里。

    “司马,江陵来信。”

    兵士小心翼翼的看他。

    “又来了,”梁二眼冒精光,一个箭步从椅子上窜出来,一把把信夺过去道:“饭都吃哪儿去了,不能大点声?”

    兵士无语,心道他倒是想啊,可哪儿敢呀。

    早前他一道守门的同袍就是因为没有眼色,在他看柳城主来信时说话大声了点,现在还在马鹏养马呢。

    梁二捏碎了蜡封,把竹筒打开,一看到上面的字迹,一张脸拉得老长。

    草草看完,梁二歪靠进椅子里,重又摊开柳福儿来信,有滋有味的看起来。

    兵士等了会儿,见没有吩咐,便转头要走。

    梁二叫住他,头也不抬的道:“叫兄弟们都操练起来,过两天有事要干。”

    “要打仗了?”

    兵士顿时兴奋起来。

    打仗就意味着有军功,军功就代表着金银土地,一家人安逸的生活。

    梁二唔了声,重又把思绪投入到信里。

    兵士嘿嘿一笑,也不需要梁二再做解释,更没想再问。

    在梁家军里,但凡与兵事有关,不论是谁,就没有玩笑话。

    兵士颠颠跑出去通报。

    没出半个时辰,所有驻守洪州的兵士便都知晓要开拔的消息。

    大家皆喜笑颜开,检查各自甲胄兵器,只待大展身手。

    建州城里,久久未得回信的吴家父子从笃定变得惶惶不可终日。

    门外,兵士又送来侯泰传来的消息,粮草短缺,兵士短缺,继续后方补给。

    吴节度使捏着来信,问吴大郎,“咱们还有多少粮?”

    吴大郎思忖片刻道:“两千石。”

    “拨五百过去,”吴节度使忍了心疼道。

    “阿耶,不可啊,”吴二忙道:“照咽下的情形来看,江南已经保不住了。”

    “这些粮送过去也是便宜徐家,不如留下来,供给大军,或许还能再图他地。”

    吴节度使眼球极快的偏移了下,似乎想要驳斥。

    “阿耶,二弟说得不错。”

    吴大郎道:“徐家来势太凶,咱们根本就敌不住,不如等梁家出手,将其拿下。”

    吴节度使微微点头,想了想道:“送三百石。”

    “阿耶,”吴二郎很是不舍。

    今年收来的粮食已经损耗得就剩这么点,城里还有护卫他们的大军。

    这些人的家眷还在江南。

    如今江南战事频频,他们的情绪本就不稳,若再没有粮在手,只怕他们顷刻就会哗变。

    到时还有谁来保护他呢。

    “听我的,”吴节度使摆了摆手,道:“总要支持到梁家有回信。”

    吴大郎出去交代人送粮。

    吴二郎转了转眼珠,道:“阿耶,我听说柳氏去了淮南。”

    “江陵那边一直没有回信,莫不是他们达成了什么协定?”

    吴节度使看他一眼,心里也思量开来。

    吴大郎回转,见吴节度使面色阴沉,便看向弟弟。

    吴二郎咧嘴,一脸无辜。

    吴节度使转去书房,提笔又写了封信,道:“传去江陵。”

    “阿耶,”吴大郎道:“这般频繁去信,只会让柳氏察觉我们的急迫。”

    “没准他们会再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大兄,”吴二郎窜过来道:“你不是说柳城主为人仗义吗?”

    “怎滴到了这会儿,又说这话?”

    吴大郎皱眉,道:“此一时彼一时,早前吴家与柳氏地位对等,甚至更高,自然可以平等结交。”

    “但现在,我们什么情况,若失了该有的矜持,便等于丢了自身的地位。便是柳氏还如从前,她跟前的也不会答应?”

    吴大郎与谢大接触过,以他的了解,凭谢大的精明,定会提出对他们更加有利的条件。

    “她可是城主,谁能指挥得了?”

    吴二郎撇嘴。

    “把罪名推到属下头上,这样的人可比反复小人更加可恶。”

    “这是什么话,”吴大郎眉头皱得又紧了几分。

    “好了,别吵了,“吴节度使摆手道:“赶紧把信发了。”

    吴大郎还想再说,吴节度使道:“你也听到了,侯泰那边急得很,便是真被盘剥,我们也只能忍了。”

    “只要能保住当下,不论多少代价,都是值得的。”

    吴大郎深吸了口气,虽然知晓吴节度使所言是事实,可他心里就是憋屈。

    吴二郎咧了嘴,道:“阿耶英明,就该这般。”

    “你也出去,”吴节度使皱着眉头。

    吴二郎一呆。

    没想到马屁没拍好,反倒拍马蹄子上。

    吴大郎斜他一眼,转头走了。

    吴二郎有些不甘,但看吴节度使已很是不耐烦,只得老实的出去。

    此时,处州与温州中间的一座小城。

    徐家军与吴家军打得正是热闹。

    侯泰呼喝众人务必守住城门。

    那里是他们的最后防线,绝不能被徐家突破。

    兵士们以血肉挡在门口,只求能拖到徐家退兵。

    城墙上,一架架天梯被徐家兵士架起。

    侯泰带着人堵在城墙的豁口,但凡有人上来,便一刀一个,将其解决。

    城墙下,不远的军阵中,徐大一直神情淡淡的看着。

    传令官掐着时间,转脸看他。

    徐大微微点了点头。

    传令官立时向鼓手传令。

    只半息,徐家军便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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