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谋-第2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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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五搁了帕子,道:“等吧,等他醒了再说。”
崔八郎撇了下嘴,道:“那他要是一直不醒呢?”
崔五郎瞪他道:“你就不能盼他点好。”
崔八郎见兄长真的动怒了,便也不敢再说。
只老实的坐在那儿,左脚踩右脚,右脚踩左脚。
崔五微微摇头。
自家弟弟还是太孩子气,若成熟些,他倒也能放心些。
第五百一十二章 分析局势()
船队尽可量平缓的前行着。
只是在行到赣水中段时,兵士来报,水位长涨,不知是何因由。
崔五诧异。
这些日子连个雨点也没掉下,怎么会突然的水位上涨了呢?
崔八郎琢磨了会儿,眼睛幽黑的道:“你说,侯泰会不会把水路堵上,逼得城中内乱?”
“不会吧,”崔五郎道:“城里可是有上万百姓呢?吴节度使素有爱民之名,他好歹也是其女婿,应该不会如此行事吧?“
崔八郎掀了掀嘴皮子,道:“临安那边打得正热闹,王都尉又带着人过去,两厢汇合,得胜只是早晚的事。我又把吴大打得都跑去南州边界了,早前的大好局面尽失,便是得了建州,他也不好跟吴家交代吧。”
“你又知道,”崔五斜他。
崔八郎笑道:“据我了解,侯泰行事从来都以稳妥为主,但他早前却冒险行事,只留些样子货,把吴大置于险地。”
“想来,他是急了。”
说到这个,崔五也是点头,赞同他的观点。
崔八郎道:“我猜他应该准备回援的,只是王都尉突然离城,他窥到机会,这才临时折返,想将吉州拿下,进而成为建州的屏障,抵御刘家。”
崔五轻叹,道:“也就是说,若王都尉不走,也就没有吉州之危,四郎也不必长途奔波,来此一遭了。“
崔八郎鼓着腮帮,点头。
床榻上,徐四低低哼了声,纤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两兄弟立刻打住话头。
崔八郎一个箭步窜去门口,叫兵士去喊郎中过来。
崔五则俯身上前,低声道:“四郎,可要喝些水?”
徐四微微掀开眼帘,半晌才辨认出是谁。
他微微摇头,裂开干干的嘴角,道:“到哪儿了?”
“明日晚上便进吉州地界,”崔五低声回答。
崔八郎回来,正听到这句。
他顿时就火了。
“你是不是脑子不正常,都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还关心这个。”
徐四看向他,道:“我是徐家子,徐家有难,我怎能不关心?”
“你,”崔八郎眼眶泛红,咬着牙才忍住眼里的酸涩,道:“我知道你姓徐,可你除了关心徐家,是不是也该关心一下自己?”
徐四浅笑,道:“覆巢卵灭,先有徐家,才有我徐四,正如崔家立世,也才有扬名与外的崔家九郎。”
“什么扬名与外,那些玩意儿,我从来都不稀罕,”崔八郎嘀咕,转过头,用力抹掉眼角的湿润。
崔五拿起茶瓶,到了杯温水,送到徐四嘴边。
徐四抿了口,道:“如今,外面情形如何?”
崔八磨了下后槽牙,想要开口。
崔五以眼神止住,摊开拿着的纸条,道:“吉州又来信,问几时能到。”
徐大轻轻合上眼,缓而轻的呼吸着。
崔五等了片刻,又道:“兵士来报,河道水位上涨,不过这两天并没有落雨,也不知是何缘由。”
徐四动了动嘴唇,有气无力的道:“八郎,你觉得呢?”
崔八哼了声,见崔五瞪自己,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我猜是侯泰截断水源,想逼得城中内乱,这边不过是殃及而已。”
徐四轻扯嘴角,道:“不错。侯泰既然在这儿,就代表临安无援,大兄得胜不过是早晚的事。”
“临安失守,吴家被逼逃离,他定会背上擅自行动的罪责。吴节度使看似宽仁,实则最为计较,他为其女婿多年,定然心中有数……”
徐四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气息也跟着乱了,余下的话怎么也没力气说下去。
崔八郎撇着嘴瞧他急喘,虽然怒其脑子打结,但也还是心生不忍,便道:“这些不用你说,我们也都知晓。你还是说说打算怎么办吧。”
徐四闭着眼,缓了好一会儿,才道:“照现在着情形来看,也没什么法子可想了,也只能打了。”
听得这话,崔八郎站直了,无语的道:“若就这样,我来就行,你又何必过来?”
还弄得现在这般半死不活的。
徐四道:“侯泰身经百战,临阵对敌,他胜你良多。”
“你别瞧不起人,”崔八郎很是不服气。
家中兵书足有两大间,每一本都要被他翻烂了。
说他对敌不成,那早前打吴大郎跟逗鸡撵狗似的是谁呀。
“八弟,”崔五皱着眉头,瞪他。
崔八郎不忿瘪嘴,道:“我若跟他对阵,我敢说定会得胜而归。”
徐四扯了扯嘴角,道:“好,你别急,我会给你机会。”
说完,他便再没有说话,只鼻息浅浅,似乎睡去。
“几时?”
崔八郎并没察觉,还在问。
崔五忙止了他,往门外指了指。
崔八郎蹑手蹑脚上前,听了片刻,才往外行去。
崔五将帐幔落下,随他出去。
待到扣上舱门,他转了头,见崔八郎正往下面的舱室去,便叫住道:“四郎担心的没错。”
“五兄,”崔八郎撅嘴,道:“我可是你亲弟弟,你怎能长他人志气,灭我威风。”
“你有什么威风可言?”
崔五道:“怎么?打了两场小仗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
“我哪儿有,”崔八郎低声嘀咕。
崔五道:“你可知侯泰今年多大?”
他没等崔八答,又道:“你还没开蒙,他就已经上阵厮杀了,论对敌经验,他转转脑子,就能把你唬了。”
崔八郎很不服气,道:“临阵对敌讲究的是排兵布阵,定谋变策,只要反应机变,法子得当,便是再老道的战将也会阴沟翻船。”
“你还犟,”崔五道:“要不要我修书给三兄,让他过来?”
“别,我错了还不行?”
崔八郎赶忙堆着笑脸求饶。
崔三郎性情儒雅,却也方正,崔八郎性子跳脱,没少被崔三郎敲打。
崔五郎便是知晓,才把兄长搬出来。
不过也只是那么一说,既然小弟服软,他也便就此揭过。
崔八拉着扶手,要往下去。
崔五郎道:“这仗要怎么打,你就听四郎的。切记,万勿擅自行事。”
崔八郎答应着,往下走。
崔五目送小弟,直到看不到他身影,方转去厨下。
第五百一十三章 兴师问罪()
翌日清晨,兵士来报,船已进入吉州地界,正午时将会抵达吉州城外。
徐四忙唤来崔八郎道:“你速速点兵,将战船以雁行布好,传信给城里,让其清出四城门。”
崔八郎得令,按着佩刀,阔步出去。
崔五端起案几的药碗,道:“药要凉了,赶紧喝了吧。”
徐四眉头微动,缓缓挪动。
崔五按住他,道:“就这般,我喂你就是。”
他舀着汤药,放到徐四嘴边。
徐四抿了口气,道:“这汤实在苦涩,还是拿与我一口喝了吧。”
崔五放了调羹,把碗沿凑到他嘴边,道:“既然知道药苦,那就遵医嘱,不然以后就是想喝药汤,怕也不能了。”
徐四大口吞咽着,直到喝了大半,他微微错开头,道:“怎么,郎中可是说我要不好了?”
他说这话时,十分平静,就连表情也没有变化。
“哪里还用谁说,”崔五本还懊恼自己一时失言,但见他这般,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他搁了药碗,佯作抱怨的道:“便是钢筋铁骨,如你这般折腾也扛不住。”
徐四道:“我也想歇歇,奈何……”
他扯了扯嘴角,没有再说。
与他而言,性命固然重要,但承诺更重。
这是他为人处世的信条。
崔五好似没有发现一般,站起来道:“药劲这就要上来了,趁着还没开战,先睡会儿。”
徐四低嗯了声,闭上眼。
崔五出了舱室,才长吐了口气,面带感伤。
江陵城里,柳福儿接到传信,登时从椅子上起来。
郑三唬了一跳,忙道:“怎么了,可是司马有事?”
在郑三看来,只有梁二的事才是事。
柳福儿抿住嘴,大力的喘了两口气,重又坐下来写信。
郑三不敢过去看,但看她落笔那架势,他咧了咧嘴。
也不知那信里到底写了什么,怎地城主每一笔都带着杀意呀。
柳福儿将信封好,递给他,道:“用最快的速度送去饶州。”
郑三得令,急忙往外去。
柳福儿叫住他,道:“算了,我亲自去一趟。”
她快步绕过案几,从郑三手里把信夺回来,并往外去。
郑三急忙跟上,道:“我这就让人备船。”
柳福儿嗯了声,叮咛:“要快。”
郑三闻言,脚下又快了几分。
没过两刻钟,船便已备好。
柳福儿登船,直奔饶州。
平地小船速度不慢,很快出城。
但比这更快的却是振翅划破长空的信哥儿。
带着郑三的担忧,快速抵达饶州城府衙。
已然接管城里防务的梁家兵士将信送去官房。
听说是洪州过来的,梁二顿时喜上眉梢。
待到打开,看到刚劲潦草的字迹,他眉毛顿时耷拉下来。
只是没等看完,他又重高兴起来。
至于郑三所说,梁二并没放在心上。
他自觉没做错事,想来娘子的怒气是冲着徐四去的。
对于这位曾经的隐性情敌,梁二可没多少同情心。
他收好信,吩咐兵士赶紧把自己住的那院收拾出来。
没出两天,柳福儿便抵达。
梁二这些天,一直守在卡口,看到柳福儿,他忙颠颠过去。
“娘子,你来了。”
柳福儿面色微冷,嗯了声,便转开眼。
梁二尚不觉得有异,还道:“你还没用饭吧?我让他们准备了你喜欢的藕节和豆花,回去就能吃了。”
周围,梁家军皆小心望过来。
虽说曾听郑三和闪骑营的兄弟说过,司马与夫人甚是恩爱,但那都是传闻,亲眼所见还是第一次。
柳福儿虽然生气,但还记得在外要给梁二留脸面,便挤出一点笑容,微微点头。
梁二便喝令舵手往府衙去。
柳福儿转身往舱室去。
梁二赶忙跟上。
两人前后脚的进了舱室,没等梁二反应,柳福儿就砰的一下把门关上。
梁二眨巴眨巴眼。
出去溜达的第六感终于回归。
他挺直腰杆,微微往后挪了半步,道:“娘子,舱里不通风,不如开门窗透气?”
“不急,待会儿也行,”柳福儿假笑着往前暖行。
梁二往后退道:“娘子,你别这样。”
柳福儿笑了笑,道:“我那样了?”
梁二面皮抽了抽。
就是笑得渗人呗。
不过这话,打死他,他也不会说。
柳福儿继续迈步,将梁二一步步逼到床边。
梁二看了眼身后,道:“娘子,这个府衙就要到了,还会别歇了吧。”
柳福儿失笑。
梁二松了口气,也跟着笑。
“正经点,谁跟你笑,”柳福儿猛地绷起脸。
梁二忙收了笑,苦着脸道:“娘子,你要做什么就直说,你这样,我有点害怕。”
柳福儿停住脚,轻哼道:“你有怕的?”
“自然有,”梁二手指蠢蠢欲动,试探的爬上柳福儿的腰际。
柳福儿一扭腰,将他手甩开,道:‘好好说话。”
声音里并没有怒意。
梁二嬉皮一笑,把手继续探过来,道:“我怕你生气,怕你伤心,更怕你不开心。”
柳福儿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笑容。
酝酿许久的怒火顷刻烟消云散。
危机解除,梁二松了口气。
他拉住柳福儿,语调柔柔的道:“娘子,你到底怎么了?”
柳福儿无奈。
此行她本是兴师问罪的,结果被他两句情话,便哄得没了气势。
她索性坐到床边,拉了梁二坐下,道:“徐四去吉州,你怎么没拦他?”
“我拦了,”梁二道:“你是不知道,我和崔家两兄弟好话赖话说了个遍,就差没把他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