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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福谋-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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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小六。”

    “到,”周小六被他一个呼哨招来。

    “恣意妄为,不听约束,擅自行动者,当受何军法?”

    周小六啊了声,偷偷瞟了柳福儿,吭哧半天,没有答话。

    梁二胸膛猛地起伏一下,道:“莫非你也想受军法?”

    周小六神情一凛,忙干脆道:“当受二十军棍。”

    梁二抬眼睨柳福儿,又看他:“那还愣着干什么?”

    周小六面颊抽搐,看看柳福儿,又看看梁二。

    柳福儿瞪了梁二,又瞪周小六。

    大有你敢碰我一下试试的意思。

    周小六无奈又无辜的苦着脸。

    这两人,一个不敢得罪,一个不能得罪,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柳福儿见他这般,也不好再为难他,只冷笑问梁二:“你说军法?我倒想问问你,我要受谁的军法?你梁家军吗?”

    梁二气头上,说话没过脑子,这会儿反应过来,正在给周小六递眼色,示意赶紧把人拖走,好把这事就此揭过。

    不想柳福儿竟然说了这话,他脸色顿时转冷,因为生病儿略微发暗的唇瓣用力抿成细线。

    周小六一看事要僵,赶忙道:“大郎,说什么呢,赶紧跟参军赔不是。”

    周小六赶紧挤眉弄眼。

    柳福儿冷睨他,拂袖而去。

    “哎,你去哪儿,”周小六想要扯柳福儿,又被挣开,他赶紧看看梁二。

    梁二正面色铁青的狠盯着门口。

    周小六背脊一阵发凉,也不敢耽搁,急忙去追柳福儿。

    薄薄到了帘子起了又落,留在门边听着的众人,也都赶忙做鸟兽散。

    顷刻间,屋里安静得厉害,梁二静默片刻,忽的举起拳头,用力的捶向床榻。

第四十二章 竟然走眼了() 
开阔的谷场上,柳福儿恨恨踢着石子,腹诽早知道梁二这么混账,她就不跟他跋山涉水的来了。

    周小六急追过来,道:“大郎,你别生气,参军也是关心则乱。”

    他道:“从打知道你出去,他就急的不成,要不是我们按着,他都要去寻你了。”

    “瞎操心,我又不是没去过,有什么可急的,”柳福儿可不领情,脚下用力将石子踢飞。

    石子划着弧线,落在了半丈开外,咕噜噜的滚远了。

    “我们也是这么说的,”周小六瞄了眼,道:“不过参军说你身子单薄,又弱质彬彬,万一那人生恶起意,你跟前又没有人接应,那后果……”

    “什么后果?我能被个老汉放倒?”柳福儿挑眉,歪曲道:“他都知道我弱,还要打我军棍,他这是怕我不死呢?”

    “怎么会,”周小六干笑一声,道:“参军哪会真打,没瞧他直跟我使眼色吗?再说,参军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典型的嘴硬心软,也就嘴上过瘾。真要打,他怕不是得剥了我的皮才怪。”

    柳福儿嘴角微勾,她不是没看到梁二的举动,只是适才一时气愤,没能忍住。

    现在周小六又居中做调节,聪明人就得借坡下驴。

    她自诩聪明,绝不做让自己没脸的傻事。

    当下,她缓了口气,道:“行吧,时辰不早了,我去熬羹。”

    她转去灶台。

    周小六摸了摸额头隐见的汗水,又赶紧跑去屋里。

    进了门,梁二正冷眼瞪他。

    周小六在心里叹了口气,凑到床边,道:“参军,大郎已经认识自己错误,悔不该跟你顶罪,刚才跟我深刻反省了一番,只是他脸皮薄,实在不好意思过来说,就托我带个话,他去给你熬羹了。”

    梁二哼了声,嘴角不禁勾起,却又以一种轻漫嫌弃的态度道:“他的手艺实在差得紧,你去盯着些,免得待会儿我吃不下。”

    周小六瞧他雷雨转晴天,心里暗笑,答应着往外去。

    郑三带着其他人候在外面,见他出来都忙聚上来。

    周小六照着他胸口就是一下,道:“你倒是跑得快。”

    郑三讪讪的笑,小意道:“我嘴笨,不如你会说,过去也添乱。”

    周小六与他多年兄弟,怎会不知他的性情。。。

    不过有福同享,有难自己当的英雄主义,他没有,于是便道:“柳大郎在烧饭,我正准备去抱些柴火,你看……”

    “我去,”郑三立刻往灶台去。

    周小六乐得清闲,转去外面转悠,看能不能打只野鸡什么的,打打牙祭。

    入夜,柳福儿烧了满满一锅热水,除开自己的,她又端了些给梁二。

    他整天躺在床上,连动都少动。

    加上这里的天气潮得很,走到哪里都感觉湿漉漉的。

    泡泡脚,对他有益无害。

    柳福儿叫来周小六,让他把水给梁二送去。

    她借机躲去暗处,匆匆泡了会儿,感觉解乏了,就赶紧收拾着穿好鞋袜。

    周小六端着木盆从里面出来,正好瞧见柳福儿倒水,便跟着过去,道:“你这招还挺管用,参军泡完,脑门都出汗了。”

    “管用就好,”柳福儿笑道:“灶上还有点水,你要不要也试试。”

    周小六有点心动。

    柳福儿笑笑,进屋。

    周小六颠颠木盆,转去灶上。

    柳福儿往自己睡觉的地方走了两步,想想又转而进了里间。

    梁二已经躺在了床上,因为怕被人瞧见这里不对,屋舍里并没有点灯。

    柳福儿抹黑来到床边,扶着床栏站定,道:“你睡了?”

    梁二垂着眼,没有吭气。

    柳福儿道:“今天这事是我有些欠考量,下次我会注意,多带几个兄弟一起。”

    梁二终于嗯了声。

    柳福儿道:“时候不早了,你歇着吧。”

    她转身往外去。

    梁二忙道:“这里这么空,何必大家挤在一处?”

    柳福儿转脸。

    从打发烧好了之后,她就怀疑梁二发现了她的秘密,只是后来他的病让她解除了怀疑。

    但是现在,好端端的,为何突然又要她过来这里?

    是男女有别吗?那他不是也在?

    莫非是那封信……

    她微微攥拳。

    梁二脸颊一阵发烫。

    虽然光线昏暗,看不真切,但他能感觉到。

    柳福儿的视线正一瞬不瞬的看着。

    他张了张嘴,低声道:“你去把郑三几个叫来这边,给其他兄弟挪腾些地方。”

    “好,我知道了,”柳福儿轻轻松开拳头,提着的心缓缓落定。

    门外,一早占了地方的郑三从地上起来,顺带踢了踢身边的几个,示意抱着毡毯去里间。

    柳福儿从郑三手里拿过毡毯,顺着郑三几个的铺盖,去了窗边。

    躺下之后,她便转身背对众人。

    在没有人看到的角落里,她嘴角略微上翘,暗笑自己做贼心虚,明明人家只是好心,她却顷刻间误会成了别的。

    柳福儿摸摸衣襟,那封信正安稳的躺在那里。

    身后,呼噜开始此起彼伏。

    柳福儿走了一天的路,累得着实不轻。

    她习惯性的蜷起双腿,把整个人缩成个团,头枕着手背,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当阳光才一透过窗纸,柳福儿便清醒过来。

    她翻身坐起,习惯性的看向四周,见没有人醒转,才蹑手蹑脚的出门。

    秋日的清晨空气新鲜,柳福儿舒展着手臂,做深呼吸。

    远处,仇翁疾步赶来,见到柳福儿,他忙道:“你昨天是不是去找莫大了?”

    柳福儿点头,道:“怎么了?”

    仇翁摇头,道:“孙老汉说他一夜未归,他过去刘家寻,却没寻到,估摸怕是出事了。”

    他道:“你们赶紧,趁着公差没来,快逃命吧。”

    柳福儿一呆。

    “怎么回事?他不是县令的丈人吗,在这儿地界,谁还敢找他麻烦?”

    仇翁讶了下,道:“他是县令哪门子的丈人,他家小娘是跟了县令不假,可也就是个妾。”

    “可昨天,那老汉不是这么说的,”柳福儿喃喃道。

    这憨厚人要是忽悠起来,真实性实在太高。

    她是真信了孙老汉的,,哪知道原来是扯大旗的。

    仇翁摇头,“那孙老汉是帮莫大做活计的,他又怎会不给主家脸上贴金。”

    “那城门守卫为何卖他面子?”

    梁二声音幽幽。

    时下是有规定的,黑户见到就得抓起来,不然要负连带责任,因此并不是有钱就一定好使的。

    也正是因此,才让人县令就是莫大郎子的这一虎皮更加真实。

第四十三章 纨绔子弟哪家强() 
柳福儿转头,见梁二眉目浅浅,神情淡淡,已经听了个完全。

    她微微低头,露出做错事的表情。

    梁二扫她一眼,来到仇翁跟前,肯定的道:“定那莫家娘子是在知县那里能说上话。”

    仇翁点头,道:“莫娘子已有孕四月有余,我去扶过脉,是个男胎。”

    柳福儿皱眉。

    梁二挑眼看向远处,淡淡道:“看来有人来给我们答案了。”

    他转头道:“所有人都有,立刻列队。”

    屋里传来一阵声响,周小六和郑三等人俱都快步奔出。

    梁二眯着眼看着远处那一道长长的烟尘,道:“仇翁,你先暂且避避吧。”

    仇翁怎愿惹祸上身,他看了眼远处,就顺着边上的小路转回家了。

    柳福儿扫了眼周小六和郑三,发现两人均持枪配甲,一幅英挺军姿。

    但也相对的,身上放不下一点多余东西。

    柳福儿二话不说就往屋里去。

    梁二皱眉喝了声“柳大。”

    柳福儿答应着,手忙脚乱的把摆在桌上的药包捆好,放在包裹里,才跑出来。

    梁二皱着眉头,冷声道:“待会儿跟着我,别再乱跑了。”

    柳福儿点头,老实的站在他身后。

    官道上,十几个人挥舞着鞭子,策马而来。

    梁二习惯的略过后面身穿官服的公差,去看最前面头戴玉冠,身着大朵芙蓉遍地蜀锦的年轻小郎。

    身为横行汴州多年的纨绔,他只一打眼便能分辨出同类。

    他拉过佩刀,大声喝道:“所有人都有了,待会儿把马都给我抢来,一匹不许留,也不许伤。”

    众人齐声回应,俱都将佩刀横握,以快碎布呈扇面分散开来。

    为首的小郎眼倒不拙,一见势头不对立刻勒缰,吆喝着,催促马掉头。

    梁二岂会让他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

    他冷哼着拔地而起,如一头迅猛的猎豹直扑小郎侧面。

    小郎面色微变,厉声喝道:“我乃奉令办差,你等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梁二面带冷笑,去势不减,佩刀随着距离的拉近,转而脱鞘,森冷的刀芒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更晃得人一阵炫目。

    其后,慢了几步的公差连忙喝着“手下留情,”双腿急忙夹了马腹,想要奔来。

    郑三微一冷笑,就地滚了两滚,人就钻到就要靠近梁二的那匹马腹下。

    他直接抄住踩着脚蹬的大脚,往下一扯。

    那公差惊恐的长大嘴,从空中画了个弧度,摔落在地,同时口鼻皆往外喷血。

    郑三这时已攀着马鞍,灵巧的跨上了马背。

    周小六喝了声好,疾步奔向距离最近的马匹跟前。

    坐在上的公差见他过来,唬得面无血色,手脚发软,没等周小六动手,他就自动自觉的滚下马背。

    周小六笑呵呵的扯了缰绳,顺着马奔跑的惯性,一跃上去。

    没走几步,他就控制了马匹,方抬眼看向斜前方。

    梁二正一手扯着缰绳,一手拉着柳福儿,抽空还探出结实有力的大脚,准确无误的踩在衣裳光鲜的小郎身上。

    而那面色惨白的小郎堆畏在地,眼前还立着一把颤颤晃动,刃口雪亮的佩刀,冰冷的刀面不时轻碰他白嫩嫩的面颊。

    周小六跳下马,转过来把梁二手里缰绳接过。

    梁二空出手,直接踩着小郎的腰腹,重心前移,去拔佩刀。

    小郎疼得痛苦哀叫着仰倒。

    柳福儿听到那声变调的叫喊,唬了一跳,梁二个子可是不小,这么个着力法,还不把人踩个好歹。

    她赶紧扶了梁二,在他看来时,小声道:“先问问莫大是怎么回事。”

    梁二起身,道:“你要不要一起?”

    柳福儿赶忙摇头,道:“趁着还有时间,我先去把药煎了。”

    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梁二扬着眉毛,看她背影,呵呵发笑。

    小郎转着眼睛,见梁二没看他,便悄悄往后退。

    梁二看也没看,直接踩在他脚踝上。

    小郎痛得脸扭曲变形,哀哀痛叫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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