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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福谋-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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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一必要经绕帝都,转而南下。

    早前汪二郎便这般过来偷袭,这次想也知道这条路定会被重重把守。

    另一条则是擦着帝都边缘,从凤翔与帝都之间的交界过去。

    据说这条路早前还算兴盛,只是年久无人清理,河道淤堵严重,水位极浅,战船通行只怕不易。

    不过若轻骑的话,倒是可以一试。

    汪家擅骑,多是短攻,这里可以算得上他们的主场了。

    若柳福儿来选,定会选这里作为主战场。

    她轻轻点了点其中一窄仄之地,嘴角挂着一点笑意。

    这可是个极佳的设伏地点。

    赤槿进来,见她这般,便道:“娘子可是想到什么好主意了?”

    柳福儿抬眼道:“是啊。”

    她道:“还有多久到河中府?”

    “快了,就这两天。”

    柳福儿点头,道:“在城外寻个地方,等人齐了再走。“

    赤槿答应着,重又出去交代。

    柳福儿重又坐定,推演如果汪家拿下这一水道之后,将会如何做。

    而今朱家和梁家已经彻底闹掰,唐皇亲近朱家,还有公主在其中调和。

    此消彼长,梁家失了圣心已是早晚的事。

    加上梁帅旧伤复发,回封地休养,梁二被留在河东,不得动弹。

    梁大在帝都孤掌难鸣。

    跟山南一地的严阵以待,身后援兵不断相比,紧邻邠州的帝都显然是个更好的突破口。

    

第四百零七章 短兵相接,损失惨重() 
另一边,在柳福儿着重关注的河道上,十余艘平地篷船缓缓驶来。

    负责盯着此地的瞭哨急忙道:“发现敌船,速速通知大人。”

    其后,有人将信鸽儿放飞。

    没多久,魏堰便接到消息,他急忙来寻江远。

    江远正睡午觉,听得消息,他烦躁的揉了下脑袋,道:“那边水浅,就是十几个小船也装不下多少人,怎么就值得大人如此紧张。”

    魏堰佯作没听出话里的嘲讽,继续催促。

    “行了,不必着急。我那些兄弟一出手,定将这些贼子拿下,”江远懒洋洋起来,去拿架子上的甲胄。

    魏堰忍耐的抿了抿嘴。

    待到他穿戴整齐,才道:“江将军,汪家两子也算善战之辈,将军切勿大意。”

    江远哼了声,大步流星的出了营帐。

    魏堰在后,急急的追。

    “江将军,穷寇莫追,若汪家退去,便由他去了就是,千万莫要追赶。”

    说话间,江远已经跨上马背。

    他居高临下的睨着魏堰,一扯马缰,掉头往营外去。

    只这一眼,魏堰便知,他定不会听自己的。

    他有些急了。

    虽说这些禁军不是他手底下的,但好歹也是朝廷的兵将,他怎能眼看着受损。

    “来人,整军备马,”眼见阻止无效,他也只有亲自上阵,以作策应。

    兵士们极快的集合起来。

    魏堰带着大半兵马,准备出营。

    才走到门口,便有兵士来报。

    朱二郎带大军到了,且正好与江将军巧遇,已一道赶往西河道。

    魏堰闻言,微微松了口气。

    就如江远所说,西河道水浅,便是乘船人数也是有限的。

    几万大军,便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能将那点人淹死了。

    朱二郎来此是给自己镀金,给朱家添彩的,他得了实惠也就行了,那些个虚名没必要争。

    魏堰命众人随自己慢行。

    河道上,船一艘接一艘的穿过窄仄难行的河道。

    才刚行出,便看到严阵以待的大军。

    船上的汪家军们登时便慌了神,急忙呼和着后船改前船。

    江远扬声喝令道:“儿郎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都给我打起精神,砍了这群狗贼。”

    他一甩马鞭,向前冲去,

    众骑兵皆朗声大喝,抽出佩刀,紧紧跟随。

    船上的汪家军眼见敌人就要追来,急忙搭弓射箭。

    但他们实在太过慌乱,箭头也失了准头。

    江远侧身躲过两只长箭,仰头大笑。

    没想到首战便遇上这等怂包。

    他的运气还真是不错。

    他拿下长弓,搭箭。

    他的长箭是特制的,箭头中间有个空洞。

    箭矢射出之后,会发出尖利响亮的哨音。

    利箭直奔船头兵士,一箭命中。

    众骑兵登时精神一振,皆弯弓搭箭。

    有些骑术精湛的还贴着船舷,近距离的一箭一个。

    其后,朱二郎眼见功劳都被江远夺去,不由皱眉。

    他转头看看带来的兵将。

    大家谁也不傻,眼瞧活靶子一个个减少,就等于建功的机会缩小。

    众人眼冒精光,恨不能立时扑将上去。

    朱二郎抽出佩刀,向天一挥,道:“杀。”

    手顺势一扯缰绳,催马向前。

    孔武有力的鼓手立时操起鼓槌,砰砰的敲了起来。

    兵士们一把握紧长枪,呼喝着朝前奔去。

    因着心急立功,位于最前面的竟然跑得比策马的朱二郎还快。

    很快的,两方终于短兵相接。

    汪家军根本没有战意,一心奔逃。

    江远和骑兵们包抄围堵,朱家的兵士则蹦跳着想要从船舷爬上船。

    两方纠缠着,不知不觉来到最为窄仄的卡口。

    兵士们已经红了眼,完全没有留意河岸两边树木微微摇曳。

    一只只尖利的箭矢,挟裹着森冷的厉光直奔河道而去。

    不论驰骋与河道上的骑兵,还是兴奋抢功的朱家军,皆在其笼罩之内。

    利刃钻入皮肉,兵士们发出凄厉的哀嚎。

    有机灵的急忙调转身体,以背抵着船舷,挥舞着兵器,将箭矢打偏。

    其他人见状,也急忙照做。

    十来艘船皆被兵士贴满。

    箭雨很快被压制下来。

    朱家军和江远也都放了心。

    却不想,自以为安全的船舷忽然探出一把把刀刃,将他们直接捅了个透心凉。

    鲜血将河道染得通红。

    江远两眼血红的看着自己的同袍一个个倒下,不由喝道:“去河岸,把他们揪出来。”

    兵士们此时已经被打得晕头,听得这话,便下意识的照做。

    但河里又是水又是泥,行走起来十分费力。

    兵士们费尽了力气,也只有一小半的人将将靠近岸边。

    朱二郎此时立在窄口边缘,看着自家兵士被单方面的屠戮,他立刻大喝:“撤回来。”

    “不能撤,”江远扭过头,一脸凶狠的瞪着朱二郎。

    他麾下的兵士已经死伤极多,若是此时撤了,这次之事便会成为污点,跟着他一生。

    朱二郎狠瞪着他,半点也不让。

    “我说撤后,”鼓手闻言,立刻敲起了一人多高的大鼓。

    朱家军听到鼓点,急忙连滚带爬的往卡口跑去。

    就连已经赶到河岸上的兵士也不例外。

    但这样,便等于将背心留给敌人。

    只听树林里一声尖锐的鹰鸣,马蹄声声近在耳畔。

    河岸上的朱家军尚未反应过来,便被长枪挑了个透心凉。

    只几息而已,河岸上已是尸首累累。

    朱二郎大喝着撤退,同时扯了缰绳就往后奔。

    几乎立刻,所有朱家军皆往后撤。

    位于河道中央的江远登时傻了。

    他两眼充血的瞪着朱二郎背影,破口大骂,同时还不忘挥舞佩刀,将攻来的汪家军打退,护着同袍向后撤退。

    如此且战且退,以折损半数的惨痛代价,终于退出窄口。

    外侧,朱二郎以扇形将口团团围住。

    见江远出来,便喝令让出一条路来。

    江远此时也顾不得计较,急忙带着人逃入后方。

    汪三郎扯着缰绳,笑望严阵以待的众人,一摆手,道:“撤。”

    汪家军呵笑的打着呼哨,掉头往里撤,将背心明晃晃的露着。

    但此时,不论朱二郎还是江远,都没有胆气追上去。

    

第四百零八章 将帅不合,兵家大忌() 
哄笑随着马蹄声渐渐远去。

    江远狼狈的望着一身血污,满脸皆是惊魂未定的同袍,心痛如刀割。

    朱二郎策马来到近前,道:“江将军可无恙否?”

    “还没死,”江远瞪着面白齐整的朱二郎,眼带凶光。

    朱二郎微微蹙眉,想了想从马上下来。

    “江将军,适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若我等不撤,便是在场所有人都进去,也不过是白白送命而已。”

    “放屁,”江远脱口骂道:“咱们多少人,他们多少人,就是用人压也把他们压死了。”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你不就是怕死的人多了,不好跟你老子交代吗?”

    “我倒想问问,把同袍扔在那儿自生自灭,就是你朱家的家风?”

    “江将军,”朱二郎被骂得面上一阵接一阵的热,忍不住喝了声。

    “少废话,”江远一把搡开,道:“你不走运,老子没死,你就等着老子参你吧。”

    他招呼余下骑兵一脚深一脚浅的上了河岸。

    朱二郎嘴唇紧抿,盯着众人背影一瞬,忽的摇了摇头。

    即便他有私心,但在当时,他所做的决策并没有问题。

    兵法有云,气衰怒解,勇士亦无斗志,当养其气,蓄其锐,怒时出而用之。

    当时不论自家还是骁骑卫都已生出怯意,即便他们可以在人数上占优势,要想取胜,起码需得花费几倍代价才有可能。

    且还不一定稳赢。

    身为统帅,需要考虑的是大局,是怎样才能将汪家打败,将两名贼首擒获,而不是花费大力气,只去想着拿下区区几千个喽啰。

    朱二郎越想心里越定,他重又跨上马背,喝令兵士整军回营,也准备参上一本。

    远处,姗姗来迟的魏堰正跟江远碰了个照面。

    江远当即将战况做了陈述。

    听了朱二郎所为,他心里叹了口气,用了平生所有耐性,温语安抚住江远。

    待到回到营地,他喝令兵士唤来军医,为骑兵们包扎伤口。

    而后悄然来到大营门口。

    朱二郎正好悠悠过来。

    两人见了礼,朱二郎道:“想来江将军已经将适才那一战详述了,不知大人如何以为?”

    魏堰心里嘀咕,他看都没看见,只听江远说,还能如何以为。

    就算要拉帮战队,也没这么绑架的。

    “是啊,我也想知道大人如何以为,”营帐侧面,换了身衣裳的江远大步过来,两眼恶狠狠的瞪着朱二郎。

    魏堰不由叫苦不迭。

    他呵笑的道:“这里人多眼杂,不好说话。两位不妨入帐再说。”

    朱二郎和江远随意四顾,果然看到周围的兵士皆抬眼望来。

    魏堰在前引路,来到主帐。

    朱二郎神色淡淡,提了袍脚迈步。

    江远冷哼一声,从他身侧径直走过。

    朱二郎脚步一顿,便再度从容起来。

    魏堰一直耐心等着,待到两人皆入了帐,才紧跟进去。

    帐幔落下,将内里遮掩起来。

    魏堰笑吟吟的请两人落座,又倒了甜浆摆在两人近前,道:“我年岁虚长两位几岁,就倚老卖老,说上两句,若是不中听,两位也暂且莫火,听我说完。”

    朱二郎含笑抬手,道:“魏大人有话但讲无妨。”

    江远斜了朱二郎一眼,抬眼看魏堰。

    显然也在听。

    魏堰笑了笑,道:“我知晓,这一战骁骑卫损失惨重,将军心痛同袍,情绪难免激动一些。”

    朱二郎微扯嘴角,暗道魏堰说得含蓄。

    那莽汉哪里是激动一点,若不是自己带着朱家军,他在刚才就能活吃了自己。

    魏堰又道:“适才我已命人去河道清点战死的兵士。”

    他道:“除开骑兵,步兵也有一千余人。”

    他看向江远。

    江远侧开眼,没有吭气。

    魏堰道:“两位奉命前来讨逆,而今贼首尚在逍遥,两位甫一到便连番上折。”

    “两位可有想过,唐皇会如何反应?”

    “自古将帅不合,便是军中大忌,两位可是要唐皇临时换将?”

    魏堰忽的将尾音拔高,目光炯炯的看着两人。

    朱二郎和江远皆低下头,不吭气了。

    若真到了那个地步,点了两人的唐皇被打脸,两人回去了也没好果子吃。

    魏堰静等几息,缓和了口气,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时失利并不能代表什么。”

    他道:“只要我等齐心协力,未必不能夺回失地,将汪家二贼擒获伏法。”

    “到时不是什么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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