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谋-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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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他老人家点中她一个三颗小红心级别的网店小老板加入穿越大军,定是有其深意。
虽说她醒来的地点有些诡异(原主老爹的坟头),穿的也有点寒酸(打着补丁摞补丁的麻布衣裳一身),但她好歹还个包袱,里面有两块让她暂时饿不死的胡饼外加原主亲爹书信一封。
柳福儿摸摸衣襟,那封找了人念过才知道写了什么的鬼画符,默道声抱歉。
他的女儿已经紧随他而去,而她,是独立自主,向往自由的柳福儿。
她绝不去梁家,死气白咧的送上门去给人家做媳妇。
第三章 翻身农奴把歌唱()
又走了小半刻,柳福儿实在坚持不住了。
她悄悄跟孟大打了个招呼,便退出路旁,打算处理下伤口。
不想王二悄没声的冒出来,道:“大郎,那车什么时候能坏?”
柳福儿正在脱袜子,听到他声音就在耳边,头发丝都竖了起来。
“你急什么,”她机警的将脱改为捻,硬把黏住皮肉的布丝扯开,“这才走多久?那车看着普通,可是它的轴承和车轮都比咱们粮车上的宽,一看就是经过特别加固的。我估计,起码还得再两个时辰才能彻底坏了。”
王二哦了声,老实了。
柳福儿揉了揉发麻的头皮,准备起身,不防看到他利落的解开腰带。
她往后一闪,戒备的问:“你想干什么?”
“撒尿啊,”王二答着,手里动作不停。
眼见他就要扯开腰带,柳福儿一下子蹦得老远。
王二扭过头,诧异看她。
柳福儿察觉自己反应过头,便皱着眉头,厌恶的道:“撒尿不去远点,溅我身上,看我能饶你。”
王二呵呵笑的别过身,转去另一边。
柳福儿也背过去,等听到淅沥的水声停了,便催道:“快着些,车队都走远了。”
“来了,”王二提着裤子,一溜小跑的过来。
柳福儿目不斜视的带着他,往前追撵。
没多会儿,两人来到车边,孟大呵呵笑扔了两张胡饼过来。
“前头发话了,说要歇过午时再走。”
柳福儿把胡饼掰成两半,一半拿在手里吃,一半照旧藏了起来。
队伍里的人都三三两两的下去官道两旁,或解手,或找个舒服的地方歇歇。
柳福儿绕着车队转悠一圈,见有人正在修车轴,不由动了动眉梢。
又趁旁人没有注意,赶紧回到自己押送的车边,靠着车轮子坐在阴影下。
王二巴巴凑到她跟前,也不说话,坐下来就抱着张胡饼生啃。
另一边,孟三也不甘示弱,赶忙抢占另一边。
柳福儿正在跟胡饼展开艰难的拉锯战,他这么一撞,饼瞬间呈抛物线状落在两步开外。
孟三一呆,眨巴不大的眼睛,小心的扭过脸,正好对上柳福儿凶狠目光。
“给,”他赔笑的把手里胡饼塞过去,手脚并用的闪去外面,把胡饼捡回来。
又小心的坐在柳福儿身边,随便怕打两下就张嘴一啃,轻松咬下个豁口。
柳福儿咧了下嘴,真心钦佩他牙好,胃口也好。
吃过午饭,柳福儿抓紧时间假寐。
王二跑出去溜了一圈回来,道:“大郎,这下可坏了。”
柳福儿才刚迷糊着,闻言便睁开眼问:“什么坏了?”
王二道:“我刚才去看了,那些人把车辕都换了。这可怎么办?”
“那就走呗。”
柳福儿重又闭上眼,提点道:“这招啊,不能老用,那些人精着呢。”
王二见她没有出头的意思,泄气委顿了。
柳福儿笑着拍拍他,道:“这路还长,保不齐的就有什么意外,到时说不定还是咱们的机会呢。”
“怎么说?”王二重又精神振作。
柳馥儿微翘眼皮,道:“他们这两天,一路的急赶,你没觉得不对劲?”
王二纠着眉头想了想,眼睛一亮,道:“他们赶时间。”
柳福儿又道:“徐家在淮南赫赫有名,家里护卫成群。既然着急,为何不把自己人派来,一路疾行着回去?”
这回王二想不出来了,他老实的摇头。
柳福儿呵呵笑着,就是不肯揭开谜底。
王二耐性全失,扯着她道:“大郎,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孟三听了两人说话,探了脑袋来听。
柳福儿笑道:“我猜,大抵是徐家把人都派去别处,他们腾不出手,可又想把粮快些运回去,所以才以利诱着咱们这些杂鱼烂虾,弄了个表面功夫。”
“可他们这表面功夫是要给谁看呢?”
柳再次循序善诱。
王二摇头。
“给贼匪呗,”孟三偷眼瞄了瞄周围,凑到两人跟前,小声的道:“我听说东桓那边,有个盐户带头闹事,搅得那边大乱呢,东桓可就离淮南不远呢。”
“真的,”柳馥儿来了精神,这是妥妥的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前奏啊。
“那后来呢?”
孟三摇头,“我是卖粮的时候听人说得,别的就不知道了。”
柳馥儿咂了下嘴,暗道也是。
孟家父子都是卖力气的庄稼汉,能记住两句,多半也是当新鲜事听的。
至于这只车队,想来徐家是把兵力都用在防备盐户上头,所以才没人手运粮。
柳馥儿看看明朗湛蓝的天际,忍了骂娘的冲动。
她碰了碰孟三和王二,低声道:“待会儿赶路,都把车赶去中间,千万别落下,也别冲去前边,知不知道?”
两人见她脸色凝重,都赶忙点头。
孟三迟疑道:“大郎啊,那伙贼人不会跑来这边吧?”
“你们听我的就是了,”柳馥儿道。
那些人会不会来,她不确定。
但古来造反闹事,头一个蔓延的就是流离失所,饿得眼睛都绿了的饥民。
当然,匪患也同样泛滥。。。
好在,徐家护卫装备精良,或许功夫也不错,可惜他们只会护粮,未必会管他们这些小卒子,凡事还是多想些才好。
歇过阳光最烈的时候,众人再度上路。
孟三和王二都依柳馥儿所言,趁着旁人没留意,硬是把车塞去队伍中间。
孟三心里吊着,行走时,总喜欢左右四顾。
结果引来孟大的怒斥。
柳福儿就跟这个鲁直的少年道:“要是瞧着不对,你就把车一卸,躲去车底就是,保管不会有事。”
孟三被瞧出心思,不好意思的挠头。
柳福儿笑笑,遥望前面影影绰绰的密林。
走在末尾的护卫打马向前,柳馥儿侧开头,避过扬起的尘沙。
看来护卫们也都警觉了。
车队缓缓往密林中间劈开的小路行进。
柳馥儿望着愈发深密的树林,精神紧绷。
终于前面传来一声大喝,接着有无数个人呼喝着从密林里冒出。
车队猛地一滞,紧接着便是一阵马嘶车摇的骚乱。
车夫吆喝着想把骡子安抚下来,其他人都缩着脑袋,蹲在地上,恨不能变成地上的一粒土。
第四章 我愿为君解烦忧(补琪花玉树的月票加更)()
孟大忙叫赶车的孟三郎,不想孟三郎反手解了绳索,一把拖父亲钻去车底。
柳福儿躲在车后,待到前面安静了,才探出脑袋张望。
只一眼,她就快速缩回脑袋。
好家伙,这帮土匪势力不小,乌泱泱的,好一大片。
前方经过短暂对峙,有护卫打马过去,对后面的人道:“留下五车粮食,继续上路。”
闻听这话,所有抱头哆嗦的人都喜极而泣。
护卫在旁,大家心也都安了,重又套车继续行进。。。
柳福儿边走边转着脑袋去打量那群急不可耐的奔向粮车的贼人,包括他们手里的武器。
刀、箭、短矛、木盾有,锄头、镰刀、菜刀、棍子、木头锤也不缺,有个哥儿们手里还攥着个大块瓦片,当做武器。
柳福儿咧嘴,这样也敢跑出来打劫?
偏偏徐家还答应给粮。
柳馥儿偷望跟周扒皮不相上下的领队,他竟然连个屁都没放。
想来车里那人地位比领队要高出很多,让他不敢说话。
不过运点粮食,竟然派出这样的人,这让柳福儿紧张的同时也升起危机感。
这伙人应该不是土匪,或者说,他们不常做打劫行当。
乱世里,缺衣断食的饥民沦为流寇,不是什么新鲜事。
这世道,对兵强马壮,人手充沛的大家族来说,不是什么坏事。
相反的,他们还能趁机,汲取他人养分,壮大自己势力。
可对她这等贫贱小民而言,如今情景,便是灭顶之灾。
柳福儿立刻打消想法拿过所开溜的念头,转而考虑怎么才能留下,最好还是舒服的留下。
她左手捏着右手的食指,使力揉捏。
略有些发胀的刺痛刺激着她的神经。
片刻,她微微一笑,重又淡定起来。
一直紧跟着她的王二凑过来道:“大郎可是有主意了?”
柳福儿睨他道:“你倒是知道。”
“怎么干,你就吩咐吧,”王二很兴奋。
柳福儿道:“现在还不用,等我先去探探。”
说罢,她理理袖摆,努力清理好己身,才迈开大步,往前面那辆平顶马车行去。
护卫还没彻底缓解刚才的紧张,看到来人俱都拔出佩刀。
“好汉手下留情,仆是队里的苦力,并非歹人,”柳福儿忙退后两步,陪着笑脸。
“滚开,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靠她最近的护卫上前,支着肘狠狠拐向她胸口。
柳福儿身体一摆,一手勾着他的肘部,一手按着他的佩刀,脚下使力狠狠的命中他腿窝。
护卫闷哼一声,连反应都来不及就栽在地上。
“放肆,”一瞬间,所有护卫都拔出佩刀,步步逼来。
“诸位好汉,仆并没有恶意,诸位且听我说上两句,”柳福儿忙抬起手,并高举头顶,表示服软。
护卫戒备上前,森冷的刀锋直逼她胸口。
车子还不急不缓的往前走着,眼见就走出半丈开外。
柳福儿提气,大声道:“时下纷乱,乱民时有流窜,此地距离淮南甚远,敢问贵人还有几车粮食可舍?”
车子悠悠慢下来,车帘被人挑起,一个扎着角的白面童儿探头望了眼,又缩了回去。
片刻,车内传来清朗的男音,“那郎君以为应当如何?”
柳福儿抿嘴瞪护卫。
护卫僵持片刻,就将佩刀入鞘,并侧开身,示意她可以自便。
柳福儿一勾嘴角,提步往车边去,接着挠头的机会,揉酥了半边的耳朵。
车帘半开,适才探头的童儿坐在窗边。
柳福儿睃了一眼,只看到里面坐着个发束成冠的身影。
柳福儿拱手作揖,“小人柳大,见过徐家公子。”
那人微微侧头,笑问:“柳郎君,怎知我是徐家人?”
那人声音略低,却不沉,清而亮,好似溪水清流悠然与林间穿行。
柳福儿笑道:“而今这世道,粮食比金子都贵,能轻描淡写就让出几车粮食。除开徐家公子,试问谁还有此等魄力?”
那人似乎笑了下,声音淡淡,“还是说说你所为何来吧。”
柳福儿捏着手指,脚底用力抓地,努力按捺想要巴着窗户,以昔日舔屏男神的热情回答问题的冲动。
“自然是想为公子分忧,”她顿了下,略带挑衅的道:“只看公子敢不敢信,愿不愿用了。”
“这世上还没有我不敢之事,至于愿不愿,”那人侧头,道:“且看你如何分忧了。”
柳福儿一笑,单刀直入:“公子花钱找我们这些杂鱼来,目的不就是想威慑小股贼匪,进而快速回到淮南吗?”
那人轻笑。
“但显然,时局的乱象超出公子预期,如今流民四散到此等地步,公子怕是也没有想到吧?”
车里安静无比。
柳福儿浅笑,花脸猫样的小脸,带着淡然与洒脱,“我愿为公子解这烦忧。”
车内依然没有声音,童儿忽的将车帘放下,从车门钻出,施礼道:“郎君有请。”
柳福儿回了一礼,踩着雕花漆凳上了车。
车厢里光线昏暗得紧,柳福儿垂下眼,规矩的跪坐,不太熟练的俯身叩礼。
“柳郎君请起,”声音柔和低缓,直搔人耳根。
柳福儿磨了下后牙,依言起身,以当年硬抗背背佳的身形跪坐。
那人略一颔首,道:“我在家中行四,郎君可唤我四郎。”
柳福儿忙拱手,道:“四郎唤我柳大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