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谋-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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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着维持秩序的几个兵士已然控制不住,急忙又唤人过来帮忙。
柳福儿快步往那边行去。
周小六紧随其后,充当护卫之责。
待来到众人跟前,柳福儿深揖一礼,道:“我明白诸位的心情,只是守城非同儿戏,尤其是此时,敌人的哨探就在城枪之外的某处徘徊,我们必须要第一时间找到他,并快速解决。”
“这些都是需要眼力和精准的箭术。”
众人失望的叹气。
那个最早看到柳福儿的小郎叫道:“娘子,我眼力极好,百丈之内,我尽可看得清清楚楚,不然我帮忙寻哨探可好?”
人群里有人立刻附和,以作证明。
柳福儿挑眉。
百丈啊,大抵等于望远镜了。
她点头应允,又道:“诸位也不必失望。除开守卫城墙,我们还需要做很多事情。”
“大家可以帮忙搬抬石料木材,若是家中有富余的柴薪油脂,我都愿花钱购置。”
众人略一思忖,家里有的都赶忙回去拿,有把子力气的都留下,表示要搬抬重物。
有了行动目标,大家也就不再急躁。
柳福儿轻吐口气,转身回去。
只见门口,重槿和平伯等人正押着几辆叠满箱子的车子进门。
看到柳福儿,平伯一溜小跑的过来,道:“夫人,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柳福儿扯了下嘴角,道:“府里怎么样?”
“都好,老夫人很惦念你,着我来看看,”平伯略过刘氏和唐氏惊闻攻城,又得知府里的护卫被尽数带走的惊怒,含笑答道。。。
柳福儿点头,道:“帮我跟婆婆说,有我在,城就不会破,让她放心。”
平伯见柳福儿表情淡淡,便道:“夫人,你不回府里看看?”
柳福儿指了远处尚未散尽的人潮,道:“这里还有好些事情,你帮我跟长辈们说一下吧。”
平伯领命,又道:“夫人的嫁妆太多,若是都弄来,怕是要堆满半个院子,你看?”
“都拿来,就在这儿堆着,”她道:“另外,把府里的油脂、柴薪都搬来,若是有年份可用的木料,也都一并砍了。”
平伯是从城里穿过来的,一路看到百姓都提着罐子,担着柴火,便知是怎么回事。
他躬身一礼,道:“我这就回去准备。”
他快步出了门。
重槿留下来,道:“娘子,若是把府里的都搬来,几位夫人怕是要吃冷食了。”
这样定会引得她们对娘子更加不满。
“怎么会?”柳福儿微弯嘴角,道:“府里哪个院子里没有花枝?砍了做柴火就是?”
重槿抽抽嘴角。
暗道娘子这下可是个狠的。
刘夫人把那些花看得跟命根子似的,要是砍了,还不得心疼死。
柳福儿甩了袖子回去屋里。
重槿赶忙去厨下准备晚饭,顺带又烧了好些水。
今天实在惊险,她得让娘子好生泡个脚,压压惊。
入夜,全四带着人悄然出城。
周小六立在城墙之上,与那个一箭建功的小郎警惕的盯着周围。
直到全四等人彻底远去,周围也还是一片安静,他才放下心来。
翌日,天色才刚微明,柳福儿便已收拾停当,来到城墙上。
此时,乱军之中已经正在埋灶做饭,鼓鼓炊烟正向上蒸腾着。
周小六从下面上来,递了块胡饼递过来,道:“他们倒是胃口挺好。”
柳福儿道:“越是这样才越奇怪,大抵曾三是真的死了。”
所以尚大才会这般,为得便是稳定军心。
周小六眨巴下眼。
昨天她说得那么笃定,合着是蒙人呢。
柳福儿一笑,道:“怎么,我不能骗人?”
“能,你什么不能,”周小六呵呵的笑。
柳福儿道:“挑些看起来像兵士的百姓,穿上甲胄,来城上巡逻。
周小六点头下去。
柳福儿又瞄了眼远处,方才下了城墙。
走两步,便见司空八郎迎面而来。
她浅勾嘴角,过去道:“家里护卫伤亡可重?”
“还行,都已经安置妥当了,”司空八郎道:“阿娘怕你累得顾不得自己,让我过来看看。”
“我这不是挺好的,”柳福儿一笑。
说实话,到此时她才想起,该在回来之后去看看汪氏和司空茂。
她拢了拢袖袍,道:“吃早饭了吗?”
“吃了点撒子,”这会儿家里都没柴火,也只能吃点现成的。
柳福儿道:“正好,我也没吃,”她拉着司空八郎袖子道:“陪我回去跟阿娘用饭。”
司空八郎被动的跟着她往别院方向去。
走到一半,他道:“你该不会是没回梁家吧?”
柳福儿咧嘴一笑,道:“快着些,我都饿了。”
司空八郎叹气,但也知道自己没办法说服她,只能求助阿娘了。
来到别院内院,司空茂听说柳福儿来了,急忙过来。
柳福儿正在吃糕饼,见司空茂来,忙清了手行礼。
司空茂摆手,坐去一旁的榻上,道:“我听说你把嫁妆都捐出来,”他道:“梁家可有异议?”
第一百九十五章 淳朴可爱的人们,还是要守护的()
柳福儿笑了笑,道:“我拿的是我自己的东西,与她们何干?”
司空茂眼神微闪,看了眼汪氏。
汪氏微微点头,表示明了。
司空茂道:“黄家大军还在城外驻扎,你可有把握让他们退去?”
柳福儿摇了摇头。
司空茂面色微重,道:“如此待到破城之时,你和八郎就随护卫一并走吧。”
柳福儿眨巴几下眼,道:“那你们呢?”
“我和你阿娘都活了这把年纪了,早几年晚几年又能怎样?”
司空茂道:“你脑子活,有你在,我们的仇便不怕报不成。至于八郎,”他道:“你那门亲事,孟家要认,你便娶了,若是不愿,你也莫强求。”
这话妥妥的就是交代后事了。
司空八郎面色泛青,想要说话,却也知道以自家护卫水平,也就只能护得寥寥几人而已。
柳福儿抿紧嘴角,道:“事情还没到那一步,二老不必如此打算。”
“莫不是你有法子?”
司空茂眼睛一亮。
能活着,谁也不想死。
柳福儿笑了笑,没说有,也没说没有。
但这对司空茂来说,已经足够。
他笑着起身,拎了儿子走了。
王氏给柳福儿倒了杯温热的浆水,道:“糕点太腻,喝些浆顺顺。”
柳福儿握着杯子,看汪氏。
汪氏见她眼底的青色,道:“可是在怨你婆母和婆婆?”
柳福儿垂下眼,不语。
汪氏道:“你是个聪明孩子,应该知道凡事都莫要太过较真的的道理。”
她道:“这件事,两位长辈是有不对,可她们毕竟是梁家人,所想的定是要从梁家考虑,当时你又未归,汴州城岌岌可危,她们两个一时被人蛊惑,犯了糊涂也是难免。”
柳福儿依旧闷声。
汪氏拉了她手道:“世间就是对女儿这般不公,你看看这些人家,有谁不纳个妾室,收个通房,不过是个妾,如今又已作罢,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听阿娘的,一家人,还是要和和气气的才好,你是晚辈,就先退一步,让这事就此过去,”说到这儿,她顿了下,语气陡然转硬,“不过也止这一次,若她们再提,那阿娘自会去寻她们说道说道。”
柳福儿抿了嘴。
猜到司空八郎定是已这个道理稳住汪氏和司空茂,这才没打将上门。
“我只是不明白,”她低叹一声,道:“前些时候,马家连乱军的面都没着,就慌忙逃窜,这样的人家,她们怎么就信了会为了座不属于自己的城池而奋力抵抗?”
汪氏垂下眼,脑中忽然闪过一念。
她低声道:“或许,马家并未打算抵抗。”
柳福儿定睛看她,明了她是想说马家有可能是带着梁家女眷一并逃窜。
柳福儿眼眸闪动,只觉嗓子有些干涩。
这种想法早在之前她便想到了。
只是她不敢相信。
因为这实在太讽刺了。
梁家父子在外御敌厮杀,女眷却要弃城而奔。
想想那一张张淳朴善良的面孔,她的心堵得厉害。
汪氏轻叹一声,道:“或许是我多想了。”
柳福儿扯了下嘴角,轻轻的道:“是呢。”
她陡然觉得身上力气消散,好久才捻着块蜜糕塞进嘴里。
吃过饭,柳福儿便准备回府衙。
如果预料不错,傍晚时全四等人便会夹尘而来。
汪氏送了柳福儿出去,回来坐在榻上沉默。
司空茂进来见她这般,便道:“怎么回事?我让你劝她想开心,怎么你反倒这样了?”
汪氏拉了他坐定,道:“老爷,你有没有想过,梁家人其实是打算弃城而逃的。”
司空茂眼神闪动,道:“胡说,梁家又岂有贪生怕死之辈?”
汪氏抿住嘴。
夫妻相濡以沫几十年,她又怎会不了解他?
看来,他是一早就想到了的,所以才会提前把族人送走,又在福儿归来之后,才悄然进城。
而在街头步行,与所有扛担提瓮的百姓含笑以对的柳福儿,不论心里怎么汹涌,她的面上始终是笃定淡然。
百姓们见到这样的她,也都跟着安定下来,面上也逐渐的挂上笑容。
在这种时候,笑容尤其可以传染。
在柳福儿来到府衙时,所见的都是一张张笑颜。
柳福儿朝送来物什的百姓们一揖,回到屋里。
合上门,她才软软的伏到榻上,缓缓的蜷成个球。
“娘子,你怎么了?”
重槿端着羹过来,见柳福儿这般,唬得急忙奔来。
柳福儿面色发白的捂着肚子道:“快去请包娘子。”
重槿急忙往外冲。
柳福儿叫住她,道:“装作无事一样的出门,别让人见到包娘子进来。”
重槿啊了声,用力拍了几下脸。
确定肌肉缓解了,才挤了个笑出门。
半晌,重槿带着个大箱子进门。
放稳之后,她便赶着人出去,确定没人了,才打开箱子。
包娘子急忙探出脑袋,长长吐气。
“对不住啊,”重槿赔笑的把她扶出来。
包娘子缓了缓才道:“无事,此等情况,确实不好让人知晓我来。”
她道:“夫人呢?”
重槿忙带她去里间。
此时柳福儿面色已经白得如同敷了几层厚厚才脂粉。
包娘子急忙上前,探手就搭在她腕上。
半晌,她长吐口气,道:“还好来得及。”
包娘子开了药方,道:“去我铺子里拿就是。”
重槿点头,快步出门。
包娘子握着柳福儿的手,想帮她按摩。
不想才刚捏几下,柳福儿便睁开眼。
包娘子放开手,道:“夫人可有感觉哪里不适?”。。
柳福儿摸摸肚子,这会儿似乎又不疼了。
包娘子道:“夫人胎像本就未稳,再这般劳心劳力下去,只怕我无能为力。”
柳福儿勾了下嘴角。
即便没有亲见,她也能想到。
要想不被人发现的进来,想来是要委屈包娘子了。
柳福儿伸了手,搭在她手背。
包娘子抬眼。
柳福儿笑道:“娘子不继续?”
包娘子垂下眼,仔细的按压穴位。
她其实也明白,此时乱军围城,柳福儿此时就是全城百姓的定海神针,她是绝不能退居内宅的。
但她此时的情况也当真是不太乐观。
她抿了下嘴,道:“这两天我便在这里,夫人若有哪里不适,我立时便能调整。”
柳福儿侧目看她,低声道:“多谢你。”
“我是医者,这是我该做的,”包娘子面上微微发热,她睨了柳福儿一眼,不自在的转开脸。
柳福儿轻吐口气,早前失去的斗志似乎又都回来了。
多可爱的人啊,便是旁人抛弃了,她也要守护住才是。
第一百九十六章 施计成功,终退兵()
傍晚时分,夕阳退居到地平线之后。
夜色缓缓降临,负责瞭望的哨探伸了个懒腰,准备跟下一班换岗。
他转了头往前往,忽然一顿。
远处不知何时扬起一股高高的烟尘,当前一面高高的军旗迎风招展,其上写着一个硕大的梁字。
哨探背脊顿时冒出冷汗,他忙不迭的奔至大帐禀告。
尚大也是一惊,忙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