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一级注册驱魔师上岗培训通知-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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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忽大忽小,就像心跳一样在他的脑海中嗡嗡震荡。
浴室里静了下来,只有哗啦啦的水声,两人都没有说话,热水,肌肤,手掌与背脊相贴的皮肤的纹路,运动型沐浴露的薄荷气味。
“累了?”项诚的声音在背后说。
“还行。”迟小多的喘息稍粗重了些,说,“有一点……缺氧。”
“待会给你按摩。”项诚说,“放松一下,先洗干净。”
迟小多头晕目眩,闭着双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浮现出一个念头。在最后,这段记忆也会被抹去吗?
水声哗啦啦的浴室里蒸汽升腾,就像窗外突如其来的、覆盖了全城的暴雨,天地间一片灰蒙蒙的,迟小多转头看,看见窗上的水滴慢慢地淌下来。
“啊,下雨了。”迟小多说。
项诚侧头看。
“下雨了。”项诚答道,给迟小多洗头,两人站在莲蓬下,他的手指捋进迟小多**的头发,迟小多感觉全身都麻了,舒服得抬起头,闭上双眼。
“我给你搓背。”迟小多还有点勃,然而现在感觉已经好多了,不像两人最开始“坦诚相对”时满脑子的情|色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柔而旖旎的气氛。
项诚转过身去,迟小多感觉碰到了他的那个,而且还是硬的。
迟小多:“……”
迟小多站在水下冲干净泡沫,站在项诚背后,努力地给他搓背,项诚光|裸的背脊肌肉虬结,肩膀带有男性的安全感,身材匀称,每一寸肌肉都坚硬瘦削,迟小多努力地搓了一会,顺手摸了摸他的腰,项诚马上抓着迟小多的手。
“痒。”项诚说。
迟小多哈哈地笑了起来,项诚攥着他的手腕,两人扭了几下,迟小多生怕再这么下去,就要控制不住凑上去抱着他,这么一想,又硬了。
“我洗完了。”迟小多说。
项诚放开了他,迟小多便落荒而逃,出去吹头发,掏耳朵里的水,好不容易才按捺住自己。
“小多。”项诚拉开浴帘,说,“内裤帮我拿一条。”
迟小多给他拿了内裤,一语不发地进了房。
项诚洗好澡后进来,看见迟小多穿着睡衣,盘膝坐在床上,倚在床头看手机,背后窗外,是沿着玻璃流淌的雨水。
“在想什么?”项诚问。
“没什么。”迟小多脸红红的,抬头看了项诚一眼,笑了笑。
迟小多在想,能不能找个常用的邮箱,把自己和项诚在一起的这些回忆写下来,发到邮箱里去,再设定个时间,让邮箱给自己手机发封信。譬如三个月后,又或者半年后,连同他们在一起的所有的事情,提醒未来的自己。
这样一来,哪怕被清除记忆了,也能找回这段感觉。
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项诚应该只是把自己当成很好的朋友,一个可以说话,可以共享烦恼与快乐的家人,一个排遣寂寞,互相依赖的伴儿。
项诚坐下来,迟小多马上把手机切换到网页上去。
“你心情不好?”项诚问。
“没有。”迟小多笑着问,“有吗?”
“怎么不说话了?”项诚说,“回家以后话就很少。”
迟小多答道:“有点困了。”
“你趴着睡会。”项诚说,“我给你推油,推完睡觉。”
迟小多躺下,项诚打着赤膊,穿一条睡裤,躬身找精油,迟小多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如果说刚才迟小多有那么一丝丝找个男朋友的念头,现在已经因为项诚认真的表情和温暖抛到了九霄云外。
项诚的手机响了,迟小多拿给他,项诚出去接了个电话,迟小多听见他说:好的马上就到。
果然项诚进来说:“我得出去一趟。”
“带伞。”迟小多说,“雨太大了。”
项诚点点头,两人对视片刻,迟小多说:“我和你一起去。”
项诚摆手,说:“他们要准备出任务了。”
迟小多心里提了起来,说:“那你……注意安全。”
项诚换了身衣服,迟小多给他买的舍不得穿,还是穿回以前收妖的那身民工装,趿了双拖鞋,背上包,说:“下午就回来。”
外面开始打雷了,迟小多送他到门口,项诚使劲摸了摸他的头,凑上来,双眼闭着,侧脸贴着他的额头上碰了一下。
“你睡觉。”项诚说。
“千万注意安全啊。”迟小多说。
“放心吧。”项诚说,继而进了电梯。
迟小多关上门,开始写他的回忆录。
“我叫迟小多……”迟小多说,“不对,我当然叫迟小多,写给自己看的,嗯,不用自我介绍了。”
迟小多打了一行:“你好,我是过去的你。”怎么看怎么充满了科幻片的惊悚与悬疑感,又删掉,换了句“不要问我是谁”,感觉更恐怖。于是最后决定不纠结开场白了,直接进正题。
“项诚……是个驱魔师。”迟小多自言自语,“虽然这很难相信,不过真的是这样,他已经瞒着你很久了,不对,应该是用‘你’还是用‘我’呢?……啊啊啊天啊我都在写什么啊!”
迟小多感觉就像两个精分的人在作蛇精病自我剖析报告,用手机打了不到两百字,扔到一边,不写了。
迟小多睡着了,隐隐约约之间,他做了一个梦。
潮起潮落,海风吹来,打在礁石上,碎成千万片发光的水晶飘散。
每一片水晶里都倒映出一个生生不息的世界,那是流转的光阴,童年的记忆。小迟小多在礁石上爬行,回头喊朋友们过去。
玩伴们都离得太远了,没有人听见,他看见一个深不见底的海蚀洞,慢慢地爬了进去。
洞穴里躺着一只黑色的、缓慢起伏喘息的大鱼,从小迟小多的视角望去,简直大得像一艘搁浅的船。这是什么?迟小多心想,走上前去,摸了摸它的尾巴。
尾巴动了动,迟小多吓了一跳,摔在地上。
“呜——”怪物的声音就像汽笛一般,在山洞里回荡,随着那个动作,鱼鳞剥落,淌着血。
而就在怪物的头上,一道光亮了起来,从微弱的光点变幻为窗户般大小的绿光,是那怪物睁开了眼睛。
迟小多战战兢兢地绕到另一边去,努力地要分清这是什么,却发现它还有一只眼睛十分浑浊,散发出黑气,眼皮半眯,已经瞎了。
“你你你,你是什么?你有名字吗?”迟小多问。
怪物没有回答,缓缓地闭上了眼。
迟小多又紧张而兴奋地问:“你是妖怪吗?你搁浅了吗?你……”
怪物的喉咙中发出哮喘般的声音,就像个巨大的风箱。
第19章 伏魔()
“你受伤了吗?你是谁?”迟小多意识到这只妖怪应该是不吃小孩的,至少现在没力气吃。
怪物呜呜呜地叫,迟小多说:“我去给你找医生,等……等我。”
那怪物闭上了双眼,迟小多要沿着路出去,却发现涨潮了,只得回来,坐在那只怪物的身边。
“要么我把你推回海里去,你能动吗?”迟小多就像个小儿多动症患者,坐不住,又起来用力推妖怪。
妖怪发出奇怪的声音,稍稍侧过头,眼睛眨了眨。
迟小多尝试了所有的方式,都没法顺利把妖怪送回海里,最后只得放弃,靠在妖怪的身上,朝外面看。这是个没有星光的夜晚,海风吹来,夜空一片漆黑,令人毛骨悚然。
“不不不……不会有妖怪吧。”迟小多有点害怕,靠着身边的妖怪。
妖怪眨了眨眼,迟小多想起来,它就是妖怪,却仍忍不住地害怕,躲到妖怪背后。妖怪闭上眼,洞穴内一片黑暗,迟小多又害怕起来。
妖怪似乎感觉到了,迟小多每次害怕,妖怪便睁开眼,这样洞穴里起码有光亮,令迟小多稍微安定一点。他这么坐着也睡不着,便开始研究这只妖。
它的身体烂了,鳞片剥落开来,现出里头腐朽的、散发着恶臭气味的血肉,尾脊处还卡着一截螺旋桨,嘴巴没有完全咬合,慢慢地朝着外头滴下绿色的血。
迟小多:“……”
迟小多探头朝它的嘴里看,看见它的舌头被什么东西炸掉了半截。
妖怪的眼珠子转了转,朝下瞥,瞳孔里倒映出迟小多不安的表情。
好饿,而且好冷……迟小多心想,妖怪可以吃吗。
这么大的妖怪,吃一点没什么关系吧,迟小多记得生鱼片也是可以吃的,只是吃一点,就像他偶尔也会啃一下手指掉的皮,应该是不痛的。
当然他不敢随便试。
潮水灌了进来,没过迟小多的脚踝。
“进水了。”迟小多朝妖怪说,“你冷吗?”
妖怪还在呼哧呼哧地喘气,却已经平和了点,仿佛生怕吓到迟小多,迟小多小心地爬上妖怪的背上去,避开湿冷的潮水,片刻后他发现了好玩的……可以顺着妖怪的脑袋,从它的背脊滑下来玩滑梯。
妖怪的眼珠转了转,朝上望,跟随迟小多的动作。
迟小多蹲在怪物的头上,海水已经涨得没过了它的尾巴,滑梯不能再玩下去了,容易脑袋朝下扑进海水里。
迟小多:“……”
迟小多抱着膝盖,从怪物头顶的一点点缝隙望出去,外面下起了雨,海面上,纠结的雷电连接了天与海。
“海水会淹进来吗?”迟小多朝身下的妖怪问,“会把咱俩淹死吗?”
妖怪发出一阵艰难的吞咽声音,眼珠子朝上看,水位越来越高,潮水即将浸没海蚀洞。迟小多趴在妖怪的头上,五体投地式,疲倦地眨了下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震动令小迟小多惊醒,那只妖怪在自己身下剧颤,仿佛在聚力,迟小多莫名其妙地看着它,继而惊慌地发现,海水已经漫过了怪物的全身,它的眼睛埋在水下,剩下头顶一小块黑色的孤岛。
迟小多:“怎么办?啊!你可以游走了!能带我出去吗?”
妖怪深吸一口水,腹腔胀大,在水下吐出一连串气泡,缓缓地张开嘴,舌头断裂之处迸发出星辰一般的光芒,继而化为无数泛着蓝光的触须,挥舞缠绕着延向头顶。
“啊……”
虚幻的蓝光触须就像手臂一般,纠缠着探来,裹住了迟小多,小心地抱着他,伸出了海蚀洞,雨水在蓝光周围旋转飞开,触须从水底伸出,抱着迟小多,探向礁石群的尽头,将他温柔地放在一块大石头上。
迟小多全身被淋得湿透,左右看看,意识到自己得救了。
“有人吗!”迟小多在沙滩上喊道,远方,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来。
“有人吗?!”迟小多喊,“带我回家——!”
那人露出脸庞,是项诚。
迟小多朝他跑去,项诚张开手臂,单膝跪地,把他抱了起来,迟小多不知道为什么,在梦里哭了,他紧紧地搂着项诚的脖子不松手,把脸埋在他的脖颈一侧。
“我来了。”项诚说。
一道闪电掠过,雷声沿着大海,犹如千军万马轰涌而来。
迟小多在梦境里感觉到项诚灼热的体温,以及隔着衬衣下的心跳,项诚亲吻了他的额头,顺着额头往下,接着是鼻子,然后是唇……
迟小多猛地醒了,外面一声炸雷,把他吓了一跳。
“啊啊啊——”
迟小多从床上弹起来,满脸通红,睡裤上全是湿滑的液体,居然梦遗了……一定是昨天太累,外加洗澡的时候受了刺激。
广州风雨交加,乌云罩顶犹如世界末日,无数闪电射向三百余米高的建筑物,珠江大桥顶上风云变幻。中午的天黑得就像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广州塔上接天穹,吸扯着四面八方的电芒,在雷暴之中,成为一道蔚为壮观的奇景。
全城积水,所有排水管道全开泄洪,珠江涨水,洪流沿着上游呼啸而来,在狂风中淹没了珠江大桥。
项诚在雨中追着一辆面包车奔跑,溅起一路飞扬的水花,朝天吹了声口哨,思归展翅飞来,落在他的肩上。面包车拉开门,项诚朝车内一钻,关门,世界安静了。
车里烟雾缭绕,李主任、卢主任、两个杀马特、一个老太婆,大家挤在车里,前面开车的是区老,齐尉从副驾驶上回过头,说:“托你的福,水猴案子结了。”
项诚把伞□□包侧的夹带上,正在吞云吐雾的卢主任递过来一根中华。
“这是小罗、小温。”李主任说,“后面的是王婆。”
项诚转过身,朝她微微欠身,卢主任说:“她住在迟小多旧居隔壁,前段时间,和区老负责轮流盯梢。”
项诚忙道:“谢谢王婆婆。”
“不客气不客气。”王婆婆答道,“应该的,小多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