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富何求-第4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再者。
俸禄不够花就封自己儿子的铺子,上哪找这么慈祥的亲爹去?
第七十四章 银子呢?()
话虽这样应着,连十九心里却明白,连喻想说的当然不是这个。果不其然,他将那颗东珠抠下来揣到怀里之后,张口道。
“我今儿打龙五门过的时候,刚巧瞧见临湘楼的掌柜在搬铺子。他同我说,岭阳的银子比上京好赚,铺子也便宜,打算带着一家老小搬到那边去。我便问他,岭阳人的口味,可吃的惯湘菜?
便是当真吃的惯,又如何能确保比上京更做的稳妥?就说这洞井乌龙,没有京郊枫林泉的水,就泡不出滋味。上京近些年是不景气,但是比之冒着赔本的风险去做未知的买卖,我倒是更愿意
守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他说完,饮了一口茶。
“这人上了年纪,便越发觉得安稳比什么都重要。舒坦日子过久了,稍有一点不舒坦,就浑身都不自在了。”
知子莫若父,连十九打的什么主意,从关外传了动静回来,他就知晓了。
而连喻的态度,也没有比这话说的更清楚明白的了。
他不同意。
连十九早知连喻会是这个态度,也没觉得意外,舀了两下碗里的羹汤,直截了当的说。
“国丈的俸禄,可比尚书要高出许多。”
“是么?”
连阁老眉头一挑,挺坦然的说。
“我倒觉得未必,下次抄家的时候多捞些就是了。”
坐到连喻这个位置,说坐在那里等着人送钱给他一点都不夸张,何必费心思做那劳什子的国丈。
连十九瞧着他。
“现在朝廷能捞的不过就那几个了,上头的不理朝政,眼瞅着大半个上京都垮了,您倒是合计一下,还能捞几年?”
这确实是实话,国富则民强,扒了几头王八绿豆的官服,左右就那么点银子。
真正养着这个国家的,还是老百姓。
连喻自然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他只是懒,懒得去冒风险,懒得凑热闹造反。
连家算上宗亲百余口,攒下的银子下半辈子都吃不完,何必受这份活罪。
连喻说
“我封你的铺子,你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宁家如何,我不想管,你也别跟着趟这趟浑水。”
语气依旧淡然,并未见严厉,但是连十九知道,他若当真逆着他的意思来,那就是另一个做派了。
只是。
连十九掏出一把房屋地契放在桌面上。
“这个银子,儿子已经押上了。”
他是三代单传,又是连家唯一的嫡长子,多数房产都在他婚后记在了他的名下。便是连家的老宅,也都在这里面。
这厚厚的一沓,可抵得上半座城池的钱了。
连喻皱眉看着那上面的地契,面上表情称得上寡淡,熟知他的人却知道,他被气的不轻。
他娘的混账王八蛋,他居然真的敢将这些宅子给卖了!!!而且,还是在半年之前就已经着手在做了。
但是他是有身份的阁老,格调必须要有读书人的大气儒雅,平息良久之后,缓缓吐出三个字。
“银子呢?”
甚有云淡风轻的姿态,但是拿着地契的手指已经白的发青。
连小爷盘腿,剥了颗花生扔在嘴里。
“银子啊,到用的时候您就知道在哪了。”
现下说出来,还有的‘买卖’做吗?
那一晚,连喻并没有宿在连府,而是冷着一张脸怒气冲冲的回了自己的宅子。
连方氏尚在屋中瞧着新做的屏风,满眼喜庆。乍一见到这样的脸,也是一怔。
“你这是,怎么了?”
做什么一脸被劫了银子的臭脸。
连阁老默不作声的捧着从自己儿子那儿抢来的羹碗坐在椅子上,温润道。
“婉之,你上个吊给我看看吧,我现下心情很不好。”
没过多一会儿,连尚书家的后院就响起了。
“哎呀,我不活了,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混账啊~~!!!”的哭喊声。
*
连喻嘴上没说,其实态度多少是默许了的。如果他真有心断了自己儿子的出路,有的是手段方法。
用方婉之的话说,都是从年少轻狂的年岁过来的。连喻少时做的那些离经叛道的事儿,可不比连十九要少。
如今这个刁钻货唯一不满意的地方就是,连十九的先斩后奏,以及无端卖出去的那些房产。
在他看来,不论宁家成败,他们都没必要投那么多银子。
连喻此时气儿不顺着,有人比之他的更要不顺。
只不过连阁老生气,顶多让自家媳妇上个吊过过眼瘾。
程元的气,就没那么容易消了。
将军府的大宅内,一树迎春已经开了花,香味清雅却如何也遮不住那一院血腥。
迎春枝头,粗壮的树杆上高高吊着一个侍女,就连府内的侍从都有些不敢直视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程远却犹自让人泼了整整一盆盐水。
院内,是一声凄惨至极的惨叫,程远看着疼到抽搐的云锦,也只将嘴角勾了一勾。
“下贱东西,现下知道的人可都看着本宫的笑话呢,你可满意了?”
什么假凤虚鸾,什么冒顶官职,宁家那两兄妹分明都在京城!别说借此抓到什么把柄了,便是沐阁一事都不知因何不胫而走,传的大街小巷人人皆知。要不是云锦这个贱人出主意,她怎么会
想到这些?!
云锦被鞭打的奄奄一息,干裂的嘴角哪怕一个抽动都是数道血痕。
她说:“主子,消息真的不是奴婢传的,您就看在奴婢跟了您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放过奴婢吧。”
况且她也从未说过这两兄妹是同一个人,这件事情从头至尾都是程元自己的猜测。
只是这话,云锦自不敢说出口,唯有低声认着错处。
若说这个丫头,却是遭了无妄之灾,无端承受程元的气火。但要说全然冤枉,也不尽然。
深宫里出来的奴才,都没有绝对干净的。
秦欢过来伺候,汤阁沐浴,也有她的主意。如果那日的人真是宁初二,可想而知那将是怎样一场名誉扫地的灾难。
云锦心里明白的很,程元这是在迁怒。
那日在场的人,将军府的占了大半,这话是如何传出去的,谁传出去的。程元刚来庞家,不好上来就拿府里的人出气。
此番做派,不过是在杀鸡儆猴罢了。
她在心里不知将程元骂了万遍,表面上也只撑着力气讨好。
“主子,您别气坏了身子,若是还不解气便再将奴婢鞭打一顿就是了。那日的事情,却是奴婢思虑不周,奴婢心里也委实难受的紧。若不是想着,今后还能给主子出谋划策,当真就想这么去
了,来生再报您的恩情。”
程元霸道,动就将下人折磨的半死不活。要说唯一在她身边能呆久的,还真的只剩云锦了。
这丫头也是个激灵货,不触霉头,专挑好听的说。再加上程元本来也没想弄死她,眉头挑一挑,示意人将她放下来。
“筹谋划策。。。本宫确实是需要,只要看,你还有没有那个让本宫用的着的脑子了。”
云锦趴在地上,浑身疼的如被车碾过一般,咬着牙赔笑。
“自然是有的,奴婢贱命一条,也就脑子稍微活泛些了。”
“哦?”
程元含笑睨她。
“那你觉得,本宫现下在想什么?”
明白人都知道,这话就是个死局。说的对与错,全看程元的心情。
莫说这本就是个不好猜的,便是真猜中了,她说一句‘错’,也是没奈何的。
云锦微顿。
“请主子屏退左右。”
不多时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奴婢粗鄙,说不出什么文雅的话来,但也知道生米做熟,熟鸭难飞,这熟透了的东西,可就跑不了了,您觉得可对?
*
黄口小儿都知道,生米煮成熟饭,得要个锅子。熟鸭煮透,得先将活鸭抓进来。至于后面的,好菜,自然是要放些上‘好香料’才闷的香的。
皇宫大院旁的不多,这些侍弄人的东西可是从来不缺的。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只可惜咱们连爷可不是鸭子,那是尊大佛,抓不得,唯有请。
庞府又是几张拜帖下去,照旧被各种理由搪塞回来了。程元待要亲自去连府请,传将出去又要说她堂堂一个县主太不矜持,无端掉了身价。
她为此恼火了好些时日,好在云锦倒是在这时候又出了个“好主意”。
是说“龙头节”这一日,于大晏而言是大节气,家家户户都要奉碾子,吃‘鼓撅’。
而这‘鼓撅’,其实就是咱们常说的手擀面。
碾子又被称为青龙的化身,为母者为家中幼儿做上一顿手擀面,寓意孩子今后的路健康平顺。
连家那个圆咕隆的孩子,就是平日也要哭上几嗓子来找娘。遇上着节气,肯定是要拉着连大人过来的。
在这日赶到宁府做客,定是不难见着这位爷的。
事实上,连大人也确实带着儿子去了。
不过不是奔着这鼓撅来的,而是。
宽敞的马车内,连小爷歪在软垫上,一连郑重的问他儿子。
“等下你娘要是不让我进去,知道该怎么做吗?”
“哭!”
“。。。等下若是进去了,又不同我讲话呢?”
“使劲哭!!”
“若是讲话了,不肯留咱们爷俩过夜呢?”
连小兽揉了揉耳朵。
“爹,您怎地就混成这样?”
也太丢人了些吧。。。
连大人神情不变,只是作势将手里的糖块揣回怀里。
连小兽赶忙接了句。
“儿子往死里哭!!!”
连大人满意了,放了两块在连小兽手里,又瞅了瞅他吃黑的门牙。
“要是今后你娘问起来,断不能说糖是我给你的,可记住了?”
连小兽傻啦吧唧的点头。
“儿子肯定不说。”
在连胖墩的认知里,只要给糖的,那都是亲爹。
第七十五章 县主您喝茶()
尽管经过一番‘教育’,父子俩依旧在宁府门口吃了闭门羹。
准确的说,是连大人吃了闭门羹,连小兽顺利进了府。
可能是还记挂着自己爹给的那几个糖块,熊孩子在里面好吃好喝之余,还不忘抽空嚎上几嗓子。
“娘啊,让我爹进来吧,也是怪可怜的。”
其内容含糊不清,鼓着腮帮子啊唔啊唔的嚼着东西,还真听不出来有几分真诚。
连大人低头看着手里头所剩无几的糖块残渣,辛酸的怪不是滋味的。
程元穿的花枝招展从马车上下来时,正看见傻傻站在门口的连大人。
于她而言,这样的场面无疑就是天上掉下来的硕大馅饼,香气四溢,酥脆可口,紧赶着走上前来唤道。
“倒是难得见连大人得了空闲,怎地站在这里?孩子呢?”
这话问的真心够瞎。
孩子还能在哪?
隔着老远都能听到那东西奶声奶气的跟宁初二谈笑的声音,明显是将连十九孤立了的。
要说连大人此刻的心情,真的不是很好。又闻不得这女人熏的太香的脂粉气,随意拱了拱手,道了句。
“县主金安。”
脚下却是退后了一步,并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程元瞧着他的动作几不可闻的挑了下眉,面上也没说什么。
她今日的香却是熏的重了些,只因着这里面,还有些不为人道的特殊异香。
“本宫路经此地,听说前门处有个地界糖糕做的甚好,就想着给翕儿带上几块,赶巧就遇上连大人了,也算是缘分。既然孩子现下还在宁姐
姐这里,不若连大人便陪本宫去买两块糕点,顺便喝两盏热茶吧。”
虽说天气转暖,到底屋外的风大了些,她这香,要热气腾起来才更显效果的。
这话说的顺理成章,再加上之前程元几次相邀都被拒,如今遇上了,连十九若不去,便真有点拂了皇家的颜面了。
连大人面上的神情不变,语气里多了几分歉然。
“县主如此赏识,下官自然是该去的。只是家中小儿尚在屋内,等下找不见下官,只怕又要哭闹了。”
哭闹?
程元心道,宁初二生的那个死胖子,眼泪说掉就掉,说收就收,有了糖块就能笑眯眯的自己呆上一整天,打量谁不知道吗?就算搪塞也不给
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再加上她今日本就有备而来,哪里肯轻易放过这样的机会。
“左右不过一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