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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夫富何求-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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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他家皮薄的那个主儿,非跟她急了不可。

    可连十九显然并不赞成这个看法,嘴上虽没说,那面上摆明是在下逐客令了。

    连方氏不满的瞪向自己儿子。

    “为娘的在你这儿呆会儿都不成了?可见我是没那个女人受你待见。不过话说回来,要非要在程元和初二之间选,我还是欢喜那个傻的。你们有什么事情说开了去不就好了,前几天我那个三

    叔家的二闺女过来同我谈天,说到自己家老二的那个儿媳妇,真格是个不醒事的。单说她舅公家的

    老丈人的。。。”

    方婉之由自念叨着,也知道自己儿子不耐烦听这些,无非就是好心想让他换换心情。

    然而再抬眼时,哪里还有连十九的影子。

    她冷着脸问大春。

    “你们家爷什么时候走的?”

    大春结结巴巴的,想着将她那套舅甥闺女之类的念下来真格是挺费劲的,便言简意赅的说。

    “听~,不下去,就走了,您还是家去吧。”

    这一句话下来,伤害的如何不是一颗关爱儿子又被冷落的心?

    最关键的是,连夫人不欢喜了。

    连方氏心想,你们都不拿我这家庭妇女当回事儿哈?打量我真没本事呢?

    宁初二欺负人都欺负到我儿子头上了,你们不说开口找我帮忙,还处处不待见我,她能让吗?

    赶着次日下衙的时辰,拎着自己的上吊绳就去了宁家。

    彼时,宁老夫人正在院中锻炼身体,猛然看见这么个主儿冲进来,吓得浑身都是一哆嗦。

    连方氏说:“前亲家,你闺女人呢?”

    她颤颤巍巍的指了一个方向,抬起裙摆就跑走了。

    原因很简单,她也怕这个随时随地都能整出幺蛾子的女人。

    这一下意识的动作,多少让连方氏自醒了一会儿。

    觉得自己平日是不是死的太勤了些,连同龄人都这般不待见她。

    但是眼下可不是琢磨这事儿的时候,脚下一抬就去了宁初二的房里。

    还算雅致的厢房内,燃着一盏灯烛,连方氏前脚刚一进屋里,就看到一地的花生壳。

    宁初二盘腿坐在床沿上,手里仍拿着一本《祈愿大福》读的仔细。

    听到脚步声,也只当是自己弟弟中秋回来了,胡乱指了下一旁的小几。

    “要吃自己拿。”

    连方氏就当真抓了一把,坐到她跟前。

    “晚饭就吃这个?难怪你瘦的福相都没有了。”

    宁初二险些从床上直接摔下来。

    她怔怔的看着面前这个神奇的女人良久,才反应过来这是个真人。

    记忆中,她从未见她登过连府的大门,也难怪她会惊愕了。

    “连,夫人。。。”

    她低低的唤了一声,顺着床沿下来将鞋子穿好。

    手足无措之下,却是习惯性的屈身行了个女子的礼仪。也不管那一身笔挺的朝服,做这个动作有多么不伦不类。

    初二说。

    “您怎地。。。这个时候过来了?也没让人提前知会一声,也好。。。给您预备些晚膳不是?”

    她不敢说你发什么疯了?夜色降至赶着饭点闯人家的宅子。

    连方氏瞧见她这模样,却莫名觉得受用了,在儿子那受的那点憋屈也都舒坦了不少。

    抬手优雅的抚了抚头上摇晃的金珠坠子。

    “来看看你,有什么吃的便拿出来放上吧,我也确实没用过饭呢。对了,许久没吃你做的东西了,加个鲈鱼,新鲜的。”

    宁初二就赶紧吩咐人去准备,撸着胳膊去了后厨,半点不敢怠慢。

    席间初二的娘闷头吃完就走了,挺没义气的丢了宁初二坐那儿‘受气’。

    这位婆婆今儿也奇怪,再不像三年前那般挑三拣四,吃的也还算香甜。

    “你的手艺,细品之下倒是有些滋味的。”

    她堪堪放了筷子,道出这么一句。

    宁初二愣是没敢接。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连方氏的突然‘造访’,宁初二心里多少是有数的。

    面上也只笑着。

    “夫人喜欢吃,下次再过来就是了。”

    “夫人?”

    连方氏刚端起的茶碗复又放下了。

    “怎地不叫婆婆?”

    她承认,宁初二刚嫁进连府的时候,她是一百个不愿意的。

    她是大家出身,自幼根深蒂固的就是门第之分,这怪不得她。

    整个大堰朝的嫡子嫡女受的都是这样的教育,她会有这样的观念,并不稀奇。

    只是越到后来,连方氏倒是越觉得这傻乎乎的姑娘有几分意思。

    孝顺,自不必说,自己作成什么样,她都傻傻陪着。

    就连她儿子看她上吊都看腻歪了,她还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着。

    官家千金,多少都有些矫情。她矫情惯了,有人配合着,自己都有点乐在其中。

    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恶趣味,不然她就不是连十九的亲娘了。

    宁初二自请和离,她也没觉出什么,琢磨着走不就走了,再抬进来一个更好的便是了。

    但是时日久了她才发现。

    她真的有点想她。

    便是隔三差五的想上会儿吊,都没人站在树下哭了。

    程元的到来,无非就是个引子。她知道自己儿子喜欢她,她也想将她劝回来,又碍于长辈的面子。

    生生抹了一脸的黄泥堵在她下衙的途中,哪里是担心什么县主,就是想让这个小东西回来罢了。

    宁初二没想到她婆婆用了这一顿饭之后,竟然说出这样的人话,差点就以外她回光返照了。

    低头瞅着面前的饭碗,小小声的说。

    “我,已经不是连家的人了,再叫您婆婆,便不和规矩了。”

    “那怎样才算连家的人?”

    连方氏刮着碗盖子,神色淡淡的说。

    “我那孙儿?皇悄闵?模课夷嵌?用煌?闼??桓龃查剑恳徽欧现蕉サ檬裁从茫?闶橇?业娜耍?液土?魅狭耍??湃狭耍?獗阕愎涣恕!?

    宁初二几乎控制了全身力气,才没有将手里紧攥的那张符纸贴上她婆婆的脑门。

    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长期受到压迫的‘劳苦大众’,是很难平静接受来自上头的无限关爱的。

    她呐呐的看着连方氏。

    “您有什么,便直说行吗?您现下这样。。。”

    她瞧着害怕。

    连方氏就不扯那些弯弯绕了,右手轻抬扣了下桌案。

    “我儿子病的快要死了,你跟我回去看看。”

    她心里明白,这两人有解不开的心结,直接让宁初二过去,她肯定是不会去的。

    “你莫要当我是唬你的,我是十九的亲娘,自己儿子现如今的样子,我瞧着都戳心窝。自上次云都之行,他的伤寒便没好透,这几日更是连药

    都不肯吃,强撑着去钦天监看你。”

    “你倒是说说,你们那地界多冷啊。一个观星台,足有个城门楼高,不冻得严重了才怪。你就这么狠心,看着睡了你三年的男人就这么去了?

    我可跟你说,我儿子要真这么病死了,莫说是我,就是整个连府也与你宁家没完。”

    什么叫睡了她三年啊?

    他们两个分明是互相睡的!

    宁初二不语,可连方氏这一招恩威并施,到底是有些用处的。

    且那话说的,前后都对的分毫不差。

    连十九却是每日都来观星台,宁初二也却是正眼不曾瞧过他。

    这人是不是真病了,还真说不清楚。

    宁初二道。

    “这事。。。您找过大夫瞧过不曾?我去了,也未见得就能好。”

    连方氏挑眉。

    “这事还要大夫瞧?我儿子那是心病!瞧了也没用。。。。你还没明白吗?他不是治不好,是不肯治!”

    蛇打三寸,谁说连方氏又是个省油的灯呢?

    宁初二心里泛着嘀咕,轻声说。

    “夫人,真不是我不去瞧,只是。。。”

    她叹了气。

    这事儿啊,一句两句还真掰扯不清了。

    连方氏瞧着宁初二有了松动,心里就泰然了。

    当下也不跟你多说,老法子将腰间的上吊绳往手上一绑,出门就去找树了。

    熟悉的一幕,再次在宁初二的面前上演,除了地点换了一换,连台词都跟过往的一模一样。

    “混蛋儿子啊,你说你怎么就娶这么个媳妇啊,这不是将娘往绝路上逼吗?这让我死后还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啊,还怎么在初一十五祭祖上香啊。”

    “你快瞧瞧她啊,就那么傻不拉唧的站着,动也不会动,摆明是等着我揣凳子抹脖子往那边子呢。”

    “想我十八岁嫁进。。。”

    “婆婆。”

    宁初二站在树下,单手举过头顶。

    “我跟您去!!”

    连府的簪花小筑里,有一片顶好看的莲花池,寒冬之际,当然不可能看到莲花。

    但是连小爷便是在这儿站上一会儿,也能想起两人婚后在这荷花池畔,宁初二粉嫩娇憨的清秀模样。

    没错。

    这位爷却是来这儿伤春悲秋的,且最近越发有了文艺男青的气质。

    一张白纸扇由自在冷风中忽闪着,透着酸腐书生浓浓的伤情。

    招财小跑过来的时候,他还懒洋洋的倚在摆好的厚实软塌上吟诗。

    磨好的笔墨,还有着墨迹未干的淡淡忧伤。

    招财说。

    “爷,夫人来了。”

    “。。。准备好瓜子。”

    招财又道了句。

    “少夫人也来了。”

    他怔了一下。

    “奴才听那话里的意思,好像是来瞧您伤寒好了没有。”

    连十九站起身抬腿就往里间走。

    “吩咐后厨,不管什么药,抓紧熬一副送上来!!”

第五十九章 有病() 
这现病现吃药的事儿,换做是谁,都是件高难度的活。

    连小爷这厢刚在床上躺好,宁初二后脚就进了屋。

    连方氏抓起一把瓜子磕着,觉得自己儿子这头脑当真像极了自己,不用教也知道该怎么作。

    便也不在屋内碍眼,晃着一脑袋珠翠就出了门。

    屋里静悄悄的,悬挂在床头的琉璃坠子微微摇晃着,门窗紧闭,拢着三个火炉的屋里,隐隐听到屋外呼啸的东风刮过枯叶的沙沙声,配着冷香色绣青竹的缎面,还真显出几分凄凉。

    宁初二在桌边的镂空檀木矮几上坐了,默默给自己倒了盏茶。

    “。。。听夫人说,你病了。”

    连小爷就轻嗯了一声,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汗湿一片,额头也沁出了一层薄汗。

    别当这货是紧张的,也不是装的像,而是方才跑的太急,身上又穿的厚实。被这冬日暖被一捂,生生闷出了一身热汗。

    宁初二难得看他这般老实,倒是生出几分疑虑。

    她多数以为他是装的。

    因这个人过往的德行都称不上多好,所以也无可厚非。

    只是拿眼一看之下,还真有那么几分样子,不由紧走了两步,将手搭在他的额头处。

    柔若无骨的小手,还带着刚从外头带进来的凉意,轻轻搭在上面,便是一阵说不出的清凉烫贴。

    连十九忍不住哼了一声,只想这只手在多放片刻,她却已经收了回去。

    “没有发热啊?你是哪里不舒服?”

    连十九默了默,脸颊却逐渐晕红了。

    宁初二皱着眉头坐在床头,也多了分关切。

    “可用过药了?”

    连十九也不敢动,只低沉了声音说。

    “外头正熬着呢,你身子怕冷,怎地这样冷的天还跑来了?莫要冻到了。”

    那虚弱又关切的模样,怕是没有几个女子能受的住。

    宁初二瞧着他有些干涩的嘴唇抿了抿唇,回身倒了盏热茶给他。

    “伤寒多出些汗是对的,但也不能缺了水,可用过晚膳了?”

    言罢将茶吹了吹,送到他的口边。

    连十九是真渴了。

    但是被子之下还裹着身大氅呢,一看就是刚躺进了的架势,哪里敢伸手?

    只得讪讪的说。

    “方才喝了好些了,这会子不渴。。。。你略坐坐,不要走好不好?”

    宁初二的心就软了,只是多少还泛着别扭。

    如今看他这样,也说不出什么,就顺着那话老老实实的坐在床边。

    “也不是孩子了,怎地说不吃药就不吃药,上次伤寒本就没好全,你真打量自己身子骨好呢?”

    之前两人偶有争执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能作啊。

    这略带责怪的语气,听在连十九耳朵里,却恍若天籁之音。

    初二关心我呢?

    心里美滋滋的想着,面上又不好表露的太急功近利,垂着眸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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