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明月之大明宫辞-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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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小孩子累得快,没多久便困了,王润便叫乳娘抱下去:“好生伺候着。”乳娘忙答应了,抱了安娘下去。
王润回过头,却见晋阳公主还盯着女儿去的方向,遂笑推她一把,道:“怎么了,若真喜欢,便带她去如何?”
晋阳公主笑道:“你舍得?”
王润笑道:“怎么不舍得?这宫里就这么大,你还能带了她跑了不成?我也好清静些。”小丫头的精力可旺盛着呢,两个乳娘还要轮班照顾她。她自己事多,却也不敢全推给乳娘们,生怕养出个不近生母的女儿来,到时候哭都来不及。因此,每日也是花了不少时间与女儿互动,培养感情,饶是如此,也是累得够呛。——这个女儿,比儿子还更能闹腾呢!
小孩子啊,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是天使,醒着的时候永远是魔鬼!
晋阳公主笑骂道:“好个会计算的太子妃,还想我给你带女儿呢!”
王润笑道:“反正你闲的很。先练练手,省得日后手忙脚乱的。”一句话说的晋阳公主羞红了脸,啐道:“你越发没个正行了。”说着就上来咯吱她。
王润赶紧求饶,她素来怕痒,可受不了这招。两人嬉闹了一阵,知道王润笑得脸上都红了,晋阳公主方才罢了。
因笑闹一阵,头上发髻便散了,忙进内室将头发重新挽上去。待重新收拾了出来,却见晋阳公主坐在那里看着院中的景致,似是呆住了,也不知想些什么。
王润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方才见她回过神来,笑道:“九嫂怎么去了这么久,倒叫我好等。”
王润笑道:“你想什么呢,这般出神,连我来了都不知道。”
晋阳公主听了这话,却是收了笑意,道:“九嫂,你说安娘哪个地方长得像阿娘?”
王润一愣,想了想,道:“这个,说真的,我还真不知道哩。”她这个女儿生来就是个有福的,圣人那般疼宠,三天两头便要看看。原因自然是她长得像文德皇后。
其实若说安娘像文德皇后长孙氏,她是真看不大出来。她素来不大看人模样,而且安娘又是自己的女儿,越发身在局中了。
晋阳公主却道:“九嫂,我竟然记不太清阿娘的样子了。”语气飘忽,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你说我是不是很不孝?”
王润心头一痛,这还是个孩子呢,放在现代,小学才毕业,却已经历丧母之痛,要嫁人了。握住晋阳的手,道:“兕子……”想了想,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九哥如今正叫人筹备建一座佛寺,我想着叫人按照阿家的容貌雕一座大佛,你说可好?”
晋阳公主听了,浑身一震,道:“好。”泪盈于睫,“九嫂,这事我要感谢你。阿娘那么多的子女媳妇,却只你一人想到与她建一座佛寺,以完她生前夙愿。”
听了这话,王润心头却是发虚,道:“这哪里的话,这本是我该做的。”其实她很想说,她的本意不是这个啊!
晋阳公主摇摇头,道:“我们这些做儿女的都没想到哩!”
王润轻咳一声,美好的误会不能解释。虽然是为了自保才出此下策,得到的结果也是皆大欢喜,但是却并不能掩盖她利用文德皇后的事实。对于那些意图或可能危害到她的人,她能眼不眨地算计人家,但是对于这些真心待她的人,她实在做不到这般自在。
晋阳公主却只道她生性善良,不好意思接受她的夸赞,心里越发感激这位不忘本的太子妃九嫂。
王润不欲在这些事上纠缠,不想晋阳公主又道:“连阿爷也没想到哩!”
王润忙道:“圣人是政事繁忙。”
晋阳公主冷笑,道:“是哩,只是九嫂不知道么,后宫如今多了一个徐才人呢!”
王润当然知道,这个徐才人,闺名惠娘,可真是个才女,饱读诗书,极通道理,如今在宫里可是风云人物。与武氏两个各领风骚。
如果说武氏走的是床上伴驾的情妇路线的话,那这徐氏便是走亡故正室的影子路线。
手段更高明,神似而形不似,既有故人的影子,又有自己的风格。
这两个才人很快就分出了高下。
不过对于晋阳公主这个做女儿的来说,这两个人,只怕徐氏更让人讨厌一点。
晋阳公主道:“九嫂,你说,男人怎么就能那么……”到底是自己的父亲,这话不好说。
见一个爱一个?还忘不了已经去了的?
王润很想替她续下去,可还是没开口,只道:“兕子,你是公主,这些事你在皇家应该看惯了才是。”宫里的女人总是人挤人的。
晋阳公主摇摇头,道:“是阿娘生前看惯了,不是我看惯了。”
王润心头一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好如同抱孩子一般,将晋阳搂在怀里。
晋阳公主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道:“阿娘在时,也常这般抱着我……”闭上眼睛,竟慢慢睡着了。
王润看她无瑕的睡颜,深深得叹了口气,没有注意到窗外站了许久的李治。
作者有话要说:再抽,再抽!再抽就把脚也给锯掉!
钙啊钙,你到底补到哪里去了?
第81章 相亲()
明德殿里;李治想着方才看见的场景,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晋阳公主李明达是他在姐妹里头感情最好的一个,年龄相近,又一同在立政殿里长大;自然比其他兄弟姊妹感情要好上几分。
母亲长孙皇后在面对圣人庞大的后宫的态度叫天下臣民称颂。人人都道长孙皇后是贤后贤妻,圣人也时常感叹文德皇后的贤良;即使逝世多年,仍思念不已。但是谁又知道长孙皇后背后的真实感情,
也只有常在立政殿的他们偶尔得知吧;而他是男子,自然粗心些;新城公主还小,唯有晋阳公主;以着她独有的敏锐察觉了母亲贤良背后的心酸与苦楚——没有一个女子会喜欢与人分享丈夫,除非她心里全然没有这个男人。
晋阳公主心思灵慧,在用自己的懂事贴心安慰母亲的同时,这样的生活也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
李治一肘撑在桌案上,一手捏着眉心。
她的妹妹啊……
室内静谧地吓人,外面伺候的宫人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招惹了明显有些不愉的太子不痛快
。
李治静坐了好一会儿,方才重新翻出奏折看起来,只是成效极差。
正烦躁间,便有崇仁殿的宫人来传王润的话,请李治去用膳,李治收敛了情绪,往崇仁殿里去。
刚进了门,便听人笑道:“好个九哥,可让人好等,我都饿了呢!”
李治一看,却是新城公主,另一旁王润与晋阳公主皆笑吟吟地笑看着他,便也笑道:“今日倒是来得齐全!”
新城公主末子嘟嘟嘴笑道:“还说的呢,若不是九嫂请我来,九哥只怕就把我们姊妹都忘了!这都有多少日没见了?也不见你来和我们说说话,解解闷。”
李治便有些讪讪的,这些时日忙了些,是没有和妹妹们说话闲聊了,便忙赔笑道:“是九哥的不是,稍后九哥多罚几杯,给妹妹赔罪。”
新城公主虽小,却也知道如今她的九哥是不同从前了,她方才的话不过撒娇多些,可见李治这般陪小心,不由也喜笑颜开,笑道:“这可是九哥说的!”
李治笑道:“那是自然,九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看得众人都笑了,王润笑道:“看他们两个,还和孩子似的。”
晋阳公主笑道:“可不是么?”
一时宫人呈上膳食了,皆是一人一席。她姐妹二人看那膳食,皆是她二人喜爱之物,不由喜了三分,一尝之下,更比宫中御膳更可口,不由大喜,胃口更开了几分。李治夫妇看她姐妹二人用得开心,自然也是欢喜。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饭罢,洗漱毕,晋阳公主道:“九嫂这里有什么秘诀不成,同样一道膳食,你这里吃着就比我那里好吃许多。”
王润笑道:“这是秘密,我可不能告诉你,你要偷了去,日后再不来我这里了怎么办?”
说的晋阳公主笑起来,道:“哪里有这样的事?九嫂这里我巴不得天天来呢,只怕你嫌我烦哩!”又拉着王润的袖子撒娇道,“好嫂嫂,告诉我吧!”新城公主也被提起了兴致,也上来问,两个人围着王润团团转。李治在旁看得呵呵笑。
王润看她一扫下午时的颓色,不由心中放心不少,笑道:“什么大不了的事,这样撒娇?”世家大族传承数百年,哪家没个饮食秘方?当初王润出嫁便带了家传的食谱之类的,并另有擅厨的下人,后来李治得封太子,这些人王润便拣了可靠的带进了东宫。
宫中虽然贵气,御膳却更谨慎,多是统一口味,批发生产,看着漂亮罢了,又能好吃到哪里去?如何比得上世家的秘方?
故王润入住东宫之后,那东宫的膳房便换上了自己的人,一是实在吃不惯宫里的玉粒金莼噎满喉的伙食,二来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有什么比饮食上更容易出问题呢?
略略说了几句,晋阳姐妹两个都是明白人,自然清楚了,王润笑道:“待你出嫁,我便送一份食谱与你,省得到了婆家吃不惯,饿坏了我们的公主。”
一句话说的她面上大红,晋阳公主啐道:“九嫂坏的很,净打趣人!”又嗔李治,“九哥也不管管
。”
李治装无辜,笑道:“你们姑嫂说话,拉上我做什么?”
晋阳公主跌足大叹:“有了媳妇忘了妹,果然如此!”又看新城公主在旁边掩嘴而笑,便恨恨道:“你也不帮我!”
新城公主笑道:“与我有什么想干。”
晋阳公主假意冷笑一声,道:“九嫂从不厚此薄彼,若是给了我,又岂会少了你的?”
新城公主一噎,她年纪半大不小,宫里的孩子都懂事得早,况圣人给晋阳公主找驸马,自然也帮着给她也找,她自然也知道了。当下脸上也红了,干脆转身扑进王润怀里,道:“九嫂你看,阿姊她欺负我呢!”
王润顺势便搂了她,笑道:“不怕不怕,你阿姊坏,咱们明儿个便告诉圣人去,让圣人早点把她嫁出去!”
新城公主笑嘻嘻地点点头。
晋阳公主又羞又恼,这越说越没边了。
李治在旁边看得也觉有趣,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一室欢欣。
又说笑一阵,见天色不早,两位公主便要告辞回去。王润不放心,亲自打发了袁尚宫送了两位公主回去。自己直等到袁尚宫回来说两位公主已安然回至住处,方才放心回房歇息。
李治见她这般,心中越发感激不已。夫妻二人躺在床上说些话,却听王润道:“我想着一事,需得九郎与圣人说一声呢!”
李治正对她感激,哪里有不应的,只是不知何事,心中有些忧心,却听她道:“不知道圣人给兕子挑的驸马人选是哪几家?我想借着赏花的名头,请这些人家的夫人们进宫来瞧瞧。”
李治暗道还好不是难为之事,转念一想却又奇道:“这是为何?”
王润白了他一眼,道:“九郎好不知事!自然是看看未来阿家的为人了。”
李治笑道:“这有什么?任凭是谁家,公主下降,还敢欺负兕子不成?”
这是实话,彪悍的大唐公主啊,哪个敢欺负?看看同安大长公主,可不是个好例子?晋阳公主虽然比较温柔,但是作为高贵的大唐公主该有的尊贵傲气还是有的,而且还有爱女如命的圣人做依靠,想不要命欺负公主儿媳的婆婆几乎不存在。
王润道:“我哪里是担心这个!这只是我的小心思。虽说咱们不怕人家欺负咱们的公主。但是我想着圣人看的是驸马的家世人品样貌,可万一这家的主母是个不知礼的,公主下降,难免要生些闲气。且哪家没个三姑六婆穷亲戚的,公主即便尊贵,但若嫁过去了,总得与那些人打个照面。能清爽干脆些最好不过。咱们捧在手心上的小娘子,自然是希望她千好万好的。这虽然是有些鸡蛋里挑骨头的,但哪个不想十全十美的?这本是阿家该想的,可阿家去得早,与兕子一母同胞的兄长就剩了九郎你了,我与这孩子也投缘的紧,别的帮不了她什么,只好在这事上多嘴一句……”
一番话有理有据,说得李治心中又是歉疚又是感动。歉疚的是自己将妻子想得低了,感动得是妻子对妹妹的体贴入微,若不是真心关怀,谁能想得这般周全?
当下笑道:“什么多嘴,这般妥当,我这做亲兄长的尚且要愧疚呢
!”
王润道:“你一个男人,哪里想得到这些?我只是想着阿家在时,待我如亲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