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死神男友-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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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后悔?”
欣怡想了想,柔声说:“我……不会后悔。”
“但是我会。”他重新看回她,“如果是以这种方式得到你,我一定会后悔到死。”
“嘉煜……”
嘉煜看看时间,“现在是十一点二十分,门禁时间早就过了。你是住我这,还是穿上我的袍子回宿舍?”
冥界的黑袍能使人灵体化,穿墙走壁,大门形同虚设。
欣怡皱了皱眉。他这是……在赶她走?
欣怡倔强地说:“这么晚你要我上哪去?”
他又何尝不希望她留下,如果可以他希望她天天住在这里。可是今天……
“那好,你睡卧室,我睡沙发。”
他这又是什么意思?在龙溪村的时候他们已经同眠共枕,现在他又在避讳什么?
欣怡沉声:“你是主,我是客,理应你睡卧室,我睡沙发。”
她去抱枕头和被子,嘉煜拉住了她。
“欣怡,你在闹什么别扭?”
“是你在闹别扭。”
好吧,嘉煜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他抢过她手中的被子和枕头,扔回卧室的床上,“你去洗澡吧。我……去阳台凉快凉快。”
他刚要动,欣怡从背后抱住了他。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嘉煜,你不要再这样折磨你自己了,好不好?”她收紧搂着他的力道,“你要我忘了今天的事,你也忘掉,好不好?”
她的手指在微微颤抖着。
嘉煜身心一震。
他慢慢地转过身,双手轻柔地抚上欣怡的双颊,揉了揉她的小脸蛋,“快、去、洗、澡。”每个字都拖着长长的尾音。
欣怡抬头看他。……他真的没事了吗?
“要我帮你洗?”
欣怡脸色一红,然后像一阵旋风一样奔到了浴室,浴室的门“砰!”地一声关上,而留在原地的他也不见了装出来的笑容。
嘉煜来到阳台。
今夕月缺。
月映人心。
——是不是因为人心也缺了一处?
夜风沁入,微凉,足以冷却他焦躁的心。
欣怡洗澡向来墨迹,每次都要洗上四十分钟。这四十分钟,足够他调节心情了吧?
嘉煜望着天上的弯月。
欧阳瑾瑜的第一斩,本已该送那女子入了地狱的,但她却强撑着一口气,只想再见小宝最后一面。
这本就是个奇迹。
她太想见小宝最后一面,这种情感已经不是常理所能解释的情感,激发了她所有潜力在支撑着她,所以即便被死神镰刀一击必杀,她还能保灵形不灭,让她坚持到小宝赶来,见他最后一面。
这该是一种多么伟大的情感?嘉煜的心是肉长的,这样的情意怎能不让他动摇?
“唉……”
重重的一声叹。嘉煜闭上双眼,又猛地睁开!
只要一闭住眼睛,小宝那扭曲的面孔,那声凄厉的“我恨你们”就会浮出脑海,久久挥之不去。
以除灵师的立场,以死神的立场来讲,他没错。
但是他还是觉得他做错了。
嘉煜忽然觉得,成为死神是一件很痛苦、很无奈的差事。他本以为母亲能够理解他,但是母亲却说他“糊涂”。
——欣怡呢?欣怡一定能理解他的是不是?一定会支持他的是不是?
也许跟她诉诉苦心里会好受很多。但是嘉煜不能再让她担心了,不能在她面前露出哪怕丁点的脆弱情绪。
但凡这天下的男人,都有这样一个通病——那就是只有在自己的生母面前,才会流露出他最脆弱的一面;而在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面前,哪怕心里再痛苦、再难过,他也会佯装很坚强,好像天塌下来他也能抗住一样。
——这就是男人。
忽然嘉煜的肩上多了一件衣衫。他讶异回头,对上欣怡一双殷切关心的眼。
“晚上的露水很重,也凉得很,还是进屋吧。”
——“进屋吧。”
他的心忽然就平静下来了,小宝扭曲的面孔也渐渐变得模糊,暂时淡出了他的脑海。
夜风依旧很凉很凉,但他此时却觉得很温暖。
嘉煜注意到她的头发还是湿的,便拿起她搭在肩上的毛巾,为她擦干头发。
“明天我去买一个电吹风回来。”
文晖说得对,这间教工住宅区的房子他原本的确只是当成宿舍歇脚。但现在,他却觉得像个“家”了。
他以前生活简单而随便,现在,却不能再这么随便下去。起码,“家”里得有些像样的女主人用的东西。
“你又不用。”
“你用。”
“我宿舍有的。”
“家里也得给你准备一个。”
“不用了,我就住一晚。”
嘉煜擦头发的手忽然一滞,莫名的生起一种不快的情绪。“我先去洗澡了,你记得把头发擦干再睡觉。”
欣怡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她说错什么了吗?他的情绪怎么就忽然低了八度?
欣怡惴惴地走进嘉煜的卧室,掀开被角钻进被窝。她本想等等嘉煜,但实在乏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男人洗澡都很快的。嘉煜擦干头发,却发现卧室的灯还亮着。已经是凌晨一点。
她像个虾米一样缩成一团,只占据了床上小小的一边,旁边还留有很大空地可以躺人。灯是给他留的吧。
嘉煜帮她掖好被角,指尖轻触到她的唇。她的温度让他贪恋不已,他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曾经多少个漫漫长夜,让他孤枕难眠。就因为曾与她相拥而眠,使身与心早已熟记她的温度,所以自此每当入夜就寝,他就会情不自禁地去寻觅枕边的她,但他摸到的却是冰凉的床单。那份孤寂与空虚又怎是一个愁字了得?
而今晚,她不过是“借宿一宿”,之后又将变成他独自一人。抱她入睡?呵,温存一夜后,又留他独自舔舐伤口?还是在这样糟糕的心情下?
他关了灯,在床沿坐了好久,这时欣怡忽然翻了个身,嘉煜以为她醒了,结果她是把头偏转到里面,睡得依然像个煮熟的虾米。
这种睡姿可不利于血液循环。嘉煜手探进被窝想纠正她的睡姿,结果被他探到的是一片冰凉,只有她缩成一团的地方勉强温暖。
难怪她会像个虾米,自我取暖。
嘉煜到底是不忍她受冻,脱掉衣袜也钻进被窝,抱她入怀。他的体温很快就焐热了被窝,小虾米感受到温暖渐渐舒展,还自发地把冰凉的手脚贴向他的皮肤取暖。
嘉煜冷得一哆嗦,怕吵醒她又强自忍着。
空虚寂寞的感觉在心中无限扩大,嘉煜的心情更加沉闷了。
经历了今天的惨痛,以后的夜晚嘉煜更需要她的陪伴,倒不是要做什么,只是这样拥着她入眠,就能暂时忘掉小宝和女子的画面。如果他说,希望她以后也留下来,她会为了他留下来吗?
他轻轻吻上她的唇,在她耳边倾吐:“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回应嘉煜的,只有欣怡平稳的呼吸声。
第70章 §§070照顾病患()
夜深沉。
也不知道是几点,欣怡忽然自一阵阵滚烫中惊醒。她被嘉煜揽着,欣怡察觉这异常的高温是来自嘉煜的身体。
欣怡抽出手在他脑门上摸了一下,好烫!
他在发烧。
欣怡赶紧起床,她轻轻挣脱他在熟睡中依然揽着她的手臂,轻唤:“嘉煜。”
他好像已睡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欣怡随便找了一件他的衣服披在自己身上,下地开灯,去找退烧药。
但是嘉煜一向很少生病,家里除了维生素c含片外,再无其它药物,也找不到体温计,欣怡只好先去厨房烧开水,然后又跑到卫生间取来冰毛巾,先敷在他脑门上,物理降温。
通常会导致感冒发烧的原因有两种:一是忽冷忽热,二是过度疲劳。嘉煜显然属于后者。
过度疲劳,外加打击与心伤,竟然让这个一向健康的人也经受不住倒下……
“没想到‘小宝事件’带给你的伤痛会这样深……”
欣怡心疼地抚着他的脸。她只有在心里祈祷,嘉煜能战胜病魔,更能战胜心中的那份恐惧。
“小宝事件”同样也给欣怡带来了伤痛,她心里也同样非常不好受,但是欣怡却熬过来了。
男人们总以为女人天生是水做的,动不动就哭哭啼啼,只有男人才能撑起一片天地。殊不知女人们有时候要比男人要坚强得多,也比男人振作的快。尤其是当女人成为母亲的时候,这种力量更会发挥至极限。
冰毛巾很快就被嘉煜焐热了,欣怡便取下来,跑到卫生间再用冷水淋湿。自来水管的水冰的很,手浸在冰水中有种被针扎过的感觉,刺痛。欣怡微微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让自己迅速适应冰水,然后赶紧投好毛巾,跑回卧室冷敷在嘉煜脑门上。
欣怡的动静惊扰了熟睡中的小猫,它跟在欣怡身后优雅地荡进卧室,又纵身一跃跳到床上,挠着嘉煜的被子。
本来是有三只猫咪幼崽,寒假的时候被嘉煜同学要走两只,家里就剩下这只跟欣怡最亲近的“豆丁”。
其实这只嘉煜的同学也想要的,但是因为欣怡很宝贝它,嘉煜说什么也不给。
“豆丁,爸爸病了,不要挠他。”
“喵!”
豆丁通人性,听懂了欣怡的话,卧在了嘉煜旁边,似在守候。
厨房的水烧开,欣怡用两个杯子倒来倒去将滚烫的开水变成能喝的温水,然后端来给他。
“嘉煜,醒醒。”
嘉煜勉强睁开眼睛,朦朦胧胧,意识还不知飘在哪里。高烧使他全身酸软无力,欣怡喝了一口白开水,含在嘴里,然后嘴对嘴喂他咽下。
高烧的病人极度缺水,嘉煜如饮甘霖,立刻贪婪的吸吮着,他像是嫌不够的吐出舌头,一直在她的口中索求,舌头与之交缠,喉间还发出暧昧不明的低吟。
含在口中的水很快就喂完,她离开他的唇,就听他呢喃:“不够……还要……”
“你等一下喔。”
她刚要去喝水,头颅被他按住,他再度吻上她的唇。
“是这个……还要……”
欣怡一怔,是为他的难得撒娇。他没多少力气,唇瓣只能轻轻摩擦,欣怡便由着他来。
吻着吻着,他不吻了,似乎因为欣怡不主动,他有点闹小情绪。
“你都不亲我。”
“……你还病着呢,不闹,啊。”
“哼。哼。哼。”某人红彤彤的脸蛋上写满了委屈,低声哼哼。
哼哼什么呀,跟猪一样。现在的嘉煜十足十一个小孩子,许是因为病了吧,这样的嘉煜真的很少见。
毛巾又被他焐热了,她取下毛巾,手摸上额头探他温度。她的手冰冰凉凉的,摸在他额头上很舒服,他享受地闭上眼。
还是很烫。看看表,清晨五点,校医室开门也要七点多。如果不想办法先帮他降温的话……
对了!7…是24小时营业的,虽然不卖药,但是有卖白酒。
她的手刚一离开他的额头,嘉煜马上睁眼,用尽力气拽住她的手臂,“……别……别走……”别离开他。
“乖,我去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了。”
她将他的手重新放回被子里,掖好被角。他的表情好像被丢弃的小狗一样,可怜极了,融化了欣怡所有。她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我快去快回。”
“只给你五分钟……快点回来。”
五分钟时间都不够她下楼的。
“你数到第一百只羊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哦……一百,一百,一百,一百,一百……”
“……”
欣怡眼睛抽搐……算了,让他慢慢玩去吧。
“豆丁,看好爸爸。”
“喵喵。”
她换好衣服迅速下楼。天蒙蒙亮,路上只有她一人。她跑步到7…,从货架上取出两瓶二锅头,准备结账。
店员□□着睁着眼,一边扫码,一边推销:“薄荷糖现在有优惠,要不要来一盒?”
看他值夜班挺不容易的,欣怡便点了点头。
“诚惠45元,谢谢惠顾。”
欣怡又一路小跑着回来,心想着还指不定家里那位只会数“一百”的病号要怎么闹唤呢。
果然,刚一开门就听见卧室里那位扯着嗓子喊:“欣怡!老婆!我要死了!”
这不还活得好好的么。
欣怡刚一走进卧室,那位就立马安静下来,睁着大眼看着她,又变成了乖宝宝。
“老婆,我嗓子痛。”
“叫那么大声,嗓子不痛才怪。”欣怡从袋子里取出薄荷糖,给他喂了一颗。
“老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