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行记-第3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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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鸟车上各有一人,赫然正是端木兄弟。端木赤忽而从座上站起,眉头紧皱,目光极眺远望,沉声喝道,“来人。”
当即便有一面上生有灰须的黑衣道人站出身来,团手一礼,道,“在,公子有何吩咐。”
“速速将方圆百里查探究竟。”他声如寒冰,喝了一声,那灰须道人不明所以,仍是应了一声,“遵令。”随即见他又唤了一道人各自纵一道赤光,须臾便是往天外飞去。
“阿兄,这是甚么情况,可是有险机?”端木朱也是眉头一跳,目中冒出怒火。
“方才心血来潮,稍纵即逝,却觉有人窥视我等,故而遣了人前去查看。”端木赤把手一摆,定声道,“无需担忧,你我继续往前去便是。”
端木朱皱了皱眉,哼了一声,嗤嗤冷笑道,“定是那些不长眼的,闻得你我兄弟二人在昆仑出尽风头,又得了那宝物,这便要来截杀?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我景霄宗门下来放肆。”
端木赤微一摇头,也不多言,低喝一声,火羽赤鸟拖了飞车继续往前,只在身后留下一抹绚烂火光。如此便是行出半个时辰,端木赤目中寒光越来越适阴冷幽深,几欲噬人。
南宫道人略一犹豫,凛然道,“端木师弟,两位胡道友一去已是半个时辰,怎得这个时候仍未归来,如此不合常理,可要遣人前去一探究竟?”
端木赤也是心生恼怒,正欲发话,却感受到端木朱心神,当即不言。见端木朱目光一瞟,几起几日前雁山云台脸面大坠,不由心中冒了无名火,冷言道,“南宫师兄向来谨慎心细,那便请南宫师兄跑去一趟。”
南宫道人不由面色一囧,殊是不喜,他虽也是景霄宗门下,可却不是端木氏门客,怎可这般随意喝斥?再者他并不善斗法,这情形已是极是明显,那两位胡道友一定便是遭了人暗算,他这道行前去便是寻死了。
仲孙道姑柳眉紧蹙,这兄弟二人也是勇谋双全,只是修行以来一路平坦,并无波折,虽是看着谦顺,实则极是自大,行事言谈容不得他人置喙,尤其是以这位端木朱为最。她当下言道,“端木师弟,南宫师兄行得乃是阵道,我看不如再遣一人同去。”
“只是要南宫师兄前去看看发生何事,一旦察得端倪立时发信求救,”端木朱笑了一笑,面容微冷道,“再者此行本就只有八位金丹修士,如今我门下门客已是去了两人,怎可再随意?仲孙师姐,此事不必争论,便如此定下。”他说着目光望向南宫道人,面色稍霁道,“南宫师兄,你这番前去一旦察觉危机立时就退,不必管其他。”
仲孙道姑听得此言哪敢再说,当下打了个稽首也就退了开去。
南宫道人心中发苦,面色晦暗,又是目光希冀望了一眼端木赤,见其毫无表情,唯有稽首道,“是极,两位师弟道行精深,少有敌手,老道此去倒无什么担心之处,所学微末,左右不过是通些阵道法术。”他说着又是望了一眼端木兄弟,见这二人不改初衷,心中更是发苦,旋即只得把云光摇动纵去。
“阿兄可是人为小弟做得不对?”端木朱与端木赤心神沟通道,“这南宫老道自认阵道修为了得,也是心傲得很,小弟此番也是有意敲打一二,再者此人风评不佳,日后你我兄弟登位,若是仍留着此人,难免为人诟病。”
“阿弟你不必解释,你那些小心思我做兄长的岂能不知?此事到此为止,你我更需谨慎。”端木赤微一摇头,忽而扬首高声喝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也是你我风头太盛,引人觊觎。不过如此也好,昆仑山中不曾杀得痛快,今日少不得要拿人来一试刀锋。”
当下端木赤把袖一挥,手中一面旌旗跳脱出来,旋即插在山巅,迎风便长,少时一应车驾便停在山巅云海之中。只是等得一刻却见一条烟火冲起,旋即爆裂开来。端木兄弟见此霍然站起,怒目瞪视、端木朱更是暴跳如雷,几是要即可冲起,却被端木赤一把拦住。
“敌在明我在暗,你我此时冲去不定便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此事还待商榷,休要冲动。”端木赤心火大炽,两目赤红,仰首高声怒道,“好个无胆鼠辈,做这鬼魅魍魉之计,又怎对得起你百年修道?若是对我兄弟二人不满,只管站出身来。”
他说罢仰起头来,四处观望,久久听不的回应,更是恼怒不已,嗔目欲裂。
“阿兄,若是不将这伙贼子斩尽杀绝,我景霄宗不是让人认为可以随意欺凌?”端木朱紧紧咬牙,身周火光冒出将百丈笼盖,见他目光一转,就道,“我看我们兄弟二人恰恰可以将计就计,就此前去将这伙人引来,如此一网打尽,也让这些人试一试我景霄宗手段。”
“不可呀,”仲孙道姑顿时一声惊呼,大声道,“两位师弟且听我一言,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骑衡,圣主不乘危而徼幸。今,两位师弟受掌门真人谕令,身负大责,门中道统传承之重,岂可因此犯险?还请两位师弟深思。”
“再者,若是两位师弟就此脱开,力量大减,彼辈不知藏有几多人手在暗处,就此极有可能现将我这一处攻破,再以法力与两位师弟周旋。”仲孙道姑柳眉倒竖起来,言语之中甚是恳切,道,“两位师弟虽是天资纵横,法力无双,可是双拳难敌失手,寡难敌众,万万不可自断一路,还是就此合力同行,徐谋慢断,将敌方一一寻出杀死,方才是上上之策。”
仲孙此言一出,另外两人也是出言劝道,“还请公子三思。”
端木赤这时也是冷静下来,也觉此言有理,当下把手一摆,点首冷笑道,“仲孙师姐此是老成持重之言,只是我等更不能坐以待毙,还需想出法子将这些人寻了出来。”
仲孙道姑闻言顿时松一口气,这端木赤比起端木朱来眼光却是更为长远,她当下又道,“此番回返山门不可再做停留,原先前往灵药宫之事也需放上一放,届时就遣一人前去将那化灵宝药取来。这伙贼人来无影去无踪,踪迹难觅,况且彼辈在暗处想要找出这些人有些难度。为保万全,此时必须往门中发去符信禀报诸位真人。”
端木赤略一颔首,敢与景霄宗对抗的必定不会是无名之辈,不定便是九大道场暗中使诈,此事不得不防。他眉头紧皱,旋即道,“仲孙师姐你立时发了金剑传书回返门中,将此事禀报掌门真人,另再发金剑一柄往去昆仑。”
“是,”仲孙道姑柳眉一舒,当下伸手入袖取了金剑两柄、符信两封,一把摊开,再是起了法力刷刷写就两封符信,随即往天一抛须臾就是不见了踪迹。
云沐阳在云中隐去行迹,手中扼住早已气绝毙命的南宫老道,抬起头来望着金剑远去,目中更是冷光泛泛,这金剑虽是飞遁奇快,可是也与施法之人道行深浅有关,这人金剑传书欲到昆仑少说也许十日。他目中极是平淡,把目光一收,便见他将南宫老道尸身塞入屯坤宝囊中。
第五百零四章 三方各生疑 放手博转机()
这时一千八百里外一座奇峰秀山上,见得一少年道人怀抱拂尘端坐一株古松下,目中精芒烈烈,一呼一吸仿佛万千剑气迸发。他下首坐了十数人,俱是身周烟气缭绕,有霞彩收束。
这少年道人便是清河剑派成瑾辉成真人,见他把拂尘一摆,淡声道,“端木氏到了何处了?”
当下便有一焕彩结佩的女冠作礼道,“师兄,端木氏一行人已是到了守得观十舍之外。”
这女修说罢,又有一眉如飞剑的英挺道人起身作礼道,“老师,一应都已布置妥当,只待端木氏到得亓江北岸,便可起了剑阵,绝对不会让这二人走脱。”
成真人略一颔首,这时方才那女冠却是昂起头来,面容略带不满,皱眉道,“谭师侄,先前你便有言不令那贱婢脱身,可是结果又是如何,为保万无一失此事你定要亲自去做。我清河剑派再也容不得任何损失了。”
那谭师侄顿时羞得满面通赤,少时才道,“那贱婢也不知修得什么法门,片刻遁去无踪,还能穿过禁阵,着实是师侄办事不周。”
“罢了罢了,莫要争吵,”成真人把拂尘摆正,两人立时住口不言,少时见他手中一点却见一块石碑在其掌中发出圈圈涟漪剑气,忽儿见他目中泛冷道,“寄神隐元剑为灵药宫收去,耳闻便在云沐阳手中。那云沐阳又将此剑换了与端木氏,不但如此还将我镇派法剑元碑也一并换了出去,只为求得景霄宗相助。此事无论真假都不可疏忽,这两物必须要拿回门中,否则我道统无以为继。”
他说罢便将掌中法剑元碑一指,顿时生出万千豪光,他面色顿时一震,这确实分明是那阴阳色法剑元碑气息。他心头骤然大喜,定声道,“如此便是无错了,少时老道前去与这兄弟二人交涉,如若其人不识大势,那便雷霆镇杀,尔等也不可让一人走脱。”
众人一见都是齐声应是,欢脱非常,实则只要端木氏有一丝不满,成瑾辉便绝不会留手。景霄宗再是势大,也只是在南海,这九州之事可轮不到景霄宗置喙。何况此时只要做的机密,景霄宗无有证据又能如何?即便他年景霄宗来为难,他也极是有可能度过赤阳火海劫,届时景霄宗又能拿他如何?
再者若是景霄宗扶持灵药宫与清河剑派为敌,那清河剑派在次州便无有地位了。如此怎能心甘,还不若先下手为强,将端木氏一并杀死,再是嫁祸灵药宫云沐阳,言他图谋景霄宗法宝,届时又有一番攀扯,绝对可以为他赚下时间来。
他目中越来越是深沉,当下把法剑元碑收入袖中,便欲挥手令各人各行其是。只是这时他下手一年老灰朽道人一声惊呼,大声道,“成师兄不好,守得观竟是被人破了。”
他说罢其余之人也是目中一怒,成真人敛目道,“难道连来人是谁都不知晓?”“不曾。”那年老灰朽道人声音冷沉,咬着牙应道。
成真人也是站起身来,那女冠便道,“会不会是走漏了风声。”
成真人眉头紧锁,实则也是想过会否是景霄宗与灵药宫联手设下陷阱,只待清河剑派来钻。可是此时已是不能再有犹豫,阴阳色法剑元碑眼见到了眼前,绝对不可再让其走了,否则令其回了景霄宗想要取回那是千难万难。即便只有一丝可能都不能随意放了过去。
他早已是心思通透,此番也是不顾脸面来为难小辈,便是遭人耻笑他也是认了,只要寻回重宝,他年驰骋一应功绩谁人敢来评说?当下把袖一挥,大声道,“尔等各行其是,老道前去查看。”言罢化一道罡风遁去极天。
端木兄弟一时也无更好办法,他们也不是扭捏之人,当下做了决定,便将旌旗拔起,随即驾了赤鸟飞车直去云天。只是此时更是将鼓声雷动起来,声势也是极是壮观。
云沐阳在云中眼见此景,不由微微冷笑,“你道如此壮大声势,便能阻我?”当下深渊目光为之一敛,便纵一丝剑芒疾驰而去。
端木兄弟乘坐赤鸟飞车腾掠云空,如此过去半日也是安然。只是端木赤目光仍是冷冷,端木朱察觉,咬牙切齿道,“那伙贼子阴魂不散,贼心不死,如此也好,我却是许久未曾开过杀戒了。”
端木赤目光扬起,嘴角一牵,道,“鬼祟之辈,自寻死路,真是以为躲在暗处便是真拿你无法?”
仲孙道姑听到此言,贝齿轻咬,随即道,“两位师弟,我有一计,或许可以将这伙人引出来。”
“哦?师姐请说。”端木赤目中一亮,心头一笑,当即就是开口问道。
仲孙道姑心中轻啐一口,道,“这伙贼子一直不曾正面来捉对厮杀,可见这些人并无把握将我等留下,定是无有元婴真人,否则何苦废这力气?之所以如此不外乎便是要各个击破,削弱我等力量。”仲孙道姑四望一眼,如此这般这般。
“仲孙师姐,贼子厉害,师姐这般冒险着实不可取呀。”端木赤面色佯作惊讶,似乎不愿允肯。
仲孙道姑早知此人真心,又怎会真个相信他所言?当下就是稽首道,“此中除了两位师弟便数贫道道行最深,此事贫道不做谁人去做,还请师弟允了。”
“大善,仲孙师姐德义无双,小弟敬服。”端木赤略微一礼,随即取了赤木纹如意交了与她,郑重道,“师姐,贼子恐是众多,且拿了此物防身,一旦见机不妙,定要立时退回,莫要与彼辈鬼魅魍魉纠缠过甚。”
仲孙道姑听了这番言语却无丝毫感动,此时事关生死,自然不与他客气,当即接了赤木纹如意收入袖中,稽首作礼,脚下烟气一踏,便就蹬出百丈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