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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云行记-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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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拿了许多宝物出来,这冯珩之却也是好命数。”飞翎派乃是清河剑派下宗,寻常好些的修道物资都要上供到清河剑派,所能遗留少之又少,这些恐怕也是积攒有年。

    “云师侄又为门中立下一功,这些法宝元晶、宝材云英便与云师侄。”公孙天乐摆正拂尘,清声言道。

    “这如何使得?”乐清平立时摆手,便要站起。

    公孙天乐淡淡一笑,“冯珩之乃是云师侄擒下,自当尽数与云师侄,此事为兄已有盘算,师弟无需多言。”言毕,取了一张金符出来,往宫外一抛。

    云沐阳剑眉轻轻一震,那法宝他倒不放在心上,现下他手中便有数件,他在意的乃是那云霞宝华,此物本是秘炼云英之宝,却是采集不易,再加上那十枚元晶更是修道宝物,平时一枚也是难求。

    公孙天乐又与乐清平论法谈道半个多时辰,云沐阳侍立在侧也是获益良多。只是忽的他心头一道暗光闪过,似乎将他气血揪起,然则却是稍纵即逝。他顿觉不好,这等感觉先前钟思阳遭劫之时也是如此,他当下便要请命离去。

    “孽障,论法谈道岂可走了精神?”乐清平忽的回过头来,喝了一声,“掌门真人难得指点与你,还不快快收束心神修持?”

    “徒儿知错。”云沐阳当即跪下领罪,“徒儿一时乱了心神,望恩师责罚。”

    “罢了,修道之人心神感应最是强烈,听道之事下次也可,云师侄你且退下罢。”公孙天乐目光湛然,却是不恼不怒,拂尘一摆,一道清风荡起。

    “孽障且去。”乐清平喝了一声,也不看他。

    云沐阳叩首领罪,少时才是恭敬退了出去。

    乐清平见着云沐阳出得宫外,立时问道,“掌门师兄怎可让其离去,我只怕那贱婢坏了小徒修行。”

    “云师侄道心坚定,一往无回,师弟过虑。况且生死一瞬,拖得片刻已是足够。”公孙天乐不知可否,清声言道。

    “那贱婢可恶,这等绊脚之石,当诛。”乐清平目光冷然,竟是一改温煦面庞,杀机四溢。

第三百二十二章 东风吹皱千池水 百年恍惚似梦醉() 
都素峰,云烟飘渺,有淡光飞竖,直上青空,望光而下,宫阙楼宇,青苍古意,有白羽墨顶仙鹤栖于苍木老松之上。循着那楼宇宫阙望去,但见‘正法殿’三字若刀削斧劈,苍劲非常,有肃杀之意荡漾于浮云潋滟之间。

    时,见两只青羽黄尾的灵鸟并翅而翔,左手鸟背上姚占芳抬首望天,负手而立,一身锦衣扬起。右手鸟背上汤敏颐美目流转,蛾眉微低,其后抬起螓首润声道,“姚师兄,云师弟修行甲子未足,又有何可惧?缘何陈师兄非要拿他作难?”

    “陈师兄此举或是醉翁之意。”姚占芳嘴角一挑,似乎了然于心,“我门中公孙师兄已然成就金丹,成了真人一流,陈师兄修行年岁还在公孙师兄之上,又是如今名义之上真传弟子之首,见此只怕早已生了忿恨之心。”

    他说着语气稍稍一顿,目光往汤敏颐玉容一扫,见她神色生晕,顿时一笑,“原阵峰上乐长生师兄已是闭关数载,听闻也是触到那一层门槛,若是宗门大比一到,或许就是乐师兄成丹时机。陈师兄有这二人在前,只怕早已生出心思。”

    “呀,原是如此。”汤敏颐经他点明,只觉脑海之中轰然清晰起来,美目生彩道,“难怪陈师兄甫一执掌正法殿便向原阵峰数度发难,原来心思还在此处。小妹可是见识过那位云师弟见到天赋,如是云师弟游历归来,乐师兄定是要增一大臂助。”她秀眉一挑,清声笑道,“且不论云师弟能否在大比之上挣得脸面,只需此次发难,将云师弟打落下去,那时乐师兄便要少去一臂,至于秦灵师弟夫妇二人却是不足为道。”

    “确然如此。”姚占芳拍了拍座下灵鸟,微微一笑。灵药宫中真传弟子大比,比得可不是一人之力,而是一峰之能。大比之后,唯有六人可去得地灵药谷之中采摘萝虚还珠木、赤焰火灵参、水相孕元芝,至于余下两大外药自有门中赐下。他一想到地灵药谷,也是心头微热,那药谷之中可不是仅仅只有上等灵药,更是灵药宫诸多先贤大能坐化之所,所留经卷典籍、灵材法宝不在少数,若能得之成丹可期。

    忽的汤敏颐却是玉容一动,睁大秀眸,喜道,“姚师兄,若是如此我们燕归峰、孤鸿峰不是大有可为?”

    “如今除却公孙师兄唯有二十三人有此资格,原阵峰秦氏夫妇修为不过尔尔,自是去不得,云师弟此次有陈师兄掣肘定也去不得。掌门真人门下余下两位师兄皆不在宫中修行,封师伯门下紫剑师妹修行年岁不长,修为与我等相较也要差上一筹。如此却是…”她想到此处不由低声欢呼。

    “是也,”姚占芳轻轻抚掌,笑道,“我们此次前去与陈师兄汇合,不需做其他,只需壮势便可。”二人说着,便驾了灵鸟直往正法殿而去。

    正法殿中陈恪明怒气盈胸,自正法殿殿主仙逝以来,正法殿便由他执掌,等若殿主,然则此次遣了七人去向云沐阳问罪,不意却是被云沐阳尽数拿下,将他脸皮也是丢尽。他目光冷冽,自殿上众人扫过,一众修士俱是噤若寒蝉,不敢抬头。

    少时,殿外一童子快步进来,恭声言道,“启禀殿主,汤敏颐、姚占芳上师在殿外候召。”

    陈恪明闻之虎目一跳,心中不由欢喜,他命人前去请各位真传弟子,以作明证,同去擒拿问罪云沐阳。不想到得现在只有钱筠、石鹏飞、卞子澄、尹言霆四人到此。他只觉又怒又羞,此刻又闻有同门至此,当即大声道,“将两位师弟请进来。”

    则阳峰上,‘三生窥心阵’中,白雾飘荡,似若氤氲水汽。

    齐芳秀眸含羞,唇角带怯,螓首微低,但见凤烛燃烟,身上凤帛嫁衣上珠宝流华,映着火光摇曳,她轻轻嘤了一声,径自落下泪来。旋即她抬起素手,将眼角珠泪轻轻拭去,轻抬蛾眉,只听一温润言语在耳边响起,“春宵一刻值千金,娘子久候。”

    光阴飞速,流年轻去,齐芳望着镜中容颜,两鬓花白,脸庞生出褶皱,两目浑浊,双手枯老,不见光泽。她张了张口,却见齿已脱落,一身不住颤抖。这时忽听得一声,她立时躲入里屋,少时只听得莺莺燕燕,又听翻云覆雨,只觉一颗心都要炸裂。

    光阴流年把人抛,美人辞镜朱颜老。

    “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齐芳靠在屏风上,泪如雨下,但见迷迷茫茫,只觉浑浑噩噩,似乎置于梦中。然则一醒来却见自家蓬头垢面,着了一身粗布麻衣,她听得鞭炮雷响,唢呐声动,鼓乐齐鸣,不由举起步子出了破旧木屋,却见云沐阳却是头戴状元冠,骑着高头大马。她登时欢喜,但闻人声呼喝,忽的她身子一冷,只见怀中一纸休书,她登时呕出血来。

    她见自家化一只五彩鹦鹉,双翅一振,忽见一只金雕云中翱翔。她登时一喜,盖因那金雕便是云沐阳所化。她当即双翅一拍,便迎上去,然则却见那金雕凶光大作,箭射而来立时将她脖颈啄碎。

    她周身剧痛,然则还未醒过神来,又见自身化一只野兔,云沐阳竟是一只狞恶铁背苍狼,正欲将她吃入肚中。如是者不知凡几,迷音大作,恍似千年尽过,她怔怔道,“古来红颜塚,多少泪堆成。奈何非草木,不是人多情。”

    她语声一落,忽觉胸口血气上涌,整个人顿时瘫软下去,登时四周清明,只听耳边响起陈恪明恨恨之音,“云沐阳,你以为区区小阵便能阻我?却是痴心妄想,此次定要将你真传弟子之位废去,逐出山门。”

    “东风吹皱千池水,昔年此处泪雨倾,百年恍惚似梦醉,明朝芳塚莫留名。”齐芳怀中一枝绿芍滑落,却见花瓣片片衰败,她双目之中只剩一丝期待,忽见一道细细剑光将她卷入,她只双目微阖,雪白面容上泛起一阵嫣红。

第三百二十三章 芳魂杳杳踪无寻 心将寒剑问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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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则阳峰上风来云动,云沐阳将齐芳抱在怀中,心中一阵酸涩,即便是金丹成就,也仍未脱七情。过得片刻他微微一叹,闭了闭目,神道殒灭,黄泉不再,元灵难存,若是寻常坐化,还可就此转生而去,然则齐芳受大阵反噬之力,已是元灵死灭,天地之间再无此人。

    自他二人到得九连山脉,也是相互依持,如今芳魂渺渺,他心思触及此处,目光骤然一冷,旋即手中一点,一朵云华将齐芳裹住,随即起了身,环目扫去。但见飞鹤振翅,灵舟湛光,此间聚集了百人不止,俱是面貌神态不一。片刻,他目光停在陈恪明处,一丝寒光透出。

    陈恪明眼见云沐阳这般作为,不由冷哂,死去一人他毫不在乎,求道之人焉能困之于情,耽之于色?自当勇往精进,一往无前。然则他一触及云沐阳寒冽目光,却是不由心头一颤,竟是没来由地生出一点惊惧来。他当即一晃身子,将胸膛挺起,傲然喝道,“云师弟,本殿遣人相问,你却将来使拿下,如此残害同门之所为,你意欲为何?是要置门规于不顾,行那欺师灭祖之事?”

    姚占芳、汤敏颐二人并肩而立,面色淡淡,眸中却是似笑非笑。

    “云沐阳,你擅囚同门,该当何罪?”钱筠双眸光亮一闪,跨出步来,指着云沐阳瓮声喝道,“明日我定要上禀掌门真人,治你个残害同门之罪。”

    云沐阳闻之冷然一笑,大袖一荡,扬起首来,并不看她。只这时耳边响起一声音,“陈师兄口口声声言及云师弟残害同门,可有证据?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云师弟乃是真传弟子,陈师兄未有掌门真人法谕,擅用规权以谋私,意欲何为?”

    众人立即循声望去,却见秦灵、明涯夫妇乘御一面素色幡旗疾驰而来。

    “秦师弟,休要血口喷人。”卞子澄身材圆胖,总是一副慈善模样,此刻也不禁面色涨血,双目圆瞪。他与陈恪明乃是同门师兄弟,自是不能由得秦灵乱语。

    “陈师兄乃是按门规处置,何来以权谋私、擅用权规之说?”钱筠眉角一跳,怒声言喝道,“云沐阳三十余载未曾与宗门立下寸功,却独享门中下赐妙法灵丹,陈师兄所为自然也是按门规处置,何来擅用之说?”

    陈恪明嘴角不住抽动,不意现下竟是被人如此羞辱,他强按心中怒火,寒声道,“公道自在人心,本殿所为自有诸位真人评说,秦灵你今日出言不逊,念在你与云师弟兄弟情,故而深未有思量,本殿暂且饶你一回。”

    云沐阳见秦灵夫妇携手而来,当即施礼道,“府中生事,搅扰师兄师姐了。”

    “师弟,莫要多礼。”秦灵立时出手将他一扶。

    “师弟,莫怕,有我夫妇二人定不能让你受委屈。”明涯不由瞥见齐芳尸身,明眸一颤,也是微微一叹,香消玉殒,万事成空,虽不知缘由,可也知今日不能善了。

    云沐阳再是一礼,旋即转过身去,足下一踏,立时风云滚动,朝着陈恪明正声喝道,“陈恪明,你身为门中大师兄,无视宗门法规,擅用权职,滥杀同门,排除异己,上愧对掌门真人信赖,下令万千同门心寒。今日某便要请诸位同门见证,如此不忠不义之辈,岂能安坐正法殿?某今日便向陈恪明你一下战书,若是你接不得接我一剑那便去位罢。”

    众人一听俱是一愣,明涯不由低声惊呼,“师弟不可。”

    云沐阳微微摆手,旋即却是冷然望向陈恪明。

    “云沐阳太也自不量力,修行甲子未足,也欲向陈师兄一战?”钱筠面容扭作一团,鄙薄道。

    “猖狂小儿,也不看看自家斤两。”卞子澄圆脸顿时展出笑容,“大师兄修为在我辈当中自是第一流。”他说着将目光望向姚占芳二人,见他们只是微微一笑,不由面上微僵,旋即朝着尹言霆、石鹏飞二人。

    尹言霆见得他目光望来,只把双目一闭,安坐在一片青叶之上。卞子澄登时讨了个没趣,却仍是笑容满面。

    “嘿嘿,云沐阳也是狂妄,竟妄想一剑战胜大师兄,”石鹏飞见状,当即面上哂然,朝着云沐阳高声喊道,“云师弟,若是你输了,又当如何?”

    众人听得石鹏飞之言登时笑成一片,当中便有陈恪明徒弟喊道,“若是云师叔输了,那便自去真传弟子之位如何?”

    “姐姐这可如何是好?若是真人败了,那…”则阳府外玉兰一颗心跳个不停,不由拉住钟思阳罗衫,唇齿微颤道。

    “玉娘子,你休要胡言。”木林闻之登时一怒,不由冷声一喝。

    钟思阳美目望一眼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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