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墨色哀凉-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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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井是第一个绷不住的，他直接笑出声来：
“仁王，看来赤也对你很不满啊，才一上午的时间就把你的家底都抖落出来了。”
他一直观察着这边的动态，毕竟他对这个女生也有些好奇。他记得，前两天仁王一直瞩目的那个女生就是她，玖兰墨。
而他一直不说话，就是想看看，仁王到底想干什么。
自己尬聊失败也就算了，还把柳生也拉了过来。
这下好了吧，人家女生早就把底细摸得一清二楚了，对于一向心思缜密的仁王来说，还真是失策啊。
别轰我出去啊（）
°【今日第四更】
仁王本就在气头上了，再听见丸井这火上浇油的话，心头的怒火更盛了。
“闭嘴，没叫你说话呢开什么口。”
丸井这人，坐在一旁看热闹不帮他也就算了，居然还说风凉话。
“好好好，我不开口。我不说，玖兰桑总要继续说吧。”
难得看见仁王吃瘪的样子，丸井此刻心情大好，对仁王斥责的话也并不放在心上，反而乖乖地应承了他。
唉，人家都那么伤心了，他也不好意思再在这把火上再添上一把柴了，要是这火烧得过旺把他也给烧了怎么办。
他可不想引火上身啊，还是继续围观比较好。
对于赤也还说了什么关于仁王的坏话，他还是很好奇的，默默地继续听这个女生说就好。
“是，我继续说。”苏墨宸可不管仁王会有什么想法，既然她开了头，就必须原原本本地说完。
好不容易她占了上风呢，一定得把握住机会站稳脚跟，不能让他再在气势上压过她去。
“赤也还说了，雅治cos的技能出神入化，不仅经常能毫无痕迹地骗到他，还能骗到老师。也正因为如此，音乐成绩不好的雅治便将脑筋动到了其他地方上，也就是……”
扫了一眼哥哥，又看了一眼仁王，我缓了缓，压低了声音：
“作弊。”
苏墨宸能明显地感觉到，在这两个字落地的时候，周围的气氛变了。
明明是下午阳光正好的时候，并没有风，她却忽然感觉胳膊有一丝凉意。
嗬，这可吓不到她。她苏墨宸活了这么多年，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还会怕人工制造的冷气吗？
毫无畏惧，苏墨宸并没有就此打住，反而看了看脸色有些不好的柳生和嘴唇都失却了血色的仁王，继续道：
“听说柳生君也帮了不少忙呢。”
虽然话语委婉，但也是变相地说他帮着仁王作弊了。唉，这个哥哥，好学生不当，非得为了朋友干这种风险极高的事情。
“还好赤也只告诉了我，其他人不曾知晓。只要他不再告诉别人，应该也不会再有人知道的。”调侃归调侃，但是还是得注意分寸的。
毕竟作弊这种事情本身就不光彩，更何况是拿到明面儿上来说了。
苏墨宸稍稍压低了视线，观察周遭人的反应。
柳莲二一直都没说话，此刻的嘴角绷得更紧了。而丸井一直垂着的泡泡悬在空中，一动不动。
而真田……他的脸黑得都和胡狼有一拼了。
倘若她再说的下去的话而她又不是个女生的话，他怕是要打她了。
不光打她，还要轰她出去。
真田不是一味护短的人，而是重视纪律的风纪委员。他知晓这件事情却隐瞒不报，想必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为了他更重视的网球部。
来的路上听切原说，因为他几乎每一门都要挂科，所以真田要哥哥给他补课，不说得高分，至少得及格。
否则，按照立海大的规定，他就参加不了网球部的训练了。
仁王这么做，想必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吧。
熹微的作用（）
但是，话既然已经说出口，收回来肯定是不现实的。
何况，类似今日这般尴尬的情况苏墨宸早已经遇见过许多次，想要解决它，对她来说完全不成问题。
这世上最有趣的，就是语言的运用和说话的艺术。
而她，早已深谙其中的门道。
清了清嗓子，苏墨宸将声调放柔，如汩汩流淌的溪水般道：
“对我个人而言，我当然不赞同这种做法，但是，我却完成能理解柳生君和雅治的想法。”
欲扬先抑，这是屡试不爽的办法，很少有人会不吃这一套。
果然，在她说完这一句的时候，周围的气氛似乎升温了不少。
“作为青学曾经的助教，我能从他们挥洒在球场上的汗水中，感受到他们对网球的热忱，也能从他们发自内心的笑容里，体验他们把网球视作他们生命一部分的感觉。”
“我想，王者之师立海大，应该不会逊色吧。为了自己热爱的梦想或者是信仰，牺牲一些东西也是可以原谅的。”
虽然苏墨宸打心底里认为作弊这种事情无论用什么理由都不能原谅，虽然她对网球并没有一丁点儿兴趣，但是为了缓和现在的局面，她必须这么说，即便违心。
打蛇要打七寸，跟人打交道，也得抓住他的要害。
而对于这些正选来说，网球部的荣誉高于一切，拿这一点来说事儿是绝对没错的。
真田的神色缓和了不少，显然，他对她的话是持认同态度的。
既然他的态度都放松了，苏墨宸也不妨再添上几句：
“况且，我听赤也说，雅治的主科成绩都名列前茅，只在音乐这一门上稍稍差了些而已。人无完人，不便太过于介怀。”
看着仁王的双眼重新亮了起来，苏墨宸知道，她这所谓的安慰还是奏效的。
“没想到玖兰桑会如此想。”柳生沉默半晌，缓缓开口。
“这世上的人，不却是光看外表，就能猜到内心的。”苏墨宸回答了他，却又像是答非所问。
事实上她就是答非所问，醉翁之意不在酒，就看他能不能体会了。
柳生是何其敏锐的人，他立马就体会到了话语中的深意，原本微微垂下的头抬了几分，直视着她，却并未说话。
苏墨宸也没有继续解释下去的意思，只是回望着他，嘴角的笑意掀不起一丝波澜。
柳生见苏墨宸沉默，也不好意思一直盯着她，眼神转移，顺势落在了熹微的身上。
熹微一直跟在苏墨宸的身后，不言也不语，只是默默地听着，像个隐形人。
注意到了柳生的眼神，苏墨宸稍稍侧身，让熹微完全展现在他的视野里。
她带熹微来，就是这个目的。从某种意义上讲，熹微和哥哥，有不少的共通之处。
既然熹微可能知道她的过往，她不妨就借此机会，既试探试探熹微的底细，又借熹微的口，告诉哥哥她想要他知道，他自己也想探求的信息。
熹微不是要一个表现的机会吗，现在，她就给她。
她倒想看看，熹微是否能给她一份满意的答卷。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这一位……似乎有些眼熟。”柳生并没有避讳，他盯着熹微的脸看了半晌，似乎是在脑海中搜寻着什么。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他并不是一个爱搭讪的轻浮之人，所以，这并不是什么套近乎的说辞。他刚才还没注意，可当他真的面对这张脸时，他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柳生敢打包票，他和面前这个女生一定见过，而且不止一次。
“干嘛呢比吕士，想接近人家姑娘也别用这么老套和生硬的梗好不好，早就过时了。”在他身边的仁王显然不能体会他的感觉，在他看来，他的搭档今天无比奇怪。
当然了，他此刻开口更多是为了缓解刚才的尴尬。
一想到墨凉知道了自己作弊的事情他就觉得无地自容，立马就想找个地缝钻下去了。虽然墨凉亲口说她能理解，但他知道，这件事在她心中仍然是个污点般的存在。
这也就是说，他在墨凉心中的光辉形象还没立起来就坍塌了。立时三刻想要重新塑造起来，恐怕不是件易事。
然而熹微并没有如仁王所料，对这种看似老土的搭话方式表示一丁点儿的反感。
相反，她原本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渐渐绽放出一丝笑意，像飘落的合欢花一般柔和，微笑道：
“柳生君记忆力真好，我们的确见过。”
这一下，轮到仁王咋舌了，刚一说话就打了自己的脸，这让他觉得今天自己就不宜与人交流。
被熹微的话语惊讶到的不仅是他，还有苏墨宸。
苏墨宸主动让出位置给熹微，让她跟柳生说话，是希望熹微能替她完成透露信息的任务。毕竟不用她自己亲自开口，故意的痕迹会减少许多。
但她却没想到，熹微和哥哥居然见过面。
虽然心中满满疑惑，苏墨宸却并未出言询问。因为她晓得，在这个时候，是不应该打扰熹微的。
“我们一共见过两次面，分别是前年和去年，都是在交响乐团的全国大赛上。”熹微并未等着柳生开口问她在哪儿在何时见过，而是直接清晰明了说了出来，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
“我是冰帝交响乐团的钢琴手，而柳生君是立海大交响乐团的首席小提琴手。柳生君站在最前面拉小提琴的样子，让我印象深刻。”
冰帝和立海大，是在音乐方面的比赛上数次较量的对手。日本交响乐全国大赛的冠亚军，已经连续很多年被这两个学校包揽了，无第三个学校可以染指。
而熹微出身音乐世家，再加上在音乐方面本就有天赋，所以在钢琴的演奏上，冰帝无人能比得上她。
虽然千岛玲子和音乐社其他的人因为她的父母而嘲笑她作弄她百般嘲讽欺辱她，甚至平时都不让她碰钢琴一下，但是一到了关键时刻老师择选时，她们却还是比不上她，只能心不甘情不愿而又愤懑不平地将钢琴手的位置让给她。
不，让这个措辞并不准确。
因为那个位置，本来就是她的。
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清水家的那个老头子冷酷无情，从不曾给过她好脸色，对她万般冷遇，看她的眼神就仿佛是在看垃圾桶里的垃圾一样。她做什么都会被他责骂，即便做得再好，也得不到哪怕一次公正的对待。
他唯一不讨厌的，就是音乐，所以在父母刚过世的那几年里，她的全部寄托都在音乐上。
因为那个老头子不想再听到代表父亲的小提琴的声音，所以，母亲喜欢的钢琴就是她的命。
她拼命地练琴，从早到晚，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和夜空中高悬的明月都见证着她的付出、她的汗水还有泪水。
十指上弹出的厚厚的茧，都是她努力的证明。
那些不分青红皂白，就先入为主地肆意辱骂她，嘲笑的她的人，到头来，还是比不过她。
“我记起来了，你是冰帝交响乐团的钢琴手。”
柳生本来还在思索，经熹微这么一提，倒是想起来了。
她的确是冰帝的钢琴手，在台下观看冰帝上场比赛的时候，他就只记住了她。
当然了，他注意到她肯定不是因为她的外貌，而是因为她弹钢琴时的模样，让他觉得很有吸引力。
她的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弹起钢琴来十分顺畅，把控的力度也恰到好处。整个弹奏过程行云流水，很恰当地渲染好了整场交响乐的气氛。
最主要的是，从她的演奏中，能很容易地发觉，她是发自内心热爱这门乐器的。
从这一点上，他十分欣赏她。
但是她的美中不足就在于她的性格。
去年和前年，夺冠的都是冰帝，她作为钢琴手功不可没，可以称得上是首席功臣。
然而从之后的颁奖上来看，她似乎不太受她的同伴欢迎，合照的时候都被挤到一边儿，像是个配角。
若是他遇到这种情况，绝不会忍气吞声，但是她忍了。他看见她一个人默默地退到了角落，将光环都留给其他人。
这样的她……有才华却懦弱，连自己应得的荣誉都不去争取。
所以她在他心中不过是惊鸿一瞥却又昙花一现，虽然两次都遇见，但是，却始终无法在他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再次见面，也不过是感到熟悉而已，其他的，他分毫不知。
“难为柳生君还记得我是冰帝交响乐团的钢琴手。”熹微点头，证明柳生的记忆没有错。但在下一瞬，她抬眼看着柳生，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只是柳生君的记忆还停留在过去，未曾更新。现如今，我已经不是冰帝的学生了。”
“不是了？”柳生虽惊讶，但是却也并不太意外。
她在冰帝备受欺凌，凭她柔弱的性子，一定是承受不住转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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