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墨色哀凉-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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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迹部家……或者是柳生家？”
“他们？”声调陡然提高，苏墨宸几乎要笑出声来。
“他们还没那个脑子！”
绝不可能是他们。且不说柳生家还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就连迹部家，苏墨宸想，也是不会知道她的身份的。
连迹部对她都只是怀疑，莫说他在忍足的引导下已经放弃把玖兰墨和苏墨宸划等号，就算他真的认为她是苏墨宸，也不会告诉迹部家的。
想想上次朝会上他那风云变幻的脸色，就能知道他和熹微根本毫无关系。
“那么小姐心中可有答案？”寞颜也知道这个推测不靠谱，毕竟那几家若真知晓了真相便不会像现在这样按兵不动了。
可是除了他们，她也想不到其他的人了。
“我也没有。”苏墨宸摇摇头。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这就像一个被埋在地底的定时炸弹突然被挖了出来放在面前，我们不光能够看见它的布局，还能自己改装它，改变它爆炸的时间。”
“不论是谁，见招拆招就行了。寞颜，要对我有信心，也要对你自己有自信。”
重回青学（）
°【今日第三更】
“我会的。”点点头，寞颜的嘴角噙着一抹稳妥的笑意，那是岁月沉淀之后的安宁。
那么多年在炼狱里都熬过去了，还有什么风浪是她没见过的。作为jewel的总监，她管理数万人都能得心应手，何况这一人呢。
“我吃好了。”摸摸自己已经圆滚滚的肚子，苏墨宸颇有些心满意足。
这一觉醒来事儿还挺多，现在吃饱了也睡足了，得做些放松心情的事情了。
而对苏墨宸而言，此刻能让她略略卸下负担的事情，只有抚琴了。
最近实在忙得晕头转向，如今终于能有闲暇的时间舒展一下手指了——不知是不是僵硬得都拨不动琴弦了。
拉开椅子，站起身来，苏墨宸在上楼的途中特地绕了一个圈儿，经过寞颜的身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对她缓缓道：
“待她回来，一切都如常。”
她有她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桥梯。
熹微不说，苏墨宸便不提。
她教一只雏鸟飞翔捕食，可不是为了让她猎食主人的。
太阳已经完全沉没到地平线以下，月亮慢慢爬了上来，洒下一片温和皎洁的光芒。
琴声悠悠，心平无忧。
步伐轻快地下了车，苏墨宸右手拿着一个精细包装的牛皮纸袋，站在青学的大门前。
看着“青春学园”那几个有些斑驳的字，她的内心凭空生出几分喜悦来。
那是她久久未曾感受到的，由内而外的欢欣与惬意。
没有像昔日一般坐着莲花跑车来到学校，苏墨宸今日是独自乘公交车过来的。托忍足的福，她从那次他送她回来之后就努力尝试着摆脱路痴这个毛病。
如今的她，已经对家附近的公交线路相当熟悉了，再也不会有迷路这种事情发生。
瞧，那么固执的她，也在不知不觉地为了别人，也是为了自己改变。
此刻的青学一片寂静，门口看不见一个学生的身影——她特意选择了九点这个时间，避开拥挤的人潮，也避免了与手冢他们相遇。
跨过大门，踏进青学，苏墨宸看着满园已经开落的樱花树，感受着吹面不寒的微风，感觉像和多年未见的老友重逢。
以前令她讨厌的樱花树，栽在青学里面，就不那么讨厌了。
既然来了，那就好好逛逛吧，以前，她从未曾看过完整的青学校园。今日有时间，定要在没人打扰的情况下游个尽兴了。
只是在逛校园之前，得先办正事。
手指在纸袋的外表上摩挲了几下，苏墨宸看向前方，穿过樱花树，走在落满花瓣的校园大道上。凭着记忆，一路向那栋熟悉的教学楼走去。
她并没有抬头往上看的习惯，因而，她也没有发现有一道目光透过玻璃窗，正集中在她的身上。
不多时，苏墨宸到达了目的地。
老师的办公室和学生们所在的教室是分开在教学楼两侧的，所以尽管她在上楼之时能够听到正在上课的老师激情澎湃的讲课声，但当她穿过走廊到达另一边时，迎接她的就是一片宁静了。
扫了一眼门上的标记，苏墨宸深吸一口气，轻轻地敲了敲门。
“叩叩叩。”
没有你，很是遗憾（）
°【今日第一更】
“进来吧。”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没有多言，苏墨宸将袋子换至左手，轻轻地推开了门。
“吱呀——”一声，有些老旧的木板门缓缓打开。
门上的锁头似乎有些年岁了，因为她关上门时卡了卡，并没有那么轻松。
苏墨宸站定，环顾一周，最新款的电脑，实木的书柜，办公室里面的设施倒是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玖兰？”苏墨宸来之前并没有通知任何人，是以龙崎教练见到她时感到分外惊讶，连握着笔正在写字的手都停了下来。
“是，又见面了龙崎教练，早上好。”苏墨宸微微点头，向她打招呼。
“别站着了，坐吧。”龙崎教练笑着应了她，摆摆手，示意她找个座位坐下，她便也直接坐在龙崎教练对面的椅子上。
未待苏墨宸说明来意，龙崎教练却先开口了。
“如果不算前天的见面，我们也有相当长的时间没见了。”
“是。”的确是蛮久了，连校园都有些陌生了。
“当时你突然消失，我还觉得很奇怪，问了不二他们，他们却都一问三不知，不清楚你去哪儿了。”龙崎教练起身，拿起茶包和茶杯走到一旁的饮水机面前。
“所以后来我干脆直接去问了手冢。你也知道，他那个少言寡语的性子，要想问出些什么来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热水的阀门打开，苏墨宸看见袅袅热气从茶杯里升起，云雾缭绕。
“干得好好的助教总不能不明不白地就不见了吧，没有办法，最后我去找了大石。”龙崎教练小心翼翼地端着滚烫的热茶，找了个杯垫，放在苏墨宸面前的桌子上，然后坐回了她的位置，在对面看着苏墨宸。
茶很香，苏墨宸能闻出是绿茶，但是是她不熟悉的种类——大概是日本流行的煎茶吧。
“大石说，你和手冢闹了些矛盾。”
这不是询问，是笃定的语气。
“直到那时我才发现除了手冢，我们网球部的所有人都没有玖兰你的联系方式。找手冢要肯定是不可能的，于是找你这件事便就此耽搁了下来，不了了之。”
“后来，就听说你转学了。”话语中，不无遗憾之意。
不遗憾才是不正常的。
玖兰是她见过的网球天赋最好，柔韧度最高，反应速度最快的女孩子，不光动态视力好，并且素质全面，不光是像不二那般有着华丽的招式，还像手冢那样有着扎实的基础。
而更重要的是，她能一眼就看出正选们的破绽来，眼光不可谓不犀利毒辣。
所以在她第一眼见到玖兰时，眼睛就亮了，如果玖兰是个男孩子，恐怕不会输给手冢他们，在网球上的前途不可限量。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竭力要把玖兰留下来当助教。
毕竟，既有网球技能又能和手冢不二还有越前他们相处得如此融洽的女生，实在找不出第二个了。
即便她能从玖兰墨漫不经心的态度看出她的心完全不在网球上，她仍希望玖兰留在网球部，助青学众人一臂之力。
终究都是会散的（）
°【今日第二更】
可没想到，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说服了玖兰之后还没过多久，她却和手冢闹了不愉快，一气之下转学了。
真是天意弄人啊。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苏墨宸牵起嘴角，笑意在唇边微微荡漾。
而过去了，就没有再提的必要，因为无论怎样，都回不到当初了。
“过去归过去，现在还是可以谈的嘛。”龙崎教练显然没有听出这话中的意思，她爽朗地笑了两声，牵动了眼角的皱纹。
“我知道玖兰你现在在冰帝，你现在，是否还继续打着网球呢？”
这是在变相地问苏墨宸是否到冰帝网球部做助教了。
呵，怎么可能。
“没有了。”没记错的话，她的网球拍还有网球裙都被他扔在了青学，如果他们没扔的话，应该躺在他们休息室的一个角落吧。
连球拍和网球裙都没有了，还打什么网球。
“没有吗？”龙崎教练对这个回答感到十分惊奇和惋惜，这么好的天赋就这样被浪费了，实在是可惜。
但她在叹惋之余也稍稍放下心来。至少，青学的对手没有得到玖兰的帮助。
这也算是件令人欣慰的事了。
“之后都不打了吗？”似乎是不太确信，她又追问了一次。
“基本上不会再碰网球了。现在是，以后也是。”回答她的问题时，苏墨宸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网球是手冢他们的梦想，但是，从来都不是她的。
她一开始学习网球，只是为了和迹部手冢还有精市他们有更多的共同语言。
在她的眼中，网球只是一项再平常不过的运动，是偶尔无聊时的消遣罢了。她从来就理解不了他们对网球的执着，也无法对他们对网球所怀有的感情感同身受。
何况，她其实不擅长打网球，所谓的天分，不过是紫凝给予的特殊能力罢了，都是假象。
起初，她为了迹部开始接触网球；后来，她为了龙马，在那几年内重拾网球；现在，她为了手冢，又放弃了网球。
说放弃其实也不对，因为她从未真正对网球有任何的执念，不过是随波逐流，把它当做一个工具而已。
“那真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龙崎教练不住地摇头，玖兰这样斩钉截铁的答复确实让她有些心塞。
“何必说遗憾呢？”右手抚上茶杯的把手，苏墨宸轻轻地将其拿起，放在嘴边。
茶水依旧很烫，上升的雾气缠绕又消散，让她的双眸有些雾蒙蒙的。
“除了极少数人，其余的人，都是会放弃网球的，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
这话非常直白，直白到本来还想说什么的龙崎教练沉默了。
因为她知道，苏墨宸说的都是事实。
什么关东大赛，全国大赛，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各个学校之间网球社团的比赛而已。而参加这些社团的人，不过是为了一个共同的兴趣而走到一起。
或许他们在不断的训练中竞争中提升了自己的网球技艺，或许他们在一次次坦诚相交真诚交往之中收获了友谊，或许他们在激烈的比赛之中体会到了团结的含义，但是，这样的团体，终究是会散的。
只可惜，我不能陪他们了（）
°【今日第三更】
升学就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外部原因。
冰帝就先不说，先以青学为例。
这一学期已经过半，马上就要结束了，在学期结束之前，他们会一起奋战到即将到来的关东大赛决赛，在学期结束之后，如果运气好，继续参加全国大赛。
但在这之后呢？在暑假也结束之后呢？
网球部的主心骨是三年级的正选，他们在暑期之后便会升学，进入高中部。而一旦进入高中，他们便会与初中的一切脱离联系——包括社团。
若是他们重新加入网球社，也只能和更高年级的学长在一起打球了。
手冢自是不必说，他的规划与其他人不同。不二，大石，菊丸，乾，河村，他们都是三年级，他们脱离初中网球部也就意味着正选只剩下了桃城，海棠还有龙马三个人。
这对现在的网球部显然有着几乎毁灭性的打击。
因为连龙马，都不会留下来。
苏墨宸是看着龙马成长起来的，她明白，他绝不会被一个学校的社团所束缚。
他不会长久地待在青学的，美国才是他的舞台。
那么，其他人呢？
若真是到了那个时候，仅凭桃城他们能够一力支撑起来这个社团吗？不说更进一步，能否恢复往日荣光都是个大问题。
而这，只是整个问题的冰山一角罢了。
除了升学，还有家庭因素。
在这些打网球的人当中，能成为职业选手的屈指可数。剩下的人，终将会与他们走向不同的道路，越走越远，最终，在分岔路口失散。
比如说河村，他的人生几乎是注定的，那就是继承他父亲的寿司店。
而调皮活泼如菊丸，沉稳周到如大石，冷静全面如乾，他们在大学毕业以后的职业，也很可能也不会与网球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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