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墨色哀凉-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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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告诉你之前，能先告诉我关于你和那个‘墨宸’的事情吗？”忍足说得云淡风轻，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看着迹部。
他分明在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看见了迹部表情的裂痕。
但他不在意。
“原原本本，从头至尾，没有隐瞒。”这是他的要求。
虽然他已经知道了墨凉和迹部的过往，但是那并不是全部。他所了解的，不过是网上能搜索到的有限资料，和墨凉偶尔透露出来的只言片语罢了。
那些资料大多已经经过清理，并没有太多的参考价值，墨凉也显然并不愿意提起当年的往事，所以很大程度上，他都只能靠自己的推理。
但是有些问题他是从头到尾都不太清楚的。比如说迹部和墨凉当年如何认识，如何走到一起，之后又如何分开，伊藤家和柳生家分别扮演了什么角色，等等，他都很好奇。
既然迹部要来向自己打听墨凉的过往，那么很好，等价交换便是。
“我不认为你有知道全部事情的必要。”迹部显然并不想在没有得到任何想要的信息之前就把一切和盘托出，他甚至觉得忍足这样的要求太无理了。
“是吗？”忍足并没有生气，只是轻笑了一声。
“听着，迹部，现在是你在求我。也许作为朋友来说，用这个‘求’字不太恰当，但是就这件事本身而言，你并没有谈条件的权利。”
“我本无意探知你的过往，从你从不与我提及我就可以知道那并不是一段很愉快的经历，所以我从不过问。但既然你把我当朋友，那就不要有所保留。”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蓝紫色的光。
“还是说，你怕说出来之后，担心里面的肮脏会让你失去我这个朋友？”
他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
°【今日第一更】
他说的话里有两个点，每个点都戳中了迹部的痛点。
“你会吗？听完之后，你会对我另眼相看吗？”一向看重朋友的迹部此刻也放弃了“本大爷”这个自称，他只想知道，他的朋友，会否会因为那些事离他而去。
忍足摇了摇头，反倒反问他：“迹部，你以为我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
“忍足家并不太平，正因为是医学世家，所以几乎不容别人染指专属领域，打压或者陷害之事不过是家常便饭。十几年了，我什么腌臜事儿没见过。”
正因为看得累了、倦了，他才会从大阪到东京来上学，哪怕东西风俗差异巨大，他也不后悔。
“好，我希望你能如你所说。”迹部对忍足的家庭状况并非一无所知，世家的子弟都是这样，外表风光，可谁又能探知里面的模样。
他不介意赌一把，赌他和忍足的友情。
定了定心神，往事开始被缓缓道来。
“十年前，苏家是中国有名的财团，迹部家当时正处于上升期，所以极力想与其合作，每次谈生意，都会带上所有的重要人员，我也就跟着我的父母一起去了中国。”
“一来二去两家也就熟了，虽然苏家的家主对迹部家并不热络，但是有时还是会邀请我们去苏家家宅谈事，也允许我在他家后院闲逛。”
“我就是在那个时候遇见阿宸的。”说到这个名字，迹部的话语不自觉放缓了下来。
听到“阿宸”这个亲昵的称呼，忍足感到有些刺痛。
阿宸，迹部曾如此亲密地叫过她。
“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苏家的后花园。正无聊的我听见一阵琴声，像悠远的天空一般沉淀着清澄的光。我循着琴声而去，穿过丛丛绿植，在那些缝隙中瞧见了她。”“
“金色的发簪挽起了她黑色的头发，她身着正红色的汉服跪坐在垫上，正拨弄着古琴。那天的阳光很耀眼，耀眼到令人晕眩，我不小心踩到了掉落的树枝，引得她的视线飘过来，落在我身上。”
“她朱红色的眼眸闪着别样的光芒，看着我的目光不躲不闪，整个人看上去好像一朵人间富贵花。”
“‘你弹得很好。’我当时由衷地赞叹她的琴艺，以为她会如我以前见到过的所有世家千金一般摆手称不。她却只是扬了扬眉毛，并无丝毫谢意，坐着回答我：‘我知道。’”
那是他对她最初的印象，从不害羞，从来自信。
她知道自己很美，她明了自己的独特与优秀，所以她不屑于像其他女孩儿一样，故作前辈，故作矜持。掩藏锋芒从来都不是她的主张。既然被人表扬，大大方方地接受岂不更好。
那样的她，深深地吸引了和她相似的他，好像见过无数名画的鉴赏家终于有一天觅见了与他灵魂相契合的作品一样。
“当时的我觉得有一股洪流从我身旁穿过，带走了我一切的思绪。我的脑海中是空空的，只有一个声音在回响，它在告诉我：‘你喜欢她。’”
是的，他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
你没有遵守那个誓言（）
°【今日第二更】
饶是冷静如忍足侑士，也会被这一段描述所打动。
他能理解迹部当时的心情，完完全全，彻彻底底。
因为如果将迹部换作是他，他也极可能和迹部有一样的感觉。
他能想象出那时的墨凉是何模样，那种天生的高傲和张扬，是烙印在她骨子里的。她就如那花中之王的牡丹一般，有着那么浓烈的红，让周围所有的花朵都黯然失色，天然地俘获了迹部的心。
但是现在的她已然蜕变为沉静的墨莲，如蓝色的大海一般深不可测。她的傲气不再是高傲，而是孤傲和冷傲。
而她如今虽然喜欢牡丹，却那般厌恶红色，想来也与这脱不了干系。
“我们的进展很顺利，阿宸的父亲对此不置可否，但是她的母亲却始终持反对意见，开始阻止我和阿宸来往。”说到这里，迹部开始摇头。
“我至今都还记得她看我的目光。如她的名字一样，她的目光从来都是寒冷的，不带一丝暖意，满满的都是审视和不信任。”
凌寒烟，忍足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这是他在搜索往日新闻时记住的。
“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如此反对，也不懂她对我的敌意从何而来。可能是因为迹部家力图促成这桩联姻的态度让她反感，可能是因为我还达不到她的要求不够让她满意，但是无论如何，我是一定要和墨宸在一起的。”
“所以我孤身一人去找了她，希望她能告知我缘由。如果我有哪里不对，我尽可以改。”
“起初她并不想搭理我，但我的态度十分坚决和诚恳，让她不得不稍稍妥协。她将我叫到了书房，以无比认真的语气对我说：‘你能对着我发誓吗？发誓你会一生一世对墨宸好，一辈子都相信她，绝不让她受到伤害，绝不背叛她？’”
“如果发誓就能让我和阿宸在一起，那么我当然愿意。并且那时的我，对自己有着无比的自信，觉得誓言里的内容就算她不说，自己也会做到。”
可是你并没有，你辜负了她，忍足在心里如此嘲笑道。
如果你遵守了那个誓言，你的身边还会有伊藤莫的存在吗？你还会在今天专程叫我出来询问墨凉的事情吗？
但转念一想，忍足又颇有些庆幸。如果不是因为迹部，那么可能他永远也遇不到墨凉，即便相遇了也绝不是现在这种情况，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他反而有些感激迹部。正是因为他，上天才能阴差阳错地将墨凉送到他的身边，即使她最终不属于他。
“她最终同意了我和阿宸在一起，但是她从未流露出认同的神色。”
说到这儿，迹部忽然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现在想来，她是早就看出我坚守不了那个誓言，所以自始至终都不赞同我和阿宸。她只是为了阿宸高兴，才勉强答应罢了。”
“联想到后来的事情，我不得不佩服她锐利的眼光。或许我当时放弃了，墨宸就不会遭遇那么多痛苦了。”
墨宸的哥哥是谁（）
°【今日第三更】
“后来？”忍足拧紧了眉头，这才是最要紧的部分。
他其实并不太关心迹部和墨凉相识相知的细节，因为他听得越多，心里就越发难受，像猫抓似的。但是对于当年的那些阴谋，迹部和墨宸是如何分道扬镳的，他是一定要问清楚的。
“我没想到我的爷爷会有如此不纯的目的，我原以为我和墨宸真心在一起，苏家和迹部家商业上也合作是两全其美的事情，结果我的爷爷从一开始打的，就是整个苏家的主意，这是很恐怖的。”
“更恐怖的是，他知道凭迹部财团一己之力肯定无法独吞苏家，所以他联合了柳生家和伊藤家。伊藤家不过是想要财，柳生家觊觎的，却是苏家的长子。”
“等等！”似乎捕捉到了关键的信息，忍足连忙打断迹部的讲述。
“你说柳生家？柳生家也有份？”他一直以为苏家当年出的事情都是迹部和伊藤两家干的，没想到远在神奈川的柳生家也有份。
“是。”迹部给予了他肯定的回答。
忍足却还是觉得有些混乱，苏家的长子？是谁？他从未听墨凉提起过她有个哥哥啊？这是怎么回事？
“你说柳生家觊觎苏家长子是什么意思？苏墨宸还有一个哥哥吗？”
“柳生家三代单传，到了柳生美惠子那一代已经只有她一个女儿，家业已经到了几乎无法传承的地步。若是她招赘生一个继承人还好说，但是她偏偏没有生育能力……”
“所以她就打苏家儿子的主意？”事情比忍足想象的更加复杂，这让他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是，按照她的意思，反正苏家最后都会被瓜分，剩下的孩子不如就交给她来养，也不会落人口实。”迹部对这件事记得很清楚，但这也是他在一切都发生之后才知道的了。
“那个长子，是……”忍足觉得自己的手有些颤抖，虽然他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是他还是想通过迹部来证实。
“是立海大的柳生比吕士，他原名叫苏墨澈，比阿宸大一岁。”说完后，迹部又自嘲地加上一句：“他当初也是不赞成个我和墨宸在一起的，告诉我少打扰她的妹妹，原来他们一家子都早就看透了我。”
忍足则无心听他后面一句话，他的注意力只集中在前半部分。
柳生比吕士……这就解释得通了。往年冰帝与立海大比赛时，柳生总是用一种让他惊诧而又不知所谓的眼光看着迹部，就像刀子一般，他怎么想也想不出迹部和他会有什么过节。如今却是了然了，迹部家那么对苏家，迹部背叛了她的妹妹和伊藤莫在一起，他作为苏家的长子居然被迫改姓仇人的姓氏、当仇人的儿子！
怎能不恨呢？不冲动杀了他已经够给面子了。
“我明白了。”忍足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开始问重头戏。
“现在我想知道，迹部家、伊藤家和柳生家，是如何瓜分苏家的呢？”
天衣无缝的空难（）
°【今日第四更】
“是空难。”说起这件事，迹部也打从心底里感到出离愤怒。他至今都不能理解祖父的野心。
想要庞大的家业，想要更宏大的商业帝国都可以靠自己的头脑和努力去挣，为什么一定要通过如此不光彩如此耻辱的方式去抢，还要搭上无辜者的性命？
那是阿宸的父母，那本该也是他以后的家人啊。
“空难？制造一场空难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且不说飞机失事的几率很小，就算是买通了人在飞机上动了手脚，难保不会被查出来。我倒是很好奇你们是如何瞒天过海的？”
忍足的话语里显然带着讽刺，迹部对此也无可奈何，只能纠正：
“不是我们，我和这件事没有关系，我根本一点都不知道。”
忍足耸了耸肩，表达了他的态度。
迹部压着火，继续解释：
“出事的前一天，是阿宸的生日宴会，所有人都到场了。”
“生日宴会是在柳生家办的，这是柳生美惠子打的好算盘。她的目的就是想从此将苏墨澈留在柳生家。因为第二天，阿宸的父母要去美国和rose签约，他们搭乘的专机，在那一天就会坠毁。”
“他们既然计划制造空难，当然会考虑到这样做的风险。但是事情就是那么巧。维护苏家专机的一个工人患了难以治愈的癌症，他担心自己死后家人没人照顾，本打算自己碰瓷撞车，从而以自己的死换来一笔赔偿金给自己的妻儿。结果这件事被他们得知了，他们承诺给他足够多的钱，换他拧松飞机的一颗螺丝钉。”
就是这一颗小小的螺丝钉，断送了阿宸父母的生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