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境传奇-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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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都是哪里?”
“东都就是日出之国,是灵境的王城,精灵的聚居地,在东部。”
“尊驾……去过西南吗?”
“去过。怎么了。”
“我和朋友来灵境的时候,应该是在西南方向分散的,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流落到那一带。”
“西南有一些魔法森林,不算凶险。”
“……没有居民吗?”
“西南是精灵的围场,不允许矮人定居。”
“我听同学说过,西南有个叫‘夜莺之森’的地方,住着精灵。”
“我对这个名字没印象。大多数精灵都住在东都。”
……尊驾被困在这里多久了?
当然这话我没有问出口。看起来,他与“夜莺之森”没有什么明显的仇恨。那么,要不要帮他呢?当然,我本来的安排是不会改变的。
“我与朋友约好了要在西南的一个地方会合,必须先去西南,如果尊驾同意,我一处理完,就送尊驾去东都。”
他终于没说什么“你竟敢把我的事放在后面扒拉扒拉”,而是问:“你说的西南的那个地方,就是‘夜莺之森’?”
“……是的。”
“那是个什么地方?”
“听说是个领主国。”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好吧。”
第二十一章 树与狗尾巴草()
这位自称精灵的被困者,所说的话是否完全属实,我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没有看透人心的本领,做决定很多时候只能凭感觉,同时尽量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他不肯透露自己的身份和被困原因,这倒使他说的其他话都增添了几分可信度。因为,如果他想骗我,大可以编个故事来圆谎,但他显然不屑这样做。
我用刀拨开“树根”旁边的沙土,挖出他的残躯,整个过程十分怪异。他的身体明明已经支离破碎了,只剩下几根脆弱的腿骨和脊椎,还有外表已经风化变形的头颅,可他仍在我脑中说话,感觉上,就像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一样。
“尊驾这个样子,还能恢复吗?”我一边小心翼翼地挖着土,一边满腹怀疑地问。
“可以。”他说,**的残损还不是最要命的,东都里有疗伤效果极佳的泉水,精灵只要没死透,都可以借助泉水的力量恢复原状;麻烦的是魔力的减损。
“你看见旁边那棵树了吗?”他指的是那棵笔直光滑的巨树。“它原本只是一株草,受我的血滋养,长成了现在这样。”
我吓了一跳,仰头望向树冠,现在是白天看得比昨晚清楚,那上面枝桠间一串串闪闪发光的巨型松针,莫不是狗尾巴草?难怪树干是这种样子。
“这谷地的每个角落,都在吞噬我的魔力,”他平静地说,“现在我的身体已经剩下不到五分之一,假如再过一千年都没有人来,身体完全湮灭,我就彻底与这片谷地融为一体,无法恢复了。”
“尊驾现在还有魔力吗?”
“……不如以前了。”
“可以恢复吗?”
“可以是可以,但比**的恢复更麻烦一些。”
“魔力……都是天生的吗?”这是一个困扰了我很久的问题。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他停顿了一下说,“你是不是想问,像你这样的普通人类,能否拥有魔力?”
我尴尬地一笑。
“这要看你的天赋如何。”他说,每个精灵都生来就有一定的魔法天赋,但最后能达到何等造诣,还要看他的机缘;纯种人类一般是没有这种天赋的,但如果人类与灵族或魔族结合,部分后代就可能会体现出一些天赋;不论是谁,即使有天赋,如果不经开发和学习,都无法拥有像样的魔力。
我点点头,看来还真是天生的。
“你想知道自己有没有魔法天赋吗?”
“我?呵呵……想是想,可我没听说家里有哪位直系先祖是灵族或魔族。”
“嗯,那你拥有天赋的可能性很低,不过,如果你实在想知道,有办法可以一试。”
“哦?”
“东都里有一汪初生之泉,可以测试精灵的潜质,你把我送回东都后,可以在那泉里浸几天。”他顿了顿又添上一句,“不过,那泉的测试结果有时也不是绝对准确。”
“东都里有很多泉吗?”
“是啊……”这句问话似乎勾起了他的怀念之情,接着,他用诗一般的语言描绘了那片广袤的王城。他的具体措词,我没有留意,只觉眼前形成了气势恢宏而又细致入微的景象,恍如亲见——
层峦叠嶂中,郁郁苍苍的森林在阳光和雾气的共同作用下呈现出深深浅浅的绿色;时而露出白色或银色或金色的建筑一隅,在虹彩之下熠熠生辉,是精灵们生活于斯的洞府楼台。群山辽阔,有峭壁,有深谷,有瀑布,有活泉;鹰隼和狮鹫在峡谷上方翱翔嘶鸣,独角兽和飞马在月光下侧颈梳理银色的毛发;飘渺入云的小道上有灵动的身影,月长石铺就的高台上有袅袅的音乐。回荡在山谷中的风也能歌唱,雾也能舞蹈,动物都有温情,鸟儿都有智慧……你怎么不挖了?
“诶?”我这才回过神来,赶紧继续手里的工作,一边提问:“整个灵境,只有东都是这么美的吗?”
“那当然,”他颇为自豪地说,“其实西南的魔法森林也不错,但是太局促;中西部大部分是丘陵和平原,聚居着矮人族和其他少数灵族,北部是冰原以及火山,曾经是灯神族的居所。”
“灯神族?”
“……一个有野心的种族,”他说,“也有实力。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
“发生了什么?”
他却是不肯再说了。
他的“骸骨”并不多,该怎么带走却是一件令我颇费脑筋的事。总不能让我双手捧着吧,难道要直接放在背包里吗?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塞在一起,压坏了怎么办?虽然他把“眼睛”又闭上了,可里面毕竟是有软肉的啊。而且,看样子外壳还会掉渣……唉,怎么就没想着带个塑料袋呢。
我吞吞吐吐地征求他的意见,他不理我。最后我心一横,拿卫生纸把他的“骸骨”密密地裹了几层(没找着大片的树叶),还是给塞包里了,当然我拿瓶装水和腌火腿稍微挡了挡,把太细小的杂物都隔在一边。反正整个过程他都没说什么,我就当他默许了。
临行前,我顾不得牙酸,又狂塞了一顿枇杷果。当时,瞥见近处枝桠上的果实,我便问他知不知道这林中的果子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他说所有的果子都会消解魔力,但普通人吃了应该无妨。
“有一种长在藤蔓上的红果也能吃?”
“应该可以。”
“真的?”我试探着随手摘了一颗放在嘴里一咬——
辣啊啊啊啊啊啊!!!
我忙不迭地吐口水,一边怒视背包。
“味道不好吗?”他淡然说,“不过,对普通人类确实是无毒的。”
我无力回答,爬到潭边去漱口,一边深深地怀疑其实他对于我把他和腌火腿放在一块儿还是有点意见的。
休整完毕后,我穿上铺在潭边已经基本晒干的衣服,拿出怀表,信心满满地又走进了苔原。
我在谷地里统共呆了一天多,重新穿过浓雾接触到苔原的时候,怀表显示的时间是13:52。我征求了包里那位的意见,便以这个节点为基准,寻找恒定的时间线,然后持续地走下去。
第二十二章 谜团()
这一次,我比来时熟练些,心里也少了些负担,甚至能分出精力来跟包里那位对话。
他的语速现在完全正常了,还挺能说的,不知是因为憋得太久,还是本来就有点话痨,反正这一路,我听他说了不少新奇的事。除了灵境的风土人情,他还讲了一些魔法方面的典故,虽然真实性尚待考证,却实在比学院的教授们上课有趣得多。
他不光自己讲,也会向我询问三境岛和人境里的一些事,比如当权的有哪些家族啦,著名的法师有哪些啦,我对这些了解有限,只能拣老百姓最津津乐道的说说,比如,维斯特米尔国王与安妮王后大婚多年没有生育,继承人到现在都还没定之类的。后来,他就问到了我的具体遭遇,尤其是,我作为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来到灵境。
对于这个话题,一开始,我是有所戒备的。因为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肯说,我哪儿能随随便便就把家底抖给人家是不是,言多必有失,说不定哪个细节就勾出了人家的心病,而我还懵懵懂懂呢。但是,我作为小辈,拒绝回答显得太缺乏诚意,撒谎更容易被看穿,都不是明智之举。于是,我一边回想,一边慢慢地解释,把可能会涉及立场和秘密的部分,都轻描淡写地略过去了。
整个经历说下来,除非他与施拉姆霍恩这个姓氏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应该都不会与我发生立场冲突,而这个“除非”的可能性很低。不过,为保险起见,我还是假装不经意地感叹了一句:“我真不明白,校长为什么要这么做。”
“栽赃嫁祸,”他语带鄙夷地说,“这种鬼鬼祟祟的伎俩最丑恶。”
“精灵之间不会勾心斗角吗?”
“不能说没有,但比起人境肯定少了很多,灵族和魔族都崇尚实力,以强者为王——谁强谁弱很容易就能判断出来,不需要太多手腕。”
我一边点头一边思索,或许就是这么回事:人类在武力上的差异性不大,就只有靠智力分胜负;而最能体现智力水平的,正是各种阴谋阳谋。
“所以,”他淡淡地说,“那个送你们来灵境的同学,是他给了你魔晶?”
我一惊,心中暗叫不好,居然忘了那片魔晶也在背包里,虽然有夹层,但和“化石”只隔着一层棉布和几张卫生纸,会被发现简直是迟早的事。真是百密一疏。德加尔说有些人可能会觊觎这东西,只盼包里这位不是其中一个才好。
“是的,”我尽量心平气和地说,“我同学说,把魔晶交给他的一个亲戚,对方会关照我们的。尊驾认得魔晶?”
“……魔晶原本是灵境的宝物之一,是一颗人类心脏大小的晶石,想不到,已经不完整。”我从他的语气中捕捉到一种奇怪的情绪,与其说是遗憾,倒不如说是玩味。
“你那个同学,叫什么名字?”
我犹豫了一会儿,心想这个信息如果他执意想知道,根本就藏不住,于是开口:“维兰·德加尔。”
“德加尔?”他似乎一愣,又确认了一遍,“德加尔?”
我没有做声,一边盯着怀表一边观察着他的反应。
他轻轻笑了起来:“原来是德加尔。”
“尊驾听说过这个姓氏?”
“何止,”他还在笑,“德加尔,与魔晶,与我,都很有一些渊源。”
我很好奇,有心想问到底是什么“渊源”,他却避而不谈,只问我:“你这个姓德加尔的同学,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想了想,说:“我以前跟他没什么接触,但是经过这次,我觉得他还是挺善良的。”
“善良?”他一顿,有些戏谑地笑道,“善良的德加尔?”
“是的。”我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怀疑,难道他对这个姓氏的印象不太好?但是,我身受维兰·德加尔的恩惠,还是应该坚定地站出来为他说句公道话。
“他初看上去有些难以接近,也很任性,但我觉得,他其实挺淳朴的,而且很大度,也不是不会为别人着想……至少,要是没有他,我可能早就走投无路,根本来不了灵境,也不会与尊驾相遇。”——更不会救你出来啊,给我存一点感激之心啊魂淡!
“这个维兰·德加尔,有多大年纪?”
“跟我差不多吧……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嗯……”他沉吟了一会儿说,“德加尔,在人境和灵境都站住了脚,倒也不算令人意外。”
我不知他这话该怎么理解,只能默不作声。
……
这条路比来时更长,具体长多少,我说不准,因为时间是停滞的,我也始终没有想要进食或补充水分的**,只能凭借越来越僵硬的双腿来勉强估计距离。好在我不是孤单一人,感觉上并不难熬。
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很远,苔原上渐渐出现了之前见过的里那位曾说过“苔原深处长着一种珍贵的植物”,便随口问了一句。
“就是它,”他说,“正好长在时间线上的,你可以采下来,注意不要走偏了,以免迷失方向。采的时候连根拔,小心些不要让花朵脱落。”
“有什么作用?”
“它叫谜草,全株入药,配制几种高级药剂的时候会用到它。”
“不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