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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红楼一梦之凤鸣朝阳-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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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琏便点点头,正欲说话,外头却听小琴道,“回二爷二奶奶,来大娘又来了。”

    凤姐便命进来。旺儿家的进来先给贾琏请了安,方道,“回二爷二奶奶,方才旺儿已经命人打听清楚了,那尤姨娘是被薛家大奶奶身边的通房丫头下药弄死的,如今珍大奶奶已经告了官了,两家正预备打官司呢。”

    贾琏差点被茶水呛住,忙放了茶盏咳了两声。凤姐虽也有些讶异,细想想倒像是金桂的手笔,便道,“真是最毒妇人心了,好端端的一个美人,她也下得去手。罢了,既然如此二爷越发不必过去了,明日只管依旧出门便是。两边都是亲戚,只好装个不知道罢。”

    一面向旺儿家的道,“你也管好咱们这边的奴才,不许议论此事。 横竖和咱们不相干的。”

    旺儿家的忙道,“二奶奶放心,就连小的也通不知道这事的。”一面告退出去。

    且说金桂一气之下带了宝蟾回了夏家小住,薛蟠是个耐不住的性子,如今被金桂宝蟾尤三姐这几个娇惯的炕上之事越发野了心,香菱那木头一般的岂能如意,于是才紧着把尤三姐接了回去。

    三姐天生一张利口,枕边衾里,把金桂此番撒手回夏家说的千般万般的不堪。薛蟠原就对金桂的作为十分不满,又有三姐在耳边吹风, 便和薛姨妈提出要休妻再把三姐扶正。

    如今家道中落,媳妇偏又自顾自的回娘家去,薛姨妈也是有些不快。只是薛家虽是商户,终究也是紫薇舍人之后,妾乃贱流,纵使休了金桂,也不能扶正尤三姐。何况薛家如今青黄不接,正指望着夏家伸手相帮,岂能休妻。

    好在薛姨妈也是有成算的人,悄悄打发自己的心腹婆子去夏家走了一趟,只命她把三姐那些算计都说给金桂母女知道。

    金桂虽说赌气回了娘家,终究新婚燕尔之时,对薛蟠还是有些留恋不舍之意。原指望那薛蟠上门来曲意奉承陪尽小心,便给他个脸面回薛家去,谁知薛蟠竟连门也不曾踏到,直截去把那姓尤的狐媚子接了回去双宿双栖,竟然还打算要休了自己给她扶正。

    是可忍孰不可忍。金桂也顾不得母亲原先劝导自己那些话,命宝蟾草草打点了东西,急急赶回了薛家去。

    薛蟠没想到这主仆两个不声不响的又回来了,倒是微微吃了一惊。只是金桂此番委实已然伤了薛大爷的脸面,一时半刻倒不想再去她那房里,依旧每日只和尤三姐一处胡缠。

    自从他在外头一口气把薛家的产业赌没了十之□□,薛姨妈便不许他再沾手薛家剩下的那两件铺面,只交给薛蝌打理。家里的银子也都不许经他的手,只怕又被他拿出去赌的精光。薛大爷手里没了闲钱,原先跟在身边的那些清客长随之流的自然都风流云散,一个人出门又觉得无趣,便成日里只在家里厮混。

    他在家里厮混也罢了,偏生只和尤三姐一处,由着她每日里收拾的美人一般的模样,两人一道在花园里赏花观景,教那些下人都瞧见大爷如今只宠着尤姨娘,背地里议论纷纷。

    且尤三姐这日有些恶心呕吐之状,请了大夫一瞧,说是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如今薛蟠膝下空虚,薛姨妈自然十分喜悦,薛蟠更是喜出望外,每日里命人炖了补汤给三姐补身。

    金桂得知三姐有了身孕,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辗转一夜不曾阖眼,想出一条主意来。

    王子腾夫人如今对薛蟠虽说渐渐疏远,可薛蟠终究是王家的外甥,赶上自家舅母身子不适,还是要过去请安一番算尽了礼数。 谁知他从王家出来便见自家小厮急匆匆赶来,说是尤姨娘腹痛如绞,只怕不大好。

    待薛蟠请了大夫回府瞧时,三姐已然是香消玉殒回天乏术,且七窍内且有血出,瞧着狰狞凄厉无比。薛姨妈和宝钗闻讯赶来,都几乎不曾吓死,又想着此事终究隐瞒不住,只得打发人即刻去宁国府给尤氏送信。

    尤氏虽说一向瞧不上这个妹子的所作所为,终究算是尤家的姐妹,万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故而立刻回了贾珍,只带着贾蓉和贾蔷两个过来薛家这边。

    只见三姐满面黑血,直挺挺死在床上,哪有以往半分的绝色风情。尤氏先是唬了一跳,继而便大哭起来。贾蓉当初也是和这位三姨娘嬉闹过得,虽论不上一日夫妻百日恩,却也有几分旧情,见她死的如此凄惨,不由分说便命人报了官。

    里头这些人都只顾着闹哄哄的哭着,待回过神来衙门里的人已然到了。薛姨妈只怕这样的事传出去落人褒贬,原想着和尤氏说些和软的话,一床锦被遮盖过去,谁想外头已先报了官。

    那些做公的岂有良善之辈,进来便先押了府里的丫头婆子,挨个问话。果然问到宝蟾的时候见她行止慌张,便声色俱厉的恐吓了几句。

    宝蟾吓得肝胆俱裂,跪下招认自己受了金桂指使,故意去厨房里要汤要水,趁便在尤三姐的补汤炖盅里下了一包砒霜。因着那补汤本就浓稠,下了药三姐也分辨不出,自然就尽数喝了下去。可怜她虽说利害,终究敌不过金桂心机险毒,白送了一条小命。

    谁知金桂压根不认此事,反倒大呼冤枉,只说是宝蟾自家里嫉恨三姐独占宠爱,才做出这样没脸下作的事来。又扑在薛蟠身上哭的泪人一般,反教薛蟠也心软了许多。

    她终究是薛家明媒正娶的媳妇,薛姨妈哪里肯教她抛头露面在公堂上被人耻笑,虽说心里也不信这话,却不得不命薛蝌在外头塞了许多银子给那些公差,求着他们草草了结了此案 。

第142章() 
王夫人也听说了薛家之事。因着如今和薛姨妈生分了好些;不肯亲自过去;只打发了周瑞家的过去瞧了瞧;送了二十两银子也就罢了。

    邢夫人听凤姐禀告了此事,倒是吃了一惊;旋即冷笑道,“一个通房丫头竟如此大胆。到底是商贾人家;容得下人放肆到如此。”

    她那些年被二房压了一头,早就对王夫人恨之入骨。薛姨妈又是王夫人的妹子,自然是恨屋及乌。听闻她家出事,恨不得拍手称快。只是面上功夫总归要做;何况死的还是东府尤氏的妹子;也打发婆子去送了二十两银子吊唁。

    凤姐早就打听的十分备细,知道宝蟾不过是个替死鬼罢了。尤氏和贾蓉贾蔷都是聪明人;既然肯糊涂了结了此事 ,必定是从薛家拿了实打实的好处。想来薛家行商数十年,库里存些稀罕物件也是平常事,打点完了刑部再打点东府,只怕银子也花的流水一般。可怜那尤三姐自负风流标志,死的这般窝囊,不过也算她咎由自取,和自己毫不相干。

    过了两日便听说尤二姐因着妹子之死太过伤心以致早产,诞下一个不足月的男胎来。只是那胎儿落草不足两日便断了气,只哭的尤二姐死去活来。

    尤氏和凤姐说完,又叹了口气,道,“那日我请了大夫给她瞧了,那大夫说她此番生产弄坏了身子,只怕是再难受孕。我只怕她得知此事太过伤心,只命人不许告诉她。只是纸里包不住火,长此以往,只怕那张家对她诸多不满。”

    凤姐见她虽然如此叹息,眼里却是十分淡漠,便知这两个妹子的死活,并不放在她心上。若不是贾珍因着红蜻之事疏远了尤氏母女三个,只怕她那两个妹子迟早也能在宁国府有一席之地,也难怪尤氏心存芥蒂。

    便淡淡道,“她们姐妹情深,嫂子也不必太过伤怀。我只是可怜姨妈,如今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只怕越发一日不如一日了。”

    尤氏自然记得她原是薛王氏的内侄女。只是这几年凤姐只为了自家筹谋打算,外头那些亲戚情分也未必放在心上。此刻见她矫情,不觉笑道,“你若是十分过意不去,多送几两银子过去也就是了,何必在我跟前做这些样儿。”

    凤姐道 ,“两位太太都送了二十两,我哪里敢和太太们比肩。何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又有夏家的银子帮着,想来姨妈且还能支应,我何必去锦上添花。”

    忽然想起这句话还是前世刘姥姥第一番来打秋风时说过的,不觉微微一笑。

    尤氏嗤的笑了一声,正待说话,外头却有小琴匆匆进来道,“方才外头有人来说,宫里头有位老太妃薨了。凡诰命等皆入朝随班按爵守制。圣人敕谕天下:凡有爵之家,一年内不得筵宴音乐,庶民皆三月不得婚嫁。”

    凤姐记得前世也有此事,故此并不大吃惊。且贾琏如今偏是个从五品,自己也算不得诰命,不过是一年内不得宴饮罢了。横竖迎春的亲事定在秋冬,还差了好几个月,这位老太妃之死与自己并无什么妨碍。

    只是贾母并邢王两位夫人兼着尤氏等皆每日入朝随祭,至未正以后方回。在大内偏宫二十一日后,方请灵入先陵,地名曰孝慈县。这陵离都来往得十来日之功,如今请灵至此,还要停放数日,方入地宫,故得一月光景。

    如此一来东府里便没人照顾,贾珍便打发人求了凤姐, 帮着协理宁荣两处事体。 凤姐推辞不得便应了,每日说不得过去半日帮着料理那些琐事。只忙的茶饭也没工夫吃得,坐卧不得清净。 刚到了宁府,荣府的人又跟到宁府;既回到荣府,宁府的人又找到荣府。

    忙了两日凤姐便有些疲倦之色,只等着未正邢夫人回来和她商议定了,依旧教迎春和探春两个在议事厅那边帮着料理些不要紧的杂事,又打发平儿过去坐镇帮着,倒也十分妥当。自己每日只带了小琴小红两个过去东府料理半日,再回来用晌午饭。

    当下荣宁两处主人既如此不暇,并两处执事人等,或有人跟随入朝的,或有朝外照理下处事务的,又有先跴踏下处的,也都各各忙乱。凤姐早吩咐了林之孝和旺儿两家,或有偷安,或乘隙结党,或是与权暂执事者窃弄威福的,只管一顿板子打出去,不必看谁的脸面。因此那些奴才们倒也并不敢太过惫懒生事,倒比前世安分了好些。

    又见各官宦家为了太妃之事,凡养优伶男女者,一概蠲免遣发。凤姐便想起自家那几个小戏子,倒不如趁此机会打发出去,免得和前世一般为了她们几个生出那些口舌来。

    待邢夫人回家,便回明此事,笑道:“这些人原是买的,如今虽不学唱,按说也可留着使唤,令其教习们自去也罢了。

    只是她们都是花朵一般的年纪,生的又都出色,偏生学过这几年戏,口里都有些没轻没重的也未可知,若是分在各房使唤,她们只管混说,姑娘们听了如何使得。倘若外头亲戚来瞧了,也说咱们家的丫头没规矩了。”

    邢夫人听了有理,道,“你既如此说了,不如给他们几两银子盘缠,各自去罢。当日祖宗手里都是有这例的,虽说后来留下了几个,也是各有缘故,并非咱们不放。只是细想起来,留下那几个也终究生过事。如今赶上这机会,咱们就尽数打发了的好。”

    凤姐道,“太太说的是千妥万妥的。如今我们也去问她十二个,只教他们寻人带了信儿出去,叫上各家父母来亲自来领回去,再给几两银子盘缠,也算仁至义尽了。若不叫上她父母亲人来,只怕有混账人顶名冒领出去又转卖了,岂不辜负了这恩典。”邢夫人笑道:“这话妥当。”

    两下里计议已定。凤姐便命小红去和林之孝家的说了,每教习给银八两,令其自便。凡梨香院一应物件,查清注册收明,派人上夜。又将那十二个女孩子都叫过来当面细问。

    谁知倒有一多半不愿意回家的:也有说父母虽有,他只以卖我们为事,这一去还被他卖了;也有父母已亡,或被叔伯兄弟所卖的;也有说无人可投的;也有说恋恩不舍的。所愿去者止四五人。

    凤姐早知必定如此,便笑道,“偏生里头各屋里的丫头都是满的,倒不好为了你们几个坏了规矩。这也罢了,外头针线上和浆洗房里都是缺人的,你们若是不愿意出去,只管去这两处也可。 ”

    这些女孩子都是自小被买进来学戏 的,哪里懂得针黹纺绩女工诸务。 一听凤姐如此说,愿意留下那几个倒有一多半也都改了主意,只余下茄官艾官两个铁了心的不肯出府,情愿去跟着针线上那些女人学些针黹。

    凤姐记得这两个前世也算安分,又见她俩十分执意,便命人带出去交给林之孝家的。 余下这些都先安置在梨香院暂住着,各自等着他们父母亲眷进来领出去。

    独贾菱十分舍不得龄官,便悄悄的在外头买通了龄官家里的人,又在外头置办了一所房舍,预备养作外室。

    贾菖和他交好,不由规劝道,“终究是个伶人,草草纳做妾室也就是了 ,哪里值得在外头另弄房舍,叫人知道了没得笑话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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