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武乱-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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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卷袖汉子咽了下口水,不确定道:“你,你说的这些,可有根据?”
未羊摇起了头,不是表示自己没根据,而是遗憾你们这些人怎么啥都不知道,从他面露惋惜的神情里,众人就猜到他这动作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我和你们说说典狱司的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吧。”
燕来看向森冷书吏,悄悄做了个抹脖子的示意,后者摇摇头,示意让他继续。
“这一个中心,是指以禁武治乱为中心,两个基本点,是指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坚持全面治乱,深化禁武。”
“那这,这四项打击原则是指什么?”
未羊慢慢竖起指头,一根一句道:
“罪名可以小,罪犯不能少。”
“宁可杀错,不能放过。”
“要打就打死,要灭就灭门。”
“缇骑一出,人头落地。”
砰!
桌子被一掌崩碎,一个蓝衫青年站了起来,大喝道:“好大的口气!”
动静太大,自然引得大家看过去,早先便见他们这一行人气度不凡,如今看出手更知不一般,这一掌一喝间的气势显然都是底气十足的表现。
蓝衫青年目露寒光,冷笑道:“你叫燕来?哪里听来的消息在此胡说八道,这狗屁典狱司算个什么东西,敢说缇骑一出,人头落地,一些不入流的衙役凑了个狗窝,也敢出来犬吠,看来在沧澜山还没死够,想跑江南撒野了,本公子倒要看看他们出不出得了洛阳!”
“这位少侠请息怒,容在下说一句。”那位青衣客商赶忙起来打圆场:“这位朋友也只是说说自己得来的消息,这其中真假尚不可知,闲聊而已,闲聊。”
“哼!”
那蓝衫青年显摆完后,就被同行的伙伴扯衣袖,示意他不要和这些闲杂人等置气,他们懂什么呀,头发长见识短的。
未羊一脸无奈地摊开手,耸肩道:“你看,真相就是这么不受人待见。”
众人为他着急,还真是会作死啊!
燕来看向又恼怒而起的蓝衫青年,问道:“适才听这位少侠的意思,沧澜山劫囚案发生时,你也在场?”
蓝衫青年第一次注意这两个一直不吭声的人,见他年纪不大,架子倒不小,不屑般地扫了一眼,却还是回了:“在场又如何,莫非死的人里有你兄弟。”
燕来摇头:“兄弟谈不上,没那么深的感情,很多都是萍水相逢,当然了,如果他们没死,也不是没可能。”
他面带笑意:“还未请教。”
观望的人都感觉了一丝不对劲,蓝衫青年的同伴们也都一字站开,像在等着对方挑事,那倨傲的神态,倒和他们的身份匹配:“南剑门司徒鹰,你又是什么东西!”
燕来恍然大悟,难怪看着不顺眼,从袖中滑出了一枚金牌,吊在指间:
“典狱司。”
第五章 血流的声音(1)()
与雨花剑台这样早已名绝天下的剑道圣地不同,南剑门的成长不过是这近百年间的事,比云天宗都要短一半,但势力范围反而是最大的。
先说雨花剑台。
远于前朝便存在的雨花剑台,其历史之悠久恐怕要追溯到那个诸圣并立,天下纷争的百家争鸣时期。
从古至今,每一个时代出类拔萃的大剑师中,都少不了剑台弟子的身影,不管天下皇权更始几何,洗剑湖上的洗剑台永远如繁星般璀璨,即使在那个最黑暗的动乱年代,它也没有被湮没,依旧像明灯般亮眼于世。
或许正是那种从始至终都半隐半现的态度,让它得以在任何时刻都享有一席之地。
所以要找一个南方武林的代表,传承了数千年的雨花剑台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而自刘姓立大虞一朝后才立门的云天宗,在立世风格上也与雨花剑台相似,甚至有传言,云天宗的开山老祖便曾是雨花剑台的弟子。
依据倒是五花八门,只是谁也没有真正细敲过,因为两派对于这样的传言竟也出乎意料的从未进行过解释,如此一来,更让人觉得像是这么一回事。
有着这么两座大山在,南剑门还能够在各大教派如过江之鲫的江南武林中崛起,并且仅用了百余年时间,分堂就遍布各大上州,不得不说手段高超,实力强盛。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目的性强烈的扩张,使得南剑门的实力和名声一样,起伏都很大。
除了宣州的总门外,其余各州的分堂,授予的都是外门弟子的名号,只有优秀杰出的弟子,在经过评定后,才能够进入总门,继承内门字号。
尽管秉承的是有教无类的入门方针,但南剑门对于资质不佳的求学者,还是和其他门派一样,会收取较为高昂的授艺费用。
而作为立派之本的晋升套路,南剑门显然比其他门派落实得都要到位,不光堂内弟子要进行比试,便是各堂口间也会经常往来,一较高下,至于三年一次的总门评选,更是每个南剑弟子翘首以待的大武比。
这或许就是它能够在短短百年时间里便晋升一流门派的原因,也正是这种争强好胜的风气,使得每一个南剑门弟子都格外骄傲,从不甘于屈膝,如此一来,试问又怎会把朝廷放在眼里?
看到燕来亮出身份,名唤司徒鹰的南剑门弟子虽说有些诧异,却也没到惊讶的地步,在打量了一下对方后,开始露出鄙夷。
随行的四位同门亦是一样,开始肆无忌惮地讨论,根本不把对面这三人放在眼里。
“若是六扇门的人来,看在几位总捕的面上,咱们还能说叨说叨,几条宫里的走狗,也敢出来放肆,莫非有什么大能耐,不妨站出来试试。”
“小子,别坐着了,既然摆得出这么大的谱,就不知还有没有本事撑下去。”
“哈哈哈,我看他是吓着了,起不来了吧。”
司徒鹰轻笑一声:“那么,这位缇骑大人,草民确实去过沧澜山,不单去过,还杀过你的几位什么兄弟,现在是想听过程呢,还是想亲自看看?”
一个八品小儿,在这装什么蒜,倒是他身边的那两位有点看不透,不过自己这边最差的都是五品下,基本在五品中上,联手剑阵,就算留不下人,也足够自保。
何况他相信这些年前刚招募到的衙役,在这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就算再能嗑药,撑死了也不过八品,哪怕早有底子,也不会超过五品。
这两人修为看不透,应该是修炼了隐藏气息的功法,想来也是这般,他猜想对方也看不透自己这边的修为,如此一来更不把燕来他们当回事了。
下等人就是下等人,一朝得势,就不知天高地厚。
“本公子收回刚才的话。”司徒鹰突然认真道:“不该说让你们出不了洛阳,毕竟狗洞那么多,本公子再有能耐也防不住。”
刺耳的笑声自然是故意而为,落在受讽人耳中不知什么感受,但周边的客人却早已纷纷离座,站在驿道边上,这种时候谁会自讨没趣出来打圆场,看热闹都不够。
“怎么,怂了?刚才自吹自擂的威风呢,那个谁,再把你们什么司的四项基本原则说来听听。”
未羊指指自己:“你叫我?”
“废他妈什么话!”旁边一个早看他不顺眼的南剑弟子指着喝道:“背他妈两根烧火棍装什么大侠。”
森冷书吏突然站起来,朝茶棚内走去,似乎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我说你,让你走了吗?给老子站住!”
“哎小子,耳朵聋了是不是,我师兄让你站住!”
“行了行了。”未羊摆手示意道:“别惹他,有什么事冲我们两个来,这家伙收不住手的。”
“行啊你们几个。”那走到一半的南剑子弟今日算是开眼了,失声笑道:“还真是活久见,都这时候了,还在装,我倒要看看怎么收不。。。”
话突然中断,嬉笑的脸上一时僵住,笑容还未散去,整个人却像被定住了一样。
“师弟,怎么了?”看他愣在那,尾随其后的师兄觉得有些不对劲,伸手拉了一下。
呲。
好像风声一样悦耳,转过脸来的青年脖子上喷着血雾,瞬间射在了师兄脸上,那被溅了一脸血的师兄还以为下雨了,可一摸看,顿时吓了一大跳:“啊!!!”
谁都没看到那走过去的人是何时出的手,便是那被割了脖子的青年也没反应过来,只是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直到看见血喷了师兄一脸,这才失神般地去捂那风声来源,面色苍白,跪在那像条死狗般:
“救。。。救我。”
场面瞬间失控,南剑门的弟子像见了鬼一眼,连带看客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有的甚至摸向自己的脖子,这反差巨大的冲击和残忍的场面,让看到的人都觉得透不过气来。
可紧张,才刚刚上弦而已。
“这一个就算了,其他先留活口,我有话问。”
“好办。”
催命的阎罗下了令,未羊便像换了个人,不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拔出背上那两柄利剑,迈脚走出。
同一时间,燕来也从凳子上站起来,踏着带风的步调,一脸平静,不紧不慢地将利剑拔出,那剑刃刮出的摩擦声,让人听着就心寒。
他与未羊默契地形成夹角,向反应过来的南剑们子弟走去,犹如闲庭散步。
锵!
早已怒红双眼的南剑门弟子纷纷把剑而出,叫嚷着冲了上去。
场上的一切,似乎慢了下来。
或许老天爷也对这场武戏感兴趣,想通过慢动作看看这些人的表现,刻意先捕捉所有人的表情动作,也瞧瞧二对四的局面,能够多精彩。
见到死人的店小二抱下了头,逃蹿似地连滚带爬;
摇扇公子被即将血腥的冲击惊得张大了口,即使离得远,也下意识地做了一个避让的动作;
卷袖的汉子和其他看客一样,目露精光,生怕错过了每一个环节。
至于那青衣商客,却是转头看向一旁的同伴,而后者,微微摇头,眉间紧锁。
“宰了他们!”
“为师弟报仇!”
“杀!”
尽管是在愤怒失神的情况拔的剑,但一向在江湖中行走的南剑门子弟可不像白玉剑和冉青桐一样傻乎乎,每一个人踏出的方位和刺向的位置都暗含道理,就是快速地在这一瞬间形成默契,要以剑阵围困这两人。
燕来在与未羊即将平行一线的时候刻意慢了一步,退到他的背后,心思一沉,灵台瞬间清明,似乎不用看,也能够感受那四面八方如织如网的剑气,想要将自己笼罩。
而未羊一剑刺去的地方,根本就不是破阵的中枢。
第六章 血流的声音(2)()
未羊的剑不快。
至少给人的感觉是这样。
天上的白云变化多端,从地下往上看,也不会觉得那种变化很快——因为通过肉眼扑捉不到。
未羊给人的印象就是这样,第一次看他出剑,是对付云天宗那名白衣青年,第二次是在训练营时有过讨教,今天是第三次。
风格一如既往,没有改变,你可以说他剑势很稳,也可以说他墨守成规,好像很容易就能寻找到轨迹。
可你若真是这么认为,那就输了。
因为苍云的变化就在你低下头来的那一瞬间,稍不注意,他就不再是原本的走狗,而是变为毒蛇。
这样的剑法,很容易给人错觉。
如果不是燕来见识过他的剑法,恐怕就被眼前的表现给骗了。
南剑门的弟子也被他骗了。
那刺来的一剑明显就是往陷阱里送,所以谁也没理会,甚至有点窃喜,可当他踏进去后,猎人才发现,这是猎物在吸引自己注意,随后,他亮出了另外一只角。
剑有两把。
叱!
血花绽放,匍一交手,这位立功有点心切的南剑弟子,就想迅速给对方留下记号,可最后才发现,惨叫的是自己。
燕来也刺出了他的剑。
有未羊在前破阵,哪怕仅仅是一个照面的功夫,已足够他感受这些人真气运转之下,剑气所将行走的方向,现在,他只需要凭着本能的感应,加上道墟运转下的身法,锁定最远的那名南剑弟子。
因为这人是整个剑阵中拾遗补漏,行使真正杀招的伏笔,就像自己现在的身份一样。
那人正是司徒鹰。
如果剑阵完整,面对高于此身境界的强敌,司徒鹰便是这些人里真正杀人的那位,其余不过是在用凌厉的剑式做掩护,迷惑对方。
就算现在剑阵残缺,又废了一人,毕竟都是五品的剑手,想要全部拿下,免不了会纠缠一番,以未羊二品境界的身份,十招内自然可行。